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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冷芙蓉,小受八 ...

  •   魏良一路跟着君谣,君谣不由停下来奇道:“哎?你跟着我干什么?”

      魏良以手加额,“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君谣拦住,“……什么师傅?”

      “师傅,魏良学画十多年有余,受到邻里赞誉颇有自得,今日一见师傅之大作,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那画给师傅擦鞋都不配!”

      “厄……”

      “师傅,请……”

      君谣见他又要行大礼,再次扶住他,一脸的汗颜道,“魏大哥,你这师傅叫的太抬举我了,你的画我瞧见过,山水虽缺了些意境,但那人物画得甚是惟妙惟肖,是我大所不及。”

      “哪敢,师傅妙赞了!”魏良口上虽这么说,但被君谣认可,面露喜色。

      “呵呵,都说不要叫师傅了,那,你家住哪,改日我出(宫)……来找你玩去。”

      “我家在城东百里的梨乡村,师傅到了问画师魏良在哪便可知。”

      “唉,怎么又师傅了?”

      “师傅,魏良真心的!”握拳上前,魏良面色激动,双目灼灼。

      君谣额头冒汗,退后摆手:“好好,梨乡村,我,我明白了!今日有些事就先走了,改日再会。”转身因为已经耽误了许多时辰,君谣怕玉儿回来找不到自己,便匆匆而去。

      魏良见她走得匆忙,在身后喊道:“师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君子的君,歌谣的谣,君谣。”

      “君谣,君师傅……”

      灯笼间的萤火晕黄处,君谣上街不接下气地见着玉儿翘首以望的摸样,弯了弯唇角,擦着额头的汗,呼出一口浊气,感慨道“还是乖乖做个宫宅比较好!这春祭过得太遭罪了。”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地辗转在东昭房,一群穿着粉裳的宫女一阵欢声笑语地在院子里浣衣,聊着昨日春祭见着的皇尸公孙算,还有某个王公大卿家的公子小姐,和新王后如何娇艳美丽诸事如何怎般,好不热闹。

      突然一容貌气质好似一朵冰冷的芙蓉花的绿衣宫装女子走来,方向朝着一旁安静又兴致勃勃地听着大家聊春祭的玉儿。

      “婉儿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家忙停了八卦,一个个“呀!”一声,低头慌忙着自己的事。

      玉见大家突然不说话,带着些遮掩地看向她身后,转身捂嘴惊道,“婉儿姐姐?!”

      “谁是你姐姐。”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对,对不起……”玉一向都有些怕她,眼神有些怯弱,婉儿看了一眼那些想偷听什么的宫娥,对玉凉道:“跟我来。”

      “是。”

      玉心中七上八下,知定是昨日回去晚了,漱派婉儿来召她算账来着,本听姐妹们说漱昨夜也没说什么,以为没事的……大眼可怜巴巴求助地看向姐妹们,见大家都不敢的摸样,玉四下再望……谣又不知跑哪去了,一定,一定漱派婉儿来要把自己私下解决了!呜呜!

      攒着娟帕,玉小声地在婉儿后面抽泣着后事,“呜呜……谣,我先走了一步了,那枕头下有玉攒的小钱,你拿着偷偷从狗洞快点逃才是,呜呜。”

      婉儿顿步,转头,藐了玉一眼,“闭嘴。”

      玉儿感到一阵寒风飘雪,打了个瑟缩,红着眼睛颤抖着小唇,惊恐如小鹿般地望着她。婉儿复走,玉在后面低头一声声吸着鼻涕,摸样凄惨如赴刑场,好不可怜。

      身后的宫娥一个个都聚集在一起,翘首小声议论着。

      “哎,怎么办,这事要不要去告诉谣,她平日最护着玉了。”一圆脸弯眉叫喜的宫娥担忧道。

      另一尖脸柳眉唤井的宫娥面带尖酸着:“呵,去哪找她,摆明了漱这次要找她算总帐来着,连婉儿都过来帮忙了,知会她不等于对着漱干!”

      “唉!小井你怎么说话呢,大家都是一个房的姐妹,谣平日也没怎么得罪你啊。”喜瞪着圆目上前理论,大家忙拉着她。

      尖脸的抬高下巴,井咬牙切齿:“呵,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着了!”

      “唉,你!我见你就是嫉妒谣比你长得俊,比你会识字、比你大度有人缘!连太子殿下昨个都找人传唤她!”

      “嫉妒她!凭什么!今个玉回不来,下个就是她!”

      两个人互顶着,火气越来越大,伸手扯着对方的头发,打作一团!

      *

      一根梅花枝“嘎吱”落地,惊醒了在书院墙角又一个不小心睡过去的君谣,睁开惺忪的双眼,一阵困意。她打了个哈欠,还有些没有睡够的不满足感充盈胸口,靠在墙头半寐着,感到耳朵一阵发痒,摸了摸打着哈欠道:“谁在念我……”抬了抬头,她见时辰也不早了,书院的书声早已没了,只剩下翠鸟在枝头鸣雀,打了精神,将书简放在袖口之中,施施然起身预备回去了。

      走了几步不到,却见不远处的一颗树后,一根绳子吊了个什么东西,在风中晃来晃去,犹如一个陀螺一般,君谣眯了眯眼,寻望过去。

      “小八,你说你是一只猪。”

      “我是一只猪。”

      “哈哈……你再说四哥是世上最帅的公子,公仪妹妹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了,她最讨厌你!”

      “四哥,你是世上最帅的公子,公仪妹妹最喜欢你了,她最讨厌我。”

      “哈哈,小八,你真乖,来给哥哥学声狗叫。”

      “汪,汪,汪!”

      君谣汗,这四皇子还真让她想起白雪公主她后妈了,不过这叫小八被吊的少年……这狗叫学的还真像啊。躲在不远的树后,她伸出食指,点道:“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乖乖,都是平日书院令太傅头疼不已的魔头们呀。被吊起来那个声如拂柳的应该是八皇子,还有……眼角一抽,当君谣看见四皇子手掐着一只一米高的白毛肥狗,西瓜头,两条白眉向下倾斜,扁脸犹如被车轮压过,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囧字,不正是王后偷情时的常哨军爱宠,绝色小囧?!

      “四哥,你放了小囧吧,它偷吃了你的鸡腿,我代它受罚,你应该也消气了,小囧是我最好的朋友,求求你不要伤害它。”被吊的少年十四五岁左右,白皙的漂亮脸蛋,男生女相,阴柔姣美的似美丽的少女,一双含情略显忧郁的眼眸望着他四哥,语气甚是娇怜道

      对面那四皇子和他年岁差不多,十三四岁,长着一张霸道的脸,两条眉毛交叉竖起,蹲下间眼神忽而露出不属于他年龄的阴虐,看着他那双父王都夸赞爱怜的眼睛道:“好,但是四哥要你的眼睛,小八你愿意给吗?”

      君谣瞳孔缩了缩。一阵静默,后面几个皇子面色都跟着青白一阵,似乎也未料想到四皇子会说出这话。

      那被吊柔弱的八皇子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君谣心叫,有什么好考虑的!拒绝啊!谁知他很快睁开眼睛,漂亮忧郁的褐色瞳孔,细碎着一片温柔:“四哥想要的话便拿去,我不可以没有小囧,小囧保护过小八,小八也会以命保护它!”

      “汪汪汪!”

      一人一狗风中隔着白毛交流着生死与共,此生不换。

      “咳……”君谣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轻咳,踩着树枝从后走出。

      四皇子抽出的匕首,似乎不是闹着玩的真想去挖他的眼睛!几个其它的皇子有些想阻止,但是又不敢得罪四皇子在后脸色都有些惧意。闻声几个皇子望过,见一宫娥姿态好似散漫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梅枝,“嘎吱”一声折断,在空中脆响。几个皇子心跟着“咯噔”一声,不知为何觉得生了一阵惧意。

      “你是何人!为何见到本皇子不下跪!”四皇子站起来,用手中的匕首抵着君谣的方向。

      “汪!”在四皇子掐着那只囧狗一脸阴狠骄矜道,君谣听那囧狗叫了一声,低头正与它对视三秒,貌似它认出她来了,伸了伸舌头,摸样欢脱,当下心里真说不上滋味。

      罢了……忽略那只狗,君谣倏尔一个个循视着这些皇子,最后定在四皇子身上,一笑鞠礼道:“奴婢宫娥谣,乃王后侍下女御,特来寻王后爱狗,绝色小囧。”

      胆小的七皇子一下子上前拉住四皇子的衣袖:“四哥,那新王后的人找来了,怎么办?”

      扯开袖子,那四皇子也一脸煞白,“胆小鬼,走开。”

      君谣悄然地弯了弯唇,语气不急不缓道:“另今日王赐宴后宫,新后虽无子嗣但却一直记挂着各位皇子,告禀大王相思相慕之情后,大王甚喜,特召各位皇子一同赴宴会见王后。”

      “什么……”四皇子一下子放开劫持的囧狗,本是想作弄壬臣才玩弄这新王后的蠢狗,没有想到会碰上父王召宴,这该如何是好……新王后若是怪罪下来,那娘亲不是要责罚他。

      君谣见这四皇子面有惧色,拾步走近,弯身在他耳边以一种很意味不明的声音神秘轻笑道:“四皇子放心,奴婢方才什么也没有看见,烦请四皇子早些赴宴,不要为难奴婢是好。”

      四皇子壬厥还显稚嫩的脸庞显然松了一口气,退后几步,觉得这宫娥给人的感觉好生……怪异!因为君谣的态度很自然,他倒没有想过她小小一个宫娥敢忽悠他们这些皇子,哼道“算你明白事理,走,我们去赴宴!”甩开小囧,几个皇子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跟在四皇子身旁讨好地说他刚刚如何厉害等等,四皇子始终仰着下巴。

      望着这群小鬼远去的身影,君谣当下一笑,摇了摇头,这四皇子好似是郑夫人的皇子,一向娇宠惯了,和她母亲一样整日很是嚣张跋扈,可貌似都是外强中干型的呢。

      转身,她赶紧给八皇子松绑,耳边传来他一贯慢条斯理温柔:“昨日父王来望我,说今日会宿寝鱼夫人那,你……不怕吗?”

      君谣解开他脚下的绳子,掀开他的脚崴,见一阵通红的勒痕,抽了一口凉气,伸出的手敲了他一个毛栗:“小鬼,这个时候你该担心你自己才是吧。”

      一双秋睑般忧郁的眸子,看着君谣闪着探究的奇怪,除了皇兄们,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可是不知为何不讨厌呢,由衷的,心里生出一丝亲近的欣喜。

      “可以站起吗?”

      “我试试。”撑着身子,大大的锦绣纹袍将这少年瘦弱的身子包裹着,只听见衣服簌簌静擦的声响,站了一半,这少年突然一个不稳要跌倒,君谣一手扶住,叹息一声。

      少年漂亮的褐的瞳孔看向她,满脸歉疚,“对不起……”

      君谣怔了怔,天天在墙角听那些皇子商量着怎么欺负这辰宫的八皇子,今日见着,这忧郁柔弱的性子,倒还真是容易让人产生欺负的欲望。

      拍了拍脑子,她在想什么……“我背你去太医院。”

      “背我?”壬臣复抬头,薄肌犹如点了胭脂的脸色绯红,从未见过有比她娘亲笑得还动人的女子,她眼睛好像蝴蝶,煽动时候好似在诉说美丽的故事一般,又像是天上会说话的星星,让他觉得可爱又迷人。

      虽然壬臣很扭捏,君谣还是背着他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身旁跟着一条造型独特的西瓜头白毛囧狗,这幅图景让许多宫人见了都一阵诧异莫名。晚霞倾泻在锦瑟伦美王宫的边角处,风在空中“叮叮当当”地敲击着古老的青铜铃,奏着动人而清古的旋律。

      壬臣勾着君谣的脖子,靠在她的背上,想着自从母后死后,在这充满血味的宫里,那久违的安全感似乎又回来了,“姐姐,你是哪个宫的?我该叫你什么?”

      “东昭宫,君谣,你唤我君姐姐或谣姐姐都可以,八皇子呢,我该怎么唤你。”

      “我叫姬壬臣,你可以叫我小八,也可以叫我壬臣,我娘亲唤我小臣。”

      “呵呵,是吗,唉,小臣,你娘亲怎么把你生的如此小受?”

      “何为小受?”

      “嗯,就是攻的反义词。”

      “那攻又为何?”

      “厄……就是,那个,这个,嗯,你想象一下你四哥把你扑到了,然后狠狠的欺负你,此时,欺负你的四哥代表力量强的一方称之为攻,被欺负的你代表柔弱的一方便叫作受了。”

      半晌,“君姐姐,你形容的很是,母后是把我生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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