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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永远的永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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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霓虹闪烁,晚上的空气有些微凉,或许更适合清醒。
徐子墨陪着朱小路沿着步行街走,朱小路不说话,徐子墨也绝对沉默。
终于朱小路不再抽噎,徐子墨从口袋里掏出面纸递给朱小路。朱小路擦干眼泪,望向远方问了句:“电影里男主角从口袋里掏出的都是手巾。”
徐子墨的嘴唇微呡,平淡地说道:“你也不是陈乔恩。”
朱小路轻笑,转头看身旁的男生,瘦削的身材却也能将西服穿得很有气质,跟非白一样惹眼。想到非白,朱小路心如刚缝合的伤口被肆意扯裂开般剧痛,想念是呼吸的痛,现在呼吸都痛。
“他不是故意忘了你。”徐子墨拉住朱小路在街旁的长椅上坐下。
“你揭开伤疤,能保证让它结痂痊愈吗?”
“若不根除你的症结,就算结痂千百次,只要一点外界刺激,还会溃烂不堪,最终毒侵入骨。”
“徐子墨,你喜欢听故事吗?”
“不喜欢,我喜欢写故事。”
“原来你不仅是绘画大师,IT才俊还是下一个郑渊洁。”
“为什么不是韩寒、郭敬明,是位胖大叔?”
“童话故事多好。”
“听来的故事都是别人的,我写属于我自己的故事。”
朱小路点点头,如果非白再也记不起自己,那么曾经的所有之余他也是别人的故事。
“让你用一宿讲一个故事,以后我再也不会听你讲故事。”徐子墨转过头来看着朱小路,像谈判做出最后的让步一般不情愿。
高中无论哪个班上总会出现一个或两个万众瞩目的男生,总会有一群学习一般,整天做梦的女生,也会有普通成如空气的物种存在。女生每天循规蹈矩地上下学,一副标准高中生样。女生跟同桌关系友好,但多年后绝对不值得拿着相片怀念;跟女生相处得一般,不会是被孤立排挤的对象;跟男生零交集,如果毕业照后面没有对应名字,男生中很少能有叫出她名字的。女生成绩不错,但从未登顶,所以也不招惹老师同学的眼球。平时行为举止中规中矩,是传统意义上的书呆子,她的确戴着眼镜,虽然度数不深。
女生喜欢吃完中午饭就早早来教室,那时候整个教学楼都空荡荡的,一个人一蹦一跳地爬过一层层楼梯,让女生有满心的愉悦。
教室里跟往常一样空无一人,女生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刚想坐下却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台白色索尼的MP3,环顾四周的确没有人。女生拿起MP3摆弄了一会,插上耳机,打开播放器。
缓缓流淌进耳朵的是五月天的《温柔》。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
阿信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女生耳畔吟唱,似乎阳光正好,风也温柔,就这样走进梦的巷口。女生沉醉其中,闭上眼静静聆听,思绪越飘越远,嘴里还不时跟着哼唱两句。
直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女生才猛地惊醒,摘下耳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站着的人。
“怎么随便拿人东西啊?”男生看着女生手中的MP3,脸上神色很阴郁。
“我没有,还给你。”女生将MP3塞进男生的手中,随即从桌肚里抽出一本《原来你非不快乐》来看。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这MP3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但我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桌上,你爱信不信。”
你看女生是不是很强势,连解释都不屑,其实她是认出了男生是很久以前撞翻自己蒲公英的那位,可惜男生似乎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就像现在他又不记得了。
虽然开学有些时间了,女生愣是班上一个男生都不认识,很少抬头,很少说话,所以她不知道非白的存在是那么不足为奇。
男生眼瞅着女生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的是这个女生行为不检点,拿了别人东西还不愿意承认,却又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过会肯定会有同学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男生每次看到女生都是一副嫌恶,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女生一开始对男生的做法感到忍无可忍,但也没有显露出来,后来再看到男生就是漠视,彻底的漠视。
明明不相关的两个人之间却升腾出一股低气旋。
女生对于物理一向头疼,好死不死物理老头点了女生的名上黑板解题。女生硬着头皮站起来,离开座位的时候脑子里闪现出千万种跟物理老头解释自己如何如何不会解这道题的原因,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黑板前时,女生真有一头撞死的想法。量子守恒、阿基米德定理、牛顿定律?女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几个公式,又擦掉,再写,又擦掉,最终头皮发麻,颓然地放下粉笔退到一边。脸还是侧向黑板的,不敢往下面看下去,太丢脸了。
“这道题谁能解?”物理老头看着女生摇摇头,问下面的学生。
想来这道题是有点难度的,因为物理老头一句话问下去,底下鸦雀无声,死一般得寂静。
就在女生心里得到了极大安慰,认为自己不是很丢脸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老师,我会。”
“很好,非白你上来解。”物理老头似乎很欣慰。
女生的心一下掉入冰窖,看到一个人影越走越近,最终在自己的旁边站定。就看到男生刷刷地在黑板上书写着,粉笔下冒出的那些公式在女生看来既熟悉又陌生,原本在自己看来理不出头绪与关系的数据在他那里会自动归位一般。男生洋洋洒洒在黑板上写着,写到最后结果时还因为没地方写,拿起黑板擦将女生写的那块擦掉,嘴边还似有若无的叹息,这赤裸裸的鄙视让女生怒火中烧。
物理老头看得笑眯眯,连夸男生聪明好学。
男生则虚伪地回着都是老师教导有方。底下还伴随着一群花痴的窃窃私语。
“朱小路,回座位,多向人家学习学习。物理老这么差劲,你还一直想做个瘸子啊?”物理老头又开始絮叨,对女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整个下午女生都过得恍恍惚惚,老师的话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眼前不时浮现男生故意让自己出丑的嘴脸。终于熬到放学,班里同学都走的差不多,女生无精打采地去车棚取车。走到车棚,女生才意识到什么叫祸不单行。女生的白色自行车的车胎爆了,瘪了的车胎像个讨厌的怪物。女生越想越气不过,丢了书包,朝瘪了的车胎踹了几脚,不想又被车头撞到了脚趾头。女生蹲在地上,旁边是散落的书包,眼泪掉在地上立马又蒸发掉了。过了一会儿,女生不再流泪,拿起身旁的书包,站起身来。
女生推着爆胎的自行车慢慢走着,她想起外婆临终前曾对自己说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夕阳下女生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非白猛然察觉察觉到这个女生真的好瘦,又高又瘦,蹲在地上的样子那么熟悉。
“是不是过分了?”非白走出护栏的遮挡。
“非白,这个女生怎么惹你了?”曾程不明白非白怎么做出放车胎这种幼稚的事出来。
“品性不好,我很讨厌。”非白将MP3的事情告诉曾程。
“老大,你的座位不是靠窗倒数第三排吗?”
“对啊,靠窗。”
“是左面靠窗?”
“右面靠窗,可以看见操场……”非白顿住了,“你将MP3放在左面靠窗的桌子上了?”
“老大是你没说清。”曾程不敢多言,原来所有误会都是因为自己。
非白没有说话,看着女生逐渐隐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