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枝》瞬**城

4、第一章 新婚之夜（下）

　　“叫什么名字？”
　　他压得喜枝很疼，喜枝侧脸看他，心里有些不服输：“凭什么问我，你先说你叫什么？”
　　男子哈哈大笑，一把将自己怀上的衣服扯开：“有意思，那我告诉你我叫什么，你便告诉我如何？”
　　喜枝很怕，但仍昂着头瞪了他：“说就说，怕你不成？”
　　这一句又引得一阵嘲讽，喜枝对知道他的名字已不抱有希望。这是男人的天下，怎能容许一个女人如此胆大妄为？别说是问名字，单是眼下的情势，她早该捂脸咬舌自尽才对。
　　那男人抬起手，迟疑的抚上喜枝的头发，喜枝不自然的躲开，引得他低笑：“你看看你，像个疯婆子。”
　　喜枝想反驳，话未开口，已经被他堵住嘴，热乎乎的感觉令她心头一热：“我，冷歆。”
　　冷歆，冷心？
　　果然够冷，喜枝搓了手心里的汗，暗暗抬头，正扫见他黝黑的双眼。
　　他嘴角带笑：“你呢？疯女人。”
　　“我，喜枝。我爹说，生我那天，喜鹊站在枝头，所以叫喜枝。”不知为何，喜枝有些脸红，鼻息里满是壮年男子的气息。
　　“不错，亏得没叫你喜鹊。”冷歆依旧是笑，这样一句嘲讽触动喜枝心底的倔强，她一把推开冷歆，从床上跳下来，跨步就往门外走：“用不着你笑我！”
　　人还没走到门口，胳膊已被擒住，带回他的怀里：“够倔，那就看你床上是不是也这样倔了。”
　　说罢，将喜枝身上已经残破无法蔽体的衣服撕尽，动作里像包含了无限的怒气，一股脑向喜枝发泄出来。
　　喜枝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敢有这份胆量挑战冷歆，她只是不想让男人看不起，更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看不起。
　　冷歆按住喜枝的手，狠狠的咬她，喜枝被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来，继续反抗我！”
　　喜枝抬头，目光正落在冷歆冰冷的双眼里去，这双眼似从未笑过，阴冷得令人恐惧。
　　接下来的一切是村子里那些年长姐姐们经常会羞红脸谈论的事，在此刻，喜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对此又喜又怕，大约喜的是得到了一份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怕的是失掉的是自己曾经的天真无邪。
　　喜枝曾经想过许多次，这一天，这一夜会是怎样的光景。
　　她与将要共度一生的男人缠绵在床榻上，享受他所有的呵护和恋爱，甚至可以用一辈子来回忆此刻幸福与甜蜜。
　　可惜，今天不是。他不是她的丈夫，仿佛是她醉了酒才会恍惚营造出的幻觉，那样不真实。
　　疼，让她清醒，几乎是瞬间，她痛呼出声。
　　接下来，冷歆每一个动作都令喜枝明白，她的后半生将会因此夜而坎坷难过。
　　虽然，她还是她，却因为哪里变得不同了。
　　窗子外，有人在敲：“少主，快出来，外面来人了！”
　　冷歆从床上站起，赤裸健壮的身体令喜枝羞涩不能目视，她的身上已有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冷歆披上衣服走向门，喜枝张嘴叫住他：“喂！”
　　冷歆停住动作，回头望着她，目光专注：“干什么？”
　　喜枝有些恼自己，明明不怕他，为什么手有些颤：“你会，你会不要我吗？”
　　爹说，女人要从一而终。
　　冷歆的浓眉一挑，嘴唇又含了笑，揶揄的笑：“怎么，才一次就舍不得了？”
　　喜枝不顾脸红心跳，一下子跳下床走到冷歆面前，大大方方从脖子上摘下个香囊挂在冷歆脖子上，“就是舍不得，又能怎样。你还没回答我，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冷歆一把将喜枝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下去，直到喜枝真的害羞，躲在他怀里不肯抬头，才笑着回答：“我会回来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喜枝身子又冷了下来，赤裸的她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坠落，才被温暖罩住又失去的感觉很冷，冷得她浑身颤抖。
　　这一夜可真长啊，怎么还没到尽头？
　　眼泪还没流得过瘾，冷歆已经猛扑进来，用大氅包住喜枝就往门外拖，喜枝胡乱挣扎，冷歆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你想死？”
　　冷歆出门，扬手打哨，那匹墨色的骏马已呼啸而至，他将喜枝扔在马背，随后亮出火铳：“把付家的东西打点包好，甭管来的是官是匪，先冲出去再说。”
　　喜枝从大氅里偷窥出去，发现众人各个面色凝重，另一匹枣红马上月琪脸色更是阴沉：“少主，这么危险，你还带着她？”
　　冷歆目光幽深，扫了一眼月琪：“留下她，会死。”
　　喜枝鼻子一酸，眼泪又险些落下来。他确实守信。
　　月琪并不服气：“带她是累赘，既然早晚都是死，不如我现在就弄死她！”
　　月琪欺身而上，手中雪亮的长刀已经砍下，冷歆冷哼一声，一抖缰绳，策马躲过月琪的长刀：“留着点力气，最后谁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冷歆策马跃出付家老宅，“朝南面走！”
　　冷歆径直一马当先向山间小路跑去，众人扫了一眼脸色灰白的月琪，也随后跟上，月琪见状也不得不勒紧马头，策马跟行。
　　山路崎岖颠簸，喜枝被冷歆勒腰不敢乱动，耳边狂风不绝，似到了山谷边缘。
　　很快，喜枝就明白为什么冷歆等人放弃付家老宅。
　　冷歆横马山间半腰俯视，山下一队神秘人马以火把照亮付家，星星火炬那样繁多却是鸦雀无声。他有些气沉：“这帮人，来路不明，大家小心行事。”
　　月琪还不罢休：“要不是因为她……”
　　冷歆一个马鞭抽过去，清脆声响回荡在山谷使得月琪乖乖闭嘴。
　　冷歆催马扬鞭再次启程，山路艰险异常，眼看离付家越来越远，平安城也缩成了一方小匣大小。
　　骤然间，冷歆的马仿佛遇见猛兽疯狂起来，扬蹄立定不住的嘶鸣。
　　喜枝偷眼望去，前方栈桥行来一匹独马，慢悠悠，悠闲的横在众人想去的路上：“怎么，这么快就想走？”
　　冷歆的马儿静了下来，喜枝能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住：“怎么，五皇子你也来了？”
　　来人似与冷歆相识，极慢的从怀里抽出寒光长剑，横在面前：“要不是用付家引你，你怎会上钩？躲在深山老林两年，竟已无能至此了？居然没看出这是个局？”
　　“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与你同行。”冷歆面容越发冷硬。
　　“既然不能与我同行，那就是敌人！”话音未落，一声响笛刺耳凌空，如雨利箭迎面射来，来势之猛，令人猝不及防。
　　冷歆扯缰绳带马后退，身后皆是被长箭掼倒的同伴，根本无法回旋。一把雪亮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冷歆的颈项：“到底帮不帮我？”
　　冷歆笑了：“若不是有她，你怎么擒得住我？”
　　朱慈焕只是笑，伸手去掀喜枝身上的大氅，冷歆震怒，另一只手握紧长刀，一个惯力将他的动作拨开：“别碰她。”
　　“奇怪，你越是这样说，我越好奇到底你怀里的人是怎样的女子。”朱慈焕飞马又至，这次剑锋狠狠直向喜枝后心。
　　冷歆被迫送手将喜枝从马上扔下，再抬手已用刀横住来势汹汹的攻击，两人刀剑互磕，发出刺耳金属鸣声，喜枝抱着耳朵滚在一旁，山道险峻狭窄，她几乎滚落山崖。
　　无暇顾及喜枝，冷歆已与朱慈焕舍命战在一处，马蹄踏过处石块哗啦啦滚落，时时险象环生，朱慈焕不见恐惧，满脸带笑，仿佛一步步紧逼的动作如呼吸般轻松：“冷歆，别忘你父亲汪乔年是怎么死的，他被李狗俘虏割了舌头，遭受千刀凌迟也绝不屈服，怎么生得你这样的叛国贼子！”
　　冷歆心乱，招架之力弱减，一不留神，马蹄踏空，强勒住缰绳才能定稳。
　　喜枝按耐不住，从大氅里爬起来。她长发披散着，身上只着了大红的亵衣，雪白的胸露出大半，如此装扮令朱慈焕一个愣神，她趁此空隙，舍身扑了上去，一把握住朱慈焕的长剑，随后张嘴用尽全力咬住他的胳膊。
　　她从未习武，只是操持过农活，全凭此刻热血涌到头顶不顾一切咬下去，用力之狠出乎朱慈焕预料，手里的长剑险些擎不住，未受伤的那只手一把将喜枝抓起：“你敢咬我？”
　　几乎同时，月琪被袭，长箭噗的一声被扎在右胸口，整个人被掼倒在地，冷歆回头，剑风又从背后追来，他倒身闪避，手中的长刀再无反抗之力，被人硬生生磕断。
　　“你输了。”朱慈焕笑看狼狈的冷歆。
　　冷歆回头望了一眼喜枝，扬手将断刀扔开，人抄起被袭的月琪甩在马上，勒起缰绳，跃上一旁栈桥头。
　　喜枝被朱慈焕擒住动弹不得，却因为冷歆一个回望心中喜悦。正是紧关节要时，能回望片刻，已知他心中有她。
　　朱慈焕跳下马背，以手指掐住喜枝的脖子：“你要走，她就必死无疑。”
　　月琪痛苦难当，推开冷歆肩膀翻身而下：“少主，你去救她吧。”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也正因为如此，总能抓住他心头最薄弱的那一块。
　　冷歆将缰绳握紧，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他不怒反笑：“不过是个疯女人，随你如意。”
　　冷歆策马再起，闪过再来的刀锋，逃出众人包围，迅速奔至栈桥尽头扬刀砍断绳索，追赶众人再无法靠近。
　　如果不是因为喜枝，谁也拦不住他。
　　手握弓箭的头领悄然出现在朱慈焕身旁：“五皇子，追不追？”
　　朱慈焕目送冷歆背影，微微随意的笑，掐着喜枝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不追。他跑得了平安城，还跑得出天下李狗的耳目？早晚会回来。”
　　朱慈焕的手，猛一收力，将喜枝拉到自己怀里，喜枝被坚硬的胸膛撞得鼻骨酸痛，啊的一声尖叫。
　　他俯在她耳边，似笑非笑说道：“有你，我不信他不来。”

作者有话说

　　两个男主角都出现了，小欢欢是面热心冷型，小心心是面冷心热型，小枝枝是心热面热型。。。（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