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色》安少卿

7、第7章

　　虽说不是毕业班，但是作为英语教研组的组长，范澄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评审，要收发资料，要定期的开会，，在这个小学校，他们甚至会被安排来查寝，虽说做教研组的组长每个月只有几十块钱的补助，但是他似乎是喜欢这样的忙的感觉，他笑容美好，他说话和气，他处事平和，所以很多人都会找他，让他帮忙代课，在有私事的时候找他换课，找他帮忙写评职称的材料，他都一一尽力去办。
　　下午本来是没有他的课的，但是当年级组长的王老师找他，说小张老师现在不方便值周了，要他来顶替。他答应了，老王领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范，只好辛苦你一下了，我也知道笑笑还小，你的工作压力也不能太大，但是现在小张怀孕了，老蒋年纪大了，你是是我们年级组里最能干的，这个，能者多劳嘛”老张说完友善地笑笑，范澄笑着：“这是哪里话，就是不能干，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老王赞许地点点头，过去和其他的老师说话。
　　这学校的老师就像是万金油，哪里都要做到，被点名值周的范澄在没课的时候要去校园和教室随机检查。一个下午过去了，学生已经放学，他赶回办公室写当天的检查报告，记录完毕天已灰暗下来，已经快要上晚自习的时候了，他还没有吃饭，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晚上没有自习也不用值周的老师是不用到校的。他叹口气，好在楚红会去幼儿园接笑笑。回去胡乱吃点饭在再赶在上第一节自习前赶到学校。

　　萧萧总觉得自己很忙，似乎是在无休止的习题里，但是今天她亲眼看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夏吕被同学当众嘲笑，却没有人出来说话。她单纯地想总要告诉老师这件事情。放了学她一直呆在教室，虽然应该去找班主任，但是那个班主任一直在同学们中口碑不好，有时候把一点势利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就连不爱和人打交道的萧萧也感觉得到。她想告诉范老师吧，范老师待人温和，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同学的。她听同学们说范老师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她于是也顾不得合适不合适，打定了主意要让范老师想办法帮助夏吕。

　　下午放学的走廊里，萧萧过□□办公室看见那个孩子，小男孩，好漂亮的小男孩美丽到像是透明，倚着墙站着，那样的纵深的走廊，长长地，孤单地延伸，落下一条长长的阴影，走也走不过去。她走过去，蹲在那孩子的面前：你爸爸呢？小孩用肉嘟嘟的手指着走廊尽头：“我爸爸在那里”眼睛好黑，黑黑的眼睛，好长的睫毛，这样看着眼前的姐姐，身子一直往后退，贴在墙上，嘟着小嘴，肉嘟嘟的，倒真的，这小嘴还真的像是晶莹剔透的呢。女孩一边看着眼前的小东西，一边在心里赞叹。
　　“姐姐带你去找爸爸？”
　　他拉起小孩的手，竟然没有哭，她想，这孩子长大应该是很像他爸爸，这么温顺，要是就这么拐跑了，也就得手了。她想到这点，看看小孩，好可爱啊。而且这手好软。迈着两只小脚，一蹦一蹦的，看到了办公室里整着东西的男教师。瘦长的身影沉没在已经暗下去的光里。她过去打开门边的开关。“爸爸！”小孩挣脱了女孩的手笨拙地噔噔噔地跑过去，几次女孩都想他要摔倒了。

　　“笑笑，不是和妈妈在一起吗？”
　　“妈妈走了，我在等爸爸”
　　“妈妈哪去了？”他显然有点惊讶。
　　“范老师，我看见笑笑一个在那里，给您领过来了”女孩很有礼貌地说。
　　“谢谢你啊，男教师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还没有回家？”
　　“正要回去”她看着男人捡起了桌上的钥匙“老师收拾好了，我和老师一起出去。”
　　“行啊。”
　　小男孩低着头用两只手扯着爸爸的袖子，仰着头：“抱！”
　　“等爸爸锁门啊”范澄笑着用一只手拉着他。
　　“来姐姐抱啊”，男人脸色疲惫，但是还是笑了笑，柔声问小孩：“去和姐姐玩啊。”
　　小孩扭捏地把脸藏在爸爸的裤腿上。
　　原来他还撒娇。
　　女孩走过去抱起小孩，小男孩扭着脸。
　　男人摸摸男孩的脸”姐姐抱你，你怕羞啊”男孩嘟着嘴只是又用力地扭转身子把脸藏在女孩的肩上。
　　男人锁门，女孩子抱着在怀里乱扭的小男孩。
　　锁了门，接过了小孩。
　　女孩问：“老师经常带笑笑过来啊”
　　男人笑，“下了学他也没地方去”，说完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睛里有点愧疚的样子。
　　女孩看了这表情，感到他似乎是很累了，明显地感到她本来要找范老师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挥挥手：“老师我先回家咯，赶不上晚自习了”。
　　男人回过神来：“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女孩想，真是体贴呢，从来没有人给她说过，路上小心呢。
　　周围已经有吃完晚饭来上晚自习的师生，灯光都已经亮起来，空气里都是温热的夏夜的味道，在校门口，看到了范老师骑着自行车出来，在校门口推着自行车，和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小男孩低声地说着话。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萧萧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来不及了，晚自习已经快要上了，她一路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