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复仇》云彦卿

6、打架

　　终于到了周六，叶以默一大早就打电话让乔浅上他家去吃饭，还特地声明是亲自下厨。乔浅想起叶以默的厨艺，果断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备用。

　　他起床的时间挺早，菜市场离叶以默家也近，于是提溜着一堆菜打算走到叶以默家当锻炼身体。冬日早晨的寒风刮的脸颊生疼，再加上先前淅淅沥沥下了一周的雨，乔浅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幸好今早出了太阳，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他眯起眼睛，心情意外地好。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乔浅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他的身侧是一条偏僻的小巷，横七竖八的遮雨棚遮住了光线，巷子里暗暗的，看不大清楚。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巷子的地面不平整，坑坑洼洼的路面积着雨水，反射着透过遮雨棚缝隙照射下来的阳光，有点刺眼。这条巷子平时用来堆放垃圾，鲜少有人路过，地面上尽是油腻腻的污渍，乔浅挑开一个大型垃圾袋，声响惊动了巷子里争吵的两个人。

　　一脸气愤的少年转头看到乔浅，立即露出一个春光明媚的笑容，“小浅……”他小跑上去给了乔浅一个熊抱。

　　乔浅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白飞羽，他和白飞羽是在另一个城市的大学里认识的。当时白飞羽是大学食堂的杂工，而乔浅在食堂里做兼职，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好朋友。

　　白飞羽在乔浅胸口蹭了蹭，像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他的声音软软懦懦的，“我的手机丢了，我记性不好，忘记了你号码，虽然知道小浅也在这里，却找不到你，可郁闷了。”他对着喜欢的人就爱撒娇，又正好长了一张娃娃脸，时常让人觉得他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乔浅笑着扯着他的衣后领把他拉开，“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白飞羽兴奋地点点头，早就把刚才争吵的人撇在一边，拉着乔浅就往外走。

　　“哟，这不乔浅嘛，几年没见哥都认不出你了。”

　　乔浅的笑容一滞，他的目光越过白飞羽看到双手插兜的青年，今天大概是碰上熟人的最多的一天，眼前的这个青年乔浅也认识，化成灰都认识。

　　于晓南早就辍学在家，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的刘海挑染成黄色，穿着一件颇为非主流的皮夹克，嘴里叼着半根烟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乔浅。

　　“小浅，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白飞羽附在乔浅的耳边悄悄地讲，“刚才我从这儿过，他非说这是他的地盘，要我交过路费，我就转身想走，他还拉着我，非要我给他钱呢。”

　　白飞羽单纯的脑子里肯定没有一个叫做敲诈勒索的词。

　　于晓南把烟头吐到积水里，冒起一小阵青烟，“怎么，要不要和哥来叙叙旧？”

　　乔浅垂下眼眸，按照于晓南睚眦必报的个性，他不想把白飞羽也扯进这件事来，因而并不打算跟于晓南过多纠缠。他拉着白飞羽，想要快些离开，但于晓南哪里会放过他们，往狭小的巷头一站，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于晓南从小就喜欢欺负乔浅，在叶以默还在的时候，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敢抓着乔浅落单的时候，嘴贱地调笑一番，可叶以默走了以后，他的气焰顿时嚣张了，再加上勾搭上外面的小混混，成为校园一霸，乔浅的生活可想而知。

　　可以说乔浅转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飞羽，你去街角那家快餐店等我。”

　　白飞羽瞪着双溜溜的大眼睛，“我才不会让小浅独自面对坏人呢。”

　　乔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他有话要说，说完就去找你。”

　　白飞羽不怎么相信，但乔浅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只好顺从地先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乔浅才转过身来，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笑容。

　　“几年不见，听说你出息了。”于晓南重新点起一根烟，眼神在升腾的烟雾里愈发迷离。

　　乔浅轻笑一声，“几年不见，你还是干着敲诈勒索小孩子这种没出息的事。”

　　于晓南一怔，他没想到乔浅会还嘴，印象里乔浅一直是柔弱的只会缩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

　　他弹弹烟灰，靠近乔浅。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令乔浅生厌，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墙上的雨迹未干，生长着滑腻的苔藓，摸着恶心。

　　“走开。”尽管乔浅极尽隐忍，依旧忍不住皱眉。

　　于晓南索性扔掉香烟，双手抵在乔浅的肩膀两侧，挑染的黄色刘海划过眼睛，他压低声音，吐出的气里都带着浓烈的烟味，“小贱货，你能跟别人搂搂抱抱，就不能给我碰一下？装什么清高，呵，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知道，你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骚劲。”

　　乔浅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牲口。对付于晓南这样的你，只要你不搭理他，他就只能自个儿急的跳脚。

　　于晓南碎了一口，“也不知是谁当初脱光了衣服往叶以恒床上送，现在倒冰清玉洁起来了。刚才那男孩子瞧着不错呀，是你的新欢？没想到你口味还挺多变。”

　　乔浅冷笑一声，往于晓南的下巴上揍了一拳，他从没打过人，手劲儿也不大，这一拳震的虎口发麻。

　　于晓南仅仅是嘴角青了一块，他捂着嘴角简直不可置信，任人欺负的乔浅会还嘴还会打人，这可以列入他二十年来震惊的事情之一，昔日的小病猫竟然长成老虎了，呵，真有意思。

　　他既是出来混的，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拳脚功夫对付乔浅是绰绰有余的。乔浅被于晓南反剪双手按在墙上，凹凸的墙面划破他的面颊，于晓南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地朝墙上撞去，乔浅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直响，鲜红的血液顺着额角留下来，趟进衣领里。

　　于晓南贴在他的耳根，嘻嘻地笑着，“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哭着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

　　乔浅粗重地喘着气，他笑着转过头，猛地朝他脸上咬去，于晓南太过轻敌，幸亏避闪及时，才不至于被乔浅咬去一块肉。

　　于晓南习惯了像乔浅这样的弱者臣服于他，他享受着欺凌弱者带来的快感，如今他眼前的弱者竟敢挑战他的权威，这使得他气急败坏。他双手压住乔浅的肩膀，狠狠地往乔浅的腹部撞去，再将他扔到一旁的垃圾堆里。

　　疼，乔浅不停地深呼吸来缓解腹部的疼痛感，刚才的一撞让他的眼睛暂时性失明，他只能盲目地在垃圾堆里摸索。

　　于晓南在他身边蹲下来，揪着他的头发，“看你还老不老实，老子叫你哭你就得哭，想造反？门儿都没有……”

　　‘砰’一个空的啤酒瓶砸在他的头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于晓南倒在地上，他的头上还插着玻璃碎片，他捂着头蜷缩起身子，疼的直叫唤。

　　乔浅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凭着声响寻觅到于晓南的方位，他跪在地上，扼住于晓南的脖子，使劲再使劲。

　　“你干什么，快松手……”

　　乔浅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一股力道掰着他的手指，强迫他离开，可他不打算松手，他隐约可以看见于晓南的脸变成猪肝色，只要十几秒，就可以结束他卑贱的性命。

　　“小浅……你怎么了……”

　　乔浅仅有的一点理智辨别出白飞羽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白飞羽捂着嘴，吓的面色铁青，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们三个被带到了警局。

　　原来是白飞羽等了乔浅很久都不见人，折回来想看看情况，结果看到的场景让他吓个半死，他使劲儿地叫乔浅不听，又怕乔浅弄死人，就跑出去叫人，正巧碰上在警车里悠闲吃早餐的张辛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他喊过去帮忙。

　　张辛义也是听白飞羽喊出来的名字才认出眼前疯狂的人就是乔浅的，那副杀红了眼的样子让他怎么也不能跟只会羞涩微笑的乔浅联系在一起，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叶以默会苦着脸说变化很大了，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嘛。

　　乔浅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静静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手，因为太用力，虎口撕裂了，伤口简单地涂上碘酒。

　　张辛义把手机摆在他面前，说：“打个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来领你回去。”

　　乔浅维持着思想放空的姿势没有动，张辛义生怕他就此圆寂了，捏着手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给叶以默打个电话。

　　“警察叔叔，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白飞羽看到张辛义从审讯室走出来，立刻焦急地跑上来问。

　　张辛义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他自认虽然长得老成，但还不至于老到被差不多年纪的人直呼叔叔的地步，他端着架子，尽量摆出严肃的表情，“你给你家人打电话没有？”

　　白飞羽在他‘威严’的目光下点点头。

　　“那行，等会儿你家人来了再来我办公室画个押，乔浅的家人一会儿就来。”

　　张辛义走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诶，小王，把我办公室里的被子啊台灯啊都收起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张辛义找出手机里叶以默的电话号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艰难地按通拨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