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Chapter 142.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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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斯佩多惊愕的表情如同初雪一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骤然爆发出的大笑声，他肆意地嘲笑道：“Nuhuhuhu……你居然会在意这种愚蠢的事吗！果然你才是最为天真的那一个呐！”
他仿佛难以抑制地耸动着双肩，空茫的眼底烙印着黑桃的标志，表情像是讥嘲又像是怨恨，即使此刻已经是确确实实不具有任何足以用作威胁的力量，也无法让人不警惕。
而后他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习惯性的古怪笑声被堵在喉间般零碎的漏出来，俊秀的脸孔透出明确的冷酷和拒绝，微微勾起的唇角一如既往是那种虚假又优雅的、仿佛被精确测量过一般的角度。
“你懂什么。”
D·斯佩多说道，以他们第一次初见时那样礼貌又疏离的态度。
“别想以你的想法来揣测我，Primo。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类人。”
“那你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这一点呢？”Giotto回道，神色在火炎的映照下冷淡得不像话，金红的眼底含着莫名的温暖，笃定地好像早已将一切都看透了。
D·斯佩多不置可否地仰起脸，这样与Giotto对视的角度，几乎是将一切表情的变化都毫无遮掩地放在Giotto的眼前。
而他的脸上除了讥讽外什么也没有。不管是悔恨还是遗憾又或者是怅然若失，一点点细微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好像这个早早就成为了背叛者的人从来就是这种心狠手辣、一开始就与初代理念相悖的角色。
任是谁看着他们，都不会将他们归类为同伴——即使他们曾经是。
“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一厢情愿地选择为我们好的这种做法。”Giotto猛地加大了力道，认真道，“——我不会接受。你想把所有骂名都背在自己身上，你以为我们是什么？”
非要把他们逼到离开意大利，即使联合二世背叛也没有让他们几个人有一点折损……难道这些他们都感觉不到吗！
……是同伴啊。一开始就是同伴啊。不管怎么样都是能交托背后的同伴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D·斯佩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带着皮手套的手指有些虚弱地搭在紧扣着他下巴的初代手腕上，用了两次力才把Giotto的手掰下来甩到一边，而后冷笑着看过去，“接下来呢？想让我乖乖赎罪吗？”
别开玩笑了。
即使是连唯一剩下的精神体也被漫长的时光消磨成灰烬，即使只能一次次借助别人的躯壳如同老鼠一样躲藏，也必须如此坚持着活下去。
——你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决心！
“你已经在这世间留存得够久了，D。”Giotto说道。
只能被束缚在指环内也好，只能单调地度过每一天也好，无论怎么样……都不想看到身为同伴的你先行逝去！
没有被阿尔科巴雷诺大空帮助过的、赤|裸|裸的面对着这世间的、连碰到一粒灰尘都会觉得疼痛难忍的……纯粹的精神体。
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去死。
——我怎么可能不懂你！
“是这样吗？看来你也很重视十世——这样的表情，只有那天看到过呢。”D·斯佩多颇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唇角的弧度含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那样纯粹的弱势，清晰地能让人看到他已经确确实实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但是，比起我的罪，更加清晰的是强大的彭格列的作为！我比你们更加现实的保护到了弱者！”
D·斯佩多叫道，几乎是瞬间手里就滑出一条金色的表链，猛地朝着Giotto的脖子卡过去！
“总有一天我会带来彻底的黑暗！！”
彻底的黑暗和保护弱者……到底是如何联系起来的呢？
在场的人没能想下去，这种骤然出现的惊险的画面已经吓得他们心脏都要停跳一拍。Giotto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表链，生生将整个怀表拽出来。而G已经拉上了弓，却没能实际地射|出去，只是警惕地注视着那里的一切。
D只是佯攻，现在这种毫无力量的状态他根本就不可能制住Giotto，只是借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借着契约再度回到了加藤朱利的躯壳里。
很显然，除了初代组们，现在所有人都能够攻击他了，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你们取得的只有小小的胜利而已。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阻止我而后悔！！”
只要悄悄地给六道骸的雾之耳环制造出他已经变成意识回去了的假象，他就能以加藤朱利的身份再度苟延残喘下去，直到找到一个新的身体，或者用新的计谋诱骗到六道骸的躯体，然后就可以将逐渐软化的彭格列再度雕刻出坚硬的棱角。
——绝对要活下去。
——绝对要为了彭格列活下去。
——绝对要……为了实现埃琳娜所希望的彭格列……而活下去。
再痛苦也无所谓，抛下尊严也无所谓，失去一切也无所谓，与所有人背道而驰也无所谓。
——我……
“原来，你是一直在憎恨着我的吗，D？”Giotto低声道。
——我爱你啊，埃琳娜。
D·斯佩多这么在心里说道，控制着加藤朱利的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认为是我的决定害死了埃琳娜……是这样吗，D！”Giotto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回到指环里，你不必绞尽脑汁地继续欺骗了。”
没有人回应他。
Giotto低下头，打开了只是拽在手里的怀表。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为了纪念友情，由他悄悄找人制作，而后每人一个。指针上甚至还跳跃着雾之火炎，依旧在实现最初的职责准确地指着时间，可以看出从未停过。
……所以就说了啊。
如果真的这么怨恨我们的话，为什么明知道身为精神体脆弱到不堪一击，却还要用火炎来供给怀表工作的能量呢？
Giotto沉默地看着表盖。上面镶嵌着所有人的合照，不光是最初建立彭格列的他们，连埃琳娜也在里面亲密地挽着D的手，每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是轻松又愉快的，连Alaudi的表情也是带着温和的。
他清楚地知道这张照片的背后就刻着那句“Givro Eterna Amicizia”，就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怀表一样。
——如果仅仅是思念埃琳娜的话，为什么会选择这张我们都在一起的照片呢？
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总是这样偏执敏感、总是这样一不注意就会变得格格不入。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和Alaudi一样的，远离的同时也在意着其他人的家伙。
“再不出现的话，被我毁掉这张照片也没关系吗？”
Giotto冷静地说道。
“……Nuhuhu，真可惜，我早就过了会被羞耻束缚的时候了。”D·斯佩多不得不再度脱离了加藤朱利的身体出现在了他面前。
所有人：“……”虽然这么说你还是出现了好吗！而且那是什么照片居然会让你觉得羞耻？！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执着于彭格列的？”Giotto说道，“口口声声说着我们的‘做法是错的’——你一开始就是想实现彭格列最初的目的是吗！”
没错，一定是这样没错！
——从一开始，D就没有走在与我们相悖的方向……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达到目的的手段！
Giotto瞳孔微微一缩，在意识到真相的这一刻，居然有种忍耐不住想笑的冲动。
——……太愚蠢了。我居然这么久才发觉到。
既不是被野心蒙蔽，也不是被权利迷惑，我们的同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纯粹地朝着目标……只是因为那种血腥又残酷的道路，反而将旁观者给迷惑了。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想要一个互相扶持的、能让优秀的人不受身份限制大展拳脚的、能够保护弱者的家族。
所有人心中的家族。
“难道不是吗？看看我所打造的家族吧。”D·斯佩多说道，“不会有人愚蠢到和彭格列作对，也不会有人白白牺牲。事实证明了我是对的！”
“你错了，D。”虽然说的是反驳的话，但Giotto的表情却比一开始隐含着悲哀遗憾的肃然柔和了许多，仿佛是生前每一次在会议上和D相互争论一样，即无奈于这个同伴的固执、又想要坚持自己的做法，几乎满脸都写上了伤脑筋，“黑手党不是独裁者。这样不给人选择的权利，和那些压迫弱者的家族有什么区别？”
饶是D·斯佩多也被Giotto这种熟悉的宠溺表情[并不是]噎了一下：“哼哼哼……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要接受和平就够了。而能够带来这样和平的家族，正是抛却了软弱的彭格列！”
“但是这样的家族，埃琳娜会喜欢吗？”Giotto平静地问道，“她明明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体谅所谓‘弱者’的心情。”
“你难道就懂得埃琳娜的心意了吗！”D·斯佩多吼道，“正是因为弱化的彭格列而死去的她——”
——这样的她，在生命的最后还留下了让我为了弱者而战斗的遗言……
如果不是因为彭格列采取了和平的道路，那些敌对的势力怎么可能再度生出野心！
如果一开始扩张战力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就剿灭掉那些势力就好了……如果彭格列能强到能让所有人都害怕就好了……
——如果我能够救下埃琳娜就好了。
为什么这样拼命的我，连在梦中都无法见你一面呢？
这些手段你不会喜欢的，所以我来做就好。你分明知道了，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去做。
——所以来见我吧。即使是在梦中也好啊！
如果真的有天堂和地狱之分的话，这样美好的你——
就算是指责我也好啊。
如果真的死去的话，不管是被束缚在指环还是前往地狱，我都不可能再见你一面了。
“我不知道她想要的家族是什么样子，但绝不会是你所追求的样子。”Giotto说道，“因为她爱你。”
D·斯佩多蓦地瞪大了双眼。
“所以她不会想看到你手染血腥地站在她面前。”金发青年微微笑着说，“你们是同一种人，不是吗。”
这么爱你的她，怎么会想要看你忽视自己的意愿，单纯的为了一句遗言扭曲了自己呢？
“你怨恨我吗？D。”Giotto问道，“怨恨削减战力而间接导致埃琳娜死亡的我吗？”
D疲惫地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才冷笑起来：“怎么可能……她可是到最后还让我和你并肩作战啊。”
即使没有削减战力的命令，柔弱又重要的埃琳娜也会是无数人下手的目标。真要说仇恨的话，在剿杀科扎特等人、联合二世叛变的时候就已经释放完了。
更何况……这些人曾经也是同伴……他与埃琳娜的同伴。
——真正怨恨着的，是无法保护埃琳娜的自己。
“十世虽然还有很多让人伤脑筋的小麻烦，但已经是足以独当一面的角色了。接下来把彭格列交给他就好。虽然不能预料未来发展会如何，但是总不会糟糕到让人讨厌的地步。”Giotto说道，“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和我一起注视着他吧。”
随后他朝着D·斯佩多伸出了手——
“回去吧，D。和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Chapter 142.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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