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沙穆）》寸寸

4、穆还是沙加说的那样，当着无情神仙。

　　沙加大多时间并不练级，多亏穆常开双号（游戏时一个玩家开两个ID同时升级），到了八月份，酒肉和尚这ID也有百多级了。

　　穆还是沙加说的那样，当着无情神仙。
　　大学，帅气，青春好时光，可穆寂寞着。寂寞的时光消耗在了电脑屏幕前。砍怪，战斗，随着级别的提升，战斗的场景变换着，不变的是队伍里，浪味仙和酒肉和尚的并肩做战。

　　那日，天空笑得放肆，一起玩的队员撕杀得倦顿，又开始“老婆亲个”，“老公抱抱”，天天重复的打情骂俏，却依旧是不亦乐乎。
　　也不知哪个开口问了句：“我说浪味仙，酒肉和尚，你们级别都够牛的了。咋都不找个老婆？”
　　沉默，半饷，穆噼里啪啦打上一串：“游戏里有啥好结婚的，而且好女人都被你们抢去了，我找不到好的”云云，还没来得及发，酒肉和尚头上冒出一排字来：“浪味仙是我女朋友，我哪敢在游戏里讨老婆啊？”

　　一下子，起哄声交织成一片，好多人头上闪着字，好不热闹。
　　“我说，浪味仙，原来你是女的啊？”
　　“真不够意思，到今天才知道是女的。”
　　“难怪，两个都那么高级别，也不结婚。”

　　…………

　　穆一下呆住，随后急得双手在键盘上狂敲一阵，手指震得发疼：“我是男的，别听他胡说！”
　　众人哪肯罢休，屏幕上又是一连串的字迅速跳跃。
　　“要你是男的，怎么上次一个富婆想嫁你，你都不要啊？”
　　“就是，哪个男的，打网游不泡妹妹的？”

　　…………

　　电脑主机还在翁翁得作响，音量很小，却震得穆耳膜发痛。
　　“我明天买个视频，你们看看到底是男是女。”浪味仙的一句话，打住了屏幕上四面冒出的字。
　　这话的确有效，众人马上从视频讨论到网络美眉，一会就把话题推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穆开始心不在焉，前面似乎喷洒了过多的清新剂量，熏衣草香浓郁得有些揪心，私聊滴滴答答的跳动，穆过了好一会才点开看。
　　[酒肉和尚]：对不起，我开玩笑，没想到他们还真相信。
　　[浪味仙]：没事。
　　[酒肉和尚]：我和他们说清楚吧，省得你还得去买视频。
　　[浪味仙]：不用，本来就想买了。
　　[酒肉和尚]：那就好。不过……如果你真是女的，我这辈子就完了。
　　[浪味仙]：？？？
　　[酒肉和尚]：玩笑，别往心里去。

　　…………

　　这话语略带挑逗，却欲迎还拒……

　　如果你真是女的，我这辈子就完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在一个地方遗忘，在另个地方反复惦记。

　　穆突然觉得周围严重通风不良，空气的浓重压没于身，肢体无法灵活行动，电脑屏幕呈现一片恍惚。
　　模糊中，怪的血飞溅在屏幕上，扩散，化做一团。
　　他们受伤，死亡，消失，是输家。
　　爱上，失去自我，任人宰割，成天患得患失，情绪不随自己左右，一样也是输家。爱情跟战争没有区别，那我也和游戏里的死者没有区别。穆觉得自己不该为一句不知所谓的话乱了方寸，失了阵脚……

　　明明是夏天，可穆仿佛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空气，袅袅上升，涣涣消退，混合着熏衣草的芬芳，孕育出兴奋，甜蜜和苦涩。思维也随之扩散开来，复而周始围绕着沙加的话打转，舞动。
　　穆想反驳，可，意志那样庄严，情绪如此不容置疑……
　　一晚，思绪混混厄厄。

　　第二天，依旧最热藻的季节，闷得发慌，穆安好视频。
　　而后忙忙碌碌地迎接来一片又一片网友视频，送走一堆又一堆惊讶赞美，出去倒了点牛奶回来。□□上，GAY论坛认识的“年碎”的头像闪得厉害，忙点开收话。
　　[年碎]：装视频了？
　　[浪味仙]：是。
　　[年碎]：又老又丑，出来吓人？
　　[浪味仙]：恩。
　　[年碎]：我胆子大，让我看看。
　　[浪味仙]：好。

　　年碎总吹嘘自己的样貌，这回倒有些煌惑，他甚至觉得穆有罪，罪无可恕，理应诛灭。
　　[年碎]：靠！
　　[浪味仙]：？
　　[年碎]：你这骗子。
　　[浪味仙]：汗。
　　[年碎]：不过，你的确该那样说。否则危险。
　　[浪味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