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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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什么？”
听完张景祁的话，秦寒顿时锁紧了眉头，落在郭秋云身上的眼神也略显得有些诧异。那天提案会后，他什么都没有问过郭秋云，他仍旧期待着她会主动的告诉自己。但是，现在张景祁的这个电话显然让他不得不再继续等下去了。
“怎么了？……是张景祁的电话？”
“是的。他说，……兰锦茶业暂停了和他们公司的合作。”
“为什么？因为那次提案？因为我？”
郭秋云几乎从餐桌边跳了起来，险些带翻了桌子，被秦寒一把拉住。
“也不能这么说。明天我先和张景祁碰个面。”
“……也好。”
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郭秋云顿了顿，只挤出两个字来。
“你也别想太多了，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秦寒一边夹着菜，一边淡淡的敷衍了两句，顿时让这个熟悉的餐厅顿时变得无比陌生起来。郭秋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假装事不关己的低头吃饭。
第二天？是不是应该偷偷去一趟兰锦茶业呢？
郭秋云想着，不时偷瞄一眼对面的秦寒，他的表情实在和平常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再说些什么呢？难道说对不起了，我害你的朋友丢了一单大生意？
“我先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
秦寒一抬头就发现郭秋云盯着面前的菜发呆。
“嗯。我自己回去就好。”
“太晚了，还是不太安全。……听话。“
看出郭秋云眼里的犹豫，秦寒又补充了一句，接着就站起身来，准备去拿挂在椅背上的包。
“秦寒，我和贺兰锦之间的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原本也不必说。”
秦寒无所谓的笑笑，和郭秋云一起并肩往外走，就像两个相熟已久却没有继续发展可能性的异性朋友。可以一起出来吃一顿饭，可以在一起聊聊天，但是却不过只是朋友和朋友之间的寒暄。一路上，郭秋云一言不发，秦寒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这件事你也不必想太多，我和张景祁会处理的。”
下车前，秦寒终于转过脸来，给郭秋云一个熟悉的笑容。
“嗯。拜拜！”
隔着车窗挥挥手，郭秋云便一个人往楼上走，她捏着口袋里的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该给刘静思打个电话。不过，不知道那个号码，她是不是还在用呢？
“喂？你好，请问是刘静思吗？”
“你打错了。”
站在自己租的公寓门口，郭秋云来不及说一句对不起，电话就断了。当时，她为了躲开所有人，早已不登陆任何曾经的用过的账号。回到家里，她打开邮箱，里面果然堆满了刘静思的信，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全部是未读邮件。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她还不死心的认为贺兰锦会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静思，我是郭秋云。我已经回到月昌了。」
点击发送之后，郭秋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到底是期待她会和自己联系呢？或者自己根本没有勇气来面对她。
“也许，她现在压根就不再用这个邮箱了吧。”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郭秋云对自己说，她合上电脑屏幕，下定决心第二天要和秦寒他们一起去找贺兰锦。但是第二天一早，等她赶到秦寒的公司时，他已经去了兰锦茶业。于是，她只得又追过去。
“秦寒！”
才到23层，郭秋云一眼就看见秦寒和张景祁坐在会客区聊天。
“你怎么过来了？”
秦寒起身，似乎想刻意挡住张景祁的视线，但是郭秋云还是清楚的看见张景祁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不快。
“你们见到贺兰锦了吗？”
“还没。你……”
秦寒的话没说完，就发现郭秋云的脸色有些异样，接着他就听见贺兰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正和什么人谈笑风生着走了出来。身边的张景祁反应更快，已经起身迎了过去，正好将郭秋云的视线挡住，于是她只能看见他深色的西裤，黑色的拐杖静静停在他的左腿边。他的皮肤还是那么白皙，手背上静脉些微的隆起，似乎在暗暗用力支撑。
“张总？”
贺兰锦送走客人，往会客区这边挪了两步，和张景祁打招呼。郭秋云下意识的往后面躲了躲，低头看着贺兰锦的裤脚。似乎是一种本能，她一看见他的腿就忍不住开始鼻子发酸，
“贺总，我们想……”
“还是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贺兰锦似乎看见了低头不语的郭秋云，打断了张景祁的话，转身往办公区里面走了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去吧。”
郭秋云赶紧低声跟秦寒说，偷眼看贺兰锦的背影，他似乎敏感的捕捉到了郭秋云的声音，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脸来，却只是吩咐助理进来泡茶待客。秦寒顾不得跟郭秋云多说什么，快步跟了过去，消失在转角。郭秋云仿佛脱力一般，跌坐回沙发上，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冰冷，抖个不停。
他的腿怎么样了？这几年不见，刚才看他走路似乎更加缓慢吃力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郭秋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高跟鞋。
“郭秋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是燕玲的声音。郭秋云抬起头，看见燕玲那张愠怒的脸，精致的妆容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燕玲，对不起！我只是在等我的朋友而已。”
“你朋友？这里有你的朋友？”
燕玲的声音已经近乎冷笑，她和郭秋云的对话，已经吸引了办公区不少人的注意力，无数双八卦的耳朵早已经竖了起来。面对燕玲的咄咄逼人，郭秋云总是有些手足无措，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几秒钟之后，秦寒和张景祁走了出来，看见郭秋云和燕玲气氛诡异的对峙着，都有些诧异。
“秋云？我们走吧。”
秦寒走过来，张景祁则一脸尴尬的站在兰锦茶业的大门口，远远看着两个人。
“怎么样？”
“我们回去再说。”
“他不答应？”
“回去再说。”
秦寒拉起郭秋云就往外走，却没想到郭秋云竟然站那里不动脚步。秦寒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贺兰锦竟然又走了过来。燕玲先迎了过去，走到贺兰锦面前，挽住他的胳膊，才问道：
“兰锦，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先到办公室等我几分钟。我和张总还有几句话要说。”
贺兰锦低头对燕玲说道，那种低沉而温柔的嗓音，让秦寒、张景祁赶紧移开了视线。
“贺总？您……”
张景祁听见贺兰锦这么说，自然就赶紧接了下去，却发现贺兰锦根本不想看自己的样子，反而是直直看着一边的郭秋云，迟迟没有开口，目光中却似乎交错闪过了好几种复杂的情绪。
“张总，上次你说的合同，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贺总，你同意今年的合作了？”
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景祁明显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不时看看秦寒，又看看郭秋云。
“贺总，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张景祁说完，贺兰锦才把目光转过去，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隐忍不发，只是淡淡的扫了郭秋云一眼，便转身往回走去。
又一次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极慢极慢的脚步，郭秋云有一种想追过去的冲动，那种冲动让她根本无法把注意力转回到秦寒这边来，让她根本无法抑制住那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回忆。但是，她没有动，只是那么看着，看着他转弯，极轻的脚步声，拐杖轻点地面的声音犹在耳边。
“秋云，我们走了。秋云！电梯来了。”
一直到秦寒拉住郭秋云的胳膊，她才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秦寒往外走去，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看着那个红色的数字逐渐离23越来越远。
每一秒钟，她都在幻想着自己挣脱秦寒的手，跑回到他的公司，用力推开他的办公室门，站在他的面前，再喊一次他的名字，再握一握他沁凉的手指，再听一听他的呼吸声。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电梯已经稳稳的停在负一层，郭秋云跟着秦寒走了出去。
旁边有人在说话，但是郭秋云觉得自己已经听不到了，她的整个人都被贺兰锦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掏空了。
“跟我说说吧。”
秦寒没有急着发动汽车，而是平静的看着身边的郭秋云，耐心等着她开口。
“好几年前，我们差点就结婚了。”
“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情，都是不好的事。”
“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
话音未落，秦寒就听见郭秋云发出轻轻的笑声。
“感情？他对我的感情？……应该只剩下恨了吧。”
郭秋云自嘲的笑笑，又摇摇头，似乎想把什么不好的记忆从脑子里甩出去，但最终也只能徒劳的闭上眼睛。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这件事儿，我觉得我最好还是不要出面对接了，免得又有不必要的麻烦。”
“倒也是个办法。”
秦寒只得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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