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如梦》黑色麦子

5、断肠往事 却惹今日苦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嚅嚅地问。
　　“刚过门的九姨奶奶，我如何不知？”他的眼睛、眉毛都溢满着笑意。
　　“那你又是何人，你知晓我，我却不知你是作甚的，又几次三番惊吓我。”我也不知来了一股哪门子的脾气，突然气鼓鼓地问道。
　　“怪我？我倒没怪你几次三番要撞到我怀里来……”
　　“你！”我赶紧打断他，脸盘恐怕已经红得似要沁出血来了。
　　“好好，莫生气，不与你顽笑了。”他笑着坐下，闲闲道来，“我是老爷的忘年交，常来府上，你不认得也是自然。”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为何有着水草般的缠绕。
　　“姜梦，你可知道老爷的故事？”
　　“不知，听丫鬟略提起老爷曾在乡间住过，考过功名，做过几任实缺官。”
　　他点点头，之后给我讲了一段故事。
　　曾经有个贫寒的书生，念苍生疾苦，国家兴亡，满怀抱负，徒步往京城望考取功名并进言朝廷。
　　处处牛犊虽不畏虎，虎狼之人却不可小觑，书生答卷被暗压住，人也被困。
　　就在这叫天不灵喊地不应的时候，有位仁人志士，慧眼识得英雄，解救书生与危难，亲自递交答卷，颇费一番功夫，甚至于担了不小的干系。
　　书生知恩图报，恰这位仁仕有位千金对书生亲睐有家，便顺势许下婚约。
　　大婚之前，书生赶回乡中禀告父母相亲，途中路遇一队逃荒人群，书生拔刀相助，带领逃荒者在家中安置。
　　其中有一位少女，芳名青儿（听到此处我又一惊），与书生一见钟情，双方虽未越礼，然而情意渐浓。
　　此时，书生未来岳丈恐书生路中有变故，携千金前往探视。
　　书生知此消息，心内如汤煮一般，却被青儿看出端倪，青儿不辞而别，书生遍寻不获，只得完婚，虽岳丈妻子返回京城。
　　好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我竟不自觉哭湿了衣衫，路寒星停住了，看着我，我赶紧扭头将眼泪拭干。
　　他的眼神很温柔地，微笑着说，“我母亲也和你一样多愁善感，旁人不觉得，她就先红了眼眶。”
　　我脸又一红，咬着嘴唇说，“咄！我怎与你母亲相比，你不嫌不敬，也不管我什么感想。”
　　只见他一霎那突然呆住，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尴尬极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道，“真美！真像……”
　　我一愣，恍然间大悟，“你可是指我像那位青儿？”
　　路寒星好容易回神，说，“啊，是的。”
　　我奇怪，“那你如何知道，老爷年轻之时，你恐怕还未降落人世。”
　　他的眼眶似有些红，轻轻地说，“我就是那位青儿的独子。”
　　“那一日我到方府和老爷一叙，临走时，却撞上了你，在见到你的一刻，我十分震惊。你与家母十足十的相似，不，应该说你比她更像那个老爷口中的青儿。白皙如雪，身若柳絮，眼角的泪痣，永远彷徨的神情还有一头青丝雾鬓云鬟……”
　　他突然顿住，叹口气说，“是我不该，不该将与你的相遇告诉老爷，是我害了你，成了今日的九姨奶奶。”
　　原来如此，我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