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四章 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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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是非当年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其实是非本名不叫是非，他叫玄琰，是天界玉皇大帝的三子，自打出生就被封为华霄上神。但是他命不好，他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文能安邦，一个武能定国，相比之下他就显得文不成武不就，却又偏偏对那些声色犬马破有研究。结果就很显然啊，自然落得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境地，可是呢他还偏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三天两头的闯祸闹事，今天调戏个宫女，明天搅黄一个宴会，搞得他老爹极其没有面子，最后一生气，大手一挥把他贬到百日村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去，眼不见为净！
玉帝他老人家本来还想着百日村那个旮旯，巴掌大点位子，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你总也翻不出什么花花肠子了吧，谁知道没过几十年那里就变成了“终级避难所”，里面的住户更是鱼龙混杂，他的宝贝儿子更是大声宣言：“我是守着是非之地的是非之人，从今天起，我叫是非！”
这话一传到天界玉帝就炸毛了，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胡子抖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来：“畜生！”
坐在旁边凳子上的王母娘娘就不乐意了，你说畜生也得人去生啊是吧，这骂谁呢？
不过王母娘娘深谙以柔克刚的道理，她慢条斯理的说：“水至清则无鱼，这世上因果报应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能躲得过的，那么些人如果只能呆在百日村而不再出来闹事，也是个不错的结果，由着他去吧。怎么说他还是我儿子呢。”
玉帝听了这话也只能摸摸鼻子，就这么算了。
千百年过去，时间一长百日村渐渐成为了五界之中的一个很特殊的地带，里面的体制规范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不同，俨然成为了五界中的一股特别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只服从一个人，百日村之主——是非。
儿子能有这样的成就，做老子的也是面上有光得很，玉帝他老人家偶尔也会召见一下这个儿子，顺道敲打敲打他，让他不要以为自己当了个村长就忘记了中央。这本来是个好事，可谁也没想到，天界往百日村的路途上要路径人界，有一天是非就在路上捡了一个人，并把他带回了百日村。
这个人就是海容。
人界那个时候正是灾荒之年，皇帝昏庸无道结果搞得民不聊生，战争连连，病死的战死的人不计其数，海容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是非遇见海容的时候，他面色蜡黄，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歪靠在一棵树旁奄奄一息，只是当是非经过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他的衣角，向他求救。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声求救便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整个百日村的命运！
是非爱上了海容，一个凡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段旷日持久闹得满城风雨的单恋！！
其实最开始，是非并没有把海容当一回事，在他看来，海容不过是一个他顺手捡回来的一个凡人而已，或者可以说是奴仆，他每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根本也没空搭理海容，在问过海容的身世后得知他曾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专门看管书房的，便随手把百日村的书库的钥匙扔给了海容，之后就把这个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晃就过了三年多，有一次是非和离戈打赌，结果输的一塌糊涂，离戈就不客气的讹走了是非珍藏的三坛子美酒，气得是非几天都没吃饭没睡觉，心疼不已。后来不知道是谁说管着书库的那个凡人会做饭会酿酒，前年那个凡人就酿了好几坛子酒埋在地底下，说那酒可真是香呐……还不待说完是非就向海容，呃不是，是美酒飞奔而去。
挖出了美酒后，是非直接拍开一坛，仰头狂饮一阵，直到半坛子下了肚，他才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淡淡的一声叹息，淡的就像风中的落英，打个旋儿便消失不见。是非抱着酒坛子回过头去，便看到了海容，海容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梳着一个书生髻，怀里抱着几本书，就那么清清泠泠的站在那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柔和的月光让他整个人又冷上了几分，看得是非不由得一愣。
“你是谁？”
“我叫海容。”海容缓步走上前来，“三年前您救了我，谢谢。”
是非恍然的拍拍脑袋，放下了酒坛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啊，是你，三年前你已经谢过了。我是让你管理书库的吧？”
“是的，您要去看看么？”
是非对书什么的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本来打算拒绝的，可看到眼前的人淡然如烟一样的眼神，忽然又想去看看，那个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的书库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也好。”
当是非看到书库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这个叫海容的凡人，衣服穿得有棱有角，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他看管的书库肯定也是这样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乱。
是非很随意的问了海容几个问题，惊讶的发现这个凡人几乎对整个书库了如指掌，甚至几乎看完了整个书库里一大半的藏书！要知道这里的书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他看管这里也不过仅仅三年的时间罢了。惊讶之余是非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甚至破天荒的平生第一次对这满屋子枯燥无味的书感兴趣起来，似乎真的想要弄明白这些书究竟有什么好处，是非随手抽出一本坐了下来皱着眉头探究一般慢慢的翻着，海容安安静静的在一旁陪着。
一本书从头翻到尾其实花不了多少的时间，尤其是像是非这种只看大意而不求甚解的人，若要问他这本书究竟讲了些什么，他一准答不上来，谁让他的心思半点也没放在书上，而是在琢磨着海容。其实是非自己也谈不上为什么，似乎从那一天开始，他总会抽点空出来琢磨一下海容，有时候甚至会故意装作路过来看看书库，看看书……
每一年海容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埋下几坛子好酒，等酒酿好的时候是非总会准时过来尝个鲜，海容后来干脆在那里置下了一个简单的座椅，如果有时候他心情好甚至还会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两人总能把酒言欢直到天明。其实海容的话并不多，但他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听众，有的时候他甚至一整晚一句话都不讲，就那么安静的陪着，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是非就是觉得即使海容一句话也不说，哪怕一句话都没有真的听进去，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浅斟慢酌的样子也美得堪可入画。
有的时候心动就像花开，也许是花开的一瞬间，又或者是花开后的绚丽，反正在是非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海容。
是非永远都是张扬而骄傲的，他对海容的喜欢也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还太年轻太骄傲，从来没有想过海容喜欢不喜欢他这个问题。
所以当他高调的宣布要和海容在一起的时候，天庭还没有摆出干预的架势，海容却坚决的说了不。
海容的态度自然让是非格外的没有面子，但又无可奈何，那是一种很难以描绘的无力感，他不忍心做一些让海容难过的事情。是的，没错，他是非有几百种让海容从了他的办法，但是他却选了最笨的一种——不计得失的付出。
其实说海容不感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感动和动心之间，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海容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但却固执的认为，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的爱而无耻的占有和欺骗的对方的感情。他深知是非的好，所以他更加不愿意去伤害他的感情。
对于这样的结果天庭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场无疾而终的爱恋虽然让玉帝他老人家很很很没有面子，但至少是非并没有跟一个凡人厮守而犯下天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何况那个时候海容就要死了，海容毕竟只是一介凡胎，生老病死是谁都逃不掉的宿命。
天庭对这一切就开始完全放任自由了，海容死了，是非不想死心也得死心了，根本就犯不着画蛇添足的做些什么，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们有更加头疼的事情要处理——岳华上仙易离戈爱上了魔界长老之子蚀夜！一个魔和一个仙人相恋简直天理不容！天庭不遗余力的要拆散二人，离戈和蚀夜在走投无路之下向是非求救，并躲到了百日村。但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要救活海容。
天界虽然没有正面的直接争对是非和海容，但是却断了是非与天界的所有人脉，让他没有办法拿到药来医治海容，在这种情况下是非就想到了来自魔界的蚀夜。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想到这样的决定将会给他们以及整个百日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蚀夜用自己的一半的灵魂让海容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海容不仅病全都好了，而且还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只不过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也不是魔，更不是妖。他拥有蚀夜一半的灵魂也拥有他作为人类的一半的灵魂，走在人群中他与普通人类无异，但他却不会老也不会死。
四个人面对天界的清剿几乎动用了整个百日村的所有力量，但终于还是败了，曾经那个盛极一时的百日村，在数月之内永远消失在了天地间。易离戈被抓回了天界，海容躲到了人间，是非遭到重创被玉帝关了起来，蚀夜单枪匹马一个人把天界闹了个人仰马翻，但最终还是被抓住关押了起来。蚀夜被抓的消息传回魔界后，魔君一个不高兴便要向天界开战，但事实上谁也不乐意真得交火，在一来一回的唾沫战之后，双方达成了一个比较“公平”的协议：离戈被投入了轮回道，受尽轮回之苦，在千年后重新投生于易家，那个时候能不能重新回归天庭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蚀夜被魔君带走了，他们单独谈了很久很久，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从那一天起蚀夜便一个人漂泊在天地间，再也没有回魔界去过。他的人生似乎只剩下了等待，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看着离戈降生又死去，有的时候他会陪着他渡过短暂的几十年岁月，有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整个魔界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四章 曾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