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公園的即興劇場》貓鳥

14、NET

　　“你个白痴!!!你又想做什麽奇怪的事了？昨天才折腾一晚不够吗？我好不容易工作回来你就这样对我？!!!!”

　　……果然……

　　冲到卫生间的玉城绿珀恶狠狠地瞪著举高双手投降的男人，下一秒见到自己刚吹乾头发显得格外整齐亮丽的妹妹，顿时晚娘般的眉角统统软化成泥。

　　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後，和妹妹有八分相似的姐姐危险地眯起眼睛继续质问：“你知道我昨晚一夜没睡吗？你知道我今早忙到几点吗？!!你又知不知道我已经两天通宵了？!!你竟然还有精力搞你那勾当!!!”

　　“哎……你误会了……”海德勾出一点微笑淡淡地解释，尽量不让那听起来像某种狡辩：“那个是宠物，是宠物。”

　　“宠物？”玉城姐姐——玉城绿珀半信半疑地打量他，似乎在研究他有没有一丁点说真话的可能性。

　　不过别说她不信，一天前海德自己也没有考虑过养宠物的事，要相信这样的自己确实是有一定难度的。

　　“的确是宠物。”

　　做出保证後，海德得来的是彷佛从阴间飘来的阴森语气：“……是吗…继杀人犯後你终於沦落为绑匪和□□犯了啊…呵呵呵……你是想玩密室监禁吗？让我想想，上一个被揭发的是多少年来著…好像是十几年？那麽说我起码还有十年时间来作出离开你的准备啊…呵呵呵………”

　　不祥的笑声显然没带什麽高兴成份，她是为了妹妹容忍他的存在没错，但是和这个变态不同，她可是标准的正常人，绑架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宠物玩绝对不在她的容许范围之内!

　　“咦……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误会？”
　　“误会？我有什麽误会？你不是都往人家脖子上套项圈了吗？那孩子才几岁啊你下得了手？”

　　项圈？…噢……

　　“别激动…你听我说……”在女人浑身荡漾著的阴森氛围里，海德迅速而精确地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在听完他的解释後女人似乎也认同般意外地点点头，小小的卫生间也终於可以从阴间重返阳间。

　　玉城妹妹在她背後无聊地扯姐姐的衣角玩。

　　“原来是这样吗…唔…也就是说起先是他打算杀你，然後你还击，接著意外地因为那个很邪恶的项圈没有死人，你就把他带回来准备养著？”
　　“没错，完全没有理解错误。”

　　在正常人那里绝对行不通的解释似乎被理解了，女人仍然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道：“原来你被卷进去了啊…”

　　“什麽？”
　　“就是昨晚那件事啊，我没想到你也会在那里呢。”

　　似乎闻到了谜题的气味，海德突然又对昨晚的真相产生了兴趣……听垂死挣扎的垃圾说故事是一回事，听友人说故事又是另一回事。相当任性而不合逻辑的男人放好吹风机，示意两人跟他走出卫生间：“我去准备晚餐，你一边说吧。”

　　“今晚吃什麽？”
　　“主菜是煎鸡胸，配菜有有西芹、豆角和土豆可以选。”
　　“我和黑藻都要豆角。”
　　“行行…饭後水果呢？”
　　“随便。”

　　简单地决定了晚饭内容，海德卷起衣袖，把要洗的材料放到篮子里：“昨晚好像是场游戏？”

　　“没错……唔…你知道NET吗？”
　　“NET？不是缩写吗？你指哪种？”

　　NET，以单词来看的话，现在使用率最高的大概是代表互联网或者网址的後缀，普通也有著网、网络等的意思，实在是个很普通的词。

　　“有人叫做蛛网也有人叫它黑光…因为无论有光还是无光的地方它都无所不在，总之算是一个网络组织吧。”女人以一种随意的口吻说道。
　　“没听过，然後呢？”

　　“你可以理解它是一个雇佣组织，只要登录网站，成功填写申请表格就算是会员。里面主要内容是情报买卖，买家可以为情报评分，可评分数和情报的影响力挂钩，累积分数可以让卖家升级，越高的等级越容易做大笔生意…当然买家不评分没有关系，但相对地卖家也可以选择交不交易。其次还有实物和其他不能分类的东西的贩卖，还有合作和契约等，一切风险由交易双方自付，这样看来网站就只是一个交易平台罢了。不过，既然大家是在平台上做生意，会被幕後的人监察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也是NET的信誉保障。”

　　玉城绿珀想了想，继续说著：“但在所有会员中，有少数人可以登录更秘密的区域，那里有网站本身发布的任务，参加者不用事先登记，只要到场参加就可以得到相对的活动奖励，有金钱也有物品，还有一些要求之类…昨晚就是NET的其中一个活动，你见到的人都是参加者…包括你养在地下室的那个。”

　　“杀人游戏吗？”刚解决完豆角的摘洗工作正在为鸡肉抹调味料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全然。”她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理解：“他们…总有自己的目的，参加者也有各种参加的原因，只能说是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事吧。”

　　“那你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通宵的啊!…啊啊…现在已经累到不想睡了……”说著矛盾的话，平日以优美典雅作形容词的女人全无仪态地瘫在海德的餐桌上，妹妹则好奇地趴在沙发靠背上观察海德把食物弄熟的过程。

　　“……前天就加班加到半夜，结果昨晚啊，我本来是去清理的，已经累了一晚上了想说第二天上班可以在办公室睡一觉，反正事情也不在我们区里。结果早上刚到警察局就被下令到现场检查，还要解剖…天啊……明明都不在我们区范围!!我几次困到差点要把脸埋进尸体腹腔里了!”

　　玉城绿珀夸张又无力地说著可怕的可能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後还要加班，还好大家都知道我家有妹妹在等饭，刚被放回来时我都要哭了…然後才知道不止我们区，起码有四个区的法医部都被徵调，我们区是因为北区太忙给推过来的，不然怎麽可能跨三个区去帮人收尸……可恶，苛利埃分署真是太无能了!”

　　海德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边太偏僻了，恐怕几年都不出一件凶杀案，分署又小，连带失踪、分尸数目二百多具会处理不完也是正常的。”
　　“你怎麽知道这个数字的？”玉城狐疑地看他，海德耸耸肩：“作为唯一一个事发前离开现场的我，今早已经有警察来俱乐部拜访了…顺便说，我辞职了。”

　　“哈？事发前离开？你？…骗鬼……”嘀咕了几句才意识到最後一句话的玉城绿珀睁大了眼睛大叫：“辞职？!!你别想来和我当同事!!绝对不行!不行!”

　　“都说了不会的，已经答应过你了…不过也许医院也不错……”有著半专业水准的相关知识的男人自言自语道。

　　“不准你沾污神圣的医护行业!!!在手术台上看见你我一定会几天吃不下饭的!”

　　相比友人的激烈反对，海德只是淡淡回道：“开玩笑的，进入医护行业容易惹人怀疑。”

　　如同每一个警察都能推断出的一样，万一在尸体上发现太过老辣熟练的解剖痕迹，嫌疑最大的不是屠夫就是医生…或者受过相关培训拥有学位的人。相反地，就没有人会指望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泳池和跳板上扑腾的运动员会有什麽专业的解剖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