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樱桃花开

41、不为人知的往事

　　想起这些麻烦事，张青恨不得给沈伯年这家伙几巴掌，可一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刚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因为张青也知道要是自己这几巴掌下去，估计刚刚好对着自己有几分好脸色沈大夫人林氏估计会立马朝自己杀过来。
　　想到这，张青丢下还在一旁装虚弱的沈伯年自己个朝第三进院子走去，只是心里这火是压了又压才下去的。
　　看着张青话都没说一句就甩开自己先走了，沈伯年悻悻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在了后面。
　　在近院子门口，张青停住了脚等着沈伯年一起，毕竟自己不愤是不愤，可这沈家到底不是自己家，这院子里的妈妈丫鬟可都是沈伯年的人，自己初来咋到的，到底要给他几分面子。
　　回到院子里，刘妈妈正带着红梅在摆早饭，早饭还是比较丰富的，几碟子小菜，小米粥、白米粥，小汤包、烧卖、还有一碟子小馒头。忙了一早上了，张青这会子也是饿的不行，接过玉梅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把手，直吃了一屉笼小汤包，两个烧卖、两碗米粥、几筷子小菜才歇气。
　　不过沈伯年没张青这么好命，他的早饭是刘旺家的从林氏院子提过来的，据说是什么专门给沈伯年补身子的药粥，十几味中药材和着碧梗米熬煮的，吃了对身体好，刘旺家的才提进门张青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药味，难闻的要死，看着沈伯年端着碗皱着眉头苦着脸的样子，张青解气了，让你装病骗人，让你装病骗人，就让你娘好好给你补补吧。
　　可还没等张青幸灾乐祸完，刘旺家的一走，沈伯年就让小顺把这碗药粥拿出去处理了，看着张青不懂的样子，沈伯年呵呵的笑道：“青青，你不会想着我要把那药粥吃下去吧，我要真吃下去了，没过一年，你就等着做寡妇吧”。
　　张青一想也明白了，这沈伯年本来就没病，装的，这要是把这混合了十几味中药材的药粥真吃下去了，说不定没病也变成了有病了，是药三分毒，说不定还是毒死的。
　　自己是吃饱喝足了，不过看着还饿着的沈伯年，张青心里又有些不落隐，忙问道：“那你吃什么，要不我让刘妈妈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可别”，沈伯年一把抓住张青的手道：“我床头柜里还有几块糕点，一会我吃几块就是了，这事你可别让刘妈妈知道了，刘妈妈虽说是我的奶妈妈，可原也是母亲身边的人，有事她可从来不会欺瞒母亲的，让刘妈妈知道了，那母亲也就知道了”。
　　感情这还有个粽子啊，可亏得自己这一早上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要不然可就是……。
　　不过也不知道这院子里还有谁是外面的人，似是想到张青心中所想似的，沈伯年继续道：“这事除了咱们，也就是小顺知道，红梅和玉梅大概也知道点，不过她们是不会往外说的，玉梅是小顺的妹妹，红梅和小顺呢，又看对了眼，只等着过个一两年就成亲呢”。
　　原来这家伙都计算好了的，不过经常不吃饭也不行啊，“那你这病打算什么时候好啊，这不常吃饭，没得折腾出胃病就麻烦了，”张青隐不住问道。
　　沈伯年躺在床上，一边揉着张青的手一边闲闲的道：“晚上小顺会帮我弄吃的来，不会饿着的，这病啊，我估摸着最好是病个一年半载的，最好是等咱儿子闺女都有了，那倒是这事也就稳定了，不过，我想着我这病过几天就会好些了，至少是偶尔能下个地，起个床，能吃得下东西，只是虚弱些摆了，反正有你这护法罩着，什么邪魔鬼神的都会被挡掉的，身体好一些也是应当的”。
　　看着眼前这人说的理所应当的样子，张青再次怀疑这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老实的脸都会红的沈伯年吗。
　　“青青怎么不说话”，看着张青一直没做声，沈伯年不由问道。
　　张青不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问出来，只好道：“我瞧着祖父似知道你装病似的，难道这事老爷子也由着你折腾”。
　　“我从来就不瞒着祖父什么，祖父当然是知道的，当初突然装病，也不完全是因着要娶你的原因，我本想着慢慢打动了你的心在慢慢和你成亲的，当时母亲刚露出了要给我说亲的意思，大哥和大嫂就撺掇着母亲要把大嫂娘家的表妹说给我，青青你不知道，大嫂那表妹是个什么物事，圆饼脸、三角眼、塌鼻子嘴还有点邪，看着就吓死人，母亲一向是比较怜惜大哥的，大哥有什么要求母亲大都会同意的”。
　　“这，那你大哥大嫂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还不是祖父说，等他百年之后他名下的东西都传给我，大哥就急了，唉这事怎么跟你说呢，我大哥和我不是一个娘生的，大哥是前头母亲生的，只是大哥的母亲死的早，在大哥五岁上头就死了，后来父亲才娶了我母亲，只是那时候一家子人都在京里住着，咱们这的人都不知道罢了，祖父当时在京里做官，还做到了六部里的侍郎，可后来与祖父在官场上一直不对付的姓严的大人进了内阁做了首辅，祖父瞧着情况不对，赶紧辞了官，带着一家人回了这乡下老家，又把二叔一家子安排去了南边，就是想着怕哪一天祸事临头，一家子被人连锅端了，这些年二叔一家子是轻易不会回北边来的。
　　回了老家之后，祖父就买了些地和铺子，并办了咱们这沈家学堂，只说要耕读传家，一家子三代以内不得出士，怕的就是有一天家里人在外面碰到了仇家。
　　还好祖父料得先机，先一步辞官回家，后面好多当时与严首辅不对付的官员不是贬了，就是死了，连累着家人也都过的凄凄惨惨的，这都小二十年了。我是在家里回到乡下母亲才生的我，母亲又是个贤惠的，这些年一直对大哥视如己出，所以一般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大哥和我都是母亲生的。大哥小时候也还好，可就是越长大性情越怪，对我从来都是爱搭不理的，觉得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祖父和父亲都偏向了我。
　　这次想要把大嫂那表妹说给我，一是想要叫我娶个丑婆娘看我笑话，二呢也是想要以后那捏住我，那好我干脆就假装自己病的快要死了，活不过经年了，大嫂那表妹嫁给我就等着做寡妇吧，果然消息才传出去，那边就消停了。不过听说我病能治好的消息大哥的脸都绿了，今天早上就是，吊丧个脸，活像谁借了他三百两银子不还似的。
　　想不到外表一片平静，让人说起来赞不绝口的沈家，内里确是这样一番光景，张青听得直摇头。
　　“那祖父到底说要留给你什么啊”，张青又问道。
　　“能有什么，还不是这些年祖父写的一些手稿，文章，和一些书籍吧了，大哥却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家里的田产铺子都是有数的，当初一回老家，祖父就给爹和二叔分了家，祖父为官又是个清廉的，手里能有多少东西，可大哥总觉得祖父和父亲偏心着我，母亲又从中捞了东西，大哥还觉得母亲把他母亲留下的嫁妆贪污了，可真是好笑，我母亲本身就出身大家，据说当初家里给的陪嫁就多，光田亩就有好几百亩，母亲哪会要他的东西。”
　　两个人说了些古，这气氛也就融洽了，张青又从外面打了壶开水进来，沈伯年就着热水送了几块糕点，之后就又躺在床上看着张青闲闲的收拾东西。
　　本来这些事早上的时候刘妈妈和红梅要帮着收拾的，只不过张青实在是不喜欢别人来动自己的东西，就没捡拾，只让她们在外面帮着收拾院子，跑跑腿，端端谁什么的。
　　快中午的时候，张青去了一趟沈大夫人林氏的院子，这古代做人媳妇的规矩张青是明白的，有时候这服侍婆母可比服侍丈夫重要多了，这婆婆要是服侍不好，那可是有的受了。
　　林氏平时都是带着沈伯昌的一双儿女一块吃饭的，今天因为还有些昨天来的客人，所以林氏院子里的人也多，热热闹闹的，张青陪着说了说话，就帮着刘旺家的摆碗筷去了，刚把碗筷摆好，大嫂梅氏就牵着两孩子过来了，两个孩子倒是懂礼貌的，叫了人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在椅子上坐好了，待林氏和其他几个夫人坐好后，张青依着规矩就站在林氏后面，准备随时帮她夹菜递东西什么的。
　　不想才站好，梅氏就捂着嘴呵呵的嘲弄道：“母亲，看这二弟妹，不亏是做个宫女奴婢，伺候过人的，这服侍起人的规矩就是不错，把我们这正经出身的人都比下去了”，梅氏是有心要出张青丑的，心说不就是个乡下臭丫头吗。
　　这梅氏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刺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当着外人的面你有必要特意把自己做过宫女奴婢的事点出来吗，想要自己下不来台，你又能得什么好了，不过想到自己还是新媳妇，不好惹口舌，不过想到不把梅氏这话还回去，她必定以为自己是个好欺负的，自己是想要过安生日子的，可不是和你来搞什么宅斗的。
　　因此张青特意在脸上挤出了个笑容，躬身给梅氏佛了一礼笑着道：“大嫂子这是笑话我呢，不过要是大嫂子说别的，我还真不知道，说起的礼仪规矩我还是懂得几分的，当初教导我规矩的张姑姑是主子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这样的管事姑姑讲规矩最是全了，就是出宫了，那也是京城权贵人家竞相邀请家去教导女孩子们规矩礼仪的师傅”。
　　听到张青这话，在座的几位夫人都纷纷说着让张青有空指点指点自家孩子的规矩礼仪，张青笑着答应了。
　　看着张青不但不出丑，还在笑谈着，梅氏气的脸都青了，最后还是林氏给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