《[网王]莲绽》白依卿

15、王者的痛苦

　　一连几天菡落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思考着莲二的话，想着以前的事，决定在没有想明白之前还是不去看幸村了。

　　周五的时候从课桌上把物理书收进书包时叹了口气，这哪里还用思考，自己的心神不宁分明就是替自己做出了回答。

　　放学后还是决定去看幸村，似乎明天就是关东大赛了呢，幸村的手术也要进行了。

　　幸村的病床前意料之中围着一圈网球部的人，床上那个纤弱的少年在看到来者时眼睛一亮，随即楚楚可怜道，「菡落你都三天没来看我了呢，不是说好常来的嘛！」他这几天可是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啊。

　　「额...」菡落明显对这样眼中水汽弥漫的少年没有什么抵御力，耳根竟有些微红，看得幸村笑意更加盎然。

　　莲二见她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清明，不再迷茫和怅惘，唇畔不禁染上一丝笑意。看来自己这个忙还真是帮对了呢。

　　仁王不怀好意地咳咳几声，随即道，「啧啧，看来部长又找到了新的欺负对象哟。」惹来菡落的”怒目而视”。

　　幸村立马装作可怜道，「你在说什么呀仁王，我一直对你很专一的。」

　　众人听闻，不禁嘴角抽搐。仁王不由一副认错的样子。

　　于是众人在幸村的眼神下很自觉地提前告辞了，莲二走之前笑着拍了拍菡落的肩膀。

　　房内一时静谧下来，刚才众人的神色，分明是想撮合他们两个，搞得彼此都有些不自然。之前一直掩藏不说的事仿佛正逐渐浮出水面。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吧。」菡落走上前，关切的问。听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并不大呢，可是她却不敢去设想后果。这样想来，自己还是打扰了他手术前难得和部员在一起的时间。

　　幸村本是笑意盎然的脸听到这句话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嗓音不自觉地低哑下来，「是呢。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菡落你了呢。」

　　菡落看着此时流露出一丝悲伤的少年，心里一动，在床边坐下，双手在幸村惊讶的目光下轻柔的执起他的手，温和地道，「如果是幸村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喔。」

　　一时间，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他鼓励她参加舞蹈表演时的话：

　　如果是菡落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喔。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该她给他勇气了呢？

　　幸村看着交叠的双手握成一个祈祷的姿势，忽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这一次挺过去的话，他一定要告诉她，他的心意。

　　第二日众人参加关东大赛，菡落便在医院陪着幸村，等待他的手术。

　　最终，手术前，网球部的人除了真田都赶回来了，听说比赛目前是打平了，但是真田带话说他一定会赢得比赛。

　　看着幸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菡落的心里忽然空荡一片，只剩下自己的祈祷。

　　是不是只有在对方的生死不可知的时候，才会明白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手术室的灯持续地亮着，一旁一直监听着比赛进程的胡狼桑原突然一拳打在墙上，牙关里不敢相信地蹦出几个字，「真田他……输了……」

　　一时间众人都僵住了手中的动作，菡落觉得自己的心直直地下沉。即使幸村平安地从手术室出来，也会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吧。

　　当手术室的灯灭掉时，菡落和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是败北后仅剩的安慰了啊。

　　第二天众人赶到医院时幸村已然醒了，浑身散发的气息却让菡落觉得有些不对劲——绝望而压抑的情绪。

　　告知幸村败北的消息是由真田亲自开口的，菡落和众人静默地站在门外。

　　门内幸村少有地激动大喊，真田默然地出来，站在门外，里面忽然传来幸村歇斯底里的叫喊。

　　那声叫喊让所有人浑身一震，那样强烈的绝望、不甘和悲伤，无法言喻的痛苦。

　　一时间，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