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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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红雪把叶开和泠竹分置在两张不同的榻上，准备搭脉时，薛玉也花容失色的到了。
薛玉找了自家颇通医术的先生来诊了脉，泠竹的伤口确实如叶开估计的那样，浅淡的一刀，但那么多血也不是白流的，加之点穴一事阻碍了气血运行，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那厢泠竹灌了补血的药黑甜的睡，这厢叶开却痛得骨节惨白。
傅红雪一把刀立在榻前，隔了张屏风也能感受到层层不绝的寒意，那先生拈须一叹：“罢了罢了，既然不愿让在下问诊，也得先喝点汤药安安神。看样子是老毛病了，就照原先大夫开的方子煎一副吧，薛主子，在下先退下了！”
傅红雪不动声色，薛玉与冰姨亦无话可说。她知道即使在昏迷中，叶开也决不允许别人见他如此丑态，但既然她都知道这个事实，更遑论傅红雪了，都是犟脾气，也怪这事确实不该暴露于人前。
薛玉心神乱得出奇，再三把过叶开的脉搏，确定羊水未破，无甚大碍之后，才长出口气，强打精神，摇摇晃晃地步去整顿人心。
冰姨含泪伫在榻边，低声唤道：“少主啊，你可别吓冰姨，快快醒来吧！”
傅红雪倒是镇定的不像样子，温声劝退了冰姨，又把十字刀竖直地插进地毯，转身抱过叶开，一掌贴于他后心，一掌执起对方的双手，埋首在他胸前。不久，竟听到夜风穿林般低沉哽咽的声音，却被叶开昏迷中的冷哼遮掩，一滴清泪落在两人相合的发间，瞬间不觅踪影。
“傅红雪……”叶开转醒时下意识的将扣在傅红雪手臂上的手指挪开，下一瞬就紧紧撕扯着身下的锦缎。
傅红雪低低地应一声，飞快勾过叶开半倒在榻上的身子，拉近了额首相贴：“叶开，你在发烧。”他心神愈不宁，语调愈沉闷。
叶开似也感受到了，紧蹙着眉头哈哈一笑：“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我都出了一身的汗！”说罢就要去理几缕汗湿的鬓发，傅红雪却架住了他正欲动作的手，仔细替他整理了面容与衣襟，手上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右手指尖停留在了叶开唇边，叹息一般凝视着他。
你在发烧，可你的汗却是冰冷的，叶开。
“还在疼就不要松开手，我不怕被你抓伤。”傅红雪直直抓过他十指带血的手掌，见身下人躲躲闪闪，憋了好久的怒气差一点点就要涌了上来，他深吸气好几次，最后才说：“这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了。”泠竹除外，但她睡着。
叶开要转过去的头突然就停了，顿在半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再抬起头来时，眸中泪水涟涟，几乎要分不清是他脸上汩汩落下的，是冷汗还是热泪。
傅红雪无声的将手中双手握得更牢了一些。
叶开一头撞在傅红雪肩上，咬着他的肩膀先是哽咽，再是不停的打嗝，最后喘到气都上不来，傅红雪一下又一下的给他顺气，他忽笑忽哭地脱口大骂：“好疼啊爷爷这辈子没有这么疼过！该死的去他娘的！傅红雪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他突然挣出双手，恶狠狠地揪住傅红雪的衣领，目眦尽裂：“傅红雪你以后敢离开我试试，我绝对会让你尝尝这种苦头！我什么都不管了，不管我这次活得下来也好活不下来也罢，我都不许你身边再有其他人你听到了没！呃……”
叶开冷哼一声，撒手护上腰腹，重又跟腹中剧痛相斗。
“这是自然。”傅红雪吻上叶开的额头，掰过他的手令自己感同身受：“傅红雪永远永远不会离开叶开！”
叶开只能哼一声表示听到。
一刻钟后，冰姨端来汤药叮嘱叶开喝下，叶开已是乏力至极，喝完汤药神色恹恹的挥挥手，安抚冰姨不要太过担心。冰姨踯躅几步，最后还是低头走开。
申时（15：00）左右，泠竹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渍，惶惶然醒来。
薛玉薛大擦着热泪围了上去。
叶开也稍微有了点精神，让傅红雪扶起自己，去听屏风与隔间之外，另一方软榻之上的谈话声。
先是薛玉一惊一乍的声音，带着收不住的哭腔：“泠竹丫头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薛大也开口，老泪纵横：“泠竹姑娘啊，可怜的泠竹姑娘！”
泠竹还不能起身，一流泪呛了自己一嗓子，不多久眼睫透湿：“主子，薛伯伯，我还活着啊？”
薛玉很恨地去拧她的头：“是的，亏你命大，还活着！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泠竹沉吟片刻，缓缓吐出自己昨晚的见闻与猜想。
是夜，泠竹打着哈欠回房，推开门的那一刻，一道银光蓦的一闪，切金断玉的利刃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泠竹满身冷汗，迂回百转的请求壮士饶命，小女子只是孤身一人，若求财物但可上了薛家门房，那里的老伯忠厚老实心肠又软，若壮士果真身家清白遭遇可怜，老伯定是倾囊相授。
举刀的那人尚未开口，便听另外一位蒙面的少年冷哼，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胡扯，只压低了声音问：“薛家的秘方都在哪里？！”
泠竹哀哀戚戚，直把头摇得如同锣鼓，说：“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怎知薛家秘事？”
蒙面少年似是不信：“江湖上都在说薛玉把秘药的方子藏在了你这，难不成是假的？”
泠竹一个激灵：“您二位少侠都知道了，还能有多大的可信度，江湖上的事本来就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您二位可瞧仔细些。”
少年喃喃：“我还当薛玉这招高妙，藏在个手下人身上也不可疑，难怪……”瞥握刀的那人一眼，那人会意，手腕一翻挑落泠竹外衫，沿着血肉切入细长一刀。
少年应声道：“告诉我薛家的酒窖和炼丹房在哪？钥匙又在谁那里？”
泠竹痛得颤颤兢兢，使劲摇头。
持刀那人见逼问不出什么来，冲同伴点点头，伸手封了泠竹穴道，在她脖子上轻轻一掐，她便晕了过去。
…………
听完泠竹的话，叶开转头略带担忧的看一眼傅红雪，傅红雪回他一笑，搂着他的腰腹摇头道：“先别担心，再听听。”
外间静了片刻，忽闻薛玉怒骂：“一群群王八羔子，十年前盯着薛家的药，十年后还不放过！看我总有一天把他们全灭了！”
泠竹急急劝道：“主子别急，这些事情一日两日也搞不定的，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张口就是问我要秘药，还说方子在我这里？”
薛玉突地湮没了声音。
叶开忧虑更重，他牵过傅红雪的手，眨了眨漆黑的眼，有些惊疑的颦蹙眉头。
少女的疑问跟他想到了一起，按理说该没人知道荡情的事，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跟那张被烧毁于魔教中庭的方子，一齐悄无声息了才对。局中的几人都不会自揭伤疤，更何况，就连他也是在最后关头才知道那把折扇的不寻常。唉唉，终归还是算漏了几步，如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找薛家麻烦的人应该更多。
诶，可是……？叶开抬头对上傅红雪，对方也正看着他，眸中同样充斥着不可思议。
好在有人心思灵巧，稍一思忖便替他们问出了疑虑：“诶，可是主子，有傅公子和叶大侠镇守宅子，他们也敢直接来盗药，未免太蠢笨了吧？”
傅红雪和叶开凝眸一笑。
薛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重重坐下，叹气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看开儿……于是前几天就让人放出了消息，说他们已经回了无间地狱。”
余下几人默然垂眸，唉，好心办坏事，倒也不能太过指责不是？
叶开推了推傅红雪，后者站起来对着外室朗声道：“薛姨，别自责，要怪也是那些宵小之辈惦记着薛家的宝贝，薛家才是受害者，何以指责？”
薛玉默默应下：“恩，我知道。”忽然抬眸，察觉到内室另一人清浅的呼吸，不由地捏着衣角紧张的问：“开儿，你怎么样？”
“我好着呢！”叶开嘻嘻哈哈的开口，对上傅红雪深邃眼光之时，闭着眼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多言。
薛家如今自顾不得，他这边虽然疼痛，但还能忍，如果薛玉乱了心思，那这日后几夜可就真的难过了。
思及此，叶开悠悠出声：“姑娘可好？”
傅红雪凑到他耳边：“你问的泠竹？”
叶开点点头，唰的改口：“泠竹，你还好？”
泠竹轻轻的答：“好多了，多谢叶大侠关心。”
她失血过多，虽然补了点回来，毕竟是虚弱着，听到内室两位的耳朵里，已经轻得近乎疏离。
叶开摸摸鼻梁，思忖着这姑娘因为自己再次忘记她名字该又不高兴了，便默默的一言不发。
傅红雪温声安慰了少女几句，因为她无意之中的功劳，傅红雪也算是少数几个能牢牢记住她的人，泠竹自然高兴，高兴完了，哑着声腔对薛玉呢喃：“主子，我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知道，没人惦记有多可怕。”
“胡说胡说，谁不惦记你？你看薛大，私底下哭了多少回，就跟我说你才十七，就这么走了，总要天打雷劈灭了我们这些没顾好你的人。还有开儿，要不是他奋力把你抱出来，你现在都没人样了！”
泠竹咬着下唇：“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这整个薛家记得我的不过寥寥几人，记住了脸记不住名字，记住了名字又不认得脸。我受够这种日子了！”
“唉……”薛玉轻叹。
叶开略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将泠竹的名字默背了好几遍，直到确定这个名字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心里才好受点。
这也算是一种怪病吧，或者说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你有好命又怎样，到哪里都有人宠着惯着又怎样，那些人连他们宠惯的是谁的记不清，还有什么意思？
叶开开口道：“泠竹，这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别太在意。”
“泠竹知道。”泠竹看向薛玉：“但是主子，我一想到那刀子是怎么划过我背脊的，我就不寒而栗，能不能像个办法让我忘了这件事？”
“那就饮忘尘吧，将前尘往事忘个干净。”
“谢谢主子，”少女扭头目光盈盈，“叶大侠，傅公子，等我下次醒来就不记得你们了，你们要记得来结识泠竹啊！”
“一言为定！”
…………
日头渐沉，泠竹重又躺下，傅红雪抱叶开回了自己房间，守在身侧片刻不离。
叶开好气又好笑的推推他：“哎你让让。”
“你要去哪？”傅红雪一脸小心翼翼。
“去吃点东西啊，”叶开伸手戳戳他的脸，“你不饿我还饿呢！”
“你别动，我让他们送来。”傅红雪走到门口，对着门口守着的几人说了几句，立刻便有人送了香甜的粥来。
一碗下肚，叶开这才觉得颇是熨帖。
这一没有心思，腹中的疼痛便仿佛知晓他心思一般卷土重来。
叶开嘴角轻勾，不动声色：“傅红雪，今夜可能有一战。”
傅红雪铁青了脸，怒视着他。
他说的是实话，既然是薛玉放出的消息，那肯定传遍了大江南北，那两个小贼昨夜光顾也并非巧合，只是趁着腊八众人忙碌，意懒疲惫，且试他个一试，既然泠竹那里讨不到好处，自然已趁夜色将薛家探寻了七七八八，先下手为强，昨夜探得药炉，今夜大概就要来了。可气的是，他跟傅红雪这两大高手都在这里，竟没发现他们，真是气煞人！
叶开又道：“你内力还够？”白天为他缓解疼痛应该已经用去了大半，叶开笑一笑，“今夜就要你来守这整个薛家了。”
傅红雪听出叶开的言外之意，有些吃惊他终于收敛了性子，再不好事逞强，不过也正合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抱住他：“只要你好好地躺着，我就一定会把这里护得安安稳稳，不叫任何一个薛家的人枉流任何一滴血。”
“那是自然，我也保证。所以，在退敌之前，你先不要给我输真气。”
“…………”傅红雪沉默半响，方吐露出一句，“好！”
爱人之间再多的耳鬓厮磨，也阻挡不了夜幕的降临。
叶开痛得几乎已经撑不起微笑，他缩在被子里让人瞧不清他的身影，被锦被遮掩的腰腹僵硬如生铁，牵着傅红雪的那双手在对方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微微的颤抖。
只要，只要能撑过今晚——叶开咬着牙念道。
傅红雪凑近了凝视他的脸，精致苍白的面容活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哪怕是笑意簇簇也仿佛是气竭之前的再一次恣意挥洒。傅红雪忽有些不安，“叶开……”
“别喊，”叶开挺直了身体，“其他人还需要你这个傅公子来护卫，让他们听到你这样恍惚的话，会害怕的。”
可是我也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傅红雪再一次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一夜，我来守！”
“这才像样嘛！”叶开勉力抬手，拍拍他的肩。
匆匆又过了几刻，夜色更深。
薛玉拖着长长的裙摆闯了进来，手上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叶开！卜家有信来了！”
傅红雪一惊而起：“如何？！”
薛玉上气不接下气：“还好……还好卜家是个人都知道血玉贵重，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具体作用，救死扶伤不说，那些下人说，保胎的话，保不到底……可能……可能，会早产！”
“哈哈哈哈，”叶开放声大笑，“原来只是早产啊！那就没什么担心了！”
“你知道什么！”薛玉狠狠地瞪他，“那是血崩之险！”
“叶开，你要小心。”傅红雪轻轻扣住他的肩。
“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薛玉一会儿凶戾，一会儿惴惴，忙伸出手：“开儿，你让我探探！”
叶开叹口气，两座火山盯着他，他是逃不过了，慢慢的翻袖伸手，薛玉一探便掩唇大惊：“开儿，你你你！”
“他怎么了？！”
没待薛玉回答，叶开倚到他怀里急急地喘几声，苦笑说：“没什么，只是要生了。”
叶开掏出刚刚垫到身下的左手，带出了一手透明的水色，薛玉进来的那一刻，羊水破了。
傅红雪几乎呆立当场，忽然又猛地回头大喊：“烧水，布料，止血药！”
正在此时，薛家从里到外响起一种诡异的声响，男声战战兢兢，女声哭哭啼啼，薛大在门外高呼：“主子，有人闯进来了！”
薛玉恍恍惚惚的动了动脖子，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叶开皱眉痛呼一声，扒开傅红雪缠在他身上的手：“傅红雪，快点去救人！”
那些不会武的普通人怎么抵挡的了来势汹汹的夺药人！
傅红雪恍若不闻，抱着叶开紧贴着他的面颊死死摇头：“我不去！这个时候我不会离开你！”
“你……”叶开忽而泪盈满睫，“你忘了刚刚答应了我什么？我什么地方都不去，我就在这里躺着，薛玉也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呃！”
产前的阵痛，一波一波的开始了。
傅红雪在他额上吻了两下：“叶开……”
叶开哼哼：“呃，你还不走？你再不走，等我生了孩子就带着他们游山玩水踏遍江山，要你要寻都寻不到我们！”
“叶开，你就是我的江山！不许到任何地方去！”
“是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只有我的江山屹立不倒，我才能安居一方，过我的清闲日子……呃，呃，啊！”
叶开蜷缩成一尾河虾，伴着剧痛带来的泪水放声大喊：“傅红雪，我就在这里等你！”
薛玉也从震惊中回神，唤来冰姨，端来热水，半跪到叶开榻前急急地呼唤：“开儿你别怕，也先别使力，努力放松，对，快放松！”
傅红雪最后看了叶开一眼，提起锋刀冲出门外。
屋外最起码百来号人，地上已经躺倒了几个薛家的下人。那些偷袭者看到他与他手中的刀都有些吃惊，但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竟一个个咬咬牙，一圈一圈地围了上来！
傅红雪不记得自己挥出了几刀，不记得抹断了几个人的脖子，不记得那些人鲜红的血液，是怎样从大动脉里喷射出，溅到自己的衣角甚至面颊。他只是努力的想去听叶开那屋的声音，他还在呻吟，他还在辗转，他还在等我去到他身边啊！
挥出最后一刀，他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扶着刀柄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些人都是为了财与势能够豁出命去，明明见到自己斩杀了无数人，却还是奋勇而前，不知道是傻还是愚忠？
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一片江山，以命来抵，大概正是所求。
天光微亮，傅红雪在几声鸟鸣中重重的喘息，他似乎听不到叶开的声音了，怎么回事？开儿，你还好么？
两声微弱的婴孩啼哭唤醒了他所有的神思，傅红雪直起身面向来人，冰姨与薛大各自抱着一个艳丽的襁褓，里面正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婴孩。
冰姨展颜望着他，重重的一个点头：“一儿一女，少主也平安！”
傅红雪在一夜浴血后，终于是笑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房门之内的叶开也朝着他的方向深深微笑。
命抵江山，这天下所有的美好加起来也抵不过你。
千里江山，只要你一笑，便已赋之怀抱。
尾声
“这炼了一年的药真的要付之一炬？”
“是啊，虽然可惜，但是总归是阻止了各路宵小的野心。”
薛家丹药房前，一黑一蓝两个人影默默伫立。
“薛玉放出话了，薛家再不炼药，这些已成的东西，如何来的也还怎么消失。”
“真的再也不炼药了？”
“你说呢？不过是暗度陈仓，经此一役，薛玉日后会愈发小心谨慎了。”
蓝衣人抛下手中火把，眼见火光唰的一声蹿的老高，他眸子里却始终亮堂。
黑衣人牵过他的手，捏在掌心揉了揉，轻轻笑：“我们走吧，别熏着了，这火是烧给外人看的。”
蓝衣人反手勾住对方：“恩，清儿绝儿该等急了，都怪你，我说要带他们一起来薛家你偏不肯！”
…………
说说闹闹间，两个人影越来越远，火光下，仿佛映出同样的两个影子，三生石前，歃血立盟，江山之间，为君一笑。
如今故人携手，江湖梦远，一切仿若昨天。
但是他们的故事，还远远未曾结束。
【抵江山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