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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美人如玉剑如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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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不知者无罪么……”我话音未落,整个人给抬到了大汉的肩口。
一惊吓,手里的棒子登时掉了地,却又立即飞回了我的手中。我眨眨眼,是眼花了么?
来不及多想,人已经被抬到整个酒吧的中央,我也不冀望那个赤着胳膊的大汉有点铁汉柔情什么的英雄风范。绝望中,他将我撂到人潮中的巨型圆桌中央。
怪了,酒吧里要那么大张桌子干什么?
我卷卷被弄皱的裙摆,干脆坐了下来。
很快,人群里走出一个男子,一袭深紫,高削的肩,清朗的眉目。
我嗅到了鬼魅的气息。果不其然,他俯身,凑到我的领口,狐疑地来回扫视我自持坦荡的脸。
“阿朱,一个跑错门的娘们,你领进来做什么?”
我干笑几声,本想纠正他是用扛的,不是领的。看看周遭不友好的各位,还是决定缄默。
被唤作阿朱的大汉,抬手指指我手里的棒子,再伸手抓过身边一个人妖打扮的男人,“皮特,你跟老大说,刚才她和谁站一起的?”
人妖皮特一双眼贼溜溜的,“我,我看到她和沙加刚才在外面,外面……”
紫衣男子随手推开皮特,目露不悦:“话都不清楚,走开。”继而,他抬起我的下巴,倨傲的眼神扫过我一身装扮:“你是沙加的女人?”
我迅速夺情度势:沙加是这里的常客,但是看方才几位的神情,我和他扯上什么关系难保不被抽皮扒骨一番……
见我没有回答,男子微微一笑,眼里赤裸裸的杀意:“还是,你是鬼司?”
从他指尖的凉度我已经很确定他是鬼不是人了!
鬼司被鬼抓了,这事……真他妈好笑。黑羽,不管如何,你怎么能那么丢下我走了?!
下巴的力道被加重,“说话,女人,不然我把你扒光丢进人堆里,让大家……”
“我说!”我连忙打算道,“沙加前几天把我姐姐肚子搞大了,我这次特地带人来找他算帐的,结果我保镖打不过他,就撇下我跑了!”
一口气说完,我发觉眼前的男人似乎还是质疑的目光。
“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各位的……我也是倒霉啊,我就一个姐姐,现在堕胎那么贵,我没钱……”
没钱两字吐出口,我就知道坏事了。
唉,都怪我平日哭穷哭习惯了,此刻却偏偏忘了自己一身华丽到不行的装扮。
果然,“呵,有钱打扮自己,却没钱给姐姐堕胎,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
男人松开了我的下巴,立在我面前,一身肃萧的冷气。
我抬头大胆看向他的脸,美则美矣,五官秀丽举止风流,即便是在冥界,也不差黑羽分毫,只是……没有生气。
“女人都这副模样,把她带进我房里,回头等沙加那个死鬼来了对质吧!”他幽幽地转身,声音清脆。
我大喘气,想不到自己一时的失误竟恰好切中了他本身对女人虚伪的认识。
看到大汉阿朱朝我伸手过来,我连忙赔上笑脸:“我自己会走。”
“我是为你好。”阿朱冷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地下望去,霍地张大眼。满地的血,骸骨,竟然还有人在这上面跳着热情的贴面舞。不,那些不是人,是鬼。
颤着手爬上了阿朱的肩,我的心快跳出胸膛:“那个,你们……”
“我是人,你放心。”阿朱说着,手利落地将我背上肩。
触碰到他温热的背,我再回头望着酒吧内纷扰的人影绰绰,灯光阴柔而鬼魅地照着满地骇人的景象。“你叫阿朱是吧,”我问道,“为什么这里都……”
“你怎么那么多话?!”他不悦地道。
“没,我没有。”
“老大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头进了他房里别再提沙加。”
紫衣男子的房间竟是在酒吧下第八层。难以置信,这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地下室。
阿朱将我放落,推开门,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我一个踉跄,撞上了房间中央的水晶方桌。扶着桌沿,我看到桌上是简单的四汤一菜。
鬼也要吃东西的么?
“都冷了。”紫衣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身,发觉他坐在靠门边的沙发上,手里衔着跟烟。
“你叫什么?”他掐了烟,跷起腿,神情清冷。
“我叫白夕。”我走到一边,端望着墙上挂的一副副卡通壁画。最多的,莫过于机器猫和大雄的那些探险故事。
勿庸置疑,这个人和沙加是友非敌。
沙加竟然和鬼做朋友。
“白夕,你姐姐和沙加认识很久了?”
额?
我这个人有随便乱扯谎的习惯。但是圆谎的技巧很烂。
“不久啊,玩玩一夜情,结果沙加那个混蛋居然不带套!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负责!”我愤慨地道。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惊。
我暗笑在心,面上还是不肯罢休:“我姐姐今年才二十五啊,虽然长得没你好看吧,但是找个老实忠厚的男人不算太难吧!沙加又不肯娶我姐姐,又不肯负责,我只好冷着脸跑到这里找他要打胎费了!”
“额……”他沉吟片刻,“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白晶晶!”
他低眼看看手表,抬眸看我:“等我杀了沙加,我就把钱给你。”
他说杀人好像跟烧饭煮菜似的平常——额?杀了沙加?
“我……只是来讨债的,没有必要杀人吧?”
男子随手又点燃一支烟:“东方国度的鬼司,非,展舒,黑羽,除掉这些,我不怕任何人。”
“你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是来为姐姐申冤的,或者是沙加的鬼司同事来奉命抓我的,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第一,你奈何不了我,我这里至少有几百只冤鬼,随手一招,一秒里就能把你啃得尸骨无存。第二,我要杀了沙加,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属于我。”
我愣着很久,一直到手脚僵硬,都没反应过来。
手里的棒子微热起来,对面的男子冲我露出倾城的笑靥:“有没兴趣,听一个鬼来讲故事?”
他就那么对我笑着,笑容里无暇纯净,干净得教人感觉如坠云雾间,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我不自觉地朝他走近。手里燃起的高温却霎时让我清醒了过来。
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想法:黑羽,该不会是去拦截沙加,让我来对付这里的几百只冤鬼吧?
“白夕?”
“嗯。”我走得步步惊心,终而在他附近的沙发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