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者庄园之身世篇》翎星散落

5、Death.5

　　军部召开军事会议，所有舰队的高级军官全部到场，按照所属舰队、军衔、职位分别落座。

　　第一排首席原本是第一舰队的总指挥官德赛维亚的位置，但德赛维亚如今仍在外巡视中，因此由其幕僚官威尔·艾尔索普上校出席会议；依次由左向右分别为查利·格林希尔上将，第二舰队总指挥官；纳威廉·伊里斯伯上将，第三舰队新任总指挥官，刚刚前往艾塔拉行星任职，因此缺席；弗兰克·盖茨上将，第四舰队总指挥官；马林·肯特上将，第五舰队总指挥官；雅力士·艾德里拉上将，第六舰队总指挥官；瓦莉达·科所拉夫少将，第七舰队第一大队总指挥官；维克多·麦克上将，第八舰队总指挥官；黛拉·西克森上将，第九舰队总指挥官；劳仑·琳娜提拉上将，第十舰队总指挥官；弗瑞·安德烈少将，第十一舰队总指挥官。

　　除此外，雷恩·托马斯以家属身份参与了会议。

　　会议主持人一如既往的由第二舰队的总指挥官格林希尔上将担任，他是弗莱德星系颇有名声的公正维护者，至少在公众场合他总会站在正义的一方，不少贵族暗地里会称他为“伪善者”。

　　“会议正式开始！首先，请各位军官起立，向我们伟大的帝国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格林希尔双手平摊，原地转了一圈，军官们随着他的声音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与帝国同在。”众人齐声道。

　　格林希尔示意众人坐下，随后说道：“我们尊贵的元帅阁下仍在外巡视行星，暂时无法归来，然而今日所议之事刻不容缓，因此元帅阁下授命我全权负责此事。”

　　“今日会议的议题是如何处置杀害第七舰队总指挥官史蒂夫·托马斯的凶手，请各位对此发表意见。”格林希尔沉稳的说道。

　　“格林希尔上将，听说凶手是第十一舰队的某位舰长？”第八舰队的总指挥官维克多·麦克上将站起身来询问道。

　　格林希尔回答道：“凶手是第十一舰队第三大队总指挥官、梅德Ⅰ号的舰长尤因·菲斯法隆中校，他已供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并签下了认罪书。”

　　“格林希尔上将，下官以第十一舰队的名誉发誓，尤因·菲斯法隆中校绝对不是杀害史蒂夫托马斯的凶手。”第十一舰队的总指挥官弗瑞·安德烈起身担保道。

　　“安德烈少将，需要我提醒你菲斯法隆中校本人已经认罪了吗？你的担保任何意义都没有。”第五舰队总指挥官马林·肯特上将说话的的尾音调得老高，而他那双犀利有神的眼睛正直视着弗瑞·安德烈。

　　“如果是我的担保呢？帝国元帅的情人狄斯·威廉森的担保，是否也任何意义都没有？”狄斯缓缓走入议事厅，他身着全白色的镶满宝石的礼服，胸前用金线绣着德拉奈斯国的徽章——一只正在咆哮的狮子，外罩绒毛边的黑色披风，右手搭在腰间的金色佩剑上，恍如某国的王子殿下前来巡视臣民般。

　　“威廉森少校阁下，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不宜参加军部的会议。”格林希尔上将慢慢吐出这几个字，拒绝狄斯参加会议。

　　狄斯诚恳的解释道：“格林希尔上将阁下，元帅阁下已获准下官代其参加会议，由艾尔索普上校辅佐我。只是方才来的路上遇到了些阻扰，因此来迟了，望格林希尔上将您谅解。”

　　“格林希尔上将阁下，下官确实收到了元帅阁下的任命，负责辅佐威廉森少校阁下。”艾尔索普上校向格林希尔上将行了一个军礼，陈诉道。

　　“下次希望威廉森少校你能准时参加会议，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格林希尔上将眼底闪过精光，沉默片刻后回道。

　　“谨遵阁下教诲。”狄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带着霍格林·布鲁巴克落座。

　　原本参加军部会议是不能携带随从官的，但众人皆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这个问题，狄斯·威廉森不是寻常人，多惹一事不如假装看不见。

　　“继续前面的议题，威廉森少校阁下您要袒护第十一舰队的尤因·菲斯法隆中校吗？”格林希尔上将延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向狄斯询问道。

　　“格林希尔上将阁下，我听闻您素有‘公正’之名，可依我所见名不符实啊！菲斯法隆中校原本就是无罪的，我为何要袒护他？”狄斯嗤笑一声，嘲讽的回应了一句。

　　“军部所做的裁决皆是公正的、有利于帝国的决策，威廉森少校您在质疑帝国的权威吗？”格林希尔少将是个传统的贵族，狄斯的态度令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损了。

　　“格林希尔上将阁下，我并没有质疑帝国的权威，而是在维护帝国的法律。”狄斯肃声道，“在座的各位军官大多出身贵族，素来以维护帝国的传统为己任，而我从来不知道帝国有私下审判犯人的传统。”

　　格林希尔上将心思一转，立即明白狄斯的用意，狄斯·威廉森要钻此次军部会议的空子，以此来拖延时间等待元帅阁下回来主持公道。

　　于是格林希尔上将没有答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那个狡猾的男人反驳，而他需要维持一个公正的形象。

　　“威廉森少校阁下，军部会议召集了所有在首都任职的高级军官，公开议决凶对凶手的处置，并非私下之举。” 一名军官起身反驳道。

　　“据我所知，刑事事件并不在军部的管辖范围内，就算被杀害之人是军部的高官，按理也当交由军事法庭议决。尔等越过军事法庭直接处置嫌疑人，岂不是私下之举？”狄斯回应道，这只是他的第一步棋而已，军部的人的反应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史蒂夫·托马斯被刺之事事关重大，理应由我军部处决。”第四舰队总指挥官弗兰克·盖茨上将示意刚刚发言的那位第四舰队的军官坐下，他亲自亲自起身说道。

　　“在座的各位军官，恕我直言，史蒂夫·托马斯上将是第七舰队的总指挥官，托马斯家族的子孙，身份尊贵，权责重大，因此他被刺杀案件理应受到重视。但史蒂夫·托马斯被刺杀时并非死在战场上，无军情紧急之说；按照军部的说法，凶手已被抓获，无捕凶紧急之说；再则史蒂夫·托马斯上将之死，其家属、部下可递送公文至军事法庭，要求严惩真凶。就算此事如何重要，军部这么急迫地要处置凶手，甚至不曾进行公开审查，不禁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另有内情？”狄斯缓慢而有力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令听者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威廉森少校阁下，说话要有凭据，请不要随意质疑军部的决策。”第八舰队总指挥官维克多·麦克上将紧抿嘴唇，神色不悦的看着狄斯。

　　“维克多·麦克上将阁下，容我反问一句，军部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尤因·菲斯法隆中校就是杀害史蒂夫·托马斯的凶手？凡是谋杀，总该有作案的动机，尤因·菲斯法隆中校他是受雇于人还是与史蒂夫·托马斯有私怨？凶器是什么？几时做的案？可有目击者？若是军部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到时就要闹出个天大的笑话了，因无力捉捕真凶而随意嫁祸于他人，军部的威严将会被帝国媒体摧残得连渣滓也不剩。”狄斯环顾一圈，将视线停留在雷恩·托马斯的身上，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尤因·菲斯法隆中校的认罪书上已将犯罪的过程交代完毕，威廉森少校阁下需要查阅吗？”格林希尔上将询问道。

　　狄斯站起身来行了个军礼：“那种东西想要仿造多少都可以，贵族们的把戏我见的多了。格林希尔上将阁下，我请求提审尤因·菲斯法隆中校，请您批准。”

　　格林希尔上将沉思了片刻，才答应了狄斯的请求。

　　尤因·菲斯法隆一个小时后才能从重罪监狱押来，因此格林希尔上将宣布暂时休息。

　　狄斯趁着这段时间翻阅了尤因·菲斯法隆的认罪书，秘密指派了几人去办事。而趁此机会做些小动作的不仅只有狄斯，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就只待最后那一刻胜败的到来。

　　其中有一位最不该闲着的男人却在此时前来拜见狄斯，他便是雷恩·托马斯。

　　“威廉森少校阁下，如您所见，雷恩·托马斯前来拜见。”霍格林·布鲁巴克禀报道。

　　“请托马斯先生进来。”狄斯唇角勾起得意的微笑，只要雷恩·托马斯站在他这边，这场硬战他们就赢定了。

　　雷恩·托马斯绅士的致歉道：“威廉森少校，恕我冒昧拜访，打扰到你的休息了。”

　　“托马斯先生认为我此时能安心休息吗？”狄斯请雷恩·托马斯坐到他对面，反问道。

　　“只要我将致胜的关键钥匙送来，威廉森阁下还会担忧吗？”雷恩·托马斯棕色的眼瞳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狄斯半真半假的夸赞道：“看来外界所言无误，托马斯先生果然是一位宠爱弟弟的哥哥。”

　　“我知道威廉森少校阁下你在想什么，虚伪的哥哥？像我们这种出身于贵族的人，在世人眼中就是顶着荣耀与尊贵降生的天之骄子，可谁又能看见我们所背负的责任与苦难？就像是威廉森少校阁下你无法违背元帅阁下的命令般，我也无法违背家族的利益，这就是束缚。”雷恩·托马斯忧伤的说道，“纵使我是家主，也不得不顾及家族里的老顽固们！那群老不死的竟为了一个区区虚无的位置而放弃追查杀害我弟弟的真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托马斯先生，你过于激动了，要成大事者切莫被情绪所牵动。”狄斯淡笑道，“托马斯先生你所想做之事，便是我正在做之事，只要你给予我所想要的，我自会回报你所想从我这里获得的，包括你家族里的那里老先生们我也可以帮你处理掉。”

　　“威廉森少校阁下，其实我已关注你许久，所以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在此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雷恩·托马斯与狄斯握了握手，轻易的与狄斯达成了交易。

　　“托马斯先生，合作愉快。”狄斯笑道。

　　直到雷恩·托马斯离去后，霍格林·布鲁巴克才发表自己的看法：“威廉森少校阁下，交易似乎太顺利了一些。”

　　“世上最高明的谎言是在真实中掺杂着虚假的话语，雷恩·托马斯这个男人不简单，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狄斯欣赏的说道。

　　霍格林·布鲁巴克蹙眉思考了片刻，突地灵光一闪，快速的答道：“雷恩·托马斯很像威廉森少校阁下。”

　　“不错，所以不必担心，他不会是我们的阻碍。因为在我们摘掉他面具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不与强者为敌，是人皆会有的本能。”狄斯点头，大拇指抵在双唇前，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半个小时后，博拉艾文·克里卡洛带着一张磁盘回来复命。

　　“威廉森少校阁下，如你所预料的那般，我们派去拷贝监控影像的人一无所获，而悄悄跟随在我们身后的第五舰队的军官在得知我们的行动后，立刻汇报给马林·肯特上将。我们的人跟踪他们，顺利偷换了磁盘，他们销毁的假货。”博拉艾文·克里卡洛向狄斯汇报行动过程。

　　狄斯示意博拉艾文·克里卡洛播放磁盘，在确定磁盘是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后，他询问道：“第五舰队军士行动的秘密监控摄像呢？”

　　“已完整的拍摄下来，监听的磁盘要在第五舰队的军官离开专用休息室后才能拿到。”博拉艾文·克里卡洛回道。

　　狄斯满意的点头，如今万事俱备，若无意外的话尤因·菲斯法隆应能无罪释放了。而作为代价，另一批人将会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