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白》小小赖川

7、苏嘉恒骂人来了……

　　如果没有人找事儿或者没有事儿闹心，日子在吃吃喝喝间会过得很快，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光阴似箭。我记得仿佛昨天才刚刚给苏嘉恒送信，怎么今天一大早这真人版的就站我面前了。
　　“什么昨天，是一个月以前！”
　　……所以，这日子舒坦得让我都不知天日了么？
　　“我说肖白你丫的长本事了啊！话都不说一声儿自个儿偷偷摸摸的从门缝里钻出去了啊！”
　　我就知道这个小肚鸡肠的会计较，不过夜不能这么冤枉我吧，“我留了书信的。”
　　“是啊，留了书信！”苏嘉恒整个人跟打喷嚏的水龙一样唾沫星子飞溅，“你那也叫书信！就写了三儿字儿我走了这也叫书信！我说你上辈子发的短信都不止这个长度吧！”
　　好吧，骂吧骂吧，不愧是文人界的楷模，这嘴皮子太利索了，我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任由他先骂个痛快。
　　“亏我还把你从那狗皇帝的手里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当初就去救你呢，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死了干净，省得气死我自己！”
　　……
　　“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如果我不认识你我就不会有你这么个损友，如果没你这个损友我就不会有事没事就自己气得半死，如果没被你气着我肯定还可以多活一百年，如果我多活一百年我就可以研究出时光器回去，如果我可以回去我就可以再申请入党为国效力，如果我成为党的一员我就可以名垂青史光耀子孙……”
　　我默默点了下头，苏嘉恒这小半年没见啰嗦功力见长啊，他穿过来之前肯定看过武林外传，这台词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佟掌柜啊！
　　“小白痴，别以为你在心里偷偷骂我我就不知道，老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碰到你这么个王八羔子！”
　　……这时代是发展太快，竟然连读心术都会了——这是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想法是脏话都出来了看样子真是气到极点了。我连忙讨好地朝苏嘉恒呵呵傻笑，实践证明这是苏嘉恒暴躁时最好的良药，果然，他用手撑着头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我重新把心放到肚子里，问出了一个我之前很好奇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门缝儿里偷偷出去的？”
　　他瞪了我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想去哪儿好歹要当面说一声道个别吧，我还能死乞白赖地拉着你不成，钻门缝儿，真是亏得你那白痴脑瓜子想得出来！”
　　看来我那口气放的稍微早了点。
　　“还愣着干嘛，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人渴死啊？”
　　我慌忙往他面前的碗里倒了杯茶递过去。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跟我到百盛跑这山旮旯里干嘛来了？”苏嘉恒吹了吹茶水，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其实凤凰城也不是什么山旮旯，虽说比不上帝锦国都和百盛，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大都市……”后面的话被苏嘉恒瞪回去了。我干笑两声，“你看我也是一个年富力强人高马大的有为青年是吧，跟你一块儿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吃软饭的，这个……那个……总觉得不大好，嘿嘿。”
　　噗，苏嘉恒一口茶直接喷我脸上，我好脾气的笑两声，拿张帕子擦了。
　　“看不出来啊小白痴，现在还知道自尊自爱了啊！”
　　我继续嘿嘿。
　　“得了”，他瞥了我一眼，“你怎么想的我可以不问，但以后日子怎么过你总得有个打算吧？”
　　“就吃吃喝喝……嘿嘿……那个，我手里也有几个庄子，就是每年收租子也够我过日子的了。”
　　“你还真是穿越界的一朵奇葩，人家哪个不是心心念念创业致富奔小康，再胸无大志的也知道找个老公傍个大款，你说你情场失意也就罢了，连事业也不要？我说，你的租子够用不？”
　　真打击人，看来气儿还没消，我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嗯，看来还是诚实点好。“这个，应该够的吧。”我有些心虚，那个，到这儿之后一直忙着熟悉环境整日奔波，还没来得及理财。
　　苏嘉恒哼了一声，没再继续纠缠，“也罢，反正是你过日子好赖都那样儿。去给我收拾间屋子出来。”
　　我现在就是他的下人，恭敬地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他加了一句，“把你这儿的好茶叶拿出来，刚刚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完全没一点味道。”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这儿没什么好茶叶，你也知道我不懂那些玩意儿。”
　　“啧啧，你这个书生装的还真不合格，好歹弄点好东西来撑撑门面啊。”
　　“好茶是没有，不过我这儿有几坛子美酒……”
　　“嗯，那也成，待会儿别忘了端上来我给你尝尝是不是真的好。”
　　Yes！爱好杯中物是苏嘉恒跟我为数不多的相同点中最契合的一个，不管他怎么生气，只要有好酒万事大吉。我连连点头，“当然，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原本打算找个时间给你送去。现在更好，朋友来了有美酒，咱们两个可以喝个痛快。”拍马屁拍马屁。
　　他终于露出了笑脸，看来是满意极了。
　　我趁着他高兴，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差点忘了，我之前请你帮我写一封信……不知道……”
　　“写好了，等我睡醒了给你”，说罢完全不客气地往我床上一躺，“百盛离这儿看着不远，可足足让我坐了半个月的马车，现在整个人腰酸背痛……”
　　我抽了抽嘴角，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那我找个丫头来给你捶捶背？”你丫的就做吧你！
　　“嗯，快点儿！”
　　“是，奴才遵命。”
　　出门的时候不禁擦了擦汗，这可比打了一场仗还累人，我算是看出来了，读书人真不能得罪，一个一枝春就让我躲在家里装病，现在再加上一个苏嘉恒，我的妈呀，看来我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苏嘉恒身子骨儿的确不怎么样，这一觉到了晚上还没醒，我估计要不是我去催他能睡到明天。
　　“这是张大娘的手艺吧？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功夫回王府带着张大娘一起？”苏嘉恒夹了一筷子东坡豆腐，要笑不笑得看着我。
　　我尴尬的呵呵，“这个，我在城门口碰上大娘，恰好大娘也想出来看看风景，所以，嘿嘿，所以才跟我一起，嘿嘿。”
　　“哦~，那你们还真有缘分啊！”
　　“呵呵，你也这么想吧，我也这么觉得，怎么就那么巧刚好碰上了而且大娘又刚好想出来转一转，呵呵。”
　　苏嘉恒意味深长的又哦~了一声，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所幸他没有追问，再说下去这个话就圆不回来了。
　　抛开这个我不想说的话题，苏嘉恒跟我喝酒还是喝得很尽兴的，上好的女儿红埋了五年多，喝在嘴里甚至还有芳草的清香，我们两个解决了一大坛，到最后都有点晕晕乎乎找不着北开始说胡话了。
　　当然，胡话的内容我是不记得了，只知道隐约有什么挺重要的东西，我使劲儿想啊想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哎呦我这个脑子啊！
　　“小白你怎么了，拍自己头做什么？”
　　我看了老太太两秒，才反应过来刚刚情急之下敲了下自己的头，貌似下手有点重，挺疼。
　　“大概是昨晚喝酒喝多了，有些头疼。”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没什么事儿。对了，你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老太太的注意力立马被引开了，笑得合不拢嘴，“嘉恒逗我这老太婆开心呢！”
　　苏嘉恒一本正经，“我可没有，江澜是我国之栋梁，深受皇上信赖，前不久皇上还跟臣子说要是人人都像江澜，我帝锦国大兴矣！”
　　果然是靠嘴吃饭的，一通话让老太太乐不可支，我忙不迭附和几句，把江澜夸得天花乱坠——其实这也不算骗人，江澜一向克己奉公，帝都的百姓提起御史台顾大人谁不竖个大拇指啊？如果他还在世的话，成就肯定不仅说的这一点点。
　　哄完老太太，苏嘉恒悄悄地问我：“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瞒着？”
　　我叹一口气，“老太太身子不好，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住，不瞒着怎么办？好在现在江澜去世的消息还没有泄露出来，不然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苏嘉恒冷哼一声，“他当然要瞒着，不然怎么解释忠心耿耿的顾江澜顾御史大人被人刺中心脏横死家中？！”
　　“也瞒不住多久了，他总归是想得出办法的，说不准到时候把这顶大帽子扣我头上……”
　　“他敢！”
　　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呢？我懒得争辩，“瞒一时算一时吧。”
　　“那老太太那里？”
　　“我就当亲生母亲一样孝顺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嘉恒，你一直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其实江澜才是我命中的贵人，不然早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就死了，可是江澜的遗体我都没能保得住。临走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娘，我是发过毒誓答应他一定好好照顾老太太的……”
　　“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又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让我去百盛，你放心不下我，可我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早就不是当初你刚认识的小孩了。”
　　“我明白了。”他闷闷地搭了一句，“其实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要被其他认识你的人看见，你就真的没活路了。”
　　“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我还没活够呢。”
　　“那就好。”然后他就不说话了，看上去还是不怎么高兴。
　　我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今天带你出去逛逛，你别说，虽然凤凰城小是小了点，风景可是独一份，不比帝锦城差。”
　　他勉强露了个笑脸，“那你可得带我好好看看。”
　　“当然，就算看在你特意来看我的份上，我也得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啊！”
　　“谁说我特意来看你的？”
　　我的脸僵了僵，顿一顿道，“那你是来干嘛的？”
　　“一枝春先生不是住这里么，他的生辰快到了，给我下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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