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35 故友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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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关于幸村的，某个沉寂了数年之久的八卦突然浮出水面。
五年前，相泽曾搞到一份体育杂志的试印稿，标题是黑色加粗的字体，每个都好似有箩筐大小。
“新晋日籍网球手，幸村精市近日被披露为同性恋者……”
码得整整齐齐的铅字，规规矩矩地排列在纸面上，内容确是幸村自己都没什么印象的“本人经历”，配图也是记忆不甚清晰的那个雪夜，为了躲避大雪而无意间走到同志酒吧的幸村，才坐下没多久就被一个自称“藤川落”的男人凑来搭讪。
“幸村さん的话，不妨尝一下这个，SEX ON THE BEACH。”
意味暧昧不明的挑逗，隐藏在他同为日籍的身份下。听藤川简单的介绍，原来和幸村同是立海大私立附属毕业的校友，近年在意大利攻读建筑设计，毕业之后在圈内也有了小小名气。因幸村精市当年在网球部崭露头角名号响亮，哪怕分属国中和高中不同的校区，藤川竟也对这位能干的学弟颇有耳闻。更别提幸村踏入职网后，欧洲网坛对新晋球手不断报道的新闻。
本该是老乡的叙旧，说了不到一会的话，幸村就忍不住向后仰了仰身子，不动声色地把藤川放在他腿上的手移了开去，然而藤川落竟不以为意。眼看话题已经越来越脱离控制，直直地向“One Night Stand”滑过去，幸村当机立断站起身来，礼貌疏离地告别之后一头扎进了纷繁的大雪。
可惜闪人的动作太快，也快不过狗仔队伸长的镜头，隐约的同性传闻甚至还给幸村在同僚中发展了一位同性的倾慕者——曾经让他尾椎骨骨折的安德烈斯。每每想到这件事，幸村总是忍不住扶额。最后还是亏得相泽动用了幸村至今还捉摸不透的手段，成功压下了这则八卦和蠢蠢欲动的安德烈斯。随后，幸村便随着相泽把发展重心移到了德国。
上一次仁王来访，恰逢同志八卦再度鹊起，碰巧是狂欢节的最后一天。
同窗多年，深知仁王秉性的幸村，在他咧着嘴伸出援手的那一刻，便隐隐觉得不妙，可既然是狂欢节，无论打扮多么惊世骇俗人神共愤，在德国人的眼中也属take it easy。
在这样博大宽广，可以让仁王君自由发展不必屈才的背景环境下，幸村甚至做好了女装的心理准备。然而白毛狐狸总有办法让你猜不出他的下一步棋。
至少，在幸村穿上仁王君特地为他准备好的衣服照镜子时，一大波强烈的shock之后，他的确是如此作想……
放眼天下，任何一个心理健全、身体健康的二十四岁成年男子，穿着软软嫩嫩卡哇伊的白兔装，心情都不能用“相当愉悦”来形容，更别提他走出化妆室，立刻遭到了几位女性眼冒桃心的围攻。
演出在幸村压抑的郁闷中，竟然很完美地结束了。
按照幸村在咬牙切齿中无声制定的计划，仁王的倒霉应该准时发生在狂欢结束后的半个小时，时间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六十秒，然而从人群近处传来的熊吼一声，惊得幸村一阵不易察觉的颤抖。
事后据当时和幸村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的切原赤也描述，他那才德兼备、贤貌双全，哪怕恨你入骨也笑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老部长幸村精市，维持着便秘的表情僵立了近一分钟，才轻启朱唇，低声说了句——
“卧槽——！”
那个发出熊吼且虎背熊腰的男人，正是安德烈斯·迈尔。
幸村立刻产生了转身就走的冲动，然而人潮汹涌，逆着人流每走一步都是莫大的困难。在这种令人愤怒的寸步难行中，有着橄榄球选手那般巨大身躯的安德烈斯，随手拨开了几个人似的，轻轻松松就走到了幸村的面前。
“幸村，我竟然见到你了！”
“……迈尔先生，好久不见……”
幸村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半个小时之后，目睹全过程的切原赤也终于明白了部长大人那声勉强至极的“好久不见”中蕴藏的深意。
前几日，仁王和相泽闲聊时，曾巧妙地套出了当事者本人避趋不及的八卦——幸村曾被一位弄折了他尾椎骨的同僚求爱！天呐，要知道这两件事儿混在一起说，会让人产生多么血脉喷张的误会！
然而，涉世未深的切原却在幸村若无其事的微笑中不断质疑着此事的真实性。狂欢节尾声的彼时彼刻，人潮汹涌中，被幸村称作“迈尔先生”的那个人势若雷霆的巨吼“幸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求求给我一次机会吧！”猝不及防地让他们都打了个激灵，成功绑架了在场人士每一丝的注意力……
仁王故作无意地向幸村的方向疾行了好几步，仿佛刚刚在尽力拉开和幸村距离、免遭报复毒手的人不是他一样。切原紧随其后。亮如白昼的异乡街道上，幸村背对着站立，因此他们看不到他所有的面部表情，倒是迈尔先生激动的神态那叫一个青天白日一览无遗。
眼看围观人群隐隐有越聚越多的架势，幸村当机立断下了逐客令，并立刻用兔子头套的耳朵挡住了面容。可大概就是那次安德烈斯当街求爱的余韵，本已经沉寂了多年的“酒吧艳遇”竟又被吃得太饱的好事记者们翻了出来。
若是幸村决定以后在美国发展，同性恋的传闻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然而，若是计划回归更加保守的日本，这一方面却不得不慎重一些。许是人红是非多，四月中旬爆出了同性流言，恰好和另一起同样无厘头的桃色绯闻撞了车。幸村不过是在公用场合随手扶了一下身边快要跌倒的陌生女性，又被蹲守的狗仔看图说话，借题发挥。同志？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幸村本人不甚在意，相泽确着实头大了好几圈。
有了上次的狂欢节阴影，虽说心里暗自调侃“碰上白毛狐狸那个家伙，准没好事”，幸村还是立刻帮他们在公寓楼里安排了临时的住处，略尽地主之谊。上一次到访，仁王还有闲情雅致扮作柳生的模样，时不时给幸村添添堵，此番却只管陪着切原，在便利店里买了慕尼黑附近的旅游地图，每天天一亮便出门，晚上两人才有说有笑地回来。狐狸爱逗人玩，切原时常被他搞得浑身炸毛，一惊一乍的倒也十分有趣。
他们预定的十日旅行，转眼间只剩下了尾巴。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幸村照例为他们送行。晚饭后回公寓的路上，切原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说起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昨晚他还是梦到了因为没有完成训练目标，而被真田暴打的情形，更可怕的是醒来之后，右手臂竟然隐隐作痛，仿佛真的不遗余力地训练了一个晚上，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
看到切原迷茫的眼神，仁王噗哩一声，凑着幸村的耳朵偷偷地说：“赤也那也完全不算是噩梦啦——昨晚睡觉他一个劲抢我被子，挤得我没处睡。我忍不住咬……呃，打了他一下，结果今早他察觉右肩有点疼，当真吓得魂飞魄散，以为……”
以为当真是真田入梦把他狂扁了一顿？
幸村忽然间觉得，从前的挚友中大概是唯一修成正果的这一对，还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打闹闹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也忒厉害了些。
回想起来，幸村肯定仁王和切原之间的交往，也是在上一次他们来访的时候。
狂欢节期间的最后一个周四，是全市女性蜂拥而出，争相剪断男性领带的日子。彼时仁王扮作柳生的模样，风度翩翩衣冠禽兽，对迎面而来的女孩儿笑得那叫一个内敛含蓄风度优雅，偏偏总在关键时候一个闪身，护得领带周全。还时不时刚给走在一旁的幸村心里添添堵。裙带菜后辈早就沉浸在德意志的香肠面包里，走在他俩后面，一边吃一边说口味还不如国内的章鱼烧。
路上行人很多，并立而行的两个人时常肩碰着肩，偏偏身边的人乍然看去就是柳生。仁王的化妆水平，国中期间就足够让他人惊叹不已，如今只能比真品更真。趁着广场上时而强烈时而昏暗的光，幸村好几次都在偏头时注意到侧身而立的他，得体的举止和浅笑。
其实装得也不是太像嘛——头发比原来长了一点，幸村记得柳生的发从来不会超过耳廓的；眼镜也不对头，应该是黑框而非金丝；还有很多时候抿着嘴唇或者翘着嘴角的样子，总和他的记忆有所差池……但幸村很快就明白过来，在这一场即兴COS秀中，错的只能是他自己，而非仁王。
他所记得的，是五年前的柳生，是他们还都处在中学阶段的模样。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谁能保证柳生和当初相比一点都没有变呢？时光的沙漏一点一点漏下了时间，柳生也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或许更加斯文更加温柔更加细致……那种变化，也许仁王诸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知道。
——只是幸村精市不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35 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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