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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爱和需要让你明白你有多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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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件伴随着苏逆一口一句“丑八怪”并没有因此而消停,反而越演愈烈。
落落面对苏逆渐渐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脏,以致于之后听到“丑八怪”这个词都能面不改色。尽管苏逆对她如何千防万防,落落都能有办法抢到他手上的书,然后上演一场场惨不忍睹的“辣手摧花”行径。
导致后来苏逆一见到落落,眼里升腾的再也不是仇恨,而是恐惧。
他渐渐开始学会在钟爸,钟妈,苏语,还有越拉那里寻求庇护,带着祈求的目光躲在他们身后,大家当然都乐于保护他,还因为他会躲在谁的身后吵得不亦乐乎呢。
落落厌倦了抢他那本破漫画之后(事实上都快要被她抢破了),就开始想着带苏逆出门见见世面。
刚开始每一次拖着他出门,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落落卯足了劲拉着他的手往外拖,苏逆则一路死死地抓住任何一样能抓住的东西,楼梯的扶手——沙发——门,却都还是敌不过落落的力气,被她拽到了大门口,然后就是拼命的拳打脚踢,一个侥幸挣脱开了就撒开脚往回跑,但最后还是会被落落连拖带拽地拉出来。
拖到街上的时候,落落就是一只手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小手防止他乱扑腾,便大摇大摆地开始逛街。
越拉一般都是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两个人偶尔眼神对视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时间久了,可能苏逆也知道挣扎也是白费气力,便慢慢屈服了,每次出门上街都会自己乖乖地走,却不敢靠近落落,而是扯着越拉的衣服袖子,对着落落横眉竖眼的。
越拉对于苏逆这样的亲近明显开心极了,伸出手来牵住他。
落落知道他心里对她肯定恨之入骨,但就偏偏喜欢戏弄他,随手买个漂亮的发夹或者一顶小女生的帽子戴在他头上,苏逆的反应就是愤怒地拽下来,用力地扔在地上,再踩几脚。
落落既不生气也不对他施加淫威,只是每次都乐此不疲地买各种小女生的玩意整在他身上,比如耳钉(当然小逆是没有耳洞的,落落买的是吸铁石类的耳钉),蝴蝶别针,帮他涂口红画眼影啊……不管苏逆如何抗拒,落落都执行到底,完了之后还不忘拍张照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
而越拉每次看见小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都觉得好心酸!
真怕苏逆的自闭症好了,回头让落落整进了精神病院。
这样两个人互相对峙谁也不服谁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苏逆从学校回来,脸上还带着伤,而落落牵着他的手。
越拉第一次见到两人这么和谐的画面,无比惊奇,但很快注意力便转到了苏逆受伤的脸上。
不会是落落用暴力把她弟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吧?
随后发现不止是脸上,还有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越拉吓了一大跳,忙揪住落落询问情况。
原来苏逆平时在学校也是不说话的,也不招惹谁。可今天当他抱着几米漫画书从校门口默默地走出来时,却被同班的几个小朋友挡住了去路,说要借他的漫画书看一下。
对于苏逆来说视若珍宝的漫画怎么肯借给他们呢。
他们便抢,苏逆拼命护着手上的漫画,一用力就把带头的那个小男孩撞倒在地上,那个小孩愤恨地爬起来,用力把苏逆推倒,恶狠狠地对他说:“一本破书有什么好宝贝的!本少爷才不稀罕呢!听说你爸爸妈妈都死了,你都是孤儿,是没人要的野种了!还是个哑巴!哈哈……”
旁边的一群小孩也跟着哄堂大笑。
一直沉默的苏逆在听到“死”、“孤儿”、“野种”这样的字眼时发难了,他疯了一样的扑上去用头撞向他们,那群小孩被他这突然发狂的行为惊得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马上群起而攻之,苏逆单薄而弱小的力量很快便被他们淹没了。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围攻苏逆的一群小孩听到身后传来震惊且夹杂着愤怒的声音,都纷纷停手了。
孙落落凌厉的眼神扫过他们每一张脸,但在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本漫画书的小孩时,她的脸瞬间变得异常地难看。她慌忙跑过去抱起苏逆,“小逆,小逆……”
苏逆睁开眼看见她的那刻,没有了平时的仇视和害怕,反而觉得安心,似乎有她在,他就安全了。
落落轻轻扶起小逆,对着那群还在发愣的小孩们,冷冷地问道:“谁带头的?”
那些人看着落落阴沉的脸,有点发憷,都纷纷往后退,只有一个小孩还站在原地一脸桀骜地瞪着她。
落落走到他面前,“你打他干什么?”
“哼,他一个爸妈都死光光的孤儿野种有什么好神气的,借他书看一下都是抬举他……”
“住口!!”落落简直要被气疯了,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说话都这么刻薄啊!
她上前一步,连衣服带人地把他提起来,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孩此刻只能在她的手下拼命挣扎,尤其是脖子被勒住,整个人都觉得要窒息了般,他的眼里才终于露出恐惧之色。
“我警告你,”又回头冲站在旁边不敢动的其他小孩叫道,“还有你们!苏逆不是孤儿也不是野种,他有爸爸妈妈疼,有很多姐姐爱,而作为他姐姐其中之一的我会让你们因为欺负他而付出代价的!!”
直到手上的那个小孩快呼吸不过来了,落落才把他放下来,推向那群小孩身边,说:“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以后还有谁胆敢欺负他,那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运!”
说完很霸气地牵着苏逆扬长而去。
回来之后落落就开始很夸张地渲染她当时有多威风多霸气,以及把那群小屁孩吓得怎样花容失色之类的,但越拉在听完重点之后直接忽略了她那些浮夸之词,在落落还在喋喋不休时拉着她家弟弟上楼擦药去了。
留下某人在楼下惊叫:“钟越拉,我救了你家弟弟,你就这样无视我吗?!还有苏逆,落落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苏逆听到落落的叫喊声,上楼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
越拉把苏逆送回房间,拿出药箱帮他上药,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上是火辣辣的疼,但苏逆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灰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的台灯映衬着苏逆那张漂亮的脸,倔强的唇线,或许还有许许多多他压在心里的痛楚和沮丧,但是为什么他可以把那么多心事压在心里不让它们溢出来?为什么他可以独自沉浸在自己悲凉的世界里?
越拉看见这样的苏逆,心里涌起无限的疼惜和惆怅。
她擦好药后坐到他旁边,轻轻地揽住他瘦小的肩膀,让自己以一种温暖的姿态靠近他。
在这种安静而又沉默的氛围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叹息,没有人询问,他们就像世上无数相亲相爱的姐弟一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互相赠与温暖。
直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越拉的手背上,所有的静寂,所有的隔阂,所有的孤独,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打破。
一颗眼泪,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也是弥足珍贵。
越拉把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他湿润的睫毛在她的手心里闪动,痒痒而又温热的感觉。
他说:“姐,我不是孤儿,不是野种,对不对?”
苏逆问出来的这句话几乎要令越拉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心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收紧拥抱的力量,拼命摇头。
半响,回道:“小逆,世上爱你的人有很多很多,我们都需要你!”
爱和需要,让你明白你在我们心目中有多重要!
从那时候开始,苏逆渐渐走出了自己孤独的世界,他小心翼翼和忐忑的眼神让人无限怜惜,他会坐到餐桌上和大家一起吃饭,席间有人问话也会偶尔回答,会跟着三个姐姐一起出门“招摇过市”……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落落还是经常跑来跟苏逆闹,不过再也不是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而是像姐弟间嬉闹的画面。
大家都是喜不自禁,家里的氛围也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那是越拉在遇见纪歌木之前觉得最快乐的时光。
那年钟越拉17岁,苏逆13岁,落落18岁。
后来苏逆跟落落混久了,越拉都觉得他身上具备了落落般犀利而刻薄的性情。
虽然在外人面前话还是不多,在家里却偶尔会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