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唛哆

5、peach schnapps and creme de banana

　　郑想开着警车回到交警大队，刚进门口，旁边同事小刘拍拍他的肩，努努嘴对着队长办公室：“队长找你，让你回来去他办公室。”郑想谢过小刘把公家车钥匙交给他，就往队长办公室走去。
　　他敲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去，看见队长正对着电脑办公，他熟门熟路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王大队长。
　　“想想，上头让你调回去，这几天服役结束了。”他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郑想。
　　“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爸的意思。”
　　“嗨，前段时间那件案子牵涉面太广了，你爸怕你有危险才让你在这避避风头。你还不了解你爸吗？护犊子护的厉害呢，生怕你出个什么事。”
　　“该判的都判了吗？”
　　“差不多了吧，逃了一个，再抓呢，应该没啥事了，明儿你再站一天交通岗，下礼拜回刑警大队吧。”
　　郑想扒扒头发，终于要脱离这种无聊的执勤生活了，他跟王大队道了声谢，谢他这几个礼拜的照顾，然后准备下班休息。
　　回到郑家，军区大院看见自家老爷子在浇花，他忙上前接过水壶。郑老爷子一看是自己儿子忙笑嘻嘻的：“儿子回来了，要调回去了吧？”
　　“对呀，托你老的鸿福，我要回去忙了。”
　　“你不是喜欢忙吗，我满足你还不乐意啊。”
　　眼瞅着老爷子开始上气，他连忙圆着场：“没没，这不怕你老担心我。”
　　“哼，臭小子，走吧进屋，今天你云姨炖了排骨冬瓜。”
　　“好嘞。”郑想放下水壶连忙跟着老爷子进屋。
　　郑老爷子一生最宝贝的就是他这个儿子，郑想刚出生那会儿郑老爷子可是欢喜的摆了20桌庆生宴。但是没多久他媳妇儿因为生产时没调理好，撑了几年去了。郑老爷子也算是承父业，他父亲的军衔是上将，在整个军区大院深受尊敬。郑想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孝子，对自家父亲百依百顺，老太爷归西的时候郑想的父亲一夜就生了许多白发，后来加上郑想妈走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崩地裂。还好有郑想撑着，郑想那时才5岁，什么事都还懵懵懂懂，他爸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的，郑老爷子在军区是承了他父亲的业有实权，有人缘。一圈大院人见到老爷子都得称作一声郑老。郑想这人随了父亲，对老爷子也是百依百顺。
　　郑老爷子看着郑想闷头吃饭，眼睛透着慈爱对着他说：“小子，回刑警大队别老干卧底了，揪心啊，干点安全的不好吗？”
　　郑想塞了口排骨，呜呜的说：“上次不是失误吗，下次不会了。”
　　“得得，你造吧，我管不了你。多吃点啊。”老爷子看劝不动郑想，每次都这话搪塞自己，也不多说，自家儿子的本事他都知道，只不过担心唠叨些。
　　晚上吃完饭爷俩坐在大厅里下棋，郑想眯眯眼看着棋局，想着下一步怎么走，挪完一步兵，他就听见老爷子喊：“将军！”
　　郑想扑棱棋子：“不玩了，每次不能让着我点啊。”
　　“操，老子让你还有意思吗？”
　　“……爸咱不爆粗口行吗？”
　　“……”
　　整个二层独门小院就爷俩加个保姆住着，晚上传出爷俩下棋的吵闹声也显得房子不那么冷清。郑想几次想劝老爷子找个老伴，可是老爷子不肯，他知道他爸是放不下他妈。这么多年过去了，抱着回忆过日子的老爷子，让人看了那么心酸。郑想也是想让他过得快乐些，才没有坚持搬出去。爷俩这样也挺好。不过最近老爷子开始暗示郑想可以带个儿媳妇回来了，一次两次还可以勉强糊弄过去，可往后怎么办？不能大街上抓个女的回来吧。最近因为他之前办的案子出了点差错，老爷子暂时忘了儿媳妇的事，等过段时间老爷子缓过这个劲了，肯定会狂轰滥炸，郑想也是着急想对策，嘴上也开始起大泡了。
　　郑想在执勤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依然倚着车门看车流。从1点开始，他一直注意对面的长椅，今天好像那个摄影师没来，空空的长椅显得特别的寂寞。郑想点了颗烟，坐在车里抽。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他还是没来。郑想有点烦躁，这样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想见还见不到的焦急感。他看看表，已经5点了。按理说到了接班的时候，但是他就是不想走，他看看对面的长椅还是没有那个小摄影师的身影。好吧，也许他结束了拍摄，也许是被自己的第三张罚单吓怕了。郑想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最后看一眼五马路的交通岗，然后顺着车流离开了。
　　晚上下了班，交警大队的同事们知道他要离开回原单位上班，就决定一起出去吃顿饭。一群15,6个人浩浩荡荡的就杀向了烤肉馆。老板娘都傻眼了，全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一堆人围着尝尝的烤桌，哄闹的差点把旁边几桌的小姑娘吓跑。席间各种吆喝，拼酒，郑想看看时间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告诉晚上可能不回去了。老爷没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了11点多，没车的就打的，三五成群的结伴走，郑想没有车，上班的都是开警车，下班就坐公交，过得很环保。他看了看手机，反正已经告诉老爷子不回去了，不如去酒吧坐坐兴许能有瞧上的呢。
　　他打的报了个名：久弥酒吧。司机从后视镜看看郑想撇撇嘴发动车子。郑想看着司机的脸，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久弥是G市最有名的gay吧，一般司机其实都不爱去那个地方，也就造成了酒吧门口私家车多的现象。
　　郑想付了钱，看着司机飞快的踩油门，他无奈的翻翻白眼，然后推着就把门进去。酒吧里灯光来回晃，舞台上的DJ正在欢快的打碟。他望眼看去，满场的男人扭啊扭，灯光晃得他有点刺眼，加上刚才还喝了酒，他没法看清有没有都长什么样。他唤来服务员，示意来杯martini。然后就开始全场巡视寻找目标。
　　郑想在舞池里看了看，觉得实在是没有打眼的，就飘向了吧台那里，一个瘦弱的背影突地闯进了他的视线，就在这时，那个人侧了身，吧台的灯光有点聚光，照不到那人的脸。但是郑想一眼就能断定那是个纯0。郑想盯着看了一会，然后看见那人转过吧台，两手放在台子上，下巴趴了上去，郑想有点感觉喉咙发干，他抿了一口martini 决定主动出击。他叫服务员给他一杯peach schnapps，然后整整衣服端着酒就去了吧台。
　　郑想再离那人一步之间停下来，从后面递过酒：“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请你喝杯酒？”
　　说完后便走到侧面期待他的回答。等趴桌子上的人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一下愣住了：“怎么是你？”
　　蒋子望也吃惊的看着他：“是你？”
　　两人对着吃惊了一会儿，蒋子望看着他举着peach schnapps的杯子，突然就妖孽的笑了一下：“请我的？”
　　郑想呆了一会：“额，请你的”，蒋子望高兴的接过杯子：“谢啦。”说完就一口喝了酒，喝完然后冲着郑想笑。这时候郑想才发现蒋子望的面前放了一排的peach schnapps。他惊奇的看着他，觉得他真的是该感到荣幸。
　　蒋子望本来是无聊的来酒吧发泄下。自从那天知道那就是郑想之后，他觉得有点尴尬。想着就别去了五马路，再见估计他也能记住他了，他就不好盯梢了。反正照片拍的差不多了，他再想下一步计策，然后就没想到在酒吧看见他了。他曾经想过很多可能，也许郑想是直的，也许他是弯的，也许他有男人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竟然是弯的并且还是单的。蒋子望一看见郑想递过来的peach schnapps脑一热，一口闷了下去。他对着酒保说：“一杯creme de banana，加冰”。他看着郑想还有点尴尬，冲他伸了手：“蒋子望”
　　“啊，郑想。”
　　酒保递过调好的creme de banana 给蒋子望。蒋子望又递给郑想：“请你喝。”
　　两人互相交换酒，就说明两人都有意思。按理说就可以出门开房了。郑想尴尬的是下午还想着蒋子望晚上就见到了，他是真没想到他也是弯的，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真的出去开个房，谁知道蒋子望就很主动的拽过郑想的胳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