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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走吧。”
      梳桐坐上马车,带着特意为净王妃调制的香品,离开了梳桐香铺。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在青石板上,发出独特的哒哒的马蹄声,像是一曲旋律不变的曲调,让梳桐觉得周身都放松了下来,困意席卷而来。
      斜倚在马车中的小榻上,梳桐闭目养神,进入了浅浅的梦中。
      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的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梳桐不想提及的往事,此时却趁着她身心放松的时候,悄悄地跑进了她的梦里。尤其是其中一张脸,特别清晰,就像是贴在梳桐的眼前一样,不管她怎么转换视线,都无法躲开眼前的那张脸。
      “走开……”
      梳桐无意识地挥挥手,想将眼前那张讨厌的脸赶走,她的手臂一动,斜倚着小榻的身体便倾向一边,让她从梦里醒了过来。
      “车夫,到了吗?”
      坐在马车里,梳桐感觉到四周很安静,不像是去净王妃府上的必经之路。梳桐觉得奇怪,当下掀开车帘,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旷野之中,而马车夫早就不知所踪。只有车前的白马安静地啃着地上的青草,偶尔打个响鼻,甩着长长的马尾。
      看眼前的情形,梳桐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看周围的景色,倒是有些像京城郊外,不远处依稀可见寺庙的屋顶,风中偶尔传来恢弘的钟声。
      若是梳桐没猜错的话,她看见的那一角屋顶正是法华寺。
      梳桐曾来过法华寺几次,也知道寺庙远离京城,位置偏僻,方圆几里没什么人家,倒是有很多废弃的茅屋,里面聚集着不少来自各地的乞丐。因为这里地处偏远,京城府尹鞭长莫及,所以与京城之内相比,这里的乞丐更凶悍,常常抢劫来往法华寺上香的马车,导致了法华寺的香火日渐衰败,鲜少有人敢独自一人前来上香拜佛。
      梳桐不知是谁要害她,却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来了你就跑不来了!”
      梳桐刚跳下马车,便被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拦住,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脏乞丐对着梳桐步步紧逼,将她一直逼到马车之后,然后□□着上前去抓梳桐的手腕。他原本以为能够手到擒来,却没想到梳桐并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遇见这种情况只会哭哭啼啼。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黑乎乎的脏手,梳桐忍住心底的恶心,伸出长长的指甲在脏乞丐的手上狠狠一抓,顿时就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鲜血直流。
      眼见自己受伤了,脏乞丐恼羞成怒,对着梳桐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便飞扑上去想要将她直接打晕。
      面对来势汹汹的脏乞丐,梳桐只是借着马车来回闪躲,却一直注意着脏乞丐的脸色。
      等到脏乞丐发现自己的身上不对劲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十分模糊,眼前的梳桐也变成个两个人,一下子重合,一下子又分开。
      “你做了什么手脚?你……”
      脏乞丐指着梳桐,眼见自己的手背变成了黑色,心里一急便歪头栽倒在梳桐的脚边。
      “好好享受肠穿肚烂的滋味吧!”
      梳桐眼睁睁看着倒在地上的脏乞丐慢慢没了呼吸,嘴边扬起一抹骇人的微笑,动手去解套在白马身上的绳索,却不防背后忽然卷起一阵呼呼的风声,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梳桐的头上已经被什么硬物重重地砸了一下,然后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梳桐从剧痛中醒来,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酸胀无比。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可是头上的伤却让她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十分困难。就在梳桐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人进了门,然后一阵陌生的声音响起。
      “把她给我泼醒!”
      带着恶狠狠的寒气,梳桐的身上忽然被浇了一大盆冰冷的水,刺激着她头上的伤口,也一下子就让她如同坠入冰窟之中,又冷又疼。湿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露出了姣好的曲线,就听见一个语带讥讽的声音近在耳边:“果然是个狐媚子!瞧这脸蛋,果然是个美人!”
      一双手托着梳桐的下巴,尖利的指甲紧紧地掐进梳桐的肉里,让梳桐一下子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妇人已经过了五十,尽管身上穿金戴银,用着品质上乘的胭脂香粉,可还是掩盖不住她脸上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尤其是她一双苍老中带着狠毒的眼睛,更衬得她失却了女人该有的温柔和端庄,反而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狰狞可怕。
      “怎么?不认识我?这也难怪,你毕竟还没有进我翟府的门,又怎么会认得我呢?虽然你还没进门,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样也应该好好照顾你,你说是不是?”
      妇人一开口,梳桐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翟府的大夫人。
      “是你自己守不住男人,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要是你真的这么有能耐,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丈夫接连抬进四房小妾?身为女子,不能生养已经犯了七出之罪了,要是再添上一条善妒,岂不是自找死路?”
      虽然被牢牢绑住手脚,可是梳桐没有半点害怕,反而一针见血,点出了翟大夫人的一直以来的隐痛,顿时让大夫人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红。
      “你这个贱人!”
      大夫人的一巴掌丝毫不留余地,将梳桐的脸打偏到一边,在梳桐的脸上留下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你这个贱人倒是牙尖嘴利,可是你也别得意,既然你栽在我的手里,定要让你生不如死!”大夫人揉了揉红肿的手,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既然你看不上老爷给你的聘礼,那么我就送你一份大礼,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话间,大夫人侧开身子,让梳桐看清楚她背后的东西。
      一排亮晃晃的银针串着粗糙的麻线,呈现在梳桐的眼前,尤其是银针的针头上闪烁着青紫色的微光,如同黑夜之中的幽冥鬼火,着实让人害怕。
      原以为能看到梳桐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样子,却没想到梳桐的脸色如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死到临头了。没能从梳桐的脸上寻找到一丝宽慰,大夫人心中的那口恶气越涨越高,恨不得能早点弄死梳桐。
      “你可知这银针何用?”大夫人拈起一根针在梳桐的脸上轻轻滑过,“等一下,这根银针就会穿过你的这双狐媚的眼睛,然后你的眼睛就会被麻绳缝上,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这样,你就再也不能勾引男人了!还有你的嘴,你的鼻子,耳朵!如果你变成了这种鬼样子,还会不会有男人愿意多看你一眼?”
      “鬼样子?哼!你倒不如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想必翟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进你的房了吧?缺少男人的滋润,所以你的心早就烂掉了吧!”梳桐毫不示弱对上大夫人满含怒火的双眼,“哦,不对,我说错了!陈管家如何?是不是变得又痴又傻,成天鬼哭狼嚎的?这下,他再也不能服侍你了吧?每天晚上,你是不是很寂寞呢?”
      带着笃定和了然,梳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果然看见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被深深的仇恨掩盖。
      “事到如今,就算是我想手下留情也不可能了!你真是太蠢了,居然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房间里没人,大夫人也索性不再狡辩,直接承认她和管家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私情。今天大夫人将梳桐掳来,一方面是为了好好会会梳桐,断了她进门的可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替管家出口恶气。
      “那日他回来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逢人就说自己见鬼了,还被鬼抓去挖走了双眼!你说,这笔账,我是不是要和你好好算算!”
      大夫人突然发狠,将银针戳在梳桐的指尖之上,满意地看着梳桐倒吸了一口气,眉头顿时蹙起。
      “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只可惜你被老爷看上了,还要将你娶进门去,你说,我该不该早点除了你?其实,老爷并不是喜欢你,而是娶你去生孩子的!他这一辈子都想要个儿子,娶了一房又一房,却根本就不知道他根本生不出儿子!”大夫人又在梳桐的手指上戳了一根银针,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在他决定要娶偏房的时候,我早就给他下了药,让他这辈子都断子绝孙,生不如死!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你说是不是该死?是不是该有此报应?”
      “这样的男人的确该死!我若是你,会做的更狠更绝!”
      没想到梳桐会赞成她的意见,大夫人似乎有了些兴趣,收回距离梳桐不过一寸的银针,示意她说下去。
      “有一种香,能让人上瘾,日日夜夜觉得体内□□焚身,想要与人交合。可是,一旦如此,那人的身体便会一日一日渐渐腐烂生蛆。先是从脚开始,然后再蔓延到全身,最后才到脸上头上。腐烂的速度很慢,很疼,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滩烂肉却无能为力。到死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可是全身上下却只有白骨,还有无尽的恐惧。这样的人,即便下了地狱,也会生生世世活在噩梦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梳桐慢条斯理地讲着,语气中的森寒让大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的梳桐,虽然手脚被缚,头上的伤口狰狞可怖,可是大夫人却觉得自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梳桐所描绘的那种痛苦。一时间,大夫人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之中,甚至都忘了说话,也没有看见梳桐眼里闪过的锋芒。
      “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让你好好尝尝这个滋味的!当然,还有翟老爷!既然你这么恨他,我就帮帮你,也让他生不如死,可好?”
      没想到梳桐即使落入如此地步,也能在三言两语之间让大夫人心神慌乱,这一点认知让一贯自视甚高的大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不管梳桐是否无辜,大夫人都不可能让她活着回去。既然梳桐已经知道了她和管家之间的事,那么大夫人就只好像除掉府里碍眼的奴婢一样除掉梳桐了。
      反正她们身处在荒郊野外,就算是有人发现,恐怕也只能找到一具白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谁死在了这里,更不可能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你想让我生不如死?下辈子吧!”大夫人冷笑一声,退出门去,“听说你很讨厌男人?那么让你死在男人的身下,会不会死不瞑目呢?我倒是真的想看看!”
      大夫人的冷笑消失越来越远,空荡荡的屋子里忽然多了十几个肮脏不堪的乞丐,全都不怀好意盯着梳桐,猥琐的目光在梳桐的身上打转,盯着她湿透的外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吞着口水。乞丐们起先全都挤在门口,谁也不敢先走向梳桐,可是不一会会儿,乞丐们的脸上慢慢显露了饥渴的神情,就连眼中也染上了血红的情欲,有几个胆大的已经边走边脱衣服,向着梳桐伸去肮脏的双手。
      “滚开!别碰我!”
      梳桐的双脚踹向为首的乞丐,将他踹翻在地,可是却挡不住一群如狼似虎的被春药迷了心智的男人。
      感觉到有一双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双脚,紧接着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对着梳桐压了下来,梳桐张开嘴比便咬住了乞丐的肩膀,不管对方怎么撕扯梳桐的头发,她都不松口。伤口里面流淌出温热的鲜血,激起了梳桐心中黑暗的情绪,她一偏头,将嘴里的那块肉从乞丐的肩膀上狠狠撕下,然后吐在地上,如同吃人的野兽一般无视呼啸而来的拳打脚踢,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刻下每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孔。
      如果我不死,你们就绝对别想好好活着!
      梳桐在心里暗暗发誓,盯着步步紧逼的乞丐们,眼中带血。
      就在这个时候,紧锁的门忽然被人踹开,带起一阵寒冷的风,混杂着粗糙的风沙,让梳桐迷了双眼,眼角不由自主落下了眼泪。
      听着周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手脚折断的脆响声,梳桐悬着的心忽然松懈了下来,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包裹着梳桐,让她忽然觉得一直以来的耸立在心中的高墙都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轰然倒塌,变成一地废墟,而她,也终于从自己亲手搭起来的牢笼之中见到了希望。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双冰冷的手擦去了梳桐脸上的眼泪,带着小心翼翼和不加掩饰的关切,忽然让梳桐从心底深处生出了源源不绝的眷恋。
      睁开眼,北辙寒一贯温柔的笑脸就在梳桐的面前,让她微微出神,就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一样,将他彻彻底底看个清楚。
      “怎么了?哪里疼?很疼吗?”
      见梳桐不说话也不起身,北辙寒还以为梳桐的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伤口,立刻沉下脸,冷冷地扫视了倒在地上哀嚎的乞丐,将身边的银针抓在手里,毫不留情地全都射入了他们腿上的关节处,让地上的乞丐们痛不欲生。
      “梳桐,别怕,我会替你报仇的!还有那个大夫人!”
      扶起一直没有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的梳桐,北辙寒慢慢走出门外,一脚将早已昏迷不醒的大夫人踢进门去,然后落锁,将大门紧紧地封死。
      “你准备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伤了你,他们就别想活着!”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北辙寒如同杀神再现,语气中带着刀光剑影,让梳桐觉得以前的北辙寒只是他刻意戴着的面具,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你想看吗?”
      北辙寒对着梳桐微笑,带她来到屋顶上,掀起一片破碎的瓦片,让梳桐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
      原本倒地哀嚎的乞丐们就像是饿极了的群狼一样不顾身上的伤口,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苏醒的大夫人走去。有些乞丐被北辙寒废了双腿,不能路,却仍旧在地上爬行着,拖出一道血红的痕迹,向着大夫人的方向蔓延。
      然后一群男人的身体都压向大夫人,遮住了梳桐的视线,但是破碎的衣衫飞散,大夫人惊恐的叫声变得支离破碎,然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最后变成了呜咽。
      一地狼藉,满屋子血腥味,浓得散不开。
      “你为何让我看这些?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画面太残忍了吗?”
      梳桐将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反而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大夫人的惨叫,询问北辙寒这么做的意图。
      任何男人,都不愿意让怀里的女人看见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可是北辙寒偏偏不顾及这些,像是带着梳桐去看戏一样,脸色寻常,也并没有觉得梳桐表现出来的镇定有什么不妥。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为这样的人渣心软!而且,若不让你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你又怎么会甘心?”北辙寒认真地看着梳桐,为她擦去额头上渗出来的血,“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从今以后,你无需自己承担!我懂你,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总以后别再一个人扛着,别再一个人痛苦!”
      怔怔地看着北辙寒,梳桐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到底是否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有如此的言行举止。可是,在北辙寒的脸上,梳桐只看出了真心,她无法拒绝却也不能接受的真心。
      “谢谢,抱歉。”
      梳桐的谢谢是为了感激北辙寒能够在她最危难的关头出手相助,而她的抱歉也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无法全盘接受北辙寒的好意,从此以后只做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她的心愿还未了,梳桐没办法将自己的心交出去。独自一人挣扎了这么多年,梳桐早就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她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梳桐的“抱歉”已经让北辙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北辙寒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想过早逼着梳桐做出选择。既然选择了保护她,那么北辙寒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帮她实现心中所愿。当然北辙寒也不会放弃梳桐,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真情,让梳桐心甘情愿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傲视整个天下。
      “我们该走了!”
      看见远处飘扬起来的烟尘,北辙寒对着梳桐一笑,搂着她的腰纵身从屋顶上飞下来,躲进了远处的树丛之中。
      “你做了什么?”
      见来的人是京城府尹,身后还跟了一大帮衙役,梳桐直觉是北辙寒做的,却不知他这么做的深意。
      “翟府大夫人原本在法华寺内烧香祈福,却被歹人掳走,下落不明。翟老爷心急如焚,特地命人送上千两白银请京城府尹亲自寻人,却不想看见翟大夫人与一干乞丐私通,并且殒命当场。翟老爷闻此噩耗,当即一病不起,三日后撒手人寰。失了当家人,翟府一蹶不振,家道中落。你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好?或许几日之后,还会有人从翟府之内发现一些大逆不道的东西,然后判满门抄斩,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不用做的这么绝,只要再加上那个管家就行了。”
      梳桐不想要对翟府上下赶尽杀绝,毕竟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梳桐的事。梳桐虽然心狠手辣,却也知道自己的仇该找谁报。只要那个好色的翟老头、狠毒的大夫人,还有竟敢对破苍动手的管家死无葬身之地,梳桐就觉得足够了。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就各安天命了。
      “遵命。”北辙寒抱着梳桐,调笑着回答道,“你果然没有变。”
      梳桐觉得北辙寒话中有话,直接反问道:“没有变?你想说什么?”
      “你说呢?”
      没有直接回答梳桐的问题,北辙寒趁着官兵到来之前将梳桐带走。虽然不可避免地错过了一场好戏,可是北辙寒不希望有任何人会将梳桐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你想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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