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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子如玉,美人如刀 ...


  •   第六章:公子如玉,美人如刀

      江小城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脑袋昏昏沉沉,不大舒服,一直起腰来就看到昨天在薛府密室里遇到的那个男人,此时换了一身平常的衣裳,青衣襕衫,正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喝茶。
      “你……穆山溪?”
      他转过脸来,一挑嘴角:“醒了?迷魂散味道不错吧?”
      小城拉下脸来:“你竟然下毒?”
      穆山溪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气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不讲理?昨夜明明是你中了薛家的迷药,大爷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救得你出来,你不但一句感激没有,还含血喷人!”
      小城想了想,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渐渐明白过来。左右看看,这地方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应器物都是精致漂亮。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昨晚的夜行衣,床边放着一套淡红的衣裳,似是女子之物。于是心生疑问,道:“这是哪里?这衣服是?”
      穆山溪放下茶盏站起身,道:“这是哪里,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这夜行衣,白天里多有不便,你把这身衣服换了,稍后我送你出去。”
      小城拿起那身新衣看了看,料子是上好的料子,手工是上好的手工,花样素雅清淡,就算不是大家闺秀的闺裙,好歹也是小家碧玉,怎么看怎么和自己不搭调,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你的宅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呐,有钱人还去做贼?”
      穆山溪一听,脸色一阴,低声道:“我哪有这么富贵的命,住这么好的宅子哟……”
      “什么?”小城没听清。
      “没什么,我去外面等着,你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多余的事情你就别问了,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乖乖听我的——”
      “表少爷,”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道,“少爷请您过去呢。”
      穆山溪略一迟疑,冲门外道:“知道了,去回少爷话,我这就去。”
      门外的人很快退下了,穆山溪看看小城,小城也看着他,面面相觑片刻,却见穆山溪突然动了,连点小城身上数个穴道,她半句话还未出口,就已经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我去去就来,你老实呆着,别给大爷我惹麻烦。”
      说完,他推门而出,临走前还把门仔细掩了,方才离去。

      小城坐在床边,待穆山溪走出去之后,伸伸胳膊腿儿,活动活动筋骨,乐得开了花。
      “想点我的穴,再多练几年吧!”
      原来方才穆山溪出手点住她的穴道,她早有准备,移宫换位将那真力卸了去,假装中招,等他离去再作计较。现在得了自由,本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宅邸,不过身上这件黑漆漆的夜行衣的确是不大方便,又看看那件淡红的衫子,觉得不穿白不穿,就快快地换上了,自己在屋里转了一圈觉得还挺合身,佯装个大小姐还真像是这么回事,于是提起裙角,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溜了出去。
      这地方很大,胜过那薛老将军养老的宅子,各处亭台水榭,花木禽鸟,一应俱全,看起来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小城从小窝在清平谷那么个小地方,没见过大世面,一路走走看看,顿时觉得就算是皇宫后院只怕也不过如此,此间主人定是极有权势,心中不由得生出向往。想自己孤苦伶仃,师父不知踪迹,抛下自己在这杨柳春风堂,竟然还遇上谢春红这么个表面上无限风光占尽风流、私底下却阴险诡谲斤斤计较的家伙,自己如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想吃点好的都没钱买。同样是江湖中人,这穆山溪怎么就能过上如此好的日子呢?
      她在府中一路走过去,下人们见了她都多看几眼,却谁也不拦着,还恭恭敬敬请安,这让她感觉非常舒爽,对主人家的身份也愈加好奇。想起穆山溪是被这家少爷叫去说话,于是拦下一个小丫鬟问道:“你家少爷呢?”
      那丫鬟低着头,细声道:“回姑娘的话,少爷在书房呢。”
      “那还请带我过去看看。”
      丫鬟起初想要拒绝,但小城说得极其坦然,她也不知道这陌生女子究竟是何来头,单看衣着兴许是哪家的大小姐,又岂敢怠慢,于是只好在前面带路前往。
      七拐八拐到了那书房门口,小城让那丫鬟退下了,四下无人,她也顾不上自己这身衣裳,甚不雅观地倒吊在屋檐下贴着门缝偷听里面的声音。这一招还是谢春红教的,据说屡试不爽。
      “……就是这般了,若不是半路杀出个小丫头捣乱,我也不至于惊动薛府家丁。”这是穆山溪的声音,小城在屋檐下听得牙痒痒,这家伙原来是在告状!
      却听屋里又响起一个陌生声音,是个温润男子,语气平淡,说话不紧不慢,煞是好听:“罢了,你能平安回来便好。只是这柄剑……”
      里面一时间静了下去,两人沉默了片刻,那陌生公子才叹了口气,道:“薛老将军说这逐云剑青冥刀是上古神兵,他在梦中得一仙人点拨,告知了这一双刀剑的所在,他醒来后循着那仙人所指,竟然真在山中古庙里寻得了,从此用兵打仗有如神助,却蛮夷数百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听得小城直着急。不知为何,听这人讲话,十分舒心,不忍他停下来。
      只听他叹道:“只可惜啊,可惜,这逐云剑今日一见,不过凡品,虽然是把利剑,却也不过是锋利些的兵刃罢了,非我所求。”
      紧接着小城听见剑滑入剑鞘的声音,应是他收起剑,放在了桌上。
      “你……”是穆山溪的声音,“你小子欺人太甚啊!老子原本闲在家里,逍遥自在,你非要把老子找来帮你偷剑。老子辛辛苦苦地偷出来了,你又说非你所求,害老子白跑一趟!老子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算得上个人物,天天被你差遣来差遣去,你小子好大的面子啊!”
      穆山溪话虽重,语气却是全然的抱怨,不曾动怒。那公子听了也不恼,还笑了两声,像是对他的脾气极为熟稔,缓缓道:“我哪一次劳动你千金妙手的大驾,不是使足了银子的?你是不亏反赚,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穆山溪被他一句话顶回来,有些气结:“你你你……你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那公子笑道:“这人一旦富贵,有的就想要娇妻美妾,有的就要锦衣玉食,有的就喜欢四处游玩。我不过是喜欢一些小玩意儿,请你出手帮我,也不算是多奢侈的事吧?”
      “你……”
      穆山溪的话似是被那公子打断了,屋里又静了一刻,小城正猜测着里面的情况,突然房门大开,穆山溪大步走了出来,一抬头便看到她倒吊着挂在屋檐下。小城吓了一跳,险些从上面掉下来。穆山溪也是一脸不悦,怒道:“臭丫头竟然在外面偷听,还不下来!”
      小城没奈何,苦着一张脸从上面跳下来,看穆山溪面色不善,不由得向旁边缩了缩。
      却听屋中那陌生公子道:“小城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
      小城听他语气温和,全然不像穆山溪这般生气,顿时找到了救星,绕开穆山溪就往屋里走,一面走一面抱拳道:“俗话说相逢便是缘,今日得见公子真是幸甚幸甚……”
      这套话几乎没过脑子,待她说完了一抬头,看到那人真容,到了嘴边的寒暄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她整个人都是一愣。
      倘若有人问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是谁,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谢春红的名字。那个性子乖张的男人偏生生着一副绝色容颜,正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放在他身上真有种实至名归的感觉。以至于后来她在春风阁也好洛阳城里也好,见到其他所谓“丰神俊朗”的男人和“花容月貌”的女人,连多一眼都欠奉。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由不得她不看。
      白衣公子,温润如玉。
      如果谢春红是最艳的那一抹鲜红,早春里一枝红梅,硬要把世间颜色都生生压过。
      那么眼前人,就是一块无暇的羊脂宝玉,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色。
      若单论容貌,他虽然不及谢春红,却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最难得的是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的气度,非生长在极富贵的人家不能有这般云淡风情的气度,那是公卿世家才养得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第一眼,为之惊艳。第二眼,小城却看出些名堂来。此人面色略显苍白,把玩着纸扇的手看起来有些消瘦,整个人看起来就几乎像是一幅白描工笔画,唯有一双眼睛带着生气。
      小城随师父学过一点医理,虽不能一望而知病灶,但也知道此人身子只怕有些不妥,而且是经年累月的宿疾。想如此白玉一样的公子,竟然顽疾缠身,直教人感叹天妒英才。
      只见那公子款款起身,敛手为礼,温言道:“在下楚蓠,是这晴雪园的主人,方才怠慢了小城姑娘,我在这里替山溪赔个不是。”
      小城连忙还礼,那边穆山溪却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大步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未曾透露你身份,你怎地自己招供了?”
      楚蓠淡然一笑,推开穆山溪,道:“无妨,小城姑娘是友非敌。”
      穆山溪说了什么,小城没听见,后面楚蓠这句话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于是立刻该换了笑脸,对楚蓠道:“楚公子真是好眼光,我与公子素昧平生,真是半分恶意也无,昨晚不过是机缘巧合,才与这位……这位穆大爷碰上,出手夺剑也是情非得已,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望公子谅解则个……”说着又是一拜,不过她此时穿着大家闺秀的衣裳,却行着江湖礼仪,看着有些不搭调。
      穆山溪“哼”了一声,道:“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见识浅薄,本大爷的名号没听说过,连你这晴雪园也不知道,看来真是个土豹子。”
      小城瞪他一眼,楚蓠却只微微一笑,既不制止,也不解释。小城看这架势,知道这楚蓠和穆山溪只怕来头不小,心里默默祈盼着可别不小心得罪了贵人,她命薄,怕担待不起。
      楚蓠却又拿起那逐云剑,道:“这剑,是我着山溪去偷来的,今日一见却并非我想要之物。听说姑娘也是有使命在身,需将这剑带回去复命,在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剑赠予姑娘,也算是给姑娘的小小补偿。”
      说着客客气气地把剑送到了小城手上,小城连忙接下,离得近了,闻得见楚蓠身上自有一股淡淡药香,以她的医学修为,尚不能分辨是哪几种药材,只觉得十分舒心,让人连戒备都放下了。
      “楚公子,这,这剑……”小城觉得过意不去,说起来若非穆山溪,自己只怕要抱着个赝品独自面对薛府那群家丁护院,还未必能全身而退,这已经是承了穆山溪的情,若再拿了这剑,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楚蓠却摆手示意她不必推辞:“君子成人之美。它既非我所求,我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由姑娘带回复命。只不过,在下也要给姑娘提个醒,昨夜一事薛府大乱,如今洛阳城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薛蒙老将军丢了宝剑,姑娘带它回去,还要多多小心才好。”
      一听这话,小城也就不打算客气了。楚蓠话音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这剑如今是个烫手山芋,他既然不是真心想要,借花献佛送给自己,这一应麻烦自然也都跟了过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都是她江小城的事情了。
      不过小城并不担心。她只需要把剑带回去,剩下的事,自然有杨柳春风堂摆平。何况这剑转手就要交给雇主,从此也就和杨柳春风堂没什么关系了,也无需他们操心。
      于是嘿嘿一笑:“楚公子果然气度非凡,不似某些人……”说着,眼神瞥向了一旁一脸郁郁的穆山溪。
      穆山溪听她这样说,冷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柄剑,在她眼前一晃:“丫头,可认得这是何物?”
      小城一愣:“我的剑!你拿了我的剑!”
      仔细回想,自醒来之后似乎就没看见烛影摇红剑,只叹自己平日里太过懒慢,竟连剑丢了都未曾注意。
      她伸手要抢,穆山溪却轻巧避开,绕到楚蓠跟前,把剑往他眼皮底下一塞:“大少爷,逐云剑你看不上,那这柄剑如何?”
      楚蓠还是微笑着,接过剑拔出来仔细看了看。
      “钧剑山庄第四代庄主君义甫所锻名兵,烛影摇红。”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微微变了。
      小城倒没看的那么仔细,只是惊讶于他的学识:“这你都知道?”
      苍白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如同爱抚。“钧剑山庄君义甫锻铸之术独步天下,可惜他在世时并未成名,钧剑山庄的名声倒是在他之后才立起来的,后人再想求君义甫的兵刃却是难上加难了。这柄烛影摇红,剑身小巧,舞起来如同烛影摇动,最合女子所用。只不过……此剑原本是峨嵋派所有,二十年前被人劫走,不知为何会在姑娘手中?”
      小城一怔,刚要说这是师父传下的,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心中暗暗埋怨:师父你当初把剑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这是赃物?你当年抢剑抢得欢,却要我来担待,这不是嫁祸又是什么?幸亏二十年前我刚刚出生,不然可被你害惨了!
      于是随口扯了个谎,道:“公子所说,我并不知晓。这剑是我前不久才辗转得来,我只知这剑是钧剑山庄所铸的烛影摇红,至于峨嵋派宝剑失窃一事,我着实……”
      楚蓠归剑入鞘,将烛影摇红递还给她,道:“我并非疑心姑娘,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些神兵利器,哪个不是你争我夺,数易其主,此事也是平常。”
      说着突然咳嗽起来,穆山溪急忙迎上,扶他坐下了,端了茶水来着他喝下,才稍稍平复。
      小城在旁看着,只觉得这个人的身体里,有一股倔强的气支撑着他不倒下,若换做旁人,久病沉疴,早就卧床不起了。
      “小城姑娘……”只见他平复过来,话音还是稳稳的,也不知他会不会武功,倘若没有内力支撑,那就是意志极为坚韧,着实令人钦佩,“在下冗疾缠身,怕是不能多留姑娘……”
      小城忙道:“公子说哪里话,是我叨扰多时,打扰公子休息,实在应该告辞了。”
      楚蓠微微颔首,又对穆山溪道:“山溪,你送小城姑娘出去吧,她只怕不识得此间去路。”
      “你这副样子——”穆山溪放心不下,想要反驳,却见楚蓠缓缓摇头,知他有意如此,只好遵从,转身对小城说:“城丫头你随我来,我送你回去。”
      小城看看穆山溪,又看看楚蓠,便告辞随他去了。

      书房中一时寂静无声。
      楚蓠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像在等着什么人。
      一盏茶的工夫,有红色艳影从门口大大方方地飘了进来。
      “谢兄,许久不见了。”他也不起身,就淡然对那人道。
      谢春红一身绯红,竟然毫不媚俗,喜服似的衣裳硬是给他穿出一派飘逸来,也真是难得了。他夹着一只木匣子,腰间束带极宽,藏了他的软剑“吹面不寒”。
      “公子也是许久不回洛阳了,久疏问候,在下极为挂念。”他话如此说,却也不见礼,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那匣子就放在一边。
      楚蓠笑道:“是啊,有些日子不在,贵堂也有了新面孔呢。”
      谢春红细眉一挑,声音骤然冷了:“公子所指何人?”
      “钧剑山庄的名兵,在下才疏学浅,却也还是识得的。”楚蓠不慌不忙,嘴角含笑,全然不似片刻之前憔悴模样,“二十年前广寒仙子江心月独闯峨眉山,力克峨嵋派数十人,夺得峨眉镇山宝剑之一的烛影摇红剑,傲然下山。那位小城姑娘,便是江女侠的后人吧?”
      谢春红眯起眼睛,没有答话。
      楚蓠笑道:“谢兄放心便是,在下与贵堂,素来是友非敌,绝不会为难那位姑娘。不过……她既在此处,广寒仙子是否也已经重出江湖了?”
      谢春红闭了闭眼,似是在安定情绪,片刻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笑得一脸灿然:“公子千里迢迢回到洛阳,可就是为了打探这些鸡毛蒜皮的消息?”
      楚蓠微微摇头:“广寒仙子的消息,可不是鸡毛蒜皮的消息啊……在下此次回来,的确是为了另一桩事,不过如今看来,二者并非毫无关联。谢兄,贵堂主眼下可在洛阳么?”
      “堂主有事外出,公子若是闲来无事,不妨就在晴雪园多住些日子,等堂主回来,我自当知会公子。”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林堂主何日能归?”
      谢春红一笑:“许是十天半月,许是一年半载。堂主行事,自不是我等小辈能揣测的。公子不若在此好生休养,调理身子。”
      说着,将手按在那木匣子上,道:“这是区区一点心意,天山千年雪参,听说有回天之效。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便送给公子了,兴许还排的上用场,替公子延几年阳寿最好。”
      他话不中听,楚蓠却毫不愠怒,还十分客气地谢过了。
      谢春红起身便走,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些什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楚公子,我知道堂主素来敬你三分,如今大敌当前,江湖上眼看又要变天,得一分助力都是好的,你愿意与本堂联手,对我们两家也都有裨益。只不过……”他略一停顿,声音再次放冷,“本堂自己的事,自己的人,不敢劳公子费心。”
      他话说至此,楚蓠却也还是笑意不减,一副从容样子,道:“在下知道谢兄素来不喜欢在下,不过兄台确实多虑了。在下此次回来,为的是两家共同之利,并无插手贵堂事务的意思,还请谢兄放宽心。”
      “如此甚好。”谢春红转回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多久穆山溪回来,一脸不痛快,见了楚蓠开口就道:“我刚才在门口见到杨柳春风堂那个少堂主,他是来找你的?怎么见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楚蓠手里捧着那只木盒子,打了开来。
      “那位少堂主今日气儿不顺,专门来寻我晦气的,不必放在心上。嗯……这参确是好参,着人拿下去收着,若是命悬一线的时候,兴许还真能救我一命。”
      穆山溪皱紧眉:“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是那个瘟神!”
      楚蓠笑着摇头:“要说我和他的过节,那是由来已久,不过这次可不是我招惹了他,是山溪你,带回了不该带的人啊。”
      “你是说……那丫头?她该不会是杨柳春风堂的人吧?”穆山溪抓抓脑袋,面色有些难看。
      “不仅如此,她还是广寒仙子的传人。少堂主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也难怪他一大清早就气势汹汹地跑来找我麻烦……罢了罢了,不提他了,山溪你来陪我下盘棋。”
      穆山溪也甩甩头,把谢春红的事扔到一边,乐颠颠地跑到楚蓠对面坐下,笑嘻嘻道:“一盘棋多少银子?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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