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只有腹黑存在的世界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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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12 Irritated 恼怒
幸村精市一早来到画廊时，心中实则充满了……
……不能舒展的怒气。
虽然按他一贯的性格，无论高兴还是恼怒，统统不会表露在脸上。遇到极度厌恶的人或事，相比于当面翻脸，更大的可能是佯作不知的云淡风轻的微笑，其实在心底已经制订了不知多少将其打击歼灭的计划，并在机会来临时毫不手软地实施。
此番每每把心思落在恋人那处的幸村，几次察觉到自己不冷静的情绪，但是……
……任何人在发现恋人在睡梦里喊出另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名字，都不会太高兴的。
凌晨时分，甫睡醒的幸村正准备从恋人那里偷走一个早安吻，忽然听到他在迷迷糊糊之中低低念了一声……
——仁王雅治。
Scene 13 Revenge 报复
仁王和相处多年的友人一同赶到位于八王子市山田町的画展时，正是午餐时分。
由以前中学时期的社团负责人——幸村精市举办的画展，早在当初邀请他们时便做出声明：久违的全员聚会，一天两餐全由老部长掏腰包。邮件中的黑体加粗字，重点标明：哪怕丸井和切原想吃的太多，那也没有关系。
……因为画展提供的食物有限，枯想可以，吃不到。
话虽如此，待他们风尘仆仆杀到画廊，除了露天给访客提供的自助酒水点心，幸村也已经在被仁王戏称为“开小灶专用”的小厅里备好了满桌的美味。
“我们到了——”
“精市，日安！”
“部长好——”
“大家久等了。”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除了忙于实验和论文的绅士君柳生，以及新晋的检察官真田，其他人都已经抵达，在幸村的示意下绕着长桌轮流坐了下来。
“我开动了——”
双手执筷，低头说完祝词，性急如丸井、切原者早已按捺不及，几乎是立刻便将筷子伸向了同一个盘子，引发了所有人暌违许久的抢夺大战。仁王看似无意地拨弄了下丸井的头发，引来他扭头反抗的同时，裙带菜君已经瞄准时机、轻轻松松地把丸井看中的蛋心肉团子夹进了碗里。
“雅治……别做的太过，小心文太咬你。”
柳语气淡淡的提醒，仁王急忙交叉起双臂做出抵抗状——国中时期，丸井的一口铁齿铜牙在校内颇负盛名，正是因为猛地一口咬上了和他抢夺蛋糕不亦乐乎的狐狸君的手腕，罪魁祸首因此被迫戴了整整半个月的特制“手表”……
印象里白毛还被超级八卦的校内美男特刊追问，是哪个美少女给他留下了如此难以消灭的印记……然后另一只手腕果然又被得知真相的丸井咬了一口，凑了个对称美。
回忆起旧事的仁王心有余悸地抖了一抖手腕，忙不迭地说：“文太我错了，你别……”
“雅治……”
幸村面带微笑地打断仁王的话，夹了一小片肉放进嘴里，细细嚼了一会咽下去，这才不慌不忙地说。
“你也别尽帮着赤也抢文太的东西了，搞得现在碗碟还都没有用过……‘万一’给弄脏了，可就和那个肉团子一样，没有第二份的。”
“噗哩，我哪有……哎？！”
玩弄着自己的发辫，正欲开口说话的仁王蓦地一怔。
“文太，你——”
丸井得意洋洋地把从仁王面前拿来的，还没来得及动用的餐具放到自己面前，从筷子到餐盘碗碟都狠狠舔了一口，再挑衅地斜一眼过去。
众人忽的沉默了。
仁王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安静了半晌，蓦然直着嗓子叫了出来，表情十分地痛心疾首。
“我靠丸井文太，你你你你……你被这个社会扭曲成啥样了——好恶心！”
“……自找的。”
幸村云淡风轻地评价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伸筷子夹菜，还和坐在他旁边的柳十分融洽地聊起了近况。其他人沉默的沉默，看天的看天。丸井笑容满面，把餐具推回仁王的面前。
“请用吧，雅治君。”
“……”
仁王故作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的碗筷。
就在丸井放心地转过头，向另一盘鮰鱼三明治磨刀霍霍时，仁王忽的转动了一下眼珠，扬眉一笑，劈手夺了丸井还夹着美食的筷子，塞进自己的嘴里，还趁着丸井正愣神的当口，探手取过他的碗碟，挨个舔了一遍，末了还帮他整整齐齐地摆了回去。
“噗哩——不好意思，文太……看，这个鱼子一不小心沾在你的盘子里了……”他用手指沾了沾盘面，放进嘴里挤眉弄眼地吮了一下，“请继续用餐吧，文太君。”
“……”
众人难掩面部抽搐的表情，柳和杰克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见状当机立断举起筷子，忙不迭地夹菜之后送到了自己嘴里。
……
…………
………………
怒目瞪了好整以暇的白毛狐狸半晌，瞅到一旁的切原赤也举筷的动作愈加虎虎生风，丸井终于按捺不住，不情不愿地递过碗筷，率先向仁王求和。
“……喂，白毛，我们互换下餐具！”
“我同意。”
仁王扬起了一边的眉毛，笑得坏模坏样，眼神在淡定微笑着的幸村那处轻轻一溜，和他目光相接时快速地收了回来，又吐出他独特的口头禅，“噗哩——”
Scene 14 Imagine 想象
“精市，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喔，我准备了你最爱的烤鱼～”
“哇，一听就很好吃的样子，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蜜糖宝贝，我很爱很爱你哟～”
“我比你爱我还要更加地爱～你～喔～”
“爱你的我才是完整的我哟～”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幸村精市真心觉得，虽然恋人目前的性格是稍稍闷了些……
但若如此想象真的发生于现实，不光他自己有一种毛骨悚然、几欲夺门而出的超恐怖感……
……就连柳生比吕士……也会立刻崩溃的……
Scene 15 Meaningless 无意
门把手被他旋开一半，从门缝里泄进的光线面积越来越大，从线到面，服帖地伏在地板上。迈出去的左脚在落地之前收回，幸村转过身，伸长手臂绕住了身后人的腰，继而收紧。
一半脸颊沉默在阴影中，另一半浸润在白色光线里的恋人掩饰不住惊讶的神情，尽数落在幸村的眼中。嘴唇触到的唇瓣很柔软，还带着浴室里水蒸气的温度一样灼热。
视野里他的面容从细微的惊讶到从容的微笑。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也都没有说什么话，静默中的浅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过。
幸村觉得仅仅是看到他的笑容，就已经足够好。
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的不快，在恋人为数不多的诚恳告白中消失殆尽。虽说是告白，却既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爱，更没有提及其他相关的字眼。浅浅一句“我以为你知道的……关于我究竟有多在乎你”轻如鹅毛也足以敲碎心防大坝，和好以后只想和他耳鬓厮磨更长时间。
惊觉窗外的暮光尽被不远处的湖水吞没，幸村打开壁灯，唯恐赤着上半身的恋人会着凉，再度确认了房间内空调的温度，这才帮他带上房门。
沿着走廊向楼梯的方向走，幸村不断地思索着。下午他一时手快，给故友看到了私家珍藏的某张画，尔后又和柳生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迟钝如同切原，或许都能体会出其中暗藏的韵味。
这么一来，两个人的恋情算是曝光了。
幸好故友并不如其他老古板般戴着有色眼镜。前段时间他也曾同比吕讨论过，向大家告知他们的交往只是时间问题。唯一可能的障碍，便是行端坐直的发小真田弦一郎，此人无论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如铁板上钉好的钉子，刚刚正正。倘若贸然告知他最亲密的两位好友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幸村深深地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势若雷霆的“你真是太松懈了！”给咆哮得满头满脸……
嘛，还是先提点提点其他人，给真田打了足够的防疫针再揭露真相好了。
沿着环形的楼梯一级一级踩下去，远处隐隐传来切原和丸井的吵闹。暗笑一声正欲走过去，他却被楼梯另一面熟悉的“噗哩——”声吸引了注意力……
Scene 16 Expose 暴露
应邀前往老部长幸村精市的画展，柳莲二终于得到机会，堂堂正正地摆脱了舍友乾贞治，以及乾贞治所代表的爆炸满屋的化学实验毒气……
时限仅为一天。
依次经历过午餐的“互舔餐盘”事件、下午“幸村精市竟然记录下了所有人最诡异时刻”的画像事件、以及笨太的噎食意外，深觉前来赴约没准是一个比陪着乾君更不靠谱的选择，柳忽然发现：始作俑者拉着姗姗来迟的绅士君柳生，以散步的姿态消失在了走廊的深处……
……一直等他欣赏完了所有的参展画作，那两只都没有再出现。柳反而发现仁王雅治落得一人斜倚着旋梯下方的墙壁，在阴影中歪头玩弄着自己的小辫，笑得一脸的荡漾。
“哈，莲二！”
注意到柳的身影，仁王举起手招呼道。
真难得没看到他忙着作弄笨太和裙带菜……不过看他这副兴高采烈的势头，以柳对这位难缠的主的了解，正在绞尽脑汁图谋不轨的可能性——
……百分之百。
快速地回想了一下几位故友今日的异常，柳不动声色地踱过去，却也不急着说话，只是陪着仁王在那个角落里静静地站着。
……
果不其然，静候了不到十分钟，仁王终究按捺不住，转头迎向柳略有些疑问意味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拉开嘴角，说：“莲二……”
“……你有没有发现……精市和比吕，今天好像格外地——”
“……”
Bingo！
白毛狐狸此番想要捉弄的对象究竟是哪一位……暗叹果然给自己猜中了，柳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话尾仅稍稍一扬，以示兴趣：“哦？”
……然后在无形之中，给了仁王足够的时间来整理跳跃的思绪，娓娓道来……
Scene 17 Origin 起源
仁王雅治于中学时代被称为整个立海大附属都赫赫有名的欺诈师，实不是徒有虚名。时隔多年，还时常能让好友感受到望天兴叹的风韵。
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离最终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仁王，却在确认其真伪时遇到了不可排除的阻碍——
被他怀疑有私的两位当事人，幸村精市以及柳生比吕士，在他单刀直入地前往询问时，一个神清气爽地呵呵笑了两声：“哈，你猜？”神态动作俱无懈可击；
另一位则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件事和仁王君有关系么？”摒弃多年搭档情谊于不顾。
仁王君当场气急攻心，痛定思痛以后大彻大悟，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咬牙坚强地跳进了火坑——
——以怀抱一大捧花的姿态。
……于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被鬼畜属性全开的教授在实验室以“我对你寄予厚望”的态度各种压榨，并成功被任重而道远的论文任务搞得焦头烂额归心似箭的柳生君，甫走到地下车库便毫无准备地惊了三惊。
黑色礼服、浅白色头发的谦谦公子、大捧的百合花束。
傍晚时分的残留热度、公子脸上那碍眼的绅士型笑容、还有自己背后争先恐后冒出的冷汗。
——我喜欢你很久了，比吕士！
——如果单身，请务必要接受搭档我火热赤辣的告白哟～
Scene 18 Confess 坦白
所谓欺诈，是要有人看戏，那才可称为有趣。
……可惜，在以“逼他亲口说出正在交往的人是谁”为名的作战计划中，被欺诈人柳生比吕士以及重大嫌疑人幸村精市自然不可同他共享这逗你玩的乐趣；丸井切原聪明有余，沉稳不足；杰克老实过度，心机肤浅；真田板板正正，没有丝毫乐趣可言。
于是只留下一个既够冷静沉稳，又智商卓越的柳莲二，耐心听着仁王表述了整个事件的起源，暗自脑补着绅士君表面淡定如初，实则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内心世界。
柳静静地看着挤眉弄眼的仁王。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交往的事情呢？
——或者，自己甚至参与了“何时将这个消息在朋友圈里公开”的小型讨论？
——抑或……对他说雅治哪怕你不以身试法深入虎穴，他们也原打算在近期向你们公布的事实？
……
“噗哩，莲二你说搞笑不搞笑，被我一试就露出了马脚，精市和比吕……果然还是不过如此嘛——”
无意向前探了探身，柳眼尖地看到楼梯那一头熟悉的一抹蓝色，遂保持着不动如山的神情，抬头望了望白色雕花的天花板。
……话说回来……
自从毕业以后，真的很少见到因某位勇士敢于在老虎嘴上拔毛、另辟蹊径挑战权威，幸村为严肃纪律而率众殴打狐狸君的场面了啊……
蓦然回想，果然还真有两分怀念哟——
柳不无遗憾地暗暗想着。
Scene 19 Consequence 后果
待真田赶到幼驯染幸村的画展，天边连半丝夕阳的影子都消失无踪，只有淡淡的暮光还徘徊在西边的地平线上。
只不过是泊个车的功夫，夜空中除了晚星，便一丝光亮也无了。
已经过了展厅开放的时间，夜晚的薄雾里除了似曾相识的几声吵闹，便只剩下初夏时节的虫的鸣叫。
走进展厅，真田一眼就看到挚友站在大厅的窗边，满脸笑容地抬头看着……
……黑漆漆的天空……
“弦一郎，你终于到了。”
看到挚友，幸村点着头说。
“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让大家久等了！”
真田有些愧疚地说。差不多要过了饭点的功夫，竟然还连累了故友一同陪他挨饿，实在是太松懈了！
“没事的。文太他们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下午，一定不会觉得饿……”
边说话边陪着真田向内厅的方向走，幸村的回话虽和平时无异，却脸上那抹似乎超级开心绚烂的笑容……
……以自己和他二十余年的交情，真田怎么觉得，那正是典型的“哟，你好，放不方便被我玩弄两下呢？”的幸村精市微笑呢！
……呃，或许只是他的幻觉吧！
“说起来，怎么没有看到比吕士？”
远远地就听到饭厅的方向传来极大声音的喧哗，不用看也知是丸井和切原无异，杰克褐色的光头反射的亮光隔老远都看得清楚，另有柳和仁王站在饭厅的门口相谈甚欢。
“喔……比吕……”回答微妙的停顿，随即幸村斩钉截铁地说，“……他拉肚子！”
“……”
莫非这次被玩弄的是柳生么？
“对，他不舒服，所以正在我的休息室休息，你没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喔。”
真田应了一声，跟着幸村继续向饭厅走。
柳生比吕士，和自己一样浸淫在武士道里长大的男人，竟然弱鸡到这种程度，被幸村搞得上吐下泻么……
虽然幸村在某些方面的容忍程度他自己也颇具体会，可是，还是真的太松……
“对了，弦一郎，你手里的是……”
脑海中的想法尚未成形，便被幸村打断，真田提起了右手的纸袋。
“今天换下的衬衫，因为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有点松……”
“那借我用吧。”
“哎？但是和你的身材……”
“不是，是比吕要……”
……就是柳生要穿，尺寸未免还是不大对头吧？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看到发小脸上还带着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真田毫无异义地点头答应，却在转头的瞬间被幸村脖子上的一处红色痕迹吸引了注意。
“幸村，你这里……”真田疑虑地伸出手指，“怎么……”
“嗯，蚊子咬的。”
“蚊子？”
虽然是初夏，但蚊子应该还没……
“我去给比吕送衬衫，喊他下来吃饭，你先进去吧。”
“……嗯。”
……奇怪，刚刚不是还说比吕士拉肚子么……这么快就能吃饭了？
脚踏实地如真田并没有就着自己的疑虑考虑得太多，而是径直穿过走廊向饭厅的方向走去。
……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啊……
真田拿着杰克递来的湿毛巾擦拭着胸口的污渍，皱着眉头暗自想着。
先是幸村帮忙倒辣酱油时，一不小心把整整一碗的量都泼在了正中央的那碟烤肉上……坐在自己对面的仁王几乎是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他们几个当中，除了不喜油腻的莲二以外，最不能吃辣的莫过于仁王了吧？
……印象里，白毛那家伙的确蛮爱吃烤肉的样子……
……还真是可惜了……
然后，自己倒酱油时，又洒了好些在衣服上，还是赶紧擦干净的好……湿毛巾沾上了酱油，变成了深色。问清洗手台的位置，真田离席向饭厅的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差点和门外的人装个满怀，手里的毛巾啪的掉了下去。
“喔，是比吕啊……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令真田惊讶不已的，柳生的脸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蹿红……但是……自己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大概。
轻咳了一声以示尴尬，柳生弯下腰帮真田捡起毛巾：“给。”
“多谢！”
接过毛巾，真田正欲继续向前走，目光所见却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等一下，比吕，你的衬衣——”
被幸村拿走的衬衣是真田的尺码，对柳生而言本就偏大了一些。最上面两颗扣子有点松垮的缘故，被他接连的一蹲一起，不一会就脱落开来，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露出柳生有点瓷质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而他下意识伸出的，拿住柳生肩膀的手，其身高的差距和姿势的微妙，都能让真田将柳生衣襟内的风光看了个大概……
……那些……和幸村的脖子上样子差不多的……貌似是蚊虫叮咬浅红色痕迹的……
……
…………
………………
——(⊙o⊙)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只有腹黑存在的世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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