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寅初

7、第七章

　　“祁总，霍总来了！”陈洁推开祁焱办公室的门，兴奋的说道。
　　“霍总！”祁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立马冲出门外去。
　　“焱儿。”霍庆松看着祁焱笑的淡然。
　　“霍总！”祁焱神情激动，大步上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的看着霍庆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请我进去坐坐？”霍庆松轻笑，替祁焱开了口。
　　“快快，霍总请，陈洁，泡茶！”祁焱慌忙侧身，示意霍庆松先行，霍庆松也不客气，笑着向里走去。
　　“焱儿这一年多你还好吧！”霍庆松进了祁焱的办公室先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眼，随即看到祁焱满是文件的办公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好！”祁焱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两年正是她上位的关键时刻，怎会轻松安逸？
　　“那就好。”霍庆松接过陈洁端来的茶杯，轻轻嗅了嗅，冲陈洁点了点头。
　　“霍总，您那时候怎么突然就去了美国？”祁焱就着霍庆松对面的沙发坐下，没了平常的随意，坐的颇为端正，很是拘谨。
　　“美国那边出了点问题，去处理了一下。”霍庆松淡淡的说道，但是祁焱知道，这个一点问题肯定不是小问题，否则霍庆松岂会亲自上阵，而且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那现在那边…”
　　“不碍事，打理妥当了！”
　　“这就好！”祁焱暗暗舒了口气，她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可以说全是靠了霍庆松，孤苦一人来到A市这样陌生的大城市，若不是有霍庆松的一路扶持，她早已倒下千百回，想来也是祁焱争气，肯吃苦，肯拼打，这才入了霍庆松的眼。毕竟他霍庆松在A市虽不说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却也是跺一脚整个A市都要跟着抖上三抖的大人物。更不用说他待祁焱犹如自己亲闺女似的照拂，更是捧得祁焱扶摇直上。所以祁焱打心眼里敬重这个年过半百的大叔。
　　“老杜的帖子已经到了？”霍庆松一眼瞥向祁焱凌乱书桌一角的红色烫金请帖。
　　“霍总认识新城的杜总吗？”祁焱有些疑惑的看着霍庆松。
　　“老相识。”霍庆松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
　　“前些日子跟我说的时候非让我带上你，我也糊涂着呢！你跟老杜认识？”
　　祁焱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莫名，但好歹清楚了！她祁焱不是什么地方出众到连杜新城都对她侧目，只是碍着霍庆松的面子，才赏了她这么个机会。不知怎么的，祁焱这般酸涩的想着，心里却总是觉得不甘，堵得慌。
　　“你也别想太多，那天跟我一起去就是了！”霍庆松看出了祁焱的满面愁容，出口宽慰道。
　　“嗯。”祁焱虽然感激霍庆松的好意，可心里总归是有些酸涩的，而这一切霍庆松都看在眼里，并不点破。
　　“我到是可以给你透露点。”霍庆松看着一脸茫然的祁焱，意有所指的说道。
　　“嗯？”祁焱木讷的看着霍庆松。
　　“听老杜说是他那个宝贝外甥缠着他这么做的！”
　　“外甥？”祁焱有些愕然。
　　霍庆松笑而不语，把玩起手中的茶杯来，他知道祁焱会胡思乱想，这话定会搅的她心神不宁，但胡思乱想总好过古井不波。
　　祁焱脑中迅速将自己所认识的还抬得上场面的人物一一搜罗起来，似乎没有一个能与杜新城扯上关系，换做以往，她断然不会为了这些事大费苦心，但是对方既然是杜新城，由不得她不多个心，若能攀上这个高枝，对她以后的帮助定然是不可估量的。
　　“那边还有几个老朋友要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你了！”霍庆松看出了祁焱的思量，自然也猜的到她的想法，越是这样的祁焱他就越是喜欢。
　　“霍总，不再多坐一会吗？”祁焱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的说道。
　　“不了，你这边容得了我，那边的老家伙们可容不得我！”霍庆松轻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那我送送您。”
　　“不用了，你忙吧！”霍庆松摆摆手，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不会再多做久留了。
　　“那有空我去看您。”祁焱难得温和的笑了笑。
　　“可别光说不做。”霍庆松蓦地转过身，冲着祁焱打趣道。
　　“不会的。”祁焱有些尴尬的红了脸，霍庆松也不急着寻她开心，笑着离去。
　　祁焱在此坐在桌前，心情总归是有些好转，毕竟霍庆松的到来让她迫切的意识到，她想要往上爬，爬得更高，站的更远！有霍庆松在，许多事办起来肯定会顺手些，这也就是祁焱宽心的原因。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祁焱照旧忙的焦头烂额，偶尔霍庆松也会来祁焱办公室串串门，每次不管祁焱多忙，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霍庆松与祁焱的交谈说不上普通长辈那样的语重心长，却也难免扯些家常入了俗套，但贵在他字字珠玑，字字都在刻在祁焱的心里，叫祁焱听着也学着。祁焱自知霍庆松会闲到日日无事便往她这不如霍庆松五分之一大小的办公室奔跑，随意每次面对霍庆松的到来都是格外的谨慎。
　　“焱儿，我让老张去你家楼下接你了，不用慌张！”电话里传来霍庆松宽厚的声音，祁焱听着很是舒服，觉着分外的亲切，特别是最后那关怀的话语更是让祁焱懵了神。
　　“啊…嗯，我换个衣服就去”祁焱打量着落地镜里的蓝衣人儿，有些紧张的说道。
　　“焱儿，别紧张！义父在这呢！”霍庆松轻松的说道。
　　这一声义父到真把祁焱听的扑哧一声笑了，这义父本事两人相识当年的玩笑话，想不到霍庆松记忆犹新，这到叫祁焱心里小小感动的一把，心下到真的不紧张了。
　　“嗯，不紧张了，也不是没去过这种场合，毕竟对方是杜总，难免有些…”祁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幸好霍庆松不在这里，否则看到祁焱这有伤大雅的动作铁定又是一番教育。
　　“没事，有我在！”霍庆松的话语好似一颗定心丸，祁焱轻笑着挂了电话，她敬重霍庆松这个该是她父辈级的人物，正是因为他对你好，却从不逾越。
　　“焱焱你该出发了吧，我看霍叔的司机也到楼下了！”希婕适时提醒到，她与祁焱不仅是同居密友更是多年的发小。对于霍庆松，她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这称号也从起初的霍总到了霍叔。
　　“我这样还行吗？”祁焱看着希婕，像个小孩子似的转了个身，有些害羞的问道。
　　“我们焱焱可真是美的像个仙女啊！”希婕笑着拉起了祁焱的手，她之所以给祁焱挑了个蓝色的礼服正是因为祁焱淡漠的气质与蓝色极为贴切，若说黑色，稍显老气，若说红色，太过夺目，她知道祁焱的秉性，便耐着性子一件一件的挑，终究是相中了这款短款的束腰礼服。
　　“就知道乱说。”祁焱羞红了脸，有些羞涩的低着头嘟囔道，果然，再强势的女人也还是希望别人赞美她的。
　　“哪有！你看看你，经过我的手略施粉黛是不是特别有韵味，你这走出去谁会说你是快三十岁的人啊！都以为这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呢！”希婕一把掰过祁焱的身子，转向镜子一脸的得意之色。
　　“不跟你说了，我下去了，陈叔还在车上等我呢！”祁焱又好气又好笑的轻轻推开希婕，提起拎包便出门，或许是鞋跟有点高，祁焱走起路来颤颤悠悠的。
　　“陈叔，麻烦了！”祁焱坐上霍庆松的车，也没有自抬身价，依旧和陈叔打了个招呼。
　　“大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啊！”陈叔开着车也不忘打趣祁焱，大小姐是霍家对祁焱的爱称，在他们看来，霍庆松早已拿祁焱当亲生闺女看待。
　　“陈叔，你也笑我！”祁焱嗔道。
　　“陈叔，霍总呢？”
　　“霍总那边还有些事，说是办完了就过去，这会应该也到了！”
　　“哦。”祁焱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话，看着窗外刷刷流窜的光景不由的有些黯然，她也是自花一般的年纪过来的，如今却也到了这所谓风韵犹存的年纪，不免有些凄凉。想到这里不由浮上一丝自嘲的笑容。
　　陈叔通过后视镜匆匆一瞥，却也将祁焱落寞的神情看在眼里，本还欢快的人儿顷刻间就对着窗外不发一语，他虽说不知这小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总归知道这么大一个姑娘，一个人在外辛苦打拼自是不容易的，他喜欢祁焱的活泼却也心疼她的沉寂。
　　“到了！”陈叔轻声提醒道。
　　“嗯，陈叔麻烦你了。”祁焱亦然轻声答道，道了谢便下了车。
　　“焱儿。”祁焱刚踏入酒店，便看到霍庆松迎面走来，心下甚是感动。
　　“霍总。”
　　“叫义父！”霍庆松故意板起脸，装作不悦的看着祁焱。
　　“义父。”祁焱又岂会看不出霍庆松的用心良苦，甜甜一笑，随着霍庆松身后便入了酒会。
　　“焱儿，你先在这看看，那边有几个我生意上的朋友，我去会会。”祁焱点了点头，看着偌大的会场中形形式式的人她自是明白，A市水深的很，好些大鱼都是沉在水底难得浮出水面的，她一个年轻后生怎会冒冒失的犯了别人的忌讳，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话，她自然是不必跟在霍庆松的身后了。
　　祁焱打量着周遭大都是不认识的人，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向餐台的香槟伸出手去，岂料这一出手却握上了一只冰凉的手，那只手的主人也盯上了这杯酒，可是眼睛却是盯着祁焱。
　　祁焱有些感受到脑袋上方炙热的目光，轻轻抬起头迎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祁焱显示一惊，随即猛地缩回手，或许是收的快，手腕带起一道弧线，堪堪撞倒桌上一排的香槟酒杯，只听啪啪啪的破碎脆响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一个个的都向这边集中过来。
　　祁焱看着来人或许是惊着了，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因为苏默的双眼也正直勾勾的看着祁焱，好不掩藏的炙热，这份浓烈的注视搅的祁焱心里直发闷，直到她看到苏默身旁挽着他胳膊正挑衅的看着她的女人，她的理智才算拉回来。
　　“祁焱，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祁淼身着一身火红的长款礼服，她本就白皙，这身火红更是衬的她肌肤胜雪，配上那倾城的容颜和妖娆的身姿，实在是不能不叫人着迷。
　　“我也没想到！”祁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