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至天国》孙齐越

16、梦游路出击（中）

　　第十六章

　　国文永此时正沉迷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肖成不去，他在学校呆着也觉得很无聊。原以为水草木挂掉以后这世道会太平一点儿，可没想到少了老大的那帮乌合之众这么没出息，老大尸骨未寒就先开始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这帮人显然没有水草木这么高的智商，才纠集了十来口子人就敢去篮球队收保护费——要知道篮球队有20多人，而且都是膀大腰圆，身高臂长的壮汉，后果可想而知。

　　国文永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自己想玩的游戏，只好打开游戏菜单，找一个比较容易上手的凑合一下，好在国文永的游戏智商相当惊人，很快就投入游戏中，玩得不亦乐乎。

　　网吧里的噪音很大，可国文永还是在隐约之间听到了一声离奇的声响——“当当咚——”像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下去时发出的声响。是在外面的某处发出的声响。

　　网吧里这么乱，都能让人听见，那这声音在外面一定像天上打了个晴天霹雳一样。不过国文永没空管它，这几天他都没好好玩过游戏了，这次不玩到昏头誓不罢休。

　　“当当咚——”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国文永的耳朵里。要知道，国文永可是带着耳机啊。这下，他玩性全失，竖起耳朵来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显然一般人的耳朵不会像国文永那般发达，网吧里到处都是吆五喝六的痞子，他们根本听不到任何奇怪的声音，就算听见了，他们也不会太当回事（这就是能人与蠢材的区别啊•••••国文永得意的想）。不过，这些人的叫嚷声实在是影响了国文永的活动，本来就很微小的声音，在越发噪杂的环境里渐渐微弱——国文永渐渐焦躁起来，他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都他妈的给我小声点儿，没看见我在‘工作’吗！”

　　上网吧来工作个屁？所有人都这么想，国文永的样子说什么也与工作沾不上边，不过倒是有几个在他手下吃过亏的，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只好低下头，互相交待了几句，也没出什么事——不过，例外总是有的，国文永的话一出口，就有几个人开始破口大骂：“哪来的兔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大爷我是水草木大人钦点的接班人，你敢在这里撒野，不想活了？！”

　　别说是水草木钦点的某某人，就算是水草木复生国文永也绝不怕他，看着这帮长相牛逼的痞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国文永也只好叹口气，把耳机放好，整整衣服站起来。一个痞子为了展现自己的领导能力，大手一挥，喝道：“兄弟们跟我上，灭了这小子！”

　　外面的响声加剧了，国文永可以判断这不是一般的声响。根据这几天的经验，这一定是与天界人有关的活动，因为，他几乎能感受到咒术形成的力量对大地的冲击。事不宜迟，他不想再与这些痞子纠缠。

　　“怎么，怕了？想跑可不行！”几个人围住他。

　　几秒钟后，国文永将为首的几个人打得从面相上看老了40岁。他拉开网吧的窗户——接着，一阵刺耳的响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而国文永则立刻找到了响声的来源——一个长得像下水道管一样的巨大物体在大街上肆意的滚动着，将过往的车辆压得粉碎，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物体，吓得纷纷逃窜，国文永也吃了一惊，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俗话里可没教给他怎么对付活的下水道管子。不过，顾不上这些了，国文永纵身一跃，从网吧的楼上跳了下来。

　　“喂，你是什么东西，给我停下！”他站在马路中间，对着管道大声喊。可这管道那里听他的话，调转过头来向他压过去——国文永只觉得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影将自己的全身罩住，管道接触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是刚才在网吧里听到的那种声音。他从没有对付这种东西的经验，硬干恐怕没什么好处，恐惧和理智让他在第一时间躲到了路边——还好自己躲得快，看看马路被压得支离破碎的样子，国文永感到一丝后怕。

　　那个巨大的管道在大街上不可阻挡，警察也是毫无办法，好在这个管道暂时没有伤及人命，警察拉好隔离带，打电话申请出动武装部队。

　　一道黑光从天而降，直直的打在管道上，管道顿时裂开一条不浅的裂痕，在大道上停了下来。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条光线像雨点一样打在管道上，管道开始显出越来越多的裂痕，但却没有立刻爆裂。一个身影在空中闪了一下，随即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两个人影走马灯似的旋转，看来是在进行激烈的搏斗。路边的警察们丝毫没察觉这一切，他们只是好奇为什么管道会突然停下来。国文永可是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这两个人影他都认识，从天而降的是盐魂，另一个是星火。

　　这么说，这是梦游路的把戏了？

　　国文永快步跟上去，不过他没冒冒失失的加入战局。梦游路和太平洋警察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星火操纵那个大管道在街上肆意破坏，八成也是为了引盐魂出来。

　　“好小子，梦游路终于开始行动了。”盐魂一个巧妙的转身躲过星火的攻击，立在空中，冷冷地说。

　　想不到盐魂这家伙几日不见武功进步不少啊，要是以他以前的那点儿鸡毛蒜皮的本事，恐怕早就被星火打趴下了。

　　“说得对，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星火也不隐瞒。

　　“你们的目的呢？”

　　“那就得请您费力，把我先打到再说。”

　　盐魂拔出长剑，在空中轻轻虚晃一下，顿时窜到星火跟前，可这招自然瞒不过星火，他轻轻后撤一步，待盐魂杀到面前，微微避过盐魂的来势，单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将盐魂推开。

　　“好功夫!”盐魂赞道，不过他手上的劲力一点不弱，长剑棘突，射出一道五彩斑斓的光线，星火立时感到一阵剧痛，已然中招。

　　国文永正在盘算要不要上去插一脚，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国文永连忙转头，发现几个装扮很诡异的人溜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说那几个人奇怪••••••并不是说他们穿的像苏南那样诡异，不过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几人中有一个矮胖的男子穿着一件非常不合身的掉色工作服，但他手上——国文永看的异常明白——竟带着一块镶着4块钻石的机械表！有钱买表没钱买衣服？鬼才信！国文永决定不管盐魂和星火，跟在那几个人身后。

　　那几个人大概也是梦游路的高人，他们的脚步很轻很快，几乎是脚不着地，在地上飘一般的行走。好在国文永的体力和速度都非同一般，这才能勉强跟上。几个人带着国文永在偌大的海石市里绕了一圈，从一开始的僻静小巷子一直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国文永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大概是负责行动的——那星火就是负责把人引开了。

　　一个打扮的像工人一样的瘦高个突然回头，国文永立刻刹住，藏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瘦高个仔细看了看，低头在那个矮胖男子耳边说了什么，矮胖男子点点头，跟同伴招呼了几句，两人径自走了过来。

　　“惨了，他们发现我了。”国文永只好尽力压缩身子，往阴暗的地方藏，以求拖延时间。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迅速捂住他的嘴：“到这来！”

　　两个男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角落，没发现什么异常，瘦高个无奈的耸耸肩，两人转身走了回去。

　　“嚯，好险。周凯，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周凯，他把国文永拖到了一个垃圾桶的后面，正好避开了瘦高个的搜索。周凯还穿着一身校服，一脸恼怒的样子：“你还好意思说！”他看那几人没有走远，只得压低声音说，“我在学校里一打听，结果你们班的人说你和成哥都没来！我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要不是我也及时逃课，你就惨了！”

　　“切。我怕什么，大不了你把他们再叫回来，看谁怕谁？”国文永不屑地说。其实他心里也知道，那几个人绝非泛泛之辈，一对一的话自己可能还有胜算，两个一起上自己就只有逃的分了。

　　“不说这个，成哥呢？”

　　“甭提了，那小子还在家里陪她妹妹玩呢！”

　　“哦，是这样••••••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去你们班的时候，你们的班长说你们的老板回来了••••••”

　　“什••••••么？你，你确定？”国文永吓得脸都白了，“我没请假啊！”

　　“真的，你们班的人都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周凯煞有介事地说，“他们•••••”

　　国文永已经站起身来，他也不管那几个怪人是不是还在，周凯连忙起身把他按住：“你不要命了！”

　　“妈的，我就是因为要命才要赶快回去啊，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晚了，老板一定杀了我！”国文永拼命挣扎，可周凯不知从哪来的劲，依然能死死的按住国文永：“你别想不开啊，你现在出去就死定了！”

　　两人几乎是扭打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垃圾桶哐当一下倒在地上。

　　不过那几个人也走远了，这下总算是没有什么事。国文永费力地站起来，使劲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不高兴地说：“都怪你，你要是不说这事，我今天心情一定会很好••••••可你为什么要说啊，就算你知道你也不能说啊，你装不知道好不好啊••••••”

　　国文永开始语无伦次了，周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国文永依然在碎碎念，便蓄足力量朝他的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可拳头在半路就被截住，国文永稍稍发力，就把周凯掀翻在地（条件反射比意识还快）。

　　“你清醒点儿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怕？”周凯躺在地上，很无奈地说。不过国文永没有因为过度打击而把他痛扁一顿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轰——”

　　一声毫无征兆的巨响传来，紧接着，巨大的气浪和冲击波几乎掀翻了周围所有的行人，街上的灰尘被整个刮掉一层，狂风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树上的枯叶全都扫落，几处居民楼的玻璃也因为巨大的冲击波而全部破碎。周凯还没站起来，所以只是被气浪吹得往前滑了那么一小段距离，国文永就惨了，神志不清的他被气浪卷到半空中（周凯瞠目结舌），然后狠狠的摔下，正好坐到了一堆垃圾中间。

　　“哪里打雷了，谁人偷袭老子？”国文永站起来，忙乱的拍打着身上的垃圾，他看见周凯还躺在地上，赶忙上去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抓起来，用劲摇晃了几下，带着哭腔问：“周凯，你不要紧吧，偷袭的你，我帮你报仇啊，你千万要挺住！”

　　周凯被晃得眼冒金星，想要挣脱，怎奈国文永的比例远远在他之上，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几个字：“放•••••手••••••”

　　国文永很快就放手了，周凯也完全遵守牛顿定律，重重躺倒在地上，只觉得脊柱都被摔断了。他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坐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永哥，你清醒一点儿好吗？”

　　国文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终于记起刚才的事了，这才很不好意思的苦笑了几声，说：“我不是太激动了吗，对了，先不说这个，刚才那爆炸了？”

　　周凯抬起来，踮起脚尖朝远处望了望，说道：“大概是那边！”

　　“那边？”国文永的大脑飞速运行，在脑子里布置了一张地图，“那没什么值得抢得地方啊？”

　　“什么值得抢？”

　　“你不知道？这些人是梦游路的唉！”

　　周凯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他一直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国文永从那招来的一帮痞子对头，就算他能想到这些人是天界人，也绝不会猜到那些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梦游路匪徒。

　　“他•••••••他们•••••••看不出来啊？”周凯一直以为梦游路的人都是像苏南那样穿的鬼气十足的人。

　　“我只是猜的而已，不过应该没错，梦游路有当大哥的，自然有当小弟的。”

　　两人正说话间，又是一阵巨响，周凯早有准备，顺势扑倒在地上，可这次的冲击波并没有上次的那么猛烈，周凯这次只是白沾了一身灰。

　　“他奶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鬼子攻城了呢，走，去看看！”国文永性子比较急，他也不管周凯还在地上趴着，先朝着生源地跑去，周凯慌忙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上去，他也知道国文永的速度快的可以匹敌法拉利，第一步跟不上以后就再没有跟上的可能了，他只有祈祷爆炸的地方离这不远，要不然就算能跟上也得跑死。

　　又是一声巨响，周凯下意识的抱住了路边的电线杆，强烈的气浪和巨大的冲击波如期而至，震得他耳朵一阵阵剧痛。不过这也让他赶上了国文永——国文永被那阵气浪给吹了回来。

　　“不是爆炸的气浪，我就说，一般的爆炸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威力，这大概是天界人的咒术。”国文永迅速站起来，踌躇了一会儿，跑到周凯跟前，低声说：“哥们，你就别去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鸟玩意呢！”

　　“我••••••”周凯当然不想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极力想留下。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你至少得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帮我•••••••不如这样，你去把肖成叫来。”

　　周凯睁大了眼睛，从始至终，他都不曾认为这是很严重的事件，他以为，这不过是梦游路的恶作剧，不会酿成什么大祸，国文永一个人就能应付的绰绰有余，可现在国文永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周凯咽了口口水，用沙哑的嗓音难以置信的问：“永哥，你别吓我，这是真的？”

　　国文永严肃的点点头，冷静地说：“市中心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梦游路公然与太平洋警察局作战，看来，他们要玩真的了。”

　　周凯不敢怠慢，立刻动身。这时大街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什么出租车，周凯只好跑着前往肖成的住处。国文永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天界那帮兔崽子••••••••”

　　“喝点儿吧。”潘涛拿起一罐可乐，在怀戈面前晃了晃。怀戈接过来，却不打开，他一个人坐在附近一处居民区的空地上发呆。潘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这个梦游路的四当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这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大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怀戈不甘心的抬起头来，哽咽着问道。

　　“潘涛啊，我就叫这个名。”潘涛坐在他的旁边，也打开了一罐可乐，“我是海石一中的学生，怎么了？”

　　“你跟肖成哥哥是一个学校的？”

　　“对，他比我小一级。”

　　“你们那个学校教咒术吗？”

　　“吐••••••”潘涛一口气把可乐喷出好远，他看着怀戈天真的表情，不由得乐了，“你小子真会开玩笑，这是下界，怎么会有教咒术的学校？天界也没有这种地方吧？”

　　怀戈低下头，慢慢打开可乐，仰起头来使劲喝了一口，可乐的味道呛得他一个劲的咳嗽，潘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乐呵呵的说：“天界又不是没有有这种东西，干嘛喝的那么使劲，又没人跟你抢！”

　　怀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你去过天界？”

　　潘涛淡淡的一笑，用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将可乐罐子投进10开外的一个垃圾桶里。

　　“算是去过吧，不过，过了好多年了。现在不知道天界怎么样了•••••••不说这个，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梦游路这次出动了多少人？”

　　“嗯，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梦游路的人，还有，刚才你怎么知道我的绝招是天机傀儡线？”

　　“先回答我的问题！”潘涛冷酷地说。

　　怀戈低下头，像受了委屈似的，他这次可不是故意装小孩儿，实在是因为潘涛的强大和无所不知让他明白自己处于绝对弱势地位。怀戈是天界一户人家的私生子，从小就受到兄弟们的嘲笑和侮辱，整日被迫做苦工。年幼的怀戈有不可思议的手劲，他的家人将他视为怪物，整日的虐待他。

　　怀戈8岁的时候，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他一直尊称那个人为“老大”。老大发现怀戈身上有巨大的潜力，而且，更离奇的是，这个年幼的孩子喜欢看到鲜血，喜欢听到惨叫声，老大决定带着个孩子走，他认为，这个孩子是梦游路未来的希望。

　　“这次，梦游路出动了所有的主力部队，老大和二哥、三哥他们都来了，而且，天界的其他势力也都出动了他们的全部主力••••••“

　　“连老大都出动了，为什么，万一你们这时候遭到政府军主力部队的打击可怎么办？”

　　“这个••••••没关系，政府那帮狗腿子也全部出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打算在下界展开一场大会战，一举歼灭所有势力——”

　　“等一下，那你们来下界不可能只是为了打架吧？”

　　“当然不是——”怀戈终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不过可能是因为保密工作不好，所以泄露出去了一部分——下界的海石市正在举行一个大型珠宝展，那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珠宝展？梦游路什么时候堕落到抢着种东西的地步了••••••”潘涛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声，像鬼夜哭的声音似的，“抱歉，我的手机。”潘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

　　“有事吗，我现在••••••在城西的一个居民区里，你呢？”潘涛背过身去，压低声音说着，怀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踮起脚尖悄悄跑到潘涛身边，可以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我在城北，那个••••••有一个好壮的人好像发现我在跟踪他们了，应该是梦游路的三当家，你最好过来一下，要不然真打起来，我可打不过他••••••好，就这样！”

　　潘涛关上手机，使劲挠了挠头发，一转头，看见怀戈就在他身边“灿烂”的笑着。

　　“大哥哥，是谁打的电话？”

　　“唔，我的同学啊。”潘涛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啊，那她为什么要跟踪我三哥？”

　　“••••••”

　　龙沙带着几个人从容的穿过一条条大街，速度时快时慢，他身边的一个手下人压低声音，紧张的问：“三爷，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吗？”

　　“嗯。”龙沙只是嗯了一声，他已经多次改变行动的速度和路线，可始终甩不掉跟踪者，更可怕的是，除了自己之外，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受到跟踪者的存在。这样下去，他根本没心思去找怀戈，但如果停下来将跟踪者打到，估计那也不什么简单的事，搞不好会耽误整个行动的开展。龙沙很矛盾，他已经忍了很久，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对手不能小视，所以，他还要再忍一会儿。

　　“三爷，你先走，我去试试对头的本事。”一个手下人小声提议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万一对头功力太高，白白折损一名兄弟，也不是很好，龙沙一时难以作出决定，可他也不能老是让人就这么跟着，于是点点头，说：“那你小心。”

　　“嘻，龙三爷好大本事，怎能叫手下人出头？”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龙沙皱起眉头，他没想到对头是个女生。

　　“是哪位？”龙沙见事已至此，只得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凌雪轩让自己纤瘦的身体贴在墙缝之间的阴影里，刚才有一个女生从她身边走过，冲她笑了笑，刚才的话就是那个女生说的。凌雪轩掠了一把汗，不禁感叹世上高人太多了，自己这种以跟踪见长的人竟然被人跟了许久毫无知觉。

　　“你好，三爷，我是集鹰队的代理队长，鸢璇。”

　　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挑个女生，她穿着一身十分显眼的银蓝色防水服，衣领很高，罩住了她的脖子。鸢璇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是标准的作战准备状态。

　　“集鹰队果然纪律严明，鸢小姐••••••为了行动把一头长发都剪掉了，佩服。”龙沙早就知道天界里还有几个势力不亚于梦游路的盗贼集团，其中就包括集鹰队。集鹰队的队长在前几日的作战中被政府手下的高手杀死，听说他们又立了一个有着一头曼妙长发的女孩子做新的队长，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龙三爷过奖了，我现在是队长，自然要以身作则，今后在天界的活动，还要梦游路的弟兄们赏个面子。”鸢璇说的不卑不亢，确有让人听得很舒服，看来能当上队长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鸢队长有什么指教？”龙沙耐着性子跟她说外交辞令。

　　“指教不敢说，只是，我队最近遭到一连串打击，丧失了不少有生战斗力，所以特来请三爷知晓，以后我们在天界活动，还请梦游路赏脸••••••”

　　噢。龙沙开始渐渐得意起来，说了半天，这小丫头还不是来求和的，也对啊，集鹰队被政府军打得损失惨重，以后看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龙沙盘算着怎么说服这个小姑娘带人归顺梦游路，也好增进梦游路的战斗力。

　　“••••••不过，我们还没有受到致命打击，集鹰队以后仍会贯彻作战方针，这次来下界也是为了珠宝展会，所以到时惹到了梦游路的弟兄，还请多多包涵。”

　　这可就大大出乎龙沙的意料了，按理说，集鹰队元气大伤，应该早早修整，以保命为第一任务，退出天界群盗的夺宝行动，可这个小姑娘竟然敢单刀赴会，直面梦游路的三当家，真不知道她葫芦里买什么药（或者说这个女孩儿根本没大脑）。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集鹰队没有了你，恐怕也就土崩瓦解了吧。”

　　“是这样，三爷莫怪。”鸢璇很冷静的说，“我们集鹰队势力弱小，但大家都有一颗伟大的心，我们绝不会寄人篱下，所以，我才自己前来，目的就是请三爷不要小瞧了我们，也请梦游路的大家不要小瞧了我们••••••如果三爷想动手，那就请便，但我一定会奋力反击，维护集鹰队的尊严。”鸢璇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好胆量！龙沙也暗暗佩服，有这种人在，集鹰队的复兴指日可待，所以••••••更要抓紧时间干掉这个能人。龙沙说话的功夫里，梦游路的行动已经开始，既然已经迟了，龙沙就不在乎再迟一会儿。

　　“那么，请鸢队长动手吧！”

　　鸢璇点点头，眼里露出一种释然的神色。看来，他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好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儿，这像什么话，天界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龙沙挑了挑眉毛——还有一个，也是个女生？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跟着鸢璇一起来的。

　　龙沙正在盘算着，忽然听到一阵呼啸声，一个手下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几束光线像下雨一样射过来，力量不算猛，但打在身上也是如同被皮鞭打到一样，龙沙用手挡住双眼，暂时避过光线雨的势头，他双脚站稳，暗暗运气，猛地咆哮一声，只震得天地都跟着旋转。光线大雨终于是烟消云散。

　　“糟了！”龙沙这才发现自己上当，在他运气抵挡光线雨的时候，鸢璇已经消失不见了。

　　“龙三爷，告辞了，我是凌雪轩，后会有期！”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

　　凌雪轩！不只是龙沙，在场的所有梦游路成员都大大的吃了一惊。龙沙只觉得一阵眩晕。

　　“快走，不找怀戈了，去集合！”龙沙咆哮着说。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看来，这次在下界的行动比想像中的困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