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爱你可以吗》桔梗言灵

2、入学·小学一年级

　　报名的过程是很无聊的，直到现在我仍然是这么认为。家长和老师做了短暂的交流之后就交了钱带孩子离开学校，等待着几天后的正式开学上课。按照中国，不，按照世界的学校进度，暑假结束之后就是新的一个学期。为了适应小学的课程和进度，我被家长好好的叮嘱了两个多小时。

　　正式上课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抬头看看天空，一片黑暗。

　　问了问妈妈时间，才6:00.

　　现在的小学生永远不会理解我们那个时代的学生的艰苦，就像是琳的父母每当我们学习成绩倒数的时候就对我们进行的教育一样。你们苦？有多苦？你们的小学有晨跑吗？有早上六点就要爬起来往学校去的无奈吗？有背不出课文就要站在外面吹着冷风读课文的体罚吗？没有。教育法一再完善，更温和的政策却让更多的学生把学校当成了地狱。

　　就算距离学校只有不到三百米，妈妈也是不放心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自己走的。

　　所以，当已经是二年级生的琳过来找我一起上学的时候，妈妈就很高兴的让她和我一起去，并且交代她是姐姐，要好好照顾我，别让我跑步摔了。

　　当时我对于这个关心真的很无语。

　　第一天，老师想要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信可不容易。从集合到站队到跑操都是老师在喊得声嘶力竭，而一堆小孩子嘻嘻哈哈跟本不当回事。终于老师怒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起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不遵守考场，哦不，操场纪律的小男孩，抡起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小男孩挨打之后立刻大哭，其他小孩瞬间安静。

　　在教育法尚不完善的2001年，在这个连省会城市都算不上的华北三线城市，老师要让小孩子老实听话最好的教育方式就是武力镇压他们的嚣张气焰，用拳头说话。或者说，用巴掌说话。

　　“站好队！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好好站队？”凶神恶煞的男老师走到我面前。

　　“......寒雨......”我弱声回答。

　　“你站的挺好的。”

　　“谢谢。”

　　“下面开始我们的晨跑......跑步......走！”

　　我跑在了最后。

　　一个班五十人，三十多个男生不到二十个女生，男生和女生分成两个队伍站着，而且跑步的时候是男生先跑，女生落后其半圈才开始。我的速度在班里可以说是最慢的，幼儿园时期就缺乏锻炼一直窝在家里不出去，一下子跑三圈很是吃不消。跑不到第三圈我就被迫停下来，站在空地上看着他们跑。

　　往往跑第二圈的时候是6:20，能见度还不是很高，老师可以看到有学生出队站在一边休息，却看不到到底是谁在临阵脱逃的偷懒。

　　晨跑结束后，就要进教室去晨读。从操场以小学生的正常速度走向教学楼的话，要花费五分钟才能到达。在这期间，我走得很慢，努力的让自己频临失控的心跳稳定下来。就在我脚步不稳的向教室移动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了看，那张漂亮的小脸......是琳。

　　“我已经告诉了你的语文老师你的身体状况，下次他不会让你跑步了。”温和的笑容，和我妈妈很像。

　　小学时的第一节课，是不背课文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一个问题，就是座位。无论是小学还是中学甚至到了高中，都是报名时间进班自己找位子，抢到哪里算哪里，中学生高中生还有所顾虑不会像疯子一样到处争夺，而小学生因为年龄小做什么事都可以以不懂事为理由塘塞过去。

　　因为我的家长和语文老师关系还算好，所以没有自己坐哪里的担心。

　　找了位置，书还没发就要放学了。晨读只有十四分钟，可怜的老师们只能把那些书弄到教室里，然后随着铃声对孩子们挥手：孩子们放学了，路上注意安全......

　　放学路上，琳赶了上来。

　　“怎么了小雨？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无聊。”

　　琳还是很活跃，一路上都在和我说着她的一些事情，然后说起了她们班上的一个男生今天跑步的时候想出风头于是跑到了五年级那里，结果是五年级的老大哥们不欢迎这个小个儿，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生一脚把小个儿踹了回来，小个儿还没反应过来老师就从天而降，于是写保证，挨打......

　　“小雨，你的手好凉。”

　　我看了看她，没说话。

　　就这么一路牵着手回到家，到了家门口她才放开了我的手：“我要回去了，上午我来叫你好不好？”

　　“好。”

　　我看着被她握住的左手，几乎永远冰冷的手有了温暖。

　　这个姐姐，对我真好呢......

　　两家距离不远，只有不到十米——这个十米是指道路的宽度，我们两家是对门邻居。很快的，琳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而我们两家的大门基本上是不关的。不，那个时代，在家里住着带围墙的房子的时代，几乎每家的大门在白天都是打开着的，不似现在的高楼林立，一座座大厦，冰冷的防盗门切断了信任，阻隔了人心。

　　“小雨！”永远是这么精神的琳。

　　“你吃过饭了？好快......”我看着这位精神饱满的小姐，“等着我哦。”

　　“我会的哦。一辈子都会等你。”琳笑着看我。

　　“嗯。”

　　不经意间，便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