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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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南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但是却开口说话了：“下午上哪儿去了？”
贝小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她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也不敢直接说是去买菜了。他已经在生气中了，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说谎骗他，那肯定是要发火的。他的脾气自己已经领教过了，并不觉得自个儿有本事一日受个两三回。她不想再惹他，所以选择说实话。
“我是上午出去的。我有一份工作，以小时计的，在一家花店。中午去了医院，下午回来买菜做饭。”她老老实实一一巨细地汇报给他听。
莫向南没抬头，好似冷笑一声道：“挺忙的。”
这个时候，贝小北的心还是慌的，她揣度不出他的想法，又不敢多说话，心里权衡多时才缓慢开口：“你是否不愿我出去工作，我可以听你的。”
她的妥协倒是让莫向南抬起头看她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倒是深深的。
“贝小北，你希望保有这份工作吗？”
贝小北原想随了他的意说听他的，后来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让他明白，她可以顺从，但也有自己的意愿和想法，所以她说：“我想。”
那个男人直直地看着她的脸，见她不闪不避的就这样任他看着，最后微笑起来：“奖励你讲出自己心里的话，如果你觉得有这样一份工作会让你觉得好过些，你可以继续工作。”
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贝小北倒有些措手不及了，觉得应该说声谢谢，可又奇怪的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呆呆地垂头坐着，他的爽快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安，为了掩饰这样的不安，撑在身边一侧的小手指轻轻蹭着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但这一切，都逃不过莫向南的眼。
“有个条件换。”
“啊？”
莫向南成功的又让她抬起了头。
“我让你继续你的工作，换你以后都对我坦诚行不行？”
贝小北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用你交换，我也决定对你坦诚。”
莫向南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道：“我无意改变你原有的生活，所以不会让你别去工作。我是生气了，因为我中午回来给你送午餐看到你并不在家。更深入一些说，是我觉得你今天身体会不舒服应该休息。”
还是提到了早上的事情，但他体谅她的年轻不经事，言语间还是很隐晦的。贝小北心底再次觉得他真的不算是一个坏人。
“莫向南，我不想因为你我的这件事情改变我原有的生活，那样我会害怕。所以，你允许我继续工作，我很感激。我的工作不会占用我很多时间，店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在这边我便不过去。”她一个字一个字，语速缓慢又清晰地说出来，她说：“我会学着适应你的存在，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都会学着去适应，请你给我时间。”
说完这些话，她觉得自己终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整个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应该不会气了吧！
正在她放松的当口，本在一臂距离外的莫向南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边来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又紧张起来，因为那个人在坐定后就展臂将她抱在怀里：“你确实要乖一些才行……”
声音非常非常的轻，仿佛像叹息一样，在贝小北耳边拂过。她想躲，却没有躲得掉，他的呼吸的气流在她耳边回旋，像是故意的，故意要她的心乱。
莫向南抱着她，心里暗笑：的确是在学乖，很乖很乖。
最后，他拍拍她的背说：“不早了，洗洗先去睡吧！”
只这一句话，贝小北就乖巧又轻灵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找衣服洗澡去了。
留莫向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空悬双手，无奈笑了笑，然后回身继续工作。
卧室里的贝小北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还有一缕坚强的意识提醒着自己：不能睡着，要等他回房才能睡。
可是人在临睡前的时候，意识是最薄弱的，不一会儿，就侧过身，蜷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接近凌点的时候，莫向南回房看到就是这幅画面：迷朦一盏壁灯亮着，女孩背着光面向门的方向侧卧，已经睡着了，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面孔在阴影里一团柔和，靠近了看，眼睫毛很长，微微地翘，像个欧式洋娃娃一样。莫向南勾了手指，轻轻地去触碰她的睫毛。碰一下，没动，他又接着碰，女孩感觉到了，没有醒只侧侧头将脸将枕上埋了埋。莫向南玩上了瘾，不依不饶，贝小北开始用手挡，当碰到另一只手时，意识回归，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可能还是困，渐渐又闭上了。
而某人玩得愉悦了，心情甚好的躺下来一手将她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探过去解她睡衣的扣子。被迅速剥光的贝小北终于醒了过来，眨吧眨吧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莫向南时，紧张得毛孔都竖起来了。
他总喜欢吓她。吓过了，再来安抚她。一个大棒一粒大枣，跟调##教牲口似的，后来一想，虽然她不是他伺养的牲口，但也能算是一只宠物。荷兰猪，小仓鼠什么的。高洁有一只小仓鼠，灵巧又可爱的紧，高洁爱若至宝，
她于他而言，也许就是这样的一只宠物。闲来无事，逗逗玩玩甚好。
好吧！他喜欢自己顺从讨喜一点，虽然自己不太情愿，但是迎合一下也并不算难。
贝小北安下心来，试着适应他的手在光裸后背上的游移，佯做自然状伸出手搭在他腰上，面孔往他肩旁移了移，狠狠心贴了上去。
莫向南满意的用另一手揽她腰搂近，抱得更紧了些。靠得这般近，贝小北的呼吸间都是这个男人淡而薄的烟草气。他一定是抽烟的，但距离这么近了才能闻得到淡淡的一点，所以肯定抽得极少。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渐渐变慢变缓，贝小北都快睡着了，好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软软的喊了一句：“莫向南？”
“嗯？”莫向南也不硬地应了一句。
“这就睡了？”
莫向南搂她搂得一丝空隙没有，半揄揶道：“睡吧！我可不觉得你今晚可以再来一次。”
这回贝小北没有反应，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贝小北醒得早，悄悄移开他占着腰的手，小心翼翼的起了床。
白米粥小火在锅里煲着，小小的空间里一室香甜。冰箱里还有一小把雪菜，也拿了出来，泡在水里去去盐份。然后她去卫生间，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收拾起来去洗。
一圈事情做完，粥也差不多了，她捞起雪菜，挤干水份，砧板上切得细碎，又切了两只干辣椒，下油锅炒了小小一碟。这才进卧室叫他吃饭。
床上的人还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一只手臂摊开，形成一方被守护的空间，那是她连着两晚都睡着的地方。陌生人的怀抱，才两个晚上就隐约有一些熟悉了，她竟可以睡得如此安稳。他也是，睡眠的质量特别的好，怀里多了一个她也未觉奇怪。
其实，也不奇怪，他是已婚男人，寻常肯定也是抱着他太太睡的。
可是，贝小北很好奇，女人与女人间就没有一点差异吗？他怎么丝毫没有不习惯的感觉。
轻轻在床沿坐下，贝小北拍他的手：“莫向南？莫向南？起床吃早饭了。”
反复叫了几遍，他才睁开眼睛。见他醒了，才又重复一声：“吃早饭了。”然后就离开了卧室，拿了洗衣机里的衣服去晾晒。
进来的时候，莫向南已经漱洗完毕坐在餐桌前等着了。她赶忙走过去，也坐下来，莫向南端了碗一声令下：“吃吧！”
贝小北这才端起碗来跟着吃粥。
白米粥配炒雪菜，再简单不过的早餐，他没有提出异议，依旧吃得优雅得体。
“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会做的就做给你吃，不会做的可以学。”面对他，贝小北总觉得没有底气，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谨慎小心的不得了。
莫向南依旧低着头吃饭，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这样就可以。”
吃完后，贝小北站起来收拾东西，莫向南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报纸，突然说了一句：“不想待在家里就去上班吧！”
贝小北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看着他，只见他将报纸一丢，整理了公文包拿起外套站起来说：“我上班去了。”
然后，直直地就往门口走，看都不看她一眼。玄关处低头换鞋时补了一句：“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
一句话，竟让她在一瞬间有了已婚的感觉。丈夫在临出门前安静地嘱咐，温柔又觉得心里坦实。
贝小北愣了许久才反映过来。这样真正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日子，于她而言，不太可能拥有了吧！
这一辈子，她的生命都会是缺损的。即使将来可能会拥有家庭，有孩子，但她终生也不会忘记，她曾经与另外一个人生育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有她一半的血缘，由她孕育他出生，却不会待在她身边，经她亲自养育，教导，长大成人。
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疼，她怎么可能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孩子，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以生他为交换，母子生离。
让她最难过的是：那个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才是他的妈妈。
贝小北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椅子上，久久得忘了喘气。突然意识到缺氧了，才本能地大口吸了一口气，却把自己呛着了，咳得死去活来。
当时下决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现下，后悔也来不急了。
她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过谁，怎么就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她有多么多么地对不起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