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南汐

51、Chapter51 怀柔

　　秦艽回来以后，在为数不多的32个小时里，商陆一直没有出现过，封月哲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以前是他跟秦艽承诺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定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失信于林斐。

　　不知道他约自己来三江是不是有了林斐的消息？

　　那天林斐同自己争吵后俯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到最后整张脸都是泪痕。她哭够了他便提议回家，她也不抗拒，就说先洗个脸。他很警觉便在洗手间门口守着，结果二十分钟后她依然没有出来，封月哲一急直接冲了进去，结果才发现洗手间里面有一扇打开的窗。

　　她以逃跑的方式离开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连夜让人查她的消息，查到一半却突然放弃了。她说过最不喜欢别人逼她，而他却一次次地逼她。他让她面对自己无非就是逼她坚强。

　　商陆已经在三江大厦门口等了很久了，来来去去的走动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看见封月哲，气不打一出了，对着风尘仆仆的他就是一个拳头。封月哲心情着急，也没有做任何防备，一个拳头甩过来，嘴角瞬间就浸出了血丝。

　　眼看着商陆随即跟进，又一个拳头有要跟商陆，封月哲一只手逮住商陆的，另一只趁他注意也在他脸上留下了拳头的痕迹。两个俊逸的男人，在三江的喷泉口你来我往地打着，彼此都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看对方不顺眼。

　　幸好是上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几个。两个人好似打累了，靠在一旁的石柱子上静静地喘着气，一时间两个恩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是怒视着对方的眼睛。

　　封月哲欲先言，商陆却从走廊上的靠栏上跳下来，递给他一张纸。

　　是关于他和林斐之间的协议。在签名下面，圆润的字体在方方正正的宋体下面娟秀无比，一行行的字，明明是排列整齐的，可是要表达的却是凌乱的。有些字还没浸染了，被涂黑了，可见写字的人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矛盾。

　　【封月哲，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离开你的世界了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最热闹的中心，大家似乎都在向你靠拢，可是你好像是置身事外的。

　　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只不过，你是让别人成为局外，独享属于自己的空间，而我是被别人置于局外，找不到立足的地方。

　　你好像很帅呢，所以我理所应当的答应了你的要求。是的，我是多么狂妄的向整个C市宣布，要在一年之内让三江成为建筑业的前茅。我是多么幸运，被你一见倾心，又恰巧，我本身就需要靠近你。

　　其实一直都是不幸运的。所以但凡遇到一点温柔就容易深深的陷进去。这份协议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大概是让我们都可以心安理得的瞒着对方一些丑恶的事情。

　　我其实一直就有些零碎的记忆，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告诉你就皆大欢喜了吗？是啊，我也以为，可是不是的，那些记忆太美好，可结局太不好。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去机场吗。因为我曾经在哪里被强行带走。离开这座城市。一次又一次。可是现在我却很感激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个最快的方式，离开一座城。

　　离开一座城，就是要离开一个人，一段记忆。抱歉，我想这辈子都做不了你的家人了。这份协议，我想我是毁约者，但请你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马上追究我的违约金。我会慢慢还上的。】

　　而商陆在封月哲看信的这段时间早已经气愤到想要将眼前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他们的协议里面竟然有着高达数亿的违约金。他是想要以钱来栓住她，还是说在他眼里，林斐不过区区几亿就可以买到的？

　　封月哲拿着林斐留给他的信，头也不抬地问身边的男人：“你知道她在哪里是吗？”结果却得到否定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能和秦艽抵抗的人，是你不是么？！”面对封月哲的愤怒，商陆同样也没有任何被威慑压迫感，两个身高相当的人，一个是浓眉大眼里透出阵阵冷风，一个是妖媚深邃不屈不挠的瞥视。谁也不让谁。

　　“封月哲，曾经我是因为身而不自由，所以只能看着你放任林斐做困兽之斗。现在，你休想任性任为。”将封月哲抓住他领口的手狠狠地扯下，商陆透也回地朝着车子走去。颀长的身影透露着决绝。

　　封月哲站在原地，一只手在半空中逐渐握紧，慢慢地，慢慢地。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闭着眼睛，在心里想象着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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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斐坐在商陆的别墅，对着那一盆大大的向日葵发呆。向日葵一般在夏冬季开放，如此温差的花种，无形中总给人一种抗拒残酷的力量。商陆不知道是在哪里请教的专家，专门弄了一个温室来培养这些重瓣的，此时开得又是繁盛。

　　离开这栋别墅的时候太久了，回来还真感觉有些陌生了。

　　不一会见商陆带着青紫不一的脸回来，林斐平静地盯了他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受伤了。赶忙跑过去，查看伤势。

　　“没事。”商陆躲开林斐的手，越过她朝着沙发走去。手在嘴角四处游走，疼得发出嘶嘶的响声。林斐知道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瞪了他一眼，径直朝楼上跑去。

　　刚才整理过房间，赶巧发现房子里还真有医药箱。叮叮咚咚的上楼，又叮叮咚咚的下楼，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也不管商陆的抗拒，用棉花倒上酒精，就往他的伤口处伸手。

　　“别动，再动可别怪我不客气。”林斐不温柔的呵斥企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商陆，一双大大的眼睛发着严肃的光。商陆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尽管是不施粉黛的样子，整张脸倒还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嫩。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像羽毛轻轻地抚过心间，让被触碰的那方痒痒地。

　　商陆偏过头，控制住自己想要亲吻林斐的冲动。不顾她的疑惑和怒视。随便涂了点酒精就将医药箱盖住企图要离开她所辐射的范围之内。她却不让，他走哪里她就挡哪里。

　　“不是只给他东西吗？怎么被打成这样。”林斐质问他。那份资料她可是刻意写得余情未了的样子，要多温和有多温和，怎么就让封月哲发了火呢？

　　“谁被打了？大家都一样。”商陆有些不满。打架这件事一向是自己的强项，虽然自己倒是不经常出手，不过这功力不至于荒废。

　　“那奇了怪了，你不是说自己以前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么。怎么封月哲都打不过，照理说你应该毫发未伤啊。”林斐假装漫不经心，说着又要去碰商陆的伤口。

　　“SHIT，谁知道呢，封月哲那家伙平常不显山露水，出手又快又准，难怪当年......”

　　“难怪什么？”林斐紧接着他欲言又止的话问，直视他的轮廓，让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难道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前两天知道的。”到底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撒谎都不用考虑。商陆为自己撒谎的游刃有余而庆幸，继而又迅速地叉开话题。“封月哲挺自信啊，就那么笃定你一定会上勾，和他签定那个协议。果然对你了解得透彻啊。”

　　“玩弄感情的二世祖，当然对女人了解地很透彻。再说了，我曾经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我对他没有记忆，不正好可以当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林斐有些恨恨地说到，手不自主的握紧，指甲陷进肉里，牵动着最柔软的地方，深深的疼，“但事不过三，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今天这封信可不是白送的，既然送了当然也得让封月哲也送他们个大礼不是。

　　商陆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女人，表情复杂。她说出的话如此的愤恨，可是她的眼睛却有种抹不开的忧伤。到底还是放不下的，不然刚才怎么会听说封月哲也受伤时，动作一滞。她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但他却未放过那一秒的闪神之中，她表情里的担心。

　　想到这里，商陆也不自主的心情有些失落。就像自己明明知道得不到某样东西，却还要奢望，最终只是一次次的失望的那种感觉——忍不下心放手，就只能任自己的心一次次的受到折磨。

　　情绪复杂之中，又听到她在耳后小声的呢喃。“对不起，又将你拉入一场黑暗之中来。但是，现在，只有你我才是完全了解的了。只有你不会骗我，只有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了。你会站在我这边的，是吗？”

　　商陆停下上楼的步伐。一只脚悬在楼梯阶梯上，最终还是撤了回来。转过身，看着她半侧着身子朝着自己，眼睛里有些晶莹。

　　谁见过这样的林斐呢。他们只见到风情万种，艳动四方的她，笑着，高傲着。可有谁见过，她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寻求另一个人的相信，她也有情绪想要发泄，也有软弱的一面，会没有自信的问，你会支持我吗。

　　他该怎么回答呢。他是她最后的朋友，又是他认定的哥哥。他有着她全部的信任，但他也没能像她心中认为的那样，不会骗她。但，他想他确实是她能够信任的人。不论她做什么决定。即便是最黑暗的地方——地狱。他也会陪着她。

　　商陆走过去，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将林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用行动告诉她，他会站在她这边。因为他也想让封月哲尝尝失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