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In absentia》浪费可耻

10、10

　　“现在的赤司君有那么恐怖吗？绿间君也就算了，青峰君居然也会有食不下咽的时候啊。”
　　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再也看不下去青峰持续折磨牛肉咖喱的行为，黑子仿佛很忧心地问道。
　　今天餐桌上的情况很是诡异——因为起得较早，还认真刷洗青峰家泛黄的浴缸而耗费不少力气，所以黑子看菜单时肚子就叫了起来。然后他也只能略微红着脸顶着压力提前开动虽然他红着脸顶着压力提前开动，目前已经清掉半盘什锦三明治但吃了一点就觉得油腻而推开了那盘什锦三明治，目前正在享用饭后甜点香草奶昔。而宣称今天巨蟹座最适进餐时间还差半个小时的绿间不用去管，反正想也知道那是他维持等待礼仪的别扭借口。唯一异常的就是向来无肉不欢的大胃王青峰，说着‘我陪哲先吃点’要了一堆加大肉食套餐的他最后却没吃几口，还神思不属地用勺子将好好的食物搅合成一坨SHIT。
　　“哈？啊、哦……”
　　一次只能想一件事的简单头脑还停留在之前的‘交往吧这是命令’话题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青峰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好像不太饿哈哈……”
　　咕噜——
　　这是遵循本能，很不给主人面子的肚子在抗议。
　　“唔、又好像有点饿了！”
　　深色的皮肤浮出一丝暗红，青峰胡乱地打了个哈哈开始低头猛往嘴里塞食物，也不管那坨曾经是美味咖喱的东西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这幅愚蠢的景象，简直让围观了全过程的绿间真太郎不忍直视，只能别过头去。
　　倒是黑子还一脸冷静，貌似感叹地说着“看来做刑警的生活质量真是没法保证啊，比起以前青峰君变得完全不挑食了呢。”
　　更惨不忍睹的是，被小小讽刺了的那个人还毫无所觉的认真附和：“是啊只要忙起来，管它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能吃都一样下肚，不就是为了增加ATP嘛。”
　　“居然学会了ATP这么高级的词汇，不愧是青峰君呢。”少年用棒读的口吻‘称赞’，“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增加ATP这种说法其实并不准确，所以请直接说补充能量就好。”
　　“哈哈哈咳咳……果然还是哲比较厉害，一课的那群笨蛋还成天得意洋洋地的挂在嘴边。”

　　真是……蠢得连听都听不下的对话啊。
　　不得不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绿间医生忧郁地望向窗外。
　　即使一方是二十四岁功绩卓越的优秀刑警，而另一方只是十七岁高中尚未毕业的未成年人，但明眼人还是能够前者完全是被后者玩弄于股掌之上。
　　绿间真太郎十二年来第一次的，质疑起赤司征十郎的决定是否正确。
　　真的能把计划核心寄托在这么一个笨蛋身上么？
　　不过在看到黑子稍微捉弄了一会儿后，突然起身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给青峰，然后两人才又再次你来我往起来时，绿间又觉得也不是毫无希望。
　　怎么会忘记呢？从那时候开始，这对光影就是这样闪得让他觉得，最好全年的幸运物都是墨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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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奇迹世代中学时代队长赤司征十郎的的士停在餐厅门口时，被两位规格以上男士和一个透明少年占据的六人桌上，已经换成了下午茶的配置。

　　“啧、到底是多喜欢做‘最后登场的人’啊，赤司这家伙。”耐性从来是众人中最差的青峰率先抱怨：
　　“如果真的等他……哲还不要饿死了。”
　　的确，餐厅大堂上悬挂的圆钟表盘上，此时指针已经走向两点半，这比赤司预定到达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但是我现在已经吃饱了。”显然不喜欢青峰饿死鬼一般的形容，在饮食方面总有点奇怪矜持的少年摇摇头，目光透过餐厅落地窗观察着自己来到这个时间后第三个见到的“熟人”。
　　“变化真大呢……”
　　就外表而言，赤司的变化的确是三个人中最明显的：一头酒红色的头发有别于少年时代的向后梳起，秀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而且周身环绕的上位者气质也变得更加明显——
　　以至于赤司才走到门口，服务员就连忙主动开门鞠躬迎接——这可是之前三个人没有的待遇。
　　但是以上这些都不是黑子关注的重点，上了两年多高中几乎没有长高的少年有点嫉妒地鼓起脸颊：
　　“居然长高了，这样有一百八十公分了吧？真是狡猾啊……赤司君。”
　　‘居然’这个词简直把少年的怨念化为实质。这种在黑子身上难得一见的孩子气，让他两个同伴偷笑不已。
　　“就是高三那年突然拔高的，努力一下你应该也可以的说。”这是来自据说严谨认真的绿间医生的空头支票。
　　“其实还差一厘米呢……不过大概连校医都顶不住赤司的压力吧！”这是来自更胆大包天的黑皮警官的爆料。

　　“在说什么？”
　　就在三人压着嗓子讨论着当年占据必死榜首的‘赤司征十郎的身高’话题时，当事人已经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真太郎、大辉，还有………哲也。”
　　和与青峰和绿间形于其外的激动不同，已经因为电话玩过一次紧急刹车的赤司没将目光在黑子身上多做停留，坐下后就直奔主题：
　　“叙旧的话可以放到以后慢慢说，先报告一下你们已经收集到多少信息吧。”
　　丝毫没有因为镜片而折损的锐利目光在黑子脸上转了一圈后，威压感十足地定在了理应有所作为的青峰警佐身上。——
　　“多少……我已经拜托同事从户籍这条线索查一下哲家人的去向，不过目前还没有信息反馈回来。
　　然后从哲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他妈妈那边的一个亲戚，准备下午联系试试……”
　　在赤司的目光逼视下，青峰越说越底气不足。
　　这样的话在月终总结大会上也许还能忽悠点人，但其实就是什么确切的信息都没收集到——。虽然从重新见到黑子到现在还没满二十四小时，但是这样的效率也是差得足够身为警察的青峰汗颜。
　　而赤司鄙夷的轻哼，和随后作出的发言，就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了：“……还真是悠闲啊，大辉。”
　　赤司啜了一口服务员刚奉上的红茶，然后又挑剔地挑眉放下然后又挑剔地皱眉放下，转向一直安静听着他们交谈的黑子说：：“我倒是通过其他管道得到了一些消息，我想哲也你听了也能稍微安心一点。是从你父亲过去任职的那家公司前员工处取得的情报——：在那家公司结束营业之前，黑子哲夫先生就已经被另一家国外设计公司挖走，算是跳槽升职吧，这是大概四年前发生的事情。”
　　注意到黑子紧绷的身体略有放松，赤司满意地勾了下嘴角，他就知道就知道黑子是不可能像青峰那种没脑子的蠢货一样，没想到要从他父亲工作方面入手做出努力的。
　　作为奖励，赤司微笑着补充：“那是一家总部设在意大利的高档家居设计公司，近几年有在推行东方风尚，所以我推测你的家人卖掉房子搬走并不是遭遇什么变故，反而是件好事。”
　　简单的说就是因为黑子父亲的事业迸发出第二春、才举家出国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样么……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就像赤司所想的那样，在努力联系上他们这些朋友前，黑子早就试过通过查号台联系父亲的工作单位，但是得到的回答却让他手脚冰凉。
　　一个家庭将最必须的家庭住房卖掉、代表收入来源的工作公司也已经倒闭，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诸如父亲失业、父母不得不卖掉房子远走他乡这样的负面想象一直在黑子头脑中盘绕不去，凝聚成一个可怕的黑洞，不断蚕食着独自飘零在这个时间的少年仅存的勇气。
　　但是赤司带来的消息，却超出黑子所能做出的最乐观设想。不管怎么说，才能得到赏识，被更好的公司挖掘带着全家一起前往意大利居住，都不像是因为独子失踪引发一系列悲剧，凄风苦雨的凄悲惨局面不是吗？
　　真是太好了……
　　好到，甚至有些不真实。
　　黑子心底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在此时猛然松懈下来，然后从早上开始就不断加深的眩晕感也就再也无法压抑……

　　“哲————！！”

　　意识模糊前，他最后听到了青峰惊慌失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