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风沐雨淋

16、第十六章

　　说是一个晚会，其实是出席某个阔商举办的私人聚会。受邀请来的客人都是一些商界名流精英。换句话说，这里是找金龟婿的好地方。所以来宾中的女性，一个个穿着花枝招展，身上更是香气扑鼻。

　　夏明英站在那些女人中显得怪异。别人都是标准的晚宴服，拖地长裙，露颈露肩，头发梳得各人花色，身上更成了各种首饰的展览柜。唯有她，一身白衬衣黑色筒裙，肉色丝袜外加高跟鞋，标准的OL打扮。虽说找不出不对的地方，但不适合这个环境。

　　夏明英瞪了眼秦羽啸，原本她不用出席这种场合。按要求可以单独出席也可以携伴出席。可秦羽啸突然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她只好匆匆赶来。来子之后才知道，哪有什么急事，根本就没事。

　　“为什么突然把我叫来。”夏明英问秦羽啸。

　　“证明我的实力。”

　　“那么就是说因为江太太的女儿在这里吗？”说话时，夏明英已经看到了珠圆玉润的江太太，听到她那么让寒毛倒立呵呵呵的笑声。江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夏明英看到过照片，一看就认出她是江太太的女儿。

　　长发飘飘，一件水蓝色的无袖礼服楚楚动人。她身边围了好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对她献殷勤。

　　“聪明。”秦羽啸接了接领子，准备走出去，“你看好了，咦？人呢？”他刚想让夏明英好好看他的表现，却发现身后的人早不见了踪影。“夏秘书，夏秘书？”

　　“哟，这不是秦总吗？”江太太身边还有一位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就算秦羽啸不想问候，他还是得打声招呼，因为江先生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问候。

　　“江先生，江太太。”秦羽啸头皮发麻了，上次见面时逞一时嘴快，说了让江太太不高兴的话，把江太太给气走了。那个时候可没考虑到江先生的存在。现在，麻烦来了。“江先生，好久不见。”

　　说起来，秦羽啸见过江先生一次，是在秦老太太举行的一次家庭聚会上，江先生是特邀的贵宾。秦羽啸记得他是省里的高层，权力之高，城府之深让人不敢想象。据说就连最上边的人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现在把他的太太得罪了，自然他也不会给秦羽啸好脸色看。

　　“小秦啊。”江先生比起江太太是个显瘦的人，不明白他是怎么和江太太和谐相处的，生了女儿漂亮的能比上仙女。江先生瘦高个，标准的三七开头发，鼻子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西装笔挺，一看就有大领导人的派头。“你的奶奶身体还好吗？”

　　秦羽啸连忙说：“谢谢江叔叔关心。奶奶身体很好，前几天还跟我说起江叔叔的事。说什么时候能再一起吃顿饭。”

　　江先生看了眼江太太：“这正好啊，听夫人说你有女朋友，要不也一起带来让叔叔瞧瞧。叔叔很想看看小秦的女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能把你叔叔的女儿也给比下去。”

　　夏明英，你给我走着瞧。秦羽啸只好和江先生打哈哈，这个人他得罪不起。不但是他，就连他家，整个易宏都得罪不起。“没有，我和阿姨开个玩笑。“

　　“小秦，这个总裁和秘书这种事，大家知道就行了，不用摆上台面来讲。叔叔是明白人。你阿姨也不介意。年轻人都爱玩，我女儿——先不说这些，没结婚适当玩玩也可以。结了婚能好好过日子就行。”江先生说话时，用心拍拍秦羽啸的肩。

　　秦羽啸只好无奈地说：“是，江叔叔说得是。江——”秦羽啸还记得向夏明英说过的话，追江太太的女儿证明给她看。看到江家小姐走过来时，秦羽啸极力回想江大小姐的名字。她叫江什么来着。“江——”

　　“江卉芳。”江家大小姐，名叫卉芳，是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这点毋庸置疑。她打量秦羽啸面露不悦之色。

　　“卉芳。”江太太使了个眼色。

　　江卉芳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好。秦总。”

　　“年轻人自己慢慢聊。我们先走开一会儿。”

　　江先生很会看时机，带上江太太离开，把时间留给江小姐。江太太走时向江卉芳情神严肃地低声交待了几句。江卉芳只能不愿意地听江太太把话说完，不敢有一句反驳的意见。直到江太太走开，江卉芳冲着江太太的背影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喂，秦总。我爸妈呢想搓合你和我的好事，可是我对你呢没兴趣。我想我说的是中国话，你的理解能力也不会有问题，所以不用我重复第二遍。”江卉芳趾高气扬地抬头盯着秦羽啸。

　　“我——”秦羽啸刚要说话，江卉芳马上打断他。

　　“秦总，我不怕会你说，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我父母反对，说什么一定要给我找男朋友。我才不要。”江卉芳不屑地说，“别以为你是个什么总就可以让我倾心——”

　　“江小姐，我想你误会一件事，我对你也没意思。因为一句气话，所以我才不得不追你。”秦羽啸笑着说。

　　“气话？”

　　“如果江小姐肯帮我这个忙，我也可以陪江小姐演戏。怎么样？”

　　江卉芳浅笑：“秦总，你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说你是个窝囊废。”江卉芳不留情面的直言。

　　“那么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江卉芳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需要演戏，我想你有你的原因和苦衷。放心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演戏。”她又小声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江小姐。我有预感我和江小姐会成为朋友。”秦羽啸自信地笑。

　　不远处的江先生和江太太一脸满意的表情看着这两个人说话，

　　**

　　夏明英走到晚宴会场会，回头看了眼。浮夸的世界纸醉金迷，这个世界并不属于自己。她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看脚下的水泥路，如果目的达到了又能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管彤，你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要死……

　　再抬头赫然看到宋简之开着车停在面前：“宋秘书。”

　　“方便聊几句？”宋简之说，“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简之笑而不答，只等夏明英上车。夏明英无所谓，坐上他的车。在公司中，她还没弄明白宋简之到底处于什么样的角色，是敌是友，是好是坏。他看上去像是站在秦羽啸这边，但那只是因为秦老太太的话，也许他不站在任何人一边。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回家，我还事要做，如果可以，你送我一程怎么样。”

　　“我很乐意，你去哪？”

　　“言舞。”

　　言舞是一家瑜伽舞会所，教学员学习瑜伽和肚皮舞。会所位于一处休闲步行街的街边，店面不大，装修风格很有印度风情。来学习瑜伽的人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女性，抱着不同的目的来学学瑜伽，锻炼身体或是缓解压力。

　　宋简之把夏明英送到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着夏明英一起走到言舞里面。夏明英笑着和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晚上好，今天陈老师在吗？”

　　“在。刚好过一会儿上课。”和夏明英说话的，是言舞的一位舞蹈老师，姓张。“你男朋友？”张老师突然莫明其妙地说了句，“挺帅气的。”

　　男朋友？夏明英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宋简之，宋简之在看墙上的照片，听到声音回头刚好撞上夏明英的视线。他温雅浅笑：“嗨。”

　　“你怎么跟来了。”

　　“好奇，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夏明英对张老师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张老师说：“你先进去吧，我要去上课。”

　　张老师离开之后夏明英收起笑脸：“你为什么跟进来。”

　　“跟进来才看到有意思的一幕。”宋简之指的是墙上的照片，照片中是一组学员在练习之后拍的集体合影，这其中就有夏明英。“我发现照片中的你笑得比在公司时看到的更自然。”

　　夏明英不想和他多说话，转身朝更衣室走去。出来时，没看到宋简之，认为他应该是走了。可她朝教室走时发现他站在教室外面看学员练习，刚好上堂课结束，有学员走了出来。等人散开之后，宋简之也看到了她。

　　蓝色的休闲上衣，黑色半分紧身裤，腰间围着闪闪发亮的肚皮舞腰链，总是盘起的头发散在两边，增添了几分妩媚，别有一番风情。“很漂亮。”宋简之直说，“和在公司看到你不一样。”

　　“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突然对肚皮舞有兴趣，很想看看。”

　　“夏老师。”夏明英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宋简之意外：“你还是这里的老师啊，那么夏老师，我可以在你教跳舞时在外面看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正常上课。”

　　“随你。”夏明英转身走进教室。确实她不喜欢被宋简之看到自己的这一面，与她在公司时的表情完全不同的一样。她是这里的肚皮舞老师，不用说，她是有证的正牌教练。

　　宋简之饶有兴趣地站在外面看她教学员跳肚皮舞，虽然宋简之对跳肚皮舞是外行，但他看她跳得很不错，动作娴熟，利落，腰链发出沙沙的响声，伴着印度风的音乐扭动腰肢，很漂亮。让他看得入迷……

　　一堂课结束之后员学向夏明英告辞，夏明英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看到宋简之还在外面站着：“你还不走？”

　　“送你回家。你不会说你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宋简之自信地笑着说，“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