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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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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颜之匆匆走到王府门口,却见林景正要驾马而去。
放下手中的百折裙摆,步步向他那处走去,抬颌唤住他:“你要往何处去?”
林景一见是新王妃,连忙下马,福身作揖:“启禀王妃,奴才要往皇宫里去。”
此刻纳兰颜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暗念她的去处或许要比慕容子书如今的处境更为重要,左右轻扫一番,又往林景面前踱了二步:“昨夜宫里头来伺候的王嬷嬷你可瞧见了?现在哪里?”
“方才己赶车回去宫里头,估计这会子,是快要到了。”林景福着身子,如实禀报。
纳兰颜之微微蹙眉,边思量着边往台阶下走,停在那匹白马旁边,提手轻拍了一下马脖子,随后一个提裙跨步,华丽翻身坐上了马背,拉起缰绳,居高临下对着一脸诧异的林景冷言吩咐道:“你同本妃一道去趟皇宫。”
还未等林景有所回应,纳兰颜之就己挥鞭喝马,弃他在身后,虽说着一身宫装,却也难掩那飒爽英姿,金步摇摇摆闪烁的尤为光华灼灼。
林景愣了半天才回了神,连忙唤小厮再牵匹马来。
其实骑马不算太难的技术活,何况纳兰颜之在未穿越时就拿它当娱乐节目,且她的娱乐爱好也委实有些不太淑女,喜欢射箭登山徙步,各种的野营活动也是她很钟爱的。
按她的话来说,这样的锻炼是为世界未日那天的求生存而准备,却未想到竟是为了穿越而用。
眼瞧着纳兰颜之的身影渐行浙远,林景有些焦急,也不等小厮把马牵到面前,直接跨步向前一跃而上,直朝着纳兰颜之的方向奔去。
一边在心里头暗忖着,这王妃是要做甚?
要做甚,纳兰颜之自然是要去挽救自己,也是慕容子书的前程。
这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没道理头一天就跟着慕容子书去倒霉,既然选择了生,且又是生在这样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任人摆布。
公主,王妃的身份不算太糟糕,就且看这女子的命运如何在她手中逆转吧。
风呼呼地冷刮过脸颊,各处街巷的景色也从眼角一掠而过,却无心观赏。
路两旁的人纷纷让道,纳兰颜之追的很急,无半点心思念及其它,一路狂赶,直到前方出现一辆
缓缓驾驶的马车,有些焦虑的心才慢慢放下。
用力一个甩鞭,那马儿跑的越发欢腾,直奔那辆马车而去,纳兰颜之又适时一拉缰绳,直直的挡在了那辆马车的前头。
马儿受到小小的惊吓,车夫连忙紧拉缰绳,稳定马心,再抬眸一瞧,却见来者是位女子,且她正居高临下凝视自己,贵气逼人,冷淡威慑,稍一思虑,急忙跳下马车拱手作揖:“奴才参见王妃。”
这一声称呼却将马车里的王嬷嬷惊的丢了大半个魂,随即便暗念大事不妙,这般急急追过来,莫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但或许她未必知晓是自己要害的她,迷药是不经意间下的,而她死后才说自己也是奉皇后的命,想必还有回旋的余地。
且,她真的死而复生了?
马车外面传来纳兰颜之冰冷无情绪的言语:“你且先到一边去,本妃有话要对王嬷嬷说。”
车里的王嬷嬷一时犯起了糊涂,她到底是人是鬼?明明就是个在自己手上死透了的人。
红色嫁衣,一身的怨气,难不成是个来索命的利鬼?!
昨夜王府乱成一团,王嬷嬷以为大事己成,便想赶回宫中向陈皇后陈述一切,却未料到六王爷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才等到天亮才出发。
要说昨夜下人们传颂的什么诈尸还魂,王嬷嬷是一概不信的,亲手捏死的人,只当是一场说笑,而此刻却不得不信。
纳兰颜之在马车外头静等片刻,却未见王嬷嬷下车,暗念她是胆大胞天,还是早己吓死在马车里头,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裙,语气柔和却透着严凛冰冷:“还不自己滚下来,难不成还要本王妃请你下来不成了?”
王嬷嬷听到纳兰颜之这般传唤,吓的身子不自觉一怔,深呼一口气之后,只能唯唯诺诺从马车里跳下来,猛盯着纳兰颜之细瞧,直到觉着自己太过失敬,才连忙回过神来福身作揖:“奴婢参见王妃。”
“王嬷嬷不用怕,本妃还未死成。”纳兰颜之微微浅笑,这笑似比春风和煦,刮到人心尖尖上却比寒风刺骨,身子略微往王嬷嬷那处靠近一些,抵着她的耳根子处吐气,“同嬷嬷一样,还是个大活人呢。”
一听此言,王嬷嬷更是浑身不自在,拽紧自己的衣裙,不敢言语半句,只把头埋的越发低,直盯着地上纳兰颜之的影子瞧,怎么想都想不通透,她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受神明保护,老天相佑。
王嬷嬷要这般想也不足为奇,古代都信鬼神之说,凡有大出息者,都说有神明保佑。
“王嬷嬷昨夜未能把本妃给弄死透了,主子那里该如何交待?”纳兰颜之冷笑,坦然直言,随即微微挺直身子,目视远方,静等王嬷嬷作答。
她手段恶劣,若不是瞧在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真不愿与她浪费半点口舌。
林景在此刻驾马前来,老远便瞧见纳兰颜之正在教训宫里头的王嬷嬷,不敢靠太近,只有下马在
一处静等。
这一头的王嬷嬷原还存有侥幸心理,眼下便是不能了,吓的踉跄跪倒在地,声音微颤着出言:“王妃吉人天相,有神明相佑,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有害王妃的心。”
“那到底是谁将本妃挂到房梁上去的?不是嬷嬷。那是谁?”纳兰颜之嘴角轻扬,说的不以为然,语气玩味至极。
王嬷嬷低着头,猛咽口水,冷汗凛凛,身子己颤抖的如同一片枯叶,许久之后嘴里才开始絮叨起来:“奴婢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请嬷嬷随本妃一道进宫面圣,此事不查清楚,本妃寝食难安。”纳兰颜之轻描淡写出言,轻撇王嬷嬷一眼,细看她的反应。
此言甚重,王嬷嬷顿时招架不住,整个人都摊软在地,原本自己进宫还有一线生机,倘若真跟着
这位王妃一道进宫,自己定是刀下亡魂。
皇后娘娘是何许人也,就算自己坦白是受她指使,也只会落个欺君妄为之罪,横竖还是逃不过那一刀去。
纳兰颜之对王嬷嬷蜡白失魂的神色极为满意,随即又平易近人起来,微微福下身子,纤长的手指轻按在她的肩膀处,语气淡然又透着威胁:“本妃给嬷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今日便从圣上手里要了你来,从此你跟在本妃身边,倘若你忠心耿耿,自然有你的好处。”
“还望王妃给指条明路,老奴才疏学浅,不明事理,不知该如何将功赎罪。”王嬷嬷满脸泪痕,连忙给纳兰颜之磕了一个响头,语气急切的似是纳兰颜之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般。
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再搏一搏,指不定跟了这新王妃,还真能饶自己一命。
显然,纳兰颜之料定她会如此作答,随即直起身子,轻拂了一下衣袖,说的轻淡:“去把那个白色绢帕拿出来。”
王嬷嬷微怔,拭掉脸上的泪水,随即急忙连爬带滚进去马车里,只一会功夫,便双手奉上一条白色绢帕,低着头捧到纳兰颜之的面前。
这是一块上好蚕丝制的绢帕,柔软顺滑,且洁白如雪,这是古代人的规矩,用它来承载新婚之夜的缠绵激情。
但这般无暇的奉递到皇后手中,未免有些不妥。
纳兰颜之微微侧身,往远处的林景高唤一声:“你过来。”
林景跨步上前,对着纳兰颜之福身作揖:“王妃有何吩咐。”
“替本妃弄些血上去。”纳兰颜之轻扫一眼绢帕,又递了一个眼色给林景。
林景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物,一直忠心耿耿跟随慕容子书左右,想来到底新王妃跟六王爷是夫妻,就算互不相识,但此刻彼此的命运也要纠缠在一起,思虑一番,终究还是拿出贴身短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弄了一些血珠滴上去。
那方素洁的绢帕便尤如雪中盛开点点红梅,艳丽璀璨,骤然弥漫出暧昧的味道。
纳兰颜之甚是满意的勾起一抹浅笑,抬眸轻望了一眼艳阳天,淡然吩咐一句:“林景随护,车夫
驾车,王嬷嬷请进马车吧,本妃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