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劫》金风子

28、第二十八章

　　“你们怎么混进来的，还穿着仆役的服侍？”

　　“半双姐，自从进了这周府，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找你。刚刚好不容易在宴席上见着你，这不我就马上跟上来了。”小猴子揉着眼睛，继续说道：“当日你走后没多久，我跟大哥就遇到一个人！”

　　“什么人？”这人一定与一一和小猴子混进周府有关，半双思索着，“莫非……”

　　“正是那该死的于大人！”小猴子愤愤地说出那于大人的名字,暗地里咬牙切齿。“要不是我拦着大哥，大哥当时在街上便会忍不住上前，不过那于大人那时周围围了好些个随从侍卫，我怕大哥出事，死死的拽住了他。”

　　“他不是追踪我们而来的吧？你跟一一有没有被发现？”

　　“这倒没有，我带着大哥远远的听见他声音就避开了，那于大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找我们的样子，打扮的倒精巧讲究，在客栈没呆多久，带着几个手下，便往这山上大宅来了。”

　　“这么说来，他也是来这周府贺寿的，周府可不好进，你们是怎么能混进来的啊？小重浪又在呢？”

　　“有头有脸的混进来难，像我们这样的，只要稍动脑筋就能进得来：周府大宴，可想而知人手肯定不足，我和大哥借着打短工的名义，经过一路考核，很容易就进来了。只是小重浪不好办，我们借故说是遗腹子，娘亲的自生下小重浪便去世了，剩下我们三兄弟孤单在这世上，于是便有好心的厨房大娘，在我跟大哥干活的时候帮看着，大哥答应活完了之后给大娘分红，大娘心好，都不肯要，说我们怪可怜的……”小猴子揉眼睛，继续道，“这世上还是好心的人多。管事的见我手脚灵活，派我来花厅伺候客人，我远远的瞧着你，就一路跟上来。”

　　“半双姐，你追的那个穿红的漂亮姐姐，就是你说的那个结拜的九梢红？”

　　半双点头，“正是。”

　　“她唱得真好，我都入迷了，”小猴子说道此处迟疑了一下，向半双问道，“你有没有感觉，那情形份外熟悉？我觉得她开口唱曲的时候，跟你不小心对我们使用你那能力的情形有点像，都是从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认同感，好像奔腾的血液一下子找到共鸣一样，那感觉，怪怪的。”

　　“不会吧？姐姐她只是唱得好罢了。”半双也有点迟疑，“我还从未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人同我有一样的能力。”

　　“在遇到我以前，你不是还认为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么？你可比别不信，我晃晃耳朵，都能听到东海哪边的动静。”

　　“你呀，那怎么不听听于大人究竟想干些什么呢？”

　　“听了的，在酒楼时候，就模糊听到那于大人提了世子还是什么的……这周府那么大，我跟大哥借着干活的功夫，转了两天了，都没再见那于大人的踪迹。”

　　“是世子吧？”半双瞪大了眼睛，“莫非是瑞王世子？”

　　“刚刚到的那位？好大的威风，”小猴子羡慕的皱了皱鼻子，“我正想去偷偷接近一下。”

　　“世子身份高贵，肯定在内院居住，你千万小心，那种人通常是不把下人当人命看待的。”

　　“晓得的。”小猴子点头，“你住哪院？有机会我跟大哥来找你，我们分头行动吧。”

　　半双点头，“好，我也要赶快和姐姐联系上，到时候我们看看，这于大人究竟是为何而来，真是简单的祝寿么？总觉得于大人所在的地方，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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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七天的流水席，周府全府上下仆役连走路都是一路小跑，这日半双回屋，发现自己在周府的住处，桌子上的茶盏下，压了一张小小便签。

　　“午后柳园，琢玉亭北。”

　　在周府转了这些天，柳园半双是知道的，正是府南面临水的一个规模较小的华庭，不过几十亩一片小园，临水近山，多有怪石奇石摆设其中，

　　一进门只见怪石嶙峋，周围假山奇石，坚石崚峋，山韵妙曼，中引一活水，穿石而过，沿水路一路曲折而过，转弯突见视野开阔，后即是一片荷花田，这时节荷花已经凋落，脉脉流水边，一座小亭正对莲池，上书琢玉二字。

　　半双来时，一人已经在亭中等候。

　　梨花白色芍药暗纹长裙，外面罩一件青色的薄烟纱。三千青丝用一只雕花木簪挽起。有风吹过，薄烟纱被风吹得飘起，显出妩然一段风姿。

　　真是九梢红。

　　“姐姐。”半双原本对她充满了信任，此时见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畏缩反复之意。

　　“半双妹妹，你没事吧。”九梢红身体轻灵，闻声一下从亭内冲出，抓着半双双手，还是那副亲热的样子，“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你……”

　　“你一定是想问我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九梢红见半双迟疑的样子，醒悟过来，立即解释道，“我那天独自架着小舟替你拦住追踪你的家人，突然听到不知道是什么人，发出夜枭般哨响，受了惊，脚下不稳，掉落水中，后来被自家侍女救上来，已经不见你的踪影。后来我侍女告诉我，就在那哨响的时分，从水中钻出三个水鬼，一把揽住坐在船边的你就钻人水中不见了踪迹，我心急，上你家追踪你的大船去看，谁料到那船里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简直像遇到鬼一样。后来我日思夜想不得安心，在附近岸边一连找了你三日不见你踪影，还以为你遇难了，上你家去探问你消息，你们家约好了似得，三缄其口，我碰个软钉子……还好，还好终于在这周府见着你了，我就说你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

　　九梢红本就言语轻灵，生就一副好嗓子，这一连串说下来，不显累赘，倒让人觉着意犹未尽，倒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一般。半双只觉得自己双手被牢牢抓住，火热有力。原本心里就不想怀疑九梢红，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愿再深究。

　　“哪天，究竟怎么回事，你从哪来，没受什么伤吧？”九梢红急切追问道。

　　“姐姐，”半双摇头，“你身边的那个侍女，唤做挽翠的，跟了你多长时间了？”

　　“总有七八年了吧，你也知道，我是被反复转手，卖进来的。还好被发现有这嗓子，才勉强混得了一口饭吃。只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罢了。这是我初次登台时候，背后的主人替我送来的侍女。这些年我已经替自己赎了身，这你也是知道的，因为在一起久了，就替她也赎了，一直留在身边……难道，你说她说的是假的？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半双把当时的情形一一讲了，“水鬼我可没看到，可是我却是是被她一掌击中丹田，为了逃生才翻身入水的。”

　　“你受伤了？好了没有？”九梢红心急的挽着半双的手，“我找大夫替你好好看看。”

　　半双摇头，表示没什么事情，自己内力全失，无法再动武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了的好。

　　“可是这么一来，为什么后面原本追你的船上，追你的家人也都不见了呢？说不通啊。而且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完全没发觉她会武的样子，她也没机会去学呀！”九梢红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奇怪呢，我跟她接触也不少，也没发现她平日里有会武的模样。”

　　“你一定是怀疑我了吧。”九梢红沉吟半晌，直勾勾的盯着半双的眼睛，半双摇头，“我不愿怀疑你。”

　　“出了这种事，我百口莫辩，要是换做我，也会怀疑的，”九梢红垂着长颈，“这件事怪的很，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提，我暗地里观察她一下，你也替我好好看着，说不定，她会是哪方面派来在我身边的人。”

　　半双叹道：“找个机会我和她对峙一下吧。”

　　“也好，猛然间突然见你，她说不定会露什么马脚出来。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周府这里的？你出了事，我心里急，原本不想过来的，只是磨不过面子，前些日子才答应，却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我也是路过的，”半双把她被一一所救的事情略微向九梢红提了几句。

　　“姓于的大人？奇怪了，”九梢红沉吟着，“这朝堂上的王公大臣，我也见了不少，没听说过就这副模样的一个于大人，莫非不是正路上的，或者冒名顶替？”

　　“可惜，还想从你这问出些那于大人的情况来呢，没事，他的模样，我是忘不了的”半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