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灭·幻灭（死神同人）》月夜见

5、第四章 暗流与义骸

　　从市丸银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得知他们仅能确认崩玉没在浦原喜助手上，而是被藏于在现世已行踪不明的死神朽木露琪亚的灵魂深处。
　　早知道这些却也未表现出异常，玉虚夜只是面色平静的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藏在谁的魂魄里面了。不过，朽木露琪亚……朽木家啊，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个？”
　　“五十年前收养的孤儿，和他的妻子长得像。有消息是被绯真遗弃过的妹妹。”市丸银无意在此多费口舌，只是笑着紧盯住玉虚夜，“你有什么线索？”

　　但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的玉虚夜却没有回答他，仍是反问：“找到了又怎么处理？暗中下手？能将崩玉从魂魄中分离？那个能与死神融合的虚，可是死也没与海燕彻底分开……崩玉也一样的。”
　　“……这个就不是我操心的问题了。我只是枪，是武器而已。”摊开双手表明自己的立场，市丸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让队长伤脑筋也是有趣的事情。”

　　这使得玉虚夜多看了他几眼，仿佛被感染一般第一次绽放了明亮的笑容：“啊，我想到了，地下议事堂的大灵书回廊，浦原的研究都在那里，去看看吧。”
　　“没有至高无上、软弱无比的四十六室的许可，我们可没有进入议事堂的权限。”话虽如此，市丸银的微笑中却并无惊讶、感叹、不平之类的情绪，也未有任何在意、尊敬的意味。

　　看得出来，也同样明白对方不以为然的心态，玉虚夜只是微微摇头：“呵，四十六室啊……动他们的想法，你们肯定早有了，哪里构成障碍。掌控了无能的最高阶层，找谁都容易……慢慢玩吧，恭贺成功！”

　　对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市丸银终于大笑起来，却勉强按捺住拍打玉虚夜肩膀的想法：“哈哈，果然是同类啊。不过，你不参加？这么有趣少有的游戏啊，错过了可是再也没有的了。”
　　“时候没到……而且，我只喜欢在最后落井下石。”看见茶渡泰虎有苏醒的迹象，瞪了市丸银一眼禁止他再度打晕泰虎，玉虚夜挥手示意他离开，“先回尸魂界吧，那边可重要一些。”
　　“有你的这些话，我当然可以这么回去交差了！”对此并无异议，也看得出玉虚夜无意掩藏行踪和已经苏醒的事实，市丸银表情愉悦地挥着手以作告别，有些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尸魂界。

　　此刻，天未破晓，尚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一刻。
　　然而就玉虚夜而言，她却觉得这是自己一直阴暗的内心最为享受的时刻。

　　“在黑夜中徘徊，
　　留恋而不愿离去；
　　无牵挂也不能死去。
　　抛弃软弱的心灵，
　　依靠残酷的本能，
　　为生存而生存，
　　因存在而存在。
　　我的兄弟们，
　　倘若这世界抛弃了我们，
　　就让我们扰乱世界，
　　倘若世界无法容纳我们，
　　就让我们自创住所，
　　终有一处，总有一天
　　无处不是我们的归宿……”

　　力量也好，权势也罢……什么能比得上性命的珍贵，有什么舍不得呢？
　　最初，是不理会自身极限、无比疯狂地吸收一切灵子，只记得要活下去，要变得强大……在那么漫长孤寂的血腥岁月不知道杀死、吃了多少虚，才一步步壮大自身、提升等级、逐渐回复了意识和理智——然而，这终究也不过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其他一切附加产物归根到底都是可有可无的。
　　没有放弃复仇的想法，也并不急切执着于报复……经历了那么多，现今的心态也没有那种煽动虚圈的激情了。毕竟，没有什么事物能长存，王座虚悬、正在腐朽的尸魂界迟早会从内部崩溃……

　　轻轻地念着自编自创，带着某种韵律的小诗，坐在地上等着茶渡泰虎的苏醒，玉虚夜想了很多，却也遗忘了很多。
　　但是当醒来的茶渡泰虎疑惑地问这有些熟悉的曲调是什么的时候，被他提醒而无法忘记更多的玉虚夜虽然平静地做出了回答，却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拥有小部分虚的记忆。

　　“虚……虚无之歌？嗯，真是有些奇怪！”摸着头，想到鹦鹉柴田的茶渡泰虎立刻将疑惑置之脑后，抱起了鹦鹉笼猛盯着无精打采、默不作声的鹦鹉，“嗯，柴田……不在了吗？”
　　“是啊。去你们死后都会去的地方了！走吧。”这么招呼了茶渡一声，玉虚夜示意他跟上自己，用复查的借口带着他往黑琦医院的方向走去。
　　知道还有虚的存在，也感觉得到一路上它们的窥觊、观望，但既然没主动袭击，也就不必理会了。反正家里是个死神窝，不说一护和露琪亚能得到些战斗经验，茶渡的力量也能找到锻炼、宣泄的地方，就留给他们去烦恼、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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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渡泰虎的存在以及晨练难见人影的玉虚夜的出现，使得黑琦家的餐桌第一次显得有些拥挤了，但不待刚准备坐下吃饭的一护问些什么，从游子嘴中得知夏梨身体不舒服而不来吃早餐，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过去。
　　“她会身体不舒服？真是难得！我去——”刚打算说要去看看夏梨，一护便被冲进来的父亲吓一大跳。
　　“啊啊啊，夏梨生病了啊？游子怎么不早点说，快带我去看看，生病可是耽搁不得的！”举止夸张的将两手搭在围着围裙、手拿长汤勺的游子肩膀上，巡房回来的黑琦一心不由分说地挟持了女儿往楼上冲去。

　　“……”从自己头发的飘动幅度感觉到了对方行动的迅速，错愕不已的茶渡夹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半晌，良久之后才恢复沉默、迟缓的平常姿态，“你家真热闹……真好！”
　　“我可不觉得，吵死了！”一护很不赞成地翻了一个白眼，在看了一眼鹦鹉和对一切视若无睹、细嚼慢咽中的玉虚夜后，觉得刚好能询问些什么，便逐渐有些严肃地进入了正题。

　　“那个灵——”但刚打算问鹦鹉身上灵魂的去处，一护的话便被一阵喧哗打断了。
　　“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我说了我没胃口！”被父亲揪下楼，愁眉不展的夏梨情绪低落、抱怨连连，很是郁闷。
　　“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夏梨最乖了，坐在这里慢慢吃吧！”但不顾女儿的意愿，嬉皮笑脸的一心强行将显得虚弱无力，整晚做噩梦而有些黑眼圈的夏梨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到这么一幕，一护与跟下楼的游子都有些担心夏梨会发脾气，却怎么也没想到看见鹦鹉的她居然眼睛一亮，沉默了片刻后开始逐渐放松、微笑起来。

　　果然是因为那个灵啊……那么，被玉虚夜净化了吗？不过，和魂葬有什么区别呢？
　　吃完早餐，抱着这种想法与带着鹦鹉的茶渡一同往学校走去，刚拐个弯的一护看着出现在自己和茶渡面前满脸笑容、轻松活跃的露琪亚，有些无奈却也放松了不少，立刻很明智地当起了一个旁听者。
　　露琪亚说十句，茶渡可能才回答两三句，但怎么也比玉虚夜什么都不回答的要好。一段时间过去，即使是一护也大概知道了附身在鹦鹉身上那个可怜的孩子的遭遇，以及玉虚夜当时大概的言行举止。

　　“这么说，果然还有虚。”不认为追击的虚会那么容易退却，露琪亚却也难以相信玉虚夜能打败它。
　　没有死神的能力，她的灵力怎么看也不足以发动破道攻击……在那么短暂的时间，没那么压倒性的强势灵力，虚会撤离，被打败吗？难道和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在虚的眼皮低下隐藏自身的存在？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能力的……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先解决遗留下来的虚吧！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觉得不能将普通人卷入危险的露琪亚消除了茶渡的记忆，虽然在行动中才真正意识到了义骸的迟钝、灵力的虚弱，却终究是配合一护完成了再一次消灭虚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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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鹦鹉事件的后续发展和那些虚的下场，玉虚夜仍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黑琦家过着自己的平静生活，日复一日、一如既往的一大早出去晨练。
　　但这一天的清晨，她却没想到会在路上看见露琪亚。没去学校，也应该没什么其他地方好去……这个方向似乎是去浦原的商店。是因为浦原赠送的那个别有意图的义骸吗？

　　“嗯……你，每天都出来锻炼啊。不过，只是散步吗？”同样也看见了玉虚夜，露琪亚难掩惊讶，一时却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吐纳而已。”玉虚夜微微点头以作回应，也不理会对方惊讶、尴尬、疑惑之类的表情，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精致的义骸的确是出自浦原之手的精品，但这个孩子没有基本的经验和防备心理吗？即使一时再走投无路，难道没想到这是一夜之间是做不出来……必然是早有准备、预谋的吗？

　　“我怎么了吗？”猜不到玉虚夜所想，到是被这番观察与探究的视线扰乱了平静，露琪亚有些慌乱、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却仍是没发现异常以及能吸引他人视线的特殊地方。
　　而玉虚夜在摆摆手示意她并无没问题后，略微停顿了一下却终究做出了劝告：“把自己当普通人吧，这个义骸再不灵活，也不要用太多内魄固定剂了。”

　　既然进入了这个会分解灵力的义骸，还是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早点习惯的好——虽然以蓝染他们对崩玉势在必得的态度，想成为普通人以平静渡日终究是不可能的，而浦原为了掩饰崩玉的存在也是会耍些小手段，可惜终究没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对蓝染那一方，自己隐瞒了见过露琪亚的情报；就浦原而言，会一直关注露琪亚与一护的行动，他迟早也会看见自己，想到崩玉无法隐藏、把事情考虑复杂……这么看的话或多或少会有麻烦，也迟早会被卷入，有机会还是多了解些情况也是不错的了。
　　做此分析和判断，玉虚夜只丢下了一句“同去浦原商店”，便与疑惑的露琪亚一路无言的来到了共同的目的地。

　　与浦原商店前扫地的甚太、小雨打招呼的是露琪亚，要求他们开门、说有急事找店长的也是露琪亚。但放下搬运中的货物，铁奇虽然是在招呼露琪亚，请她等一下而自己去叫店长起床，露琪亚却看得出来他最初的神色变动、情绪波动是因为身后左右观望中的玉虚夜——对自己是礼貌的招呼客人的态度，但是在看见玉虚夜的时候，惊喜也好、疑惑也罢，犹豫不解或是担忧牵挂……种种反应皆是看到熟人才会产生的。
　　甚至于打着呵欠、说着自己已经起床、和众人打招呼的浦原喜助，虽然是一如往常的询问自己要买些什么，露琪亚也总觉得他有些神情诡异，不带多少希望却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们认识？”

　　玉虚夜只是点头做答，到是浦原喜助笑吟吟地示意露琪亚不必在意：“呵呵，当然当然，是很老很熟悉的客户了！朽木小姐不必担心我们怠慢客人，我们一般优先招待你这样事情少、要求合理、交易爽快、不挑三拣四的新客户。这么早的急着来，要买些什么呢？”
　　被这么一提醒，见两人并不避讳的做出了肯定回答，露琪亚到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开始一项项报出自己所需的商品。但在提到内魄固定剂的数量时，她却不由得有些迟疑，偏转头看向了在研究其他商品的玉虚夜。
　　“玉……难道你的身体也是义骸？失去死神的能力后，固定剂用多了被困住成为人类了吗？每天的锻炼，是为了提高配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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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有些头脑的啊，这么快能想到这种程度，还恰到好处的连同以前的疑惑一起问出来……会被浦原诓骗，没发现这个义骸能分解灵力，果然只能说是戒备心不够，浦原太过狡猾了。
　　这么想着，玉虚夜将视线从摆在柜台上的小商品上收回，看向了带着关切意味、疑惑中有着肯定神情的露琪亚，也顺势看清了浦原低下头时帽沿遮掩形成的阴暗与低沉，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意味深长的叹息。

　　“我现在只是普通人。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好好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吧！”知道浦原不希望自己揭开内幕，沉吟了片刻的玉虚夜转移了话题，“东西买完了？”
　　“哦，那内魄固定剂三十支吧，还有我之前订购的——”点头之后是摇头，露琪亚明白答案不会再深入，也不再犹豫的一口气说出了最后几样采购物品。
　　“好的好的，小雨快去把东西拿来，客人赶去上课了！”而巴不得在玉虚夜没揭穿自己之前送走露琪亚，浦原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义魂丸拿给了她。

　　“我担心一护遇见虚的时候我不在，打算让他服用义魂丸，自己强制让灵魂脱离□□。”不知道为什么玉虚夜会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义魂丸，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立刻想到解释，露琪亚敲了敲自己的头，觉得有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我买完东西了，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不需要去学校。”虽然没有收回自己盯着义魂丸的视线，玉虚夜却仍是一心多用地摇了摇头，“你忙你的去吧！”

　　“嗯，那我就不奉陪了。晚上见！” 露琪亚这才匆匆与玉虚夜以及浦原商店的众人告别。而在走出店面的瞬间，她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仍然怎么也想不明白会如此的原因。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压力呢？下意识不敢造次，是因为那种有些熟悉，和大哥一样的冷漠吗？

　　不，越接近、越熟悉，就越不觉得是冷漠！
　　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很多事，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关注着——明明看上去差不多大，却有种被长辈关注的感觉……所以会不禁坦白直言吧！而且只要找到话题聊起来，也并非沉默寡言的那种……以往，是被她冷淡的外表逼退了吧？
　　不过，知道很多事却不说出来，让自己在疑惑与迷茫中猜测、乱想……

　　露琪亚有了种被卷入某种巨大涡漩的战栗感，以及对未来的一种忧虑、惶恐。她不由得想到那个令自己恐惧、厌恶的男人。
　　市丸银……总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猎物的感觉，害怕会由此中毒被拉到最深层，能感觉得到体内的某物不断抗拒着他的存在。
　　而在刚才，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同样能感觉到那种恐惧——只是，却没有厌恶的感觉、回避的想法，更多的，似乎仅仅是对未知的恐惧。
　　还有体内，居然有什么在欢欣鼓舞、期盼等待着一般，居然让那种战栗和激动、亲切等各种感觉都混杂在一起了……那么依靠这种感觉和直觉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吧！
　　最后回望了一眼平凡无奇的浦原商店，露琪亚稍微整理及平缓了一下自己思绪，再度将提高一护的能力和经验摆在了首位，终于提步离开了这一令她略觉不安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