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已殊途》苏格伊洛

23、蛊·休息

　　张起灵做了一个梦，梦见记忆，倒流。
　　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开始倒放，找到吴念，正在找吴邪，毁掉终极，进入终极，当画面中出现以前的吴邪时，突然慢了下来，破口大骂，不可置信，倔强执着，继续倒放，张家古楼，玉石小人，然后是蛇沼迷城，陨洞……
　　一切戛然而止。
　　他听到自己念叨着什么，吴邪的脸发大在眼前，他想伸手去碰触，那张脸却在瞬间变成碎片。
　　“吴邪！”
　　张起灵歇斯底里地大喊，跪倒在这个黑色的空间，肩上突然有了重量，听见“起灵，起灵”。
　　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墓里，吴念担心地看着他，而他也已清醒，握了握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意示他安心。
　　“起灵，你还爱着吴邪吗？”
　　“……嗯。”
　　“那，我是什么？”
　　“你是吴邪的转世。”
　　“所以我的替代品？”
　　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委屈与不甘写满了他紧皱的脸，他声音中带着哭腔，质问着那个人，他在他眸里看见犹豫与歉意，又想起他刚刚那声撕心裂肺的“吴邪”，心脏在狠狠地绞着。
　　“你以为小爷我是什么！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丫头片子？！一句话爽快点，婆婆妈妈像什么？！我们马上就出去，找个屁的长生不老！”吴念这句话不仅说给张起灵，也说给自己，他已经累了……
　　张起灵猛地抱住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
　　一个近乎疯狂的充满兽性的吻，张琪狂是一个不擅于表达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感受，看着吴念从眼角滚下的泪，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爱吴邪，他偏执地爱着吴邪。
　　吴邪不仅是他和世界的联系，还是他的整个世界，他曾以为他可以冷酷地面对失去世界再次孤独一人，却在终极里明白了一切，他怕了，失去世界的感觉……他从王盟口中得知吴邪的死讯，麻木不仁，转身离去，任凭王盟怎样的叫喊，不曾回头。
　　恍惚发现，他们步步是错，倘若张起灵回头，也许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吧？
　　话题转回来，张起灵已经不能接受失去吴邪了，他不愿去承认吴念是不是吴邪，宁愿在这样的梦境里沉沦，永远地沉沦，告诉自己，吴邪还在。
　　等到吴念口中的氧气被消耗殆尽，张起灵才放开他，他眼眶红红，一个字都说不出。
　　“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去改变，但是不能拒绝我爱你。”
　　张起灵你确定你爱的是谁吗？
　　解雨臣在后面嗤之以鼻，他被张起灵那声“吴邪”吵醒，把他们的争吵从头看到尾，边听边低头看自己拢入怀中的吴邪，叹了一口气。
　　伤口很痛……
　　黑瞎子睁开眼睛，打开手电，念叨着：
　　“怎么睡着了。”
　　手电光往前一打，他怔了一下，又把手电移开，大声说：
　　“刚睡醒，什么幻觉都有……”
　　张起灵撇他一眼，知道自己压着吴念的动作真的暧昧，撑起身子靠墙坐下，吴念快速地坐起来，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吴邪转醒，看见小花在微弱手电光下清亮的眸子，呆呆道：
　　“小花你醒了啊？”
　　“嗯。”
　　他好像有点奇怪……有谁惹他了吗？吴邪抬头疑惑地看黑瞎子，被看者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嘴角咧得要裂开：
　　“三爷，你这么看我，是爱上我了吗？”
　　“滚你大爷的！”吴邪抄起一边的空水瓶扔了过去，黑瞎子头一偏躲开，扶了扶墨镜，故作可怜地扭捏着身子，刚想说点什么，被解雨臣一巴掌捂住他的脸往后推。
　　“死瞎子你恶心到我了！”
　　扯下解雨臣的手，他不知悔改：“只是想帮你们调节一下气氛嘛！”
　　“调你妈的气氛去！三爷，走吧，休息得也够久了。”
　　“啊？哦。”吴邪背上背包，把解雨臣扶起来，问他伤口怎么样，他摆摆手，说无碍，动作有点不方便罢了。
　　黑瞎子吹了一个口哨，冲吴念和张起灵说：“两位大爷可否动身了？”
　　张起灵不理他，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衣服有些湿，他蛮厌恶这种潮湿环境的，让人极其不舒服。
　　“往哪边走？”吴念打开手电，光晕笑了，看起来是快要没电。
　　“你不想看那堆东西吧？”
　　吴念点头。
　　那就往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