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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哲理恶搞:唐宋诗词名家 之 丑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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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神医辛弃疾在遇到晏殊之前,过着幸福的单身汉生活。医生是一个备受敬仰的职业。辛弃疾原先专治内外科重症,在大学里还选修了急救。江湖上频繁的械斗给了他功成名就的机会。辛弃疾踩着一个又一个病人的肩膀,终于登上了江湖神医榜的顶峰。
忽然有一天,西域一个叫什么什么坦的地方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他姓李名白,自称是碎叶城城主,以霓为衣,以风为马,剑法独步天下,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从碎叶城一路飞到长安,所过之处,如锄草机推过一般,无数武林名草纷纷倒下。辛弃疾的黄金时代就此结束。
某鱼一拍醒木:列位看官,这回书说到这儿,想必您要问,这辛弃疾不是正好多了些生意么?您有所不知,这个李白剑法了得啊,剑下从无活口,他出道以来,只照顾了殡仪馆的生意,却让个辛弃疾穷困潦倒,衣食无着。
无奈之下,辛弃疾在街口摆起了摊儿,专治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按说堂堂神医沦落到这个地步,肯定是失落至极,可是怪了,辛弃疾倒觉得日子比从前快活多了。
“幸福,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你以为它该走了,它却反而来了。”辛弃疾感叹。
“咳。”一声咳嗽打断了他充满哲理的感慨。墙角里慢慢蹭出一个人来。
若说先前那一声咳嗽把辛弃疾吓出一身冷汗,那这会儿他简直就洗了个冷水澡。“兄……兄台……”
“先生不必害怕。”那人幽幽地说,“我丑是丑了些,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辛弃疾“哦”了一声:“那兄台……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辛弃疾便一个哆嗦。“我叫温庭筠,小名八叉。”他凄凉地一笑,(某鱼:小温啊,别笑了,我们看着也凄凉不是?温怒:还不是你害的?某鱼:怎么能怪我。我们语文老师讲的呀,温庭筠貌丑而好色。)“其实我长得不是那么丑的。都是那天杀的晏殊。跟我吵嘴吵我不过,就把我一顿暴捶。呜呜……”(某鱼:汗,小温你还是笑吧。)
辛弃疾小心翼翼:“那你……”
温庭筠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知道你是胡子神医辛弃疾医术独步杏林天下无双前不见古人又不见来者(陈子昂:版税拿来先。)你你,帮我整容吧!”
于是辛弃疾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整容顾客,他并不知道,这是他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第二天,温庭筠离开了辛弃疾的小摊,走的时候说:“你开个整容医院如何?”
辛弃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向街上的柳木匠要了块没用的木板,求李秀才写个店名。这李秀才是谁?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李商隐。他老人家如今专替人写情诗,一首二两银子,收情诗的不立刻学了那红拂夜奔,他不收你钱。李商隐听辛弃疾说要开整容医院,大笔一挥,说,就叫“丑奴儿”吧。多么典雅蕴藉。
某鱼一拍醒木:“列位看官,您说怎么这市井之中,竟然有这等高人?您还别说,偷偷告诉您哪,就连那柳木匠也不是寻常人物哟。据说他当年在柳州做诗说,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后来他越想越恼,发愿把那山上的树都砍了。砍下来白堆着浪费哪。这不,改行做木匠了嘛。
闲话少叙,且说那辛弃疾得了这店名,往街口一坐,心想这回不生意兴隆才怪捏。可就奇了,行人从他摊前走过,竟没一个停下来的。(某鱼:小李啊,你知道艺术不能脱离人民群众么?要通俗!知道人元好问怎么说你?世人都爱西昆好,可惜无人做郑笺!你写个“整容医院”不就完了?)
辛弃疾斜眼望着对街李秀才的铺子,他小子倒是生意红火。写个情诗还分门别类咧:师生恋,父女恋,母子恋,姐弟恋,畸恋,单恋,暗恋,bg,bl,gl……可不,一个衣着寒酸的男人捧着一纸情书出来了,在街上左顾右盼,忽然被电击了被雷劈了(什么破比喻)一样,怔怔地望着某个方向。
辛弃疾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一个少年公子轻袍缓带,悠悠然挥着折扇走了过来,真个是俊朗潇洒,富丽闲雅。只见那衣着寒酸的男人一个箭步走上前去,连珠炮似地说道:“锦瑟华年谁与度?在下贺铸卫州人氏年方而立尚未娶亲……”
那少年抬起眼睛掠了他一眼,不等说完便狠狠拧住贺铸的耳朵,将他摔到地上,自顾自走开了。
那贺铸在地上哼了半日,辛弃疾凑过去说:“贺兄整个容如何?下次免得再受这样的苦。”(贺铸貌丑而好写情诗——这也是我们语文老师教的)
少年停住脚步,哧地一笑,回头看着辛弃疾,倒把辛弃疾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提防贺铸恼羞成怒,一拳揍到他脸上,骂道:“神经病!”愤愤地去了。
辛弃疾回过神来,心痛万分:“好容易有个生意上门,都怪你。”
“讲理些好不好?自己笨嘛。”少年眼珠子一转,“我叫晏殊。”
辛弃疾耸耸肩,坐回摊子:“你叫晏输晏赢,跟我有什么关系。”
晏殊还未答话,就有人远远喊道:“模特,唉那小子说你呢,怎么穿了衣服就跑了?”
晏殊嘻嘻笑着,手脚麻利地把身上华丽的衣衫除下,露出一身布衣短褐。他把衣服抛给气急败坏赶来的大汉:“不干了。谁稀罕。”猛然间狠狠一拧他的耳朵,顿时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那人惨叫怒骂,晏殊早笑着溜了。
辛弃疾愣了三秒钟,终于明白过来,“丑奴儿”开张后的第一位顾客,终于是到了。
送走了那大汉,晏殊又不知哪里晃出来:“这个法子挣钱怎么样?”他笑得灿烂,辛弃疾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从此“丑奴儿”生意兴隆。晏殊负责毁容,辛弃疾负责整容。晏殊常说要拿分红拿分红,辛弃疾真拿出钱来,他又拧着辛弃疾的耳朵骂:“笨蛋傻瓜白痴弱智,天下再没有你这么蠢的人。”
是了。辛弃疾遇上晏殊后,生意蒸蒸日上,胡子神医的名声甚至超过当年。只是,他自己的耳朵也饱受折磨。他本以为遇上晏殊是最大的幸运,然而日子过下来,竟觉得还不如一无所有时自在。
“幸福,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你以为它该来了,它却反而走了。”辛弃疾在深夜独自感叹。
“不知好歹的笨蛋!”本以为睡熟了的晏殊一跳而起,披上衣服冲出辛弃疾新盖的小小院落。
辛弃疾没拦他。此后几天他自由自在地过着。却觉得,空得慌。少了什么一样。
元宵节来了。辛弃疾百无聊赖地挤上街去。他向来厌恶这样的热闹,今夜却只往灯火繁华处挤。晏殊总说,喜欢灯会。他蓦地明白少了什么。
绮罗生香,笑靥如花。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然而他只想把这一切都挤开,找出那个促狭的少年来。在人群中正挤得狼狈,蓦然间听见哧地一笑。他回过头去,灯火寥落的角落,晏殊歪着头,向他微笑,眼里却蓄满了今夜的灯光。
他挤出人群,奔到晏殊面前,喘气。
“在找我啊。”晏殊唇角上挑。
“是。”辛弃疾说,“你知道,幸福是很奇怪的东西。”
咳咳。列位看官,有要面巾纸的么?什么?你要去醒鼻涕?!某鱼怨念中……
以后,两人关了“丑奴儿”,四处浪荡,做过许多事,好的,坏的,成功,失败。辛弃疾的耳朵总是红肿的。有人问,他就笑呵呵地回答:“幸福是很奇怪的东西啊。”
有一次他们在破庙里过夜。晏殊说:“你知道吗?你那句话特别有哲理。”
“哪句?”
“就是幸福的那句。”
“哦,小殊……”
咬耳朵声。窸窸窣窣。扑哧扑哧。以及无法用拟声词表示的细碎声音。
某鱼:你们两只,大声点儿会死啊。某鱼侧耳良久,终于放弃。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夜空。辛弃疾哀号:“我的耳朵——”
然后是晏殊灿烂如金的笑声。
欲知此事如何,咳……请君自行分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