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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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怒气冲冲地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拉着我走回揍敌客家。
老实说，看见他这样紧张我，除了愧疚，我的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原来他这么在意我啊——就这样内心狡猾地、偷偷地想着。
而当一盘辛辣的食物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嘴上一直掩藏不住的笑容渐渐地凝滞、僵硬、直至消失。
“全、部、吃、完。”奇犽带着一丝笑容，自己吃着自己的美味佳肴。
吃完吗……我最讨厌吃辣的东西了……
于是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雨音。她却若无其事地转过自己的身子。在转过去之前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对不起空纪小姐，谁让你那么迟才回来，惹怒了奇犽少爷我也无能为力……”
最后的结果是我顶着通红的腊肠嘴捂着自己的脸奔去洗手间漱口。
是谁说奇犽喜欢一个人会为他全心全意地付出的……明明就是一个大腹黑……我抬头看着镜子里辣出眼泪通红的双眼，心里愤恨地想着。
但是想着想着却又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原来奇犽还有这样的一面……其实还挺可爱的。尤其是当他带着不同于小杰纯真的狡猾笑容的时候，感觉真是像极了一只有心机的猫。
猫……么……
擦嘴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
奇犽说过，他只是批了一层猫皮而已……但是我觉得，其实应该是他的本性是猫。而他过于纠结自己的杀手身份，反而一直都认为真正的自己是冷酷无情的自己。
这样的奇犽，在遇到小杰之后，真正地成为了自己。
手忽然地攥成拳头。虽然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差劲，但是嫉妒的心理在一瞬间就犹如泉水一般涌了上来，然后慢慢地，像决了堤一般倾泻而出。我也好想，像小杰那样……能让奇犽，自由自在地活着……或者改变……也好。
但是……我并没有做到。
嫉妒小杰。
之后捧了一汪冷水狠狠地扑在脸上。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胡思乱想的我拉开洗手间的门，准备迈出的双脚仿佛生根一般地粘在了原地。我看见伊路米斜靠在对面的墙角，他看见我出来之后站直了身子，黑色的如瀑布的长发动了动。
“借用你一点时间好么。”
他说。
伊路米选择在自家庭院的树林里和我谈话。
他一直杵在那里不说话已经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几次想开口问，都被他那股莫名的气场给压了下去。
“今天，你应该遇到什么事了吧？”他终于发问。神色是不一般的凝重。
“呃……没什么。”
就是遇到了一个悲剧的少年，然后拯救了他而已。
“那个人叫路克对吧？”
路克……那个矮个子？
他跟踪我！
“你跟踪我？”我有些生气地质问。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路克他是沃索客家族的一把手，实力非凡。”
沃索客？
那个家族的人不是在邻国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我们的奇袭要取消了。嘛……不过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抬头，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目光俯视着我。“局外……人。”
奇袭取消？
局外人……
被他一语戳中痛点，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样的话。但是……他又为何会这么说？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皱了皱眉，用我自认为很凶狠的语气问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个家庭不适合你。”他飞快地转身，眼神带有一丝坚决。“至今为止，你恐怕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吧。”
“是啊，那又怎样。”我握紧了拳头。
这个家庭不适合我……？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奇犽才留在这里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适应这个家庭！这样奇怪的家庭！如果不喜欢我我可以马上走！
伊路米按下了电话通话键：“喂，妈妈。对，我想奇袭可能要取消了。你通知一下奇犽他们。对，形式十分严峻。沃索客家族的人看来已经有所行动了。看样子，他们可能要先我们一步发动攻势。”
完了伊路米按下结束键，“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
“其实当年我就在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让奇犽喜欢上。”
脸又不自觉的红了……拜托红的既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啊！
“当年我让阿姆尼夏消去奇犽的记忆就是为了看一看他究竟会不会再次喜欢上你。”
……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前一次和你的见面与谈话，你确实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你很擅长谈判。这也许很适合揍敌客家族。也是我之前让你去劝导奇犽的原因。但是……”他有些许的停顿，仿佛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你的性格不适合杀手的家族。怎么说呢……应该说那个叫小杰的都要比你适合吧……”
“原因。”我抬头 。
“嗯？”
“你能断言我的性格的原因？”
凭什么他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原因很简单，只有一个：你能肆无忌惮地、冷默地去杀人么？”
“可是就算是小杰也……”
“杀人是需要理由的。”他打断我，“只要有适当的理由，他就会去肆无忌惮地杀人。”（小杰粉莫怪我黑小杰= =）
“如果我有适当的理由也……”
“你不会。你不会杀人。”他用笃定的声音告诉我。“你身上带着一种平常人的软弱……之前奇犽他们允许你参加奇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犹豫……总有一天，你身上的那种软弱会害死你身边的人。”
这种谈话……似曾相识。
就好像当年比斯姬对奇犽说：“如果做不到，就离开小杰。”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经历的事和奇犽如此相似？而且……我怎么可能离开奇犽！才刚刚和他……在一起。
……我软弱吗？
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就像他说的，我确实不能杀人。如果要杀人的话……一定会有很长时间的犹豫迟疑。……不过，我相信只要适当锻炼，是可以克服这种心理的。
“只要适当地锻炼……”我缓缓张口，试图辩论。
“就可以克服了么？”他的眼神中满是不信任。“当年我克服这种心理用了多长时间……嗯……不记得了，至少有好几年吧。奇犽呢……恐怕到现在还有些难受吧。糜稽那家伙倒是把杀人看得跟玩一样。嗯……如果是你的话……至少也要三年五载吧。”接着，他的眼神忽然地凌厉起来，尽管他面部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改变。“但是我们没有那个时间等，这场家族战争根本不容等待。离开奇犽，离开揍敌客。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完了他叹一口气：“你更适合过那种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么？现在想来，记忆中的孔艺上学、放学的日子已经相去甚远。更何况那根本就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普通人的生活。我苦笑。我又何时过过？
“我不会离开的。”我冷冷留下这句话，转身打算离开。
“不管怎么说，作为局外人的你，是如何厚脸皮地留在这里呢？”他出言讥讽。
怒火涌上心头。“局外人又怎么样！我只是想帮助奇犽！仅此而已！！和你们的家无半点关系！！”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居然不停地强调我是局外人……太过分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说错。
可是我……真的应该离开么？
也许……？
“雨音。”我回到房间，对正在收拾床铺的黑发少女嘤咛。
“嗯？”她整理得手忙脚乱，顾不上抬头看我。
你觉得我是局外人吗？你觉得比起厚脸皮地赖在这里，离开这里更好吗？你觉得我……碍手碍脚吗？你觉得我……不适合奇犽吗？
如此多的问题汇聚在一起，却只化为口上的一句话：“没事。谢谢你。”
她这才有些疑惑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我。
我努力挤出一个装作没有事的微笑。
打算把心事全部都隐藏在自己的心里……吗？
雨音关灯后，我躺在床上，脑中不停地回响着伊路米的一番话。如果他是胡说八道的话，我自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他真的是胡说八道么……我将自己的手臂覆在额头上。“我不知道啊……”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家不知何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你你你，还有你。”糜稽绷着个脸发号施令的养子让人发笑。“将窃听器和追踪器装在树林的这里、这里、和这里。”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明白了么？”
“早，糜稽。”昨天没有睡好，我顶着黑眼圈打着呵欠和他打招呼。
他却头也不抬，依旧忙于手头的工作。
手脚一瞬间有些僵硬。
而奇犽，早上雨音送早餐时我已从她口中得知，奇犽现在忙于研究新的绝技，已经一大早和伊路米少爷离开了。
我呆头呆脑地立在揍敌客家的地盘，身边不断地来来回回经过忙碌的人群。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局外人……么。
有些隐忍地将嘴唇紧紧咬住，握紧了拳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确实什么都做不到呢。
那么，我应该离开么？
我不知道。
我很犹豫。
“糜稽少爷，预计沃索客家族会什么时候对揍敌客发动攻势呢？”卡娜莉亚结果糜稽安排他安装的发信器，问道。
“不知道，近两天内是最保守的估计。最坏的估计就是……今天。”糜稽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灵活地飞跃着。“沃索客家族从来不作没有计划的准备。这次来巴托奇亚，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行动也很秘密……反倒弄得我们手忙脚乱的。真是的，本来以为我们的奇袭计划已经定得够早了，没想到对方也在作此打算……”
“糜稽少爷！糜稽少爷！”吓得手忙脚乱的一名执事飞快地奔来。
“什么事。”糜稽皱了皱眉，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跃。
“沃索客家族的人已经在枯枯戮山准备进发了。”
“什么！”糜稽起身。又焦头烂额地坐下，“可恶，居然这么快。准备工作还不够……看样子，只有先派一小队人去拦截他们了。”
“我去！”我上前。
我不是局外人，我可以帮忙。
“好吧……你自己小心。我让雨音她们跟着你。”
树林，和昨夜的那时候一样的静谧。熬了一晚上没有睡的我精力有些疲惫，却仍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捕捉任何的风吹草动。
然而搜寻了半天下来，却仍然不见沃索客家族的一人半影。
咬了咬牙。建议他们分散行动，有什么状况之后再偷偷联络，一起会和。
老天证明我的幸运指数已经掉到了负数。当雨音她们离开了没有多久，我便发现了昨天遇到的那一帮人中的小个子男人。他的身边不再是昨天的几个人，而是其他和他一样有着凌厉目光的人。
应该都是高手。我咽了咽唾沫。
这样的人我当然没有办法应付。于是我按下了通讯器。
“雨音，这里有情况。……”愣了一会，仔细思考。“而且情况相当的麻烦，可能我们都没办法应付。”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通讯器被身后的人抢走。我惊慌地回头。
“利克斯？！”
而刚刚那一帮人听见了动静，互相示意，加快了脚步来到我所隐藏的草丛。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紫发少年。“你不是……要去追寻另一个世界么……”
他仿若受惊的兔子愣了几秒。然后点头。“嗯。我确实听了你的，去追寻，去努力了。但是……”他低下了头。“就算我用了念之器的力量……也无法打败路克。”
念之器？！
他果然有念之器！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共鸣？
眼见着路克带着的那一帮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慌乱之间推开利克斯，准备寻着逃生的道路。
“又见面了，小姐。”
走了没有两步，路克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咽了咽凝滞在嗓子口的唾沫，后退了两步。
“没有想到，原来你是揍敌客家的人么。”他紧逼两步。
不等我回话，他继续说。“昨天我还是有些手下留情了呢。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应该是强化系的人。出拳的速度和力量非比寻常。当然，这是我承受了他一拳之后的感受。在接下那一拳之后，我以惊人的速度脱离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反应速度还可以。至少还知道防御。”
他揉了揉拳头。“果然只用两成的力量是不行的么。”
我擦去嘴角的灰尘。皱紧眉头看着他，手中具现化出弓箭。
路克身边的人吹了一声口哨。“她还想拼死反抗耶，老大。”
“是么？”路克眼角划过一丝狡猾。他作了短暂的思考的样子，然后扬起了一丝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本来想着闲杂人等一概不理会，火速去解决揍敌客那帮人。现在看来……计划要稍稍变一变了。”
不等他说完，我箭尖直指路克的咽喉，射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