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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Kaito」 ...


  •   在海贼王罗杰的处刑后不久,海军登陆了巴特里亚岛。
      以某一日为分界点,大量的海军开始在岛上各处出没,四处奔走。

      Kaito看见海军是在他们开始登岛的第二天。
      当时,从港口上岛的士兵经过集市外的分岔路口前往另一个城镇,手中拿着刀剑和枪械,被突然出现在岸边的军舰惊吓到的岛民对士兵们避之不及。

      这些背负着正义之名的军人,突然登上这座并没有支部驻扎的小岛,对于当地人们来说完全在意料之外,但Kaito对这个状况姑且还算有些了解。

      在被露玖收留之前,Kaito在外漂泊了两个月。这短短六十天里他并没有去了很远的地方,而是就在附近的岛间徘徊,期间发现了海军的大批登陆现象,正逐渐朝这片海域的各个岛屿上蔓延。
      照几个月前,海军的前进路线来看,这座巴特里亚岛在蔓延的范围之内。而现在海军果然也登上了这座岛。

      ******

      “前进!不要停!”
      海军们今天也依然不停地奔走着。

      Kaito站在路边,怀里抱着镇上面包店提供的褐色纸袋,袋子里装着今早刚出炉的面包。

      他本想趁还有热度时带回海岸上的小屋给露玖尝一尝,然而面前的道路完全被赶路的海军部队挡住了,看起来在温热的面包变凉前他们是走不完的。

      当行军部队终于走到尾部时,一个穿着有点特殊的制服、大概是这支部队殿后副官的海军在Kaito面前停下,敬了一个军礼:“我们正在执行任务,给你造成了困扰,对此我感到抱歉。”

      这支队伍是从港口所在的城镇,被调往岛内的大型支队,行进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从Kaito被堵在路边无法通过至少也有十分钟。

      “不,没有关系。”

      在Kaito回应后,士兵又一次敬礼,然后转身跑起来跟上了队伍。

      Kaito望了眼消失在下坡后的海军部队,伸手摸摸怀里纸袋的底部,面包果然已经失去了刚出炉时新鲜的热度。

      “真可惜呢,不过也没办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纸袋重新在怀里抱好,Kaito迈开脚横穿刚才海军通过的大路,沿着林间小路,朝建立在巴特里亚岛背面山坡上的屋子前进。

      那幢能从客厅的落地窗清楚地看见大海的小屋,其主人的全名是波特卡斯·D·露玖,是一位虽然还很年轻,却有着成熟稳重的魅力的美丽女性,现在正在孕期中——不过几个月来Kaito还从未见过她的丈夫,她却依然能一个人独自生活撑下来,无疑是一位与柔美的外表不相符的坚强的人。

      露玖现在正收留Kaito住在自己家里。这对目前无处可回的Kaito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情,更不用说初次见面时,正是她救了昏倒在海滩上的Kaito。

      咔嗒。
      Kaito将露玖给的钥匙插|进门锁,旋开了门。

      “露玖桑,我回来了。”Kaito走进客厅,果然看见了露玖正坐在窗口。

      露玖很少出门,在Kaito住进来之前,为了购买日常用品可能也还会到镇上去,但在Kaito将这些工作承包之后,露玖就不需要再去集市了。

      这名年轻的怀孕女人喜欢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口眺望大海,若是需要活动身体,则会走到山坡的崖壁上去,站在悬崖上,但依然会望向大海。

      Kaito不清楚她究竟在看什么,也不打算出口询问,但凭自己的感觉来说,他觉得多半是在等待出海的丈夫。

      “我的丈夫去了海上。”露玖曾这样说过,带着微笑,却十分悲伤,“他说过会为我们的孩子送一份精彩的礼物,但他却不会再回来了。”

      年轻美丽的妻子,再也等不回来的丈夫。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甚是悲哀,然而露玖虽然悲伤,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后悔,也不存在对丈夫的怨恨。

      虽然十分好奇,但Kaito仍不打算询问。

      露玖并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的美丽中有一部分源于她隐藏的秘密。她似乎有很多不能与别人谈的故事,也决定了要将这些事彻底隐瞒起来,并为此表露出不惜一切的决心。

      ——在淡然的外表下,有浓烈的情感与坚定的意志埋藏着,这样的人格值得获得尊重。
      与露玖相处的几个月中,Kaito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不会过问。

      ******

      “海军在岛上聚集得越来越多了。”Kaito一边在餐桌上摆好两人份的餐具,一边提起白天的所见所闻。
      “之前,我在别的岛上听说过传闻,从半年多以前海军就一直在南海这块海域寻找什么。”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出动如此众多的兵力,要追查的人物应该不简单吧?”

      “是呢。”露玖坐在餐桌旁的木椅上,垂着头,用手掌轻轻抚摸着裙子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一下接一下,安抚一般地抚摸着。

      Kaito抬头看着露玖,忽然转开了话题,“不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吧。”

      露玖的手一顿,随后不着痕迹地继续抚着腹部:“是呢……”
      她轻声呢喃着。

      Kaito转而谈起上午陪孩子们玩耍时,在沙滩上用树枝画下的各式各样奇怪的涂鸦,来逗露玖高兴,晚饭中没有再去提海军的情况,心里默默记住将来的日子同样不要再提。

      露玖总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关于海军的传闻,虽然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她却是这座岛上对海军登岛一事最敏感的人。

      就如同她隐藏的秘密一样,正因为Kaito与露玖朝夕相处,才能从生活细节中发现,若非如此,以露玖的谨慎,旁人是绝不会发现异样的吧。

      她守护着秘密,Kaito尊敬她的决心。
      更何况隐瞒着的人并不止露玖,他自己的过去,也从未对露玖说起过,所以更没有资格对露玖的故事问底。
      不论露玖的故事会带来怎样的风险,自己只是借住在这儿的外人,没有抱怨的资格。
      或许是多年照顾别人的经验,Kaito的想法总是退一步,为他人留出更大的空间,对自己的处境因而没有那么关注。

      虽然偶尔也会被家人说这样下去会出事,Kaito本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事到如今,在这个“异世界”,已经不愿提及过去的事了。

      Kaito的心底还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缘故,最珍重的东西才会失去——最重要的那些人们,不明不白就全部消失了。

      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究竟要怎样生活?
      青年如此困惑着,记起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那位女性,她的发上别着明丽的花朵,如晴日海风一样和煦的气息,让他无端认为或许能从那位女性身上找到答案。

      所以Kaito才会回到这座岛上,寻求露玖的帮助。

      但是在这座岛上生活得越久,越是自然地与人们亲近起来,反而越让内心深处感到不安。

      (这个世界并没有维系我的人,那么我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虽然无法理解,但现在没有任何寻找答案的办法,所以——)

      青年掩住脸,眼中的痛苦和挣扎统统被强制性地埋入黑暗。

      然后提起藤条编制的褐色篮子,一如往日踏上去往集市人群中的路。

      ******

      这是近一年后,才会出现的场景——

      “呐,Kaito有家人吗?”某一日的午后,露玖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问道。她的眼眸如同透过海面仰望的天空,泛着无数温柔的波纹。

      被突然提问的青年顿了顿,点头:“有的。”

      “是怎样的人呢?一定和Kaito你一样温柔吧。”
      露玖语调轻柔地继续问。

      “嗯……是怎样呢?”Kaito开始回想那几个重要的家人的形象,不自觉无奈地笑了起来,“虽然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不过他们和我是不一样的,不论哪一个,都比我要坚强得多吧。”

      露玖抬起头,对坐在对面的Kaito露出微笑:“那还真是想让人想见一见呢,比Kaito这样心志坚韧的人更坚强的家人。”
      她的面容在那瞬间,比透过窗照射进屋子的金色阳光还要美。

      青年愣住了。他对此时不可思议的氛围感到一丝惊奇,明知道是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在露玖的笑容和温和的言语之下,自己竟然无法开口反驳她的这句话。

      在自己身体里孕育着一个生命的女人的口吻平静、温柔,仿佛说出的话就是真实的,令人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虽然觉得我并没有特别坚强……但是似乎,可以通过努力成为那样的人啊。)
      (……不,是我想要成为露玖さん所述中的那般坚强之人。)
      青年那时如是想道。

      “还有一件事……”露玖低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复又开口。

      “这孩子能拜托你照顾吗?”她所说的话令青年惊愕,“我大概,没办法陪伴他长大了。”

      那句话,才是「Kaito」这个人,在这个世界的故事的真正开端——同时也是促使故事展开的,最大的原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Ka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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