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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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为’。
程沫站在门口望着高达三十层的主建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去。此时一辆黑色路虎刚刚驶进大楼右侧的车库里。
电梯直达二十九楼，秘书确认过预约信息后，很快将她引进了会客厅，便告知总经理很快就会过来。
程沫点头，待秘书小姐走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程沫握着手中的水杯，眼睛绕着会客厅一个来回，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游离。手触及的地方还散发着熟悉的味道。那时他还是个少爷脾气耍到极点的妖孽少年，动不动生气就将她锁在这个会客厅里不让她出来，非要等到她向自己道歉才肯罢休，少女时代的程沫脾气也是倔的要人命，居然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看起了杂志，外面的人见里面半天没声音，沉不住气地一把将门打开，里面的场景让他当下想冲上去掐死沙发上的人。看见程沫一口口浅啜着之前秘书倒的茶，悠悠哉哉的看杂志，他伸手颤抖地指着对面沙发上的人嘴角抽搐不止：
“你，你，你......”
“噗嗤”一声，手中的杯子微微震了一下。程沫毫无预兆的笑了出来。
这时候她并不知道会客厅的门已经被悄悄打开并且被虚掩着，顾则昰正准备进会客厅，手刚刚抬起来猛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将门开个小缝，这下可好了，当下整个人僵在门外。他感觉像是误食了氰酸钾一样，浑身血液倏然开始倒流，僵得他连下压门把手的力气都没有。
七年前的S大校园。
他在刚送完第八个女朋友回家时从学校的落樱林里走过。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这种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在宿舍蒙头大睡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若有所思的望着成片的黑色。再粉的樱花到了晚上也只是一片的黑暗。沿途的路灯还亮着，一字排开的灯光将校园里的小径照得很亮。
夜，很静。
小径两旁会发出树叶摇曳的声音，婆娑树影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伐。
突然，一种很不符合自然地声音微微响了起来。出于本能反应，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该不会是有鬼吧。
人的好奇心有时候真能害死人。明明已经害怕了，他还是不自觉的往声音的源头走去。离得越近，自己的心脏就往上跳一个台阶。直到他站在声源的背后。
她觉得背后的光突然暗了下来。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就是身后有什么人。回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在暗处。
原来不是鬼。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么晚了，一个女生呆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蹲在地上的她先开口了。
“闪开。”声音淡到极点，听不出任何涟漪。
他听到话音，身体自动向一旁让开一步左右。本来听到这种话他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的，可事实上，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就是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索性就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那女生好小，给人小巧玲珑的感觉。他好奇，手指戳了女生一下，这一碰可不得了，女生直径倒向了另一边的草地上。少年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本能地伸手搂住女生，拉进自己的怀里。顺便也看见了女生的容貌。
——好一张素颜！
——只是脸苍白到极点。
“喂，你没事吧？”他低头询问。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了一句“疼”就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失去了意识。这下可好了，留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
不是不送她去医院，实在是因为曾经有男生大惊小怪将经期女友生理痛送进医院挂急诊的掉下巴情节。他可不乐意担当这个丢人现眼的角色。
只是眼下的状况逼得他顾不得那么多，横抱起女生就朝医院跑去。
他庆幸自己把她送进了医院，否则他将会因为面子问题而成为见死不救的间接杀人犯。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当被告之女生得了急性盲肠炎时，之前的疑惑他全解开了。
“顾先生，位小姐我们会替他做全面的手术治疗，您不用担心。”为了尽快弄清楚女生的病情，他还特地跑去把院长给叫了过来，亲自安排医生给她做手术。
“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是说我可以去看她了么？。”
“可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得到允许，他推开房门。
她醒着，望着窗外的眼神很淡定。看见他走进来，抹去一丝生疏，微笑很勉强。
眼下坐在会客厅正若有所思的程沫脸上的微笑正是当年他们第一次在医院遇见时他走进病房时她看他的表情。
笑得是那么的勉强。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发呆，五年不见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无数的回忆如烟花一样瞬间炸开开出一簇簇绚烂的的颜色，伴随着顾则昰毫无二致的口吻呼啸着窜进程沫的耳朵里。
熟悉的声音让坐在沙发上的人身子一震，顾则昰明显能够感觉到程沫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方才想的正是此刻在程沫脑海里翻腾了好几遍的场景。她身子细节处微微的颤抖让顾则昰顿时沉默。
会客厅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程沫一直没有转过身子来，而这边的顾则昰也没有要走上前的意思。飘窗是开着的，十一月里的风丝丝渗透到整个房间里，寒意乍现。让人不免要缩缩脖子，顾则昰的脸上却是涔涔的汗珠，一直滑落到锁骨处，倏然滴入黑色的衬衫内。
十分钟过去了，程沫依旧没有转身。
顾则昰缓缓的开口。
“程沫，你好样的。”
沙发上的人刚要转身回头，看见的却是被离去的人顺手带上的门。
顾则昰离开了。
快步走入安全通道的顾则昰，稳了稳一直颤抖不已的双手，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却没有注意到为了阻止自己的身体颤抖而发出的粗重的喘气声。那声音的颤点大过身体的好几倍。接着他毫无预兆的往走廊的墙上猛地锤了一拳，这才阻止了刚才怎么也阻止不了的颤抖。
顾则昰靠着墙缓缓的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出了‘实为’的大门。
程沫才算真正活过来。
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是砰砰直跳，丝毫没有缓下来的征兆，走下楼梯的时候，因为太过急躁，程沫将她那双十公分的鞋跟给踩断了，整个人顺势滚下楼梯跌在了地面上，袋子里的蛋糕撒了一地，地面上的积水还没有完全干透，于是水渍结结实实染了她裙子上一大片的区域，污垢死命的扒着裙子上的纤维怎么甩都甩不掉，程沫此时脑子里全是顾则昰刚才的话，那句话跟正在裙子上肆意狂妄的污垢一样，不管她怎么甩头，那些字眼就如同在脑细胞里扎了根针一样，怎么都弄不走。
晚上。
当忻宸看见程沫的时候，她的嘴巴是张着的。不是因为看见程沫脚踝上肿的像小山一样的淤青，也不是因为鞋柜那双彻底被废的天价高跟鞋，而是客厅茶几上那一袋之前因为程沫摔跤而阵亡的蛋糕，居然被程沫一口口的享受着。
她冲上前一把将程沫正要往嘴里送的蛋糕给抢了过来，扔进的垃圾桶里。
“姓程的，你跌傻了是吧？掉在地上的蛋糕你也吃的有滋有味？”
沙发上的女人呆望着桌子上被她从地上捡起来的蛋糕，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时候，忻曦然拉着翦然从屋里跑了出来，还没等忻宸反应过来，五岁大的忻曦然跑到她身边，开口道：
“妈妈，为什么翦然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指着身边的小女孩。
忻宸“哼”了一声。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随后瞪了一眼仍在发呆的程沫。
“我说你要伤春悲秋也看下场合好不好？翦然从你一回来开始起脸上就没有笑容了，你都是一孩子她妈了，还整天要让你的孩子给你的感情问题善后么？”
其实，自忻宸回来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屋子里原本闹腾的声音今儿连大气也没有听见一个，从程沫刚刚住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翦然是个特别敏感的孩子，这个孩子的所有情绪都是跟着她母亲走的，只要程沫有一点点的失落感，她的脸上马上就失去了笑容，一直注视着程沫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母亲脸上又重回正常表情，她才会和忻曦然又跑东跑西到处乱窜。
看着程沫一脸心事的样子，她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程沫，你告诉我，翦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个年纪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很反常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听到她如此问题，程沫才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忻宸艰难的说出口。
“翦然她。”
“有轻微自闭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