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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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消化一句挑衅的话对林斐来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不过要消化如此场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却不简单。
更何况这句话还是一个处处与之针锋相对的人说的。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林斐只知道回到内厅的时候，全场的人早已用膳完毕，成双成对的人在灯光璀璨的大厅里翩翩起舞。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从不和不熟悉的人跳舞的封月哲和那个柔若无骨，整个人仿佛都需要封月哲来托起的杜咏荷。两个人步若蹁跹蝴蝶，轻快优雅；身若前世璧人，缠绵登对。
林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的男伴最不上心的人了，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舞池里比翼连连，居然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她的猜测是对的。吴茱萸显然早就与自己的女儿商量好了，今天晚上的首要猎物是封月哲，其他的几乎可以不计。
所以市长夫人只不过是风轻云淡的将女儿介绍出来，又将她引出大厅，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和C市最有价值的商业巨头甜蜜地跳舞，既让自己的女儿享受被注视的感觉，又能拉近其与封月哲的距离。
吴茱萸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林斐会赶赴这场PARTY，而且还是盛装出席。她觉得林斐是厌恶她的，自然不会制造和她同时在场的场合。更何况，这一次是私人家宴。
可是她还是来了。她来了，把全场大部分男人的视线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还透过眼神将那份破坏别人的好事后的得意毫无保留地传递她。让她不得不绝地反击。
林斐绝对不能成为封家的媳妇。这是吴茱萸唯一坚定的立场。
所以她就是要刺激林斐，她就是算准了林斐会对一家三口的场景黯然神伤。所以她秀了恩爱秀甜蜜，秀了贤惠也秀了一把母性的光辉，终于成功将她引离了封月哲的身边。然后试探性地说出了封月哲的往事。
林斐看着吴茱萸得意的样子，杜咏荷笑着的样子，封月哲不时朝这边望过来的样子，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即便没有取得理想中的好结果，但她还是有短暂的失神，不是么？
大概是谁都看得出来吧？这一场盛会终究是属于谁。即便是挽着封月哲的手，以女伴的身份前来的女人，也不会打扰这一刻的和谐。
不是不能，是不会，因为现在，林斐已经没有力气去争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失落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这一刻作为封月哲身边失宠的女人的角色让人叹息还是不屑，林斐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聚集了太多蠢蠢欲动而又畏惧，满是赞叹又带点戏谑的目光。让她禁不住反感。
后来的时间当然就显得有些无聊了，封月哲和杜咏荷不知疲倦地共舞，林斐在一旁百无聊奈的喝酒，期间倒是有不怕死的男人前来邀约，林斐均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掉。
其实眼看着杜咏荷笑得那股子灿烂劲，林斐真想应了那人的邀请，消消那对母女的焰气。可是她和封月哲是有约定的——不干涉对方正常的交际。
当然包括现在这样的情况。鬼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签那样一份约定，凭什么他就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可是，大概鬼也不道她为什么要遵守那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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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吗？恩？”中场休息。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和美女纵情良久后居然搂着她的肩殷切地问她怎么了。
她能怎么了？看封月哲刚才那般神清气爽的样子，林斐可不想扫他的兴。所以很自然地对着英挺的男人道：“看你们跳舞都入了迷，真是郎才女貌啊。”
“那要不要再来一段郎才女貌？”封月哲笑着说，魅惑的眼神里闪耀着诡谲的味道，也不理会林斐的不情不愿，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带到了舞池中央。
舒缓的音乐持续在上空萦绕。缓慢旋转的灯光不时打在他们身上。封月哲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怎么看都像是童话里优雅善良的王子。
但林斐却不是灰姑娘，她也不想做灰姑娘，所有童话里的姑娘她都不想做。
不想做灰姑娘，只知道以苦情来博取众人的同情；不想做白雪公主，拥有一个恶毒的后妈；不想做人鱼公主，穿着玻璃鞋却只能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才能与王子蹁跹。
她要做女王，陪着她的圣皇。
“好好享受今天。”封月哲放在林斐腰上的手稍微用力，林斐便靠得他更近一些。封月哲有些高。她接近一米七的个子，微高的高跟鞋也不过才齐到他的下巴，加上林斐有些偏瘦，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好像封月哲将她搂入怀中一样。
抛却刚才的想象，也不去问他这句“好好享受今天“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姿势，一个结实的胸膛让林斐觉得很是安心。
不知不觉地闭上眼，在心里说了几个字，靠着封月哲的肩膀，林斐在他的带领下缓缓移动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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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概是有些累了，她和封月哲提前回了南部的别墅。一路上林斐也只是静静地靠在封月哲的胸口，不说话，也不变换姿势。封月哲几乎以为她睡着了。可低头一看却看见她的睫毛还在时不时的动作。
车子在霓虹地夜晚穿梭，斑斓的色彩一遍遍的划过车窗，行人的身影恍若未调好焦距的影片，一次次地被疾驰而过的车子拉出长而模糊的丝缕。
那些匆匆而过的人是不是有我们熟知的人，那些我们来不及驻留的人可曾是我们最亲的人？林斐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却可以隐隐感觉到，她为之驻足的人已经将她抛弃。
“东西在哪里？”林斐的声音从胸膛传来，疲惫地，认命的。让封月哲听的不是太真切，但是他懂她说的是什么，
“在家里。”封月哲亲吻着林斐的额头，低哑的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或许我们可以明.......”
“就今天好吗？”林斐打断封月哲，抬起头来，有些期望地望着他，她甚至用了祈求的语气。封月哲抵不过她眼里的坚定，只能满是心疼地再次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
她说怎样就怎样，反正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他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今天的一切，是他允许吴茱萸伤害她的最后一次。他放任她单独承受的伤害、孤独、纠结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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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封家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一点。林斐率先去了浴室，将自己扔进一片类似的深海。几乎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急得封月哲要破门而入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面对封月哲叉着腰站在浴室门口的样子还很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把正在擦头发的毛巾扔在他脸上。见封月哲瞪她了一眼，她半推半怒地将他推进了浴室。
门一关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内心却突然紧张起来。封月哲站在浴室门口久久都不知道要干嘛，林斐也捏着把手心跳加速。但他们好像都约定好了似的，给彼此留够了足够的时间。
封月哲将花洒打开后就站在伊边，林斐却逞这个时候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一个泥土色的口袋静静地躺在里面，林斐屏住呼吸将它拿起来，并没有一丝的犹豫之际就将黏合的部分撕开来。
撕开的时候，看着里面层层叠叠的资料，有那么一瞬间她在猜想，到底答案是是还是否，又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可是当她将那些纸张一张张的看完，那些结论一致的字眼还是将她的心里防线一层层的摧毁。
99%亲子关系。林秦是她的亲哥哥，她真的是吴茱萸的女儿！
林斐拿着那张单子，瞬间失神。她突然想起吴茱萸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不是你的不要痴心妄想。尽管林斐一直不是很喜欢吴茱萸，这句话她倒挺认同。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吴茱萸的针对她也不过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可是现在谁来告诉她，到底她怎么就痴心妄想了？
今天去的路上她就猜想过多种可能：也许是吴茱萸想接生日的机会替方城国际打通关系，也许是因为杜市长在月半时会很忙碌，没有时间陪她，或许是因为她不怎么喜欢那个她本来出生的日子——毕竟那也是林斐出生的日子；她甚至可以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
她为她找了那么对借口，结果却是自己逃避现实的理由。
虽然今天在杜家，封月哲搂着她跳舞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可能，在车上他眼底的心疼也加深了她的确定。可是当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眼前，林斐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同样是女儿，她为什么会被她如此对待？！想到这里，林斐只好自我嘲笑起来，果然那个痴心妄想是说的她，是她在痴心妄想一段不属于她的亲情。
如果，林斐想，事实上她知道这个如果不能实现，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假设。如果吴茱萸能够叫她一声女儿的话，她是愿意接受她的。只要她可以像对待杜咏荷那样，哪怕只是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可以。
不，哪怕是轻轻地呼呼她的名字，而不是永远端着一副虚假的优雅，永远叫她林小姐。林小姐。林小姐，她叫得好似自然。根本不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宠溺，甚至算不上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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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哲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林斐拿着几张单子，以面朝床头的姿势坐着，扬着头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就是隔一会儿会轻轻地笑。
只是笑，并不出声，嘴角轻微的翘起，她侧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也并没有看见他依旧穿着刚才进去时的衣服，甚至连手都没有被打湿。
轻轻地走近，身怕稍微地响声会惊动到她，不了她却突然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
“哎~，她真是我妈呢。”哎~，她说，尾音轻轻长长的扬，让人觉得是真的是在预料之中的恍然大悟。
可是真的是吗？她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吗？封月哲想要抱她的手僵直了一会儿，还是将她围住，这是今天他第三次这样将林斐搂在怀里，而这一次尤为小心，怕稍微一重，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消失似的。
“好像空调开得有点低。”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手与封月哲的温差太大，林斐似笑非笑地说。
封月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她转过身来，轻吻她的额头，说：“我刚洗了澡所以温度比你的高。”
“对哦。”林斐笑了笑，不想揭穿他的谎言，更不想揭穿自己的谎言。“那你抱紧点好吗？这样你就不冷了。”说着抓着封月哲的手将自己完全围住，让他手心的温度温暖她原本冰冷的手掌。
不知道到底是温暖谁。
听说连夏天手都很冰的人，他们的心也是冷的，也就是说他们通常是冷血的人。吴茱萸的手就是这样，所以她可以无视所谓的亲情。
那她呢？林斐埋下头，手抚着胸口处，感觉好似那里像绝提的河水向外奔腾。一股股热流，流着的是血，她快要失血过多而死亡。是她功力不够么，冷血的人怎么会感觉心痛?
还好，林斐想，还好，封月哲不是冷血的人。还好，她遇见了封月哲。当手心的温度渐暖，林斐才发现，虽然和封月哲相遇的时候并不完美，虽然他们的开始并不单纯，这一刻，自己竟然如此眷恋种疼爱的动作。
如此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