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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歌木,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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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她离开了么?
轻轻的叹息声里,浓浓的失落。
拿开额头上的退烧贴,下床走出房门,到了楼下准备倒点水喝,听见厨房有动静。
走进厨房,看到了她的身影。
原来她还没走。
按捺着心里隐隐的喜悦。
倚在门边,看着她熬着粥,熟练的动作,和四年前俨然不同了。
他记得……以前。
一日,她突然兴致勃勃地说要做一顿饭给他吃,大清早就拉他起来去超市买菜,然后在厨房忙个不亦乐乎,还坚决不让任何人帮忙。
过程可想而知,鸡飞狗跳,油烟四溅,叫声连连。
他冲进厨房的时候,她委屈地捂着脸,似乎快要哭出声来,锅里的油烧得快要溅出来,鱼在地上跳来跳去,还有什么调料配料更是撒得满地都是。
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赶紧过去把火关掉,拉过她,“怎么了?”
她小心地露出脸,哭诉着道:“怎么办?歌木,我要毁容了!”
他小心地查看了她的伤势,原来是几滴油溅到了脸上。曼姨进来看到这种情景,急忙跑去打电话了。
医生帮她上好药之后嘱咐一些事项就离开了。
他捏了捏她没受伤部分的脸,“就爱折腾人!”
“歌木,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什么都不会做!”
“是啊,你才知道。”
小脸立马就委屈了,歌木怎么就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呢。
“那你干嘛还要我啊,是不是以貌取人,只因为我长得漂亮才跟我在一起的?!”
他望着她那副认真的表情,闷笑出声,“钟越拉,你害不害臊啊?居然自己说自己长得漂亮?”
她很不服气地把脸凑到他眼前,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本小姐不漂亮吗?”
他装着煞有其事地盯着她瞧了一会,捏住她的下巴,轻佻道:“在这之前嘛,或许是有点姿色,可是现在……哎,毁咯毁咯!”
越拉气愤地就要抬手扁他,被他一把握住,顺势一拉,扯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发间,“傻瓜,在我眼里,没有谁及得上你!”
越拉窝在他的怀里,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她就喜欢这种时候的纪歌木,少了平时的沉着和淡定,抬起头便能望见他眼里密密麻麻的情愫,“即使我一无是处?”
他笑了笑,“我的人怎么可能会一无是处,就算她再一无是处,拥有我这个优秀的男人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优势!”
她从他的怀里坐起,笑着要去捏他的脸,“纪歌木,我看最不害臊的人,是你吧……”
客厅里笑声闹声一片……
歌木从回忆里晃过神来,“拥有我这个优秀的男人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优势”,以前的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独立,自主,聪明,能干,已经不需要依赖他。而自己还敢有这样的自信吗?
越拉回过身看见倚在门边发愣的歌木,他的眼里竟是满含着温存和暖意,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好的记忆里,他这样的神情让越拉的心突然没来由的疼。
半响,才出声,“你醒啦?”
“嗯。”
“我熬了些粥,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客厅休息一下吧,纪总!”
纪总?歌木心里冷笑了几声,她是在时时提醒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吗?
粥端上桌后,越拉拿过沙发上的包,“纪总,你喝完粥之后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那个策划案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通知我,我会改进的。”
“等一下,”歌木出声叫住了她,“我一个人喝没意思,陪我喝点。”
“可是公司里面还有事。”
“什么事?我帮你打电话推掉。”
越拉发现,歌木这几年,不但脾气见长,还变得霸道。
换做以前,这不应该是她的专利吗?
“不用了,如果纪总觉得一个人喝没意思的话,可以打电话叫人来陪您喝,我还是先告辞了。”
转身就想逃离。
“站住!”歌木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可是我找不到人陪。”
越拉的眉蹙了又展,歌木什么时候这么耐不住寂寞了,以前从没有要求过需要人陪,倒是她常常粘他粘得紧,他去哪都跟着。
而且他回缺人陪吗?那还不是招招手的功夫就有多少女孩往上扑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个安小初么?想到这里,越拉就吐口而出了,“不是有安小初吗?”
但话一说出口越拉就后悔了,这样酸酸的语气,算什么?
歌木愣了片刻,突然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他微微低下头来盯着越拉的眼睛,而她惊慌失措地逃开。
“你是不是……”
“不是!”越拉飞快地打断了他。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有事,既然不是,那陪我喝点粥又有何妨?”
“……”
越拉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不过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要!
歌木的眉头皱得深了又深,想不到这丫头越来越难哄了。
“越拉,你到底在躲我什么呢?”竟是无奈的口气。
“纪总,我想你误会了,我是真的还有事……”
“误会?什么误会?你是不是想说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这个人太执迷不悟了是吗?逃离了四年却又眼巴巴地跑回来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愚不可及是不是?!”
越拉望着他那张又有无数火苗在跳动的俊脸,没吭声。四年来,他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大了。
可是很快他充满怒意的脸渐渐低温下去,转而是一种被打败的萎靡,充满了无奈和痛楚,忍了许久,嘴里吐出几个字,缓缓的甚至带点哀求的味道,那个她曾经无比迷恋的充满粘稠的声音在说:“但是越拉,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
歌木小心地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的心蓦然地抽紧,回去他身边?四年来她日日夜夜梦想的不就是这个吗?想着有一天能抛却一切所有的思想牵住他的手。
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身在空中,有种随时可能会摔下去的感觉呢?
也许回到他身边,一切都会变得跟以前一样美好。
不,不可能的!苏语不在了,还有她的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还会美好。
想到那个孩子,越拉漠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抽走了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和温暖。
对不起。歌木,就连这一句对不起,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跟你说。
她不敢去看他失落和痛楚的神情,快速地走出了这片曾经存储了他们很多回忆的地方,再也不敢回头。
走到外面她才敢让自己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在脸上,歌木,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办法去忘却那些在我们生命中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人和事。所以,放手吧。
但是这句话,越拉不知道是对歌木说还是对自己说的,只是都放手吧。
而客厅里的歌木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你看,握得再紧,还是会失去,不是吗?
越拉刚稳定自己的情绪,落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喂,越拉,明天跟我去参加一个商界晚会。”
“不去!”想也不想便拒绝,明知道她最讨厌那种场合。
“必须去!明晚商界大腕陆承天会来,你不会不感兴趣吧?”孙落落明显很得意洋洋地在引诱她。
“陆承天?”越拉犹豫了会,“好,我去!”
挂断电话后,越拉回过头再看了一眼这栋房子,然后便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歌木,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