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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帝师春心荡 ...
解东风醒过来之时日已过午,他全身像被打散重组过一般,说不出的酸软不支。企图起身,结果意识与躯壳脱离,根本使不上力。无奈只好继续保持躺尸状态,清了清喉咙对外面有气无力地喊道:“素嬷嬷,素嬷嬷。”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进来了。
素嬷嬷的年纪没有人知道,只是以“闪电貂”这个名号已在江湖横行数十年看来,她少说也有五十岁了。然而她矫健的身姿轻盈的步伐却犹如少女,虽然鬓发已灰,面容却不见太多苍老,依稀仍可描绘出年少时美丽的轮廓,只是笑起来时眼角纹路才让岁月显了山露了水。
但她一般是很少笑的,多数时候,是如现在这般,面无表情。
解东风由着她把他扶起来,服侍他漱口洁面。他闭着眼养神,睁开眼时面前已经放了一个矮几,上面摆了三道荤菜两道素菜,还有一盅补汤。素嬷嬷正端着汤喂他,他却不张口。
虽然饿到头晕眼花,但他的理智还在。
他死死地瞪着这份在他看来丰盛得有些离谱的膳食。
“帝师出的银子。”素嬷嬷言简意赅。
话音刚落,解东风神情一松,喜笑颜开地张开嘴,“啊。”
喝完一盅汤,他终于渐渐恢复气力,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素嬷嬷喂食的工作告一段落,却也没闲着,自动自发报告起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大人因为心力交瘁而昏迷,帝师给你服了丹药稳定心脉。药效让大人一觉睡到现在,帝师已向陛下告假,大人今日可以不用入宫。帝师料到大人醒来后必因久睡而精力不支,所以订了一桌菜让吟风楼的伙计午后送进府来。”
这一段话里帝师二字出现的频率太高,让解东风的神经有些脆弱,但他现在脑子还是糊的,不打算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所以避重就轻问道:“夫人呢?”
“夫人……”素嬷嬷沉吟起来。
解东风筷子一顿,警惕道:“她出什么幺蛾子了?”
素嬷嬷望着解东风的目光里,突然带了几分同情,“夫人昨夜跟帝师结拜了。”
解东风眼神一沉,咬牙道:“这个禁不住男□□惑的女人,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得卖了我,就算没有公冶白也会是别的什么野男人。”
素嬷嬷安抚道:“大人放宽心,在老身的监督下,昨夜夫人还算谨言慎行,只摸了帝师的手。”
“摸手?”解东风倒吸一口气,满腹计算地眯起眼来,“你知道帝师的手现在市面上喊到什么价了吗?那可是一千两。嬷嬷,你记得提醒我,这笔账算到范轻波头上,一枚铜钱都不能少。”
“是。”素嬷嬷点头。
解东风又低头狠狠扒了几口饭,半天不语,突然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在,问道:“帝师呢?他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素嬷嬷想了想,答道:“除了有些春心荡漾之外,并无异常。”
春,心,荡,漾。
解东风眼前一黑,直觉喉头一股腥气上涌,好不容易强自压下那一口老血,又听素嬷嬷道:“帝师说,听到老身形容他春心荡漾,大人必会气血上涌,他让老身再告诉大人一声,昨夜他跳水龟息是为了用独门内功散去身上的媚毒,想不到大人对他那样情深意重,竟会误以为……”
素嬷嬷的语声顿了下来,因为解东风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了。
她仍是面无表情,默默收拾着饭菜,将矮几端了出去。
门口候着一个吟风楼的伙计,堆着殷勤的笑道:“这是帝师大人订的银耳莲子汤,说是等解大人用完饭菜后再进上,清心降火。”
素嬷嬷接过汤,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克尽天下人的大人这算是彻底碰上克星了。
年轻真好啊……
户部里。
由于平时解东风管理有方,众人分工明确,所以就算他十天半个月的不在,都不影响户部的正常运作。唯一会受到影响的,大概是吴歌。身为解东风的头号粉丝,一天没被他臭骂,就跟全身长满了虱子一样不自在。
“王侍郎,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吴歌转着毛笔,问王孙。
王孙忙着跟几个郎中对账,听到这话,立马皱眉:“你说账目吗?有什么发现?”
“不不不,我说大人一天都没来了,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对劲吗?”
王孙一听不是账目不对劲,神情就松了下来,继续忙起手头上的事,“不觉得。”
“这是为什么咧?”吴歌懒懒散散地趴到桌上。
“因为吴侍郎你身上比我们多出一根骨头。”王孙头也不抬地回道。
“什么骨头?”吴歌抬起头,不解。
“贱骨头。”
王孙话一落,几个郎中都噗嗤笑出声。可不是,解大人这种变态上司,他们几个可都巴不得他三天两头就告假或被外派。只有这吴歌吴侍郎,每次大人奉旨出远门,他都一副坐立难安望穿秋水的模样。若不是这厮三天两头就跟城中名媛传出风流韵事,他们真要怀疑他暗恋大人了。
“王侍郎你这话可就说岔了,这怎么能是贱骨头呢?我这是尊师重道。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可见平日大人对我是爱重有加,我又岂会不懂大人这番良苦用心?”吴歌振振有词。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祝你幸福。”正所谓人各有命,有人命里带财,也有人命里犯贱。
“阿孙啊,你话里有话哦。”
“……不要这么叫我。”
“这又是为什么咧,阿孙阿孙阿孙阿孙?”
“闭嘴。”
啪的一声,吴歌的头又被王孙拍到桌上。
四个郎中纷纷调开视线,埋头账册之中。户部生存守则之一,千万不要卷入两个侍郎的斗殴中。
在门口目睹了全过程的解东风表示,吴歌真的神烦,支持王孙揍他。
想想他真是劳碌命啊,难得告假一天,居然坐不住,还是出来了。本想到户部看看账数数银子,但从此刻情形判断,为免现身被吴歌缠上,他还是低调地离开比较好。
刚走出户部大门,不料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这是谁呀,撞得人——哎!解大人!哎哟瞧奴才这笨手笨脚的,竟冲撞了大人……”
“吉公公来户部有事?”解东风认出来者。
“是呀解大人,奴才去府上找您,素嬷嬷说您上户部来了,奴才这才找过来,幸好没错过。大人,陛下宣您进宫,正在御书房等着呢,快随奴才去吧!”
明明已经告假了还急宣入宫,必定是大事,若是朝中之事也便罢了,若是……
解东风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又不能抗旨,只好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心态随着吉公公一路到了御书房。心中隐隐的不祥之感在看到公冶白也在御书房的那一刻,被放到最大。
“臣解东风,拜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解东风刚刚起身,只听凤皇又道:“还是跪下吧。”
解东风一脸困惑地又跪下,下意识偷眼看公冶白那边,希望得到什么提示。却见向来与他颇有默契的公冶白此刻有些脱序,双目怔怔望着他,见他看过去,视线一相触,他便像被吓到一样露出小兔般的眼神,一脸娇羞地别开视线,两颊还染上了红晕。
……卧!槽!昨晚他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妖孽一副人格分裂的模样!
“说吧,爱卿你到底是男是女。”
凤皇抛出的这句话,不啻又一记晴天霹雳当头棒喝。
※※※※
解东风走出御书房时,脚步有些虚浮,三魂几乎少了一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几朵闲云,却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终究是,伴君如伴虎啊。当今陛下就算长了包子脸,那也是世上最凶残的包子。面对强盗土匪都能面不改色的他,方才在御书房里,对着明明年纪比他还小而且还在笑着的那张包子脸,直接就腿软了,整整跪了半个时辰。
解东风此时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小奸小诈的女大学生了。
他下过地狱,见过百鬼,再世为人直到坐上皇朝第一宠臣之位,靠的当然不只是敛财之道与凤皇臭味相投,除了他与生俱来的经济头脑之外,凤皇更看重的是他的胆识。若非胆识过人,怎敢在凤皇继位第一年,局势尚未明朗之时便接了圣旨,代天巡守八省,斩奸佞,肃朝野。
只是他吝啬敛财形象融入骨血,太过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到人们常常忘记他还平过叛乱剿过土匪杀过贪官改革过税赋。就像帝师公冶白月下仙人的形象太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到人们刻意去忽略,陛下和解东风都不会武功,而帝师根本就是这对坑钱二人组的专业打手这个事实。
说到公冶白,解东风的头又开始痛了。这厮春心荡漾的脸和陛下那明显在皇后那边碰了钉子欲求不满的脸相映成辉,前有狼后有虎,他前途堪忧啊……
方才在御书房里这厮隔岸观得一手好火,现在倒是觍着脸跟上来了。
“东风啊,你的腿在打颤。”
“……”不想搭理他。
“东风啊,你的身子晃得厉害。”
“……”倒是谁害的啊,还来说风凉话。
“唉。”
只听公冶白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解东风以为他终于了解他不想同他说话的坚定意愿,谁知下一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竟被拦腰抱了起来——
公冶白的左臂横在他的背上。
公冶白的右臂勾着他的腿。
公冶白的气息扑了他一脸。
公冶白的心跳就在他耳边。
这他妈是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众目睽睽,敢问一声帝师大人,何以对身为有妇之夫的本官做出如此断袖分桃性向不明丧心病狂惹人误会的举动?”解东风眯起眼,脸上乌云密布,沉声问道。
解东风平时说话吊儿郎当,常带脏字,十分市井,只有在生气到相当程度时才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特别是有旁人在场时,拽文拽得越厉害,说明怒气值越高。公冶白自然知道这点,但他不打算把他放下。只闲笑道:“昨夜我累坏了你,今日又是因为我使你在陛下那里受了惊吓,我自然要负责将你安全送回家。”
昨夜我累坏了你……
昨夜……
累坏……
解东风明显地听到了旁边几个“路过”的宫女芳心碎了一地,以及几个“路过”的太监撞成一团齐齐扑街的声音。
“帝师大人,您语焉不详极易造成旁人误解。事实不过是您遭人挟持,本官出于同僚之谊救了你,何来累不累一说?”解东风瞪着罪魁祸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公冶白当然知道他的话多么容易让人误解,不过他就是喜欢看解东风气得牙痒痒又不能奈他何的表情。尤其现在,巴掌大的脸蛋泛着红晕,平时眯成一条缝的财迷眼瞪得圆溜,窜着火苗,烧着满满映在瞳中的他的笑脸,公冶白心中一动,接下来的话也就很自然地溜出口了:“你会累,自然是因为我被极乐教主下了媚药。”
会累,自然是因为我被极乐教主下了媚药……
我被极乐教主下了媚药……
媚药……
这句话仿佛自带回声在每个人脑中炸开,于是有人修草剪到手,有人茶盅砸到脚,有人走不稳一头栽到花丛里,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不住鼻腔热流奔涌血溅当场。
这个祸水!
解东风自知挣不开他,又言多必失越抹越黑,当下怒极攻心,头一歪,半真半假的昏死过去。一边还用手死命掐着公冶白的腰,示意他有多快滚多快。
显然他这愤而装死的举动大大取悦了某位外表光风霁月的帝师,公冶白对失态的众人含笑致意,而后抱紧怀中的人,提气纵身跃出了宫墙。
解东风努力令自己放空,不去在意自己正靠着一片温热的胸膛,不去在意那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却很难不在意公冶白身上独有的干净清雅的气息正在无孔不入地侵蚀他。
京城人嗜香,上至贵族下至平民,家中无不熏香以示风雅。唯独公冶白,他虽为帝师,实际上却是皇家影阁中的首席影卫,素来负责朝廷与武林之间的联系,算半个武林中人,总算没染上京城人这习惯,也给了来皇朝后几乎要患上鼻窦炎的解东风一个喘息之地。
解东风虽不承认,可他确是爱煞了这一方气息。
他半抬眼,见公冶白目不斜视无暇他顾,便放下心来。
唔,他只是呼吸时稍微用力了那么一点,并不是在痴汉地闻他。
一刻钟后,公冶白带他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宅子里,他甚至辨不出这是在京城的哪一处。见公冶白轻车熟路模样,想必又是他们影卫的狡兔之窟。他心中余怒未消,对昨夜之事有许多疑惑,对今日之事又是诸多烦忧,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公冶白在厅中将他放下,安置在椅上,随后蹲下身去卷他的裤脚。
“喂,你做什么?”解东风猛地缩回脚。
“你都站不稳了可见膝盖伤得厉害,我当然是要给你上药,还能做什么?”
“药拿来,我自己上。”解东风戒备地皱起眉头。
公冶白瞧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又不是没看过。”
解东风差点就一脚踹他脸上了,想起那是生财工具才收住,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破口骂道:“你这孽畜!昨天老子昏迷后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扒了你的裤子。”公冶白实话实说。
啪。解东风甩了他一耳光。
“……发现你里面还有一条裤子。”公冶白摸了摸不痛不痒的脸,补上后半句。
解东风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懊恼,“我不会道歉的。”
“不用道歉,因为我把那条也脱了。”公冶白一笑,桃华灼灼。
啪。解东风又甩出一巴掌,却击在公冶白手上,被他握住。
公冶白无奈,只好说出他与凤皇打赌始末。这对解东风无异于火上浇油,听完就掀桌了,“你们师徒俩敢再无聊点吗?那是几年的事?元祚二年?老子刚从江南收割回来为国库入账数千万,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你跟小皇帝倒好,政权尚未稳固,皇朝百废待兴,你们倒有闲情赌黄瓜!”
“不对。”解东风挥开公冶白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道:“罪魁祸首还是你,陛下从不关心皇后之外的人,若不是你非说我是女的,陛下怎么会注意我的性别还与你打赌?我就奇了怪了,我哪里惹着你了?你哪只眼看我是女的?”
“直觉。”
“放屁!”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哪里对了……”解东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先是别开头,后又猛地转回来望着公冶白的眼睛,语声紧涩,有些艰难地说,“你既然看了,就应该知道我虽不是男人,却也算不上什么女人。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怪物吗?”
“嗯……”公冶白拖着长音沉吟,回想昨夜见到的那一幕,突然眼波一荡,两靥飞春,半垂着眼睑道:“怪物倒不觉得,只是看到时莫名觉得好害羞,我差点以为媚毒复发……”
……
害羞?
……
困扰了他多年的事,从闹洞房那天以来更是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口,却只得到这样一个轻描淡写意义不明的答案?害羞?大哥你作为一个古代人看到一堆马赛克难道不该高喊着“妖精吃俺老孙一棒”么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莫非……
“你喜欢骑兵吗?你知道草榴吗?”
补完了~~~
我忍不住剧透一下,帝师有另一个隐藏身份,但不是穿越者。
PS:有人不懂什么是骑兵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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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帝师春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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