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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总是能这么轻易地打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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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见他?!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快被她搞疯了!
听了陆年见的话,以为她对他还留有情分,如今这样拒他于门外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是在怪他!
他看着面前也一脸愧疚和尴尬的钟阿姨,知道她不想骗他,不然完全可以编造很多理由让他信服,可是她没有,只是说她不想见任何人,当然也是包括他的吧。只好无奈地说了一句,“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然后起身告辞。
钟妈送至门口,看到他眉目间显现的暗沉和失望,却也没了宽慰的言语,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她一直打心眼里喜欢的,也以为他和越拉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谁料到这些孩子都会这么钻牛角尖呢,还有小语,这样的是是非非真不知道该去责怪谁。而歌木其实也是无辜的吧。
“有空常来玩啊。”他走时钟妈还是跟以前一样嘱咐着。
歌木回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有人不会希望我常来的!”那样败下阵的口气,为什么她总是能这么轻易地打败他,不给他还手的余地呢?
就像以前明明每次错的是她,但最先低头的却永远是他。
凭什么?!气愤的时候也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先去找她,等着她来找自己吧,可是还是不顶用。
事后总是检讨自己,是不是自己把她宠得太无法无天了,所以她就吃定他了呢。
唯一的一次她主动和好,是在他一个礼拜都没有理会她的情况下。
记得那次,他在楼道碰到苏语,她手上抬着很多资料书,看起来很吃力,他上前帮忙,搬到教务处,路上碰见了刚从宿舍出来,正要去找他的钟越拉,看见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竟然无缘无故地发起火来,“纪歌木,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泡妞泡得都没空接我的电话了是吧?!”
嘲讽的话脱口而出,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你是怎么了?”歌木掏出手机看到了三个未接电话,歉意地解释,“之前因为上课,手机调成了静音。”
“哼,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聊得忘我了!”冷嘲热讽的口气依旧。
冷眼看了看歌木手中的书,又望着歌木身旁低头不语的苏语,一丝讥讽堆上了嘴角,“原来是帅哥怜香惜玉之心泛滥啊,真是好,朋友间相亲相爱的画面,多好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歌木有点不满她阴阳怪气的腔调,“越拉,你闹什么?!”
“我闹?纪歌木,被我打扰到,你是不是很不爽啊?还是被我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简直不可理喻!”他不明白,越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平时她也很无理取闹,但像今天这样的针对,是完全没有的,而且她和苏语的关系极好的姐妹,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事,还说出这些难听的话来。
当时是不明白,后来回想才恍然,那个时候越拉大概就知道了苏语偷偷喜欢他的事,所以才会见不得他们之间的接近,所以才会和苏语的关系变得那么紧张和微妙吧。
只是那时他不懂呢。
“是,我是不可理喻!”越拉一只手指向苏语,“她最善解人意,最体贴,最懂事!我从来就不如她,既然如此,你当初干嘛不找她当女朋友啊?!”
她一定是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钟越拉,你够了没?!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选择这样难缠的你!!!”
越拉愣了一下,不该选择难缠的她?是啊,她多难缠!她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冷笑了一声,“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一字一句说得那样坚决。
他也被自己说出的话给震住了,怎么自己也跟她一样,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了呢。看着她渐渐冰冷的眼神,他突然找不出什么言语去解释,去挽回。
一旁的苏语看见他们这样,也不知所措,她明白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应该她,她企图开口解释,拉了拉越拉的衣袖,“越拉,我和歌木只是在路上碰到的,他看我搬那么多书,就帮我一下而已,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是误会?怎么,看你搬那么点书就心疼了,想英雄助美是不是?!柔弱,这招对付男人还真有效呢,不过你的楚楚可怜,只会让我看起来觉得更厌恶!”
苏语明显被她的话伤到了,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眼泪夺眶而出。
“又哭!”不耐烦的口气,“我就是厌恶看到你这种可怜兮兮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你的软弱,你的我见犹怜,只会活生生地衬托我的蛮不讲理和任性!是啊,人人都说我任性,都说我爱无理取闹,可是我有多讨厌你乖巧懂事这个样子,你知道吗?”
“钟越拉,你太过分了!”纪歌木这下是彻底被她激怒了,他望着这样尖酸刻薄的她,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陌生,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过分?是啊,我多过分,我都把她骂哭了呢。”她冷冷地说着,满眼的鄙夷。
而后重重地擦掉落在脸上的眼泪,转身离开。
苏语在她身后哽咽地解释,“越拉,不是这样的……”
可是她都没有再回头。
那时候他不明白她那天是怎么了,想找到她问个清楚,不然她一个人肯定会更加胡思乱想的,平静下来之后便去找她,很多她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完全没有踪迹,歌木开始有些慌了,想着自己这次对她发有史以来最大的火,而她从来就是受不了一丁点委屈的人,现在肯定是在生他的气,躲着他不肯见他吧。
歌木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把周围的地方都翻过来反反复复找了几遍,生怕自己是不是与她错过了,可是依然没有一点收获,她会去哪了呢?
找到天黑,想着她晚上总会回来吧,便在她宿舍楼下等,等待的过程很漫长,不像平时在校门口等她的那样,这样的等待是焦灼的,烦闷的,害怕等不到的心急如焚。
许久,他不知道已经是晚上几点,终于有一束车光将浑噩中的他射醒,看见车里下来的两人,脸上还挂着笑意的两人,是陆年见,还有他一直寻找和等待的钟越拉。
自己的担心,自己的焦虑,自己的愧疚,现在想来竟是这么可笑,原来一转眼,她就能笑得这么开心。
越拉看见明显也是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年见说:“我到了,谢谢你今天陪我!”
年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歌木,似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就开车离开了。
歌木的脸寒若冰霜,那种冰冷似要将她生生冻结般,她无畏地迎着他愤怒的眼神,满含抵触的情绪。
一步一步靠近,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钟越拉,这就是你无理取闹的原因?!”
她本能地想拍掉他的手,可他的力气好大,她顿时觉得下巴一阵剧痛,捏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不正好可以成全你们吗?”
“我看是想成全你自己!!!”歌木怒吼道,声音提高了几节。明知道她只是想气他,只要她口气软一点,他就会屈服,可是她不会,如果这个时候的她会先低头,那她就不是钟越拉。
越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便你怎么想!”
这次她用尽全力,重重地拍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收住要流出的眼泪,眼神坚决地不带一丝留恋。
如此的不在意他们间的感情,不听解释,不问缘由,就只是一味地误会和和责怪,钟越拉,她除了有这点本事,还能干什么!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发脾气,然后就是一场大吵大闹,这样的她该是多么让他辛苦啊,为什么要忍受?为什么可以忍受这么久?每一次她吵闹的时候,他偶尔会想,他们的爱会不会有一天就在这样的吵吵和和中走向尽头呢。
爱她,需要多大的耐心和决心呢。
纵使幸福,也会觉得辛苦。
他又一次面对这样状态的她,大小姐的脾气,公主的秉性,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冷静,“你希望我怎么想?!钟越拉,原来你就是这样肆意驾驭别人痛苦的啊!羞辱和挖苦别人,哪一项不是你钟越拉的专长啊,我和苏语只是碰巧遇到,你就乱七八糟订了我们一通罪行,而你自己呢,大半夜还和别的男人在外厮混,就觉得理所当然是吗?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竟然是这样地让人难以忍受!”
越拉震惊地听着他说的话,瞬间拼命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举起手,甩下,清脆的声音响彻夜里,“滚!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忍受!”
他的脸偏向一边,冷哼了一声,“谢谢你打醒了我!”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在转角时瞥见蹲在地上的她,抱着手臂,脸埋在手心,肩膀在颤抖着。他不想让自己再多看一眼,怕下一秒的自己就会心软,就会跑过去拥抱她,他一路跑到自己宿舍楼下,才停了下来,望着寂静的夜,心突然一点点地疼起来。
多么言不由衷的话,却是如此容易地脱口而出。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门口的梧桐树上,忍住要过去跟她道歉的冲动,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先低头,凭什么她就不能顺他一回,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主动!
说到做到,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去找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没有在校园里碰到过她。
每一天都是折磨,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到底在她心里,他是怎样的分量。
如果他不去找她,她是不是就会永远地把他剔除出她的生活?
一个星期,有多么难熬,有多么艰难,没有人知道。虽然他依旧每天照常上课,可是心里的那份煎熬,一直让他隐隐作痛。
等了一个星期,等到他的心渐渐失落下去,也没有等到她的到来。
直到第八天的晚上,他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看见站在路灯下的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有些憔悴,她看见他时眼里有些局促不安,怔怔地不敢靠近,就这样隔着十米的距离各自注视着。
歌木一步一步地走近,就要擦肩而过时,她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声,“歌木……”
光她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内心就暗潮汹涌般澎湃了,努力压抑住心里的冲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样低低的声音,满含委屈,侵蚀着他的最后一份冷静和理智。
看见他不说话,她的眼泪越来越急,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呜咽地抽泣起来,“歌木……不要不理我……我好难过!我觉得心里好难过!”
那样泣不成声的她,一瞬间就让他心软了,他蹲下来,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堵住胸口那份折磨了他那么久的想念。
越拉呆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扯着他的衣服,由开始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我好害怕,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以为等不到你了,周围都黑黑的,我不敢……我很害怕,可是我更怕你不要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只是你别不要我……”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他的心一阵收紧,抱她的手更紧了些,他怎么会不要她?他怎么舍得不要她?
哪怕她再怎么任性,再怎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他都不会不要她。
他对林彦说过,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放弃钟越拉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钟越拉放弃了他。
……
但是他始料不及的是她真的放弃他了。
而且再也没有留恋,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哄她几句,她就会扑到他怀里,再也不会哭着一张花猫脸来祈求他不要不理她,为什么她再也不会了?
歌木走出门,瑟瑟的秋风席卷了地上的落叶和树枝上残余的叶子,那样的萧瑟灌进歌木的领口,然后抵达胸口那片温热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了她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了她钻进他怀里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温暖。
空余酸涩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