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往事不堪回首之桃花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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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宁令哥执着酒杯低头想事，白狄二人也不去打扰，转而自说自话。白锦绣又帮狄青斟满了杯中酒，偏过头问他：“几个月没上汴京，太师和包大人身体可好？庞大哥和公孙先生呢？”
狄青不答，相反笑着睇她：“怎么不第一个问问你哥哥？你就不担心他出事？”
白锦绣一手托腮，嘟起嘴巴：“他不给我惹祸就好，谁担心他啊……”
狄青大笑：“口是心非的丫头！”仰头饮尽杯中酒，对她道：“老师还不是老样子，偶尔和包大人斗斗嘴当仁不让的，两人都精神着呢！士元兄有束竹兄照顾着，怕是想生病都难吧，更别提束竹自己了。至于白兄嘛－－”看着少女的眼睛骤然发亮，狄青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瞅着自家小姐的手又摸向酒坛，白七连忙上前帮忙斟酒，顺便瞪了狄青一眼：还是二爷的朋友呢，怎么就会欺负我家小姐！被杀气一击，狄青摸摸鼻子：这姑娘跟庞统一样，得了便宜不用卖乖都有人帮忙出头的，整个一白皮黑芝麻糯米团子，不过真讨人喜欢！
“白兄自然是一切平安的，还帮着包大人破了好些大案呢。”
“是吗？”白锦绣来了兴致，双眼亮晶晶的凑上去。“那……有没有惹什么桃花债？”
“咳咳。”狄青望天。“泽琰风流天下，自然是……”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往事，他挑眉笑看白锦绣。“怎么，锦绣妹子也想帮你解决你哥哥的桃花债？”
这说的是一年前，白锦绣第一次上开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一年暮春，飞星将军庞统率部大破辽军，捷报传入汴京，满朝欢喜。但不知怎的，民间突然开始流传官家有意为庞帅加官进爵的说法——他早就有中州王的封号，再加官进爵还得了？！又说中州王功高盖主，迟早都是要拥兵自立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几乎闹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
第一次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庞太师气得脸色铁青的摔了他最爱的一套青花瓷茶具，二话不说立马赶去宫里请罪。官家倒是说了些场面话安慰他说相信他们父子的忠心，但庞太师是何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八面玲珑一路青云直上的，岂会不知这是有人看不过他们父子的富贵荣华，想要他儿子的命啊！立马差狄青给自己儿子去了封信，让他趁还没回京好好想想，怎么把军功化为盛名，还顺手给他指了条明路－－请求赐婚！
狄青也很着急。庞太师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庞统平时有空也经常指点他武艺和行军用兵之道，他知道这人虽然性格颇有些桀骜不驯，但也是一心为国为民，绝不会有什么造反的想法，立刻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到庞统身边，把信交给了他。
庞统看完了信，沉吟了片刻。狄青见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忍不住撮撮牙花，催促：“士元，你倒是给我句话啊，我都要急死了！”
庞统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个邪性的微笑：“汉臣，父亲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狄青愣了一下，心说难道还有什么没写进信里的，仔细想了想，有些犹疑不定的回答：“我走的时候……似乎听他说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哦。”庞统挺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来了句。“你就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狄青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跟着放下心来。
结果没两天大军回了汴梁，庞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还了兵符，顺便辞谢了官家的封赏，就要跟他讨一道赐婚的圣旨。
官家乐了：弄半天连中州王这等英豪也难过美人关啊！立刻应允，就问他是哪家小姐。庞统闲闲回答，不是哪家小姐，是开封府主簿，公孙博学公孙策！
于是满朝震惊，好几个文官气得满脸通红，当场上奏反对，说庞统龙阳断袖有辱斯文。倒是征西大将军杨文广出列问了句退辽军功不知哪位大人有本事做到，直接堵得众人无语。晏相包大人庞太师这些宏股之臣都只沉默不语，其他官阶低的也不敢多言，渐渐的也就没人反对了。官家是觉得只要庞统对他的帝位没兴趣，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还不是人家自己的事，于是豪迈的大手一挥：赐婚！
那时盗三宝事件已过去一年有余，白玉堂和展昭也早已冰释前嫌。白五爷在开封府停留一年，自然是同常常来找公孙策的庞统很是熟稔，两个人性情相仿又趣味相投，倒是相处得很是不错，时常饮酒谈天，互相引为好友。就连白玉堂和狄青也是借由庞统认识的。此时见好友得偿所愿，不免为他高兴，在同妹妹鸿鹰传书之时，还把这件事当作趣闻告诉了她。
原本这件事这样也就算揭过去了。除了庞太师揪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几句，一切都可谓是皆大欢喜。庞帅还亲自去了趟庐州，向公孙策的父亲表示自己对束竹可谓是非君不可，就算没有赐婚也不会让他和别人在一起。公孙大人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看了看在自家大门口站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喝的中州王和快马加鞭赶回家来表明自己心意的自家儿子，摇摇头感叹一句儿大不中留，也干脆随着他们一同回去汴京，决定选个良辰吉日直接把亲事办了。
百姓们可没官场上那些人百转千回的心眼，他们就知道是中州王击败了辽军，让他们能够安身立命；公孙先生帮助包青天包大人屡破奇案，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两人除了都是男人以外，还真没什么不般配的，于是都乐呵呵的等着开封府和中州王府大办喜宴，汴梁城里一片和谐－－当然，由这件事情后续引起的，许多原本饱受煎熬的断袖们纷纷向家里坦白、整个汴梁城掀起一股“断袖”风的现象，这些就是后话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良辰吉日才刚选出来，就有一陈姓小姐找上门，自称是庞统的未婚妻，要向开封府状告中州王始乱终弃！
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公孙大人怀疑困惑－－莫非自家儿子竟然看走了眼？庞太师忿忿不平－－肯定是还有人不死心想拖他儿子下水！包大人直想甩手－－怎么就这么折腾？！
至于当事人的态度……庞统看着特地找上门站在中州王府外一脸希冀看着他的青衣美人，转头问又为他的事情狠撮牙花子的狄青：“她是谁啊？”
狄青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
美人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当晚，白玉堂带着两坛美酒摸进了猫窝，然后一白一蓝两个身影就着明亮的月光坐在屋顶上，看着对面公孙主簿房间里的灯光亮了半宿。
“猫儿，我觉得庞统不是会始乱终弃那种人。”
“是吗？我觉得他就是那种人。”展昭一直都看庞统不太顺眼。但对上白玉堂在黑暗里灼灼发亮的眼睛，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真是他，他是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的。”
“那你说公孙先生明不明白？”
“肯定明白……不过不是有个词叫‘关心则乱’嘛。”
“你说的对。”
两人默默低头喝酒，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我以前应该没惹什么桃花债吧？
等到第二天包大人请陈小姐在内堂一问，才知道这事的真相和大家所想都有出入。原来这陈小姐乃是将门之后，庞统年少时不愿借家世起势，隐姓埋名投身军营，正是投到这位陈小姐的父亲陈老将军营下。陈老将军对他颇为赏识，曾表示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被庞统以“功名未成何以为家”的理由（借口）推掉了。不成想陈小姐在听到风声后偷偷去军营看了一眼，登时对年少有为的庞统芳心暗许。她以为庞统是要先立业后成家，迟早都会来迎娶她……没想到左等右等那么多年，陈老将军已经去世、飞星将军之名也早已响彻大江南北，最后等来的却是他以赫赫军功请求一纸赐婚，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听完这段被遗忘的往事，庞统认真回想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印象。他算是天之骄子那一类人，家世显赫不说，本身就有实力有抱负，心高气傲又冷情桀骜，对不在乎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自然也对红颜的芳心暗许没什么想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嘛！要是他没什么真正在乎的人，大概还愿意成全昔日将领女儿的一往情深，但现在公孙策就是他的心头肉，他是绝对不会让他感到半点不自在的。
坐在一边全程低头喝茶的公孙策也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他明白庞统不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叱咤沙场的飞星将军是从来不屑于做那等宵小之事的。但感情的事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说清，又怎么能称之为感情呢……心下宽慰的抬眼，正巧对上庞统含笑的眼睛，他看过来的目光温柔中带着丝丝的宠溺，那是从未对其他人展现过的……心头一热，脸上顿时也是一阵火热。
包大人公孙大人庞太师扭头正看到这“含情脉脉”对视的一幕，连忙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转回头，心想：得，这婚事还是得照办。陈小姐原本还希冀于庞统能够回想起什么，抬头看到这一幕，更是心如刀割的泪流不止。展昭白玉堂狄青各自抱着肩站在角落里，对视着有些面面相觑：这一没盟约二没婚约的，完全是一方一厢情愿，这陈小姐没什么问题吧？
却见那陈小姐抹了把眼泪，神色隐隐一变，她抬头对庞统说：“我知道前些日子有流言说你要篡位，你是为了让官家放心，对不对？我……我也不期望你能为我抗旨，只要你肯娶我，就算是做妾也没关系……若是不能嫁给你，我宁愿……宁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庞统面色一沉，刀锋一般冰冷的视线骤的落到陈小姐身上。他是沙场上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人，冷下脸时浑身尽是杀气，可怜陈小姐何时见过他这修罗一般的狠厉模样，脸色一白腿一软，几欲跌坐在地。就见庞统勾起冷笑，一字一顿的问她：“你这是，威胁我？”
公孙策见势不妙，庞统生气那才真是会出人命的！连忙起身走到庞统身边，拍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抚道：“别生气，她那也是……”
庞统冷哼一声，倒是依言收回了刀子一样的视线，抓住公孙策修长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这个世界上，能威胁我的只有你！”
公孙策脸上红晕更甚，心说我爹和你爹可都在呢，你这个厚脸皮的就不能少说两句！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庞统毫不在意公孙策那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的凶狠目光，把他的手放在脸上婆娑了一下，果不其然的又被拧了一把。
被两人的打情骂俏闪到的众人纷纷抬头望天。只陈小姐还僵在原地，因为庞统刚才那看死人的冰冷眼神而惊恐不已。
正僵持间，却听到大门外传来王朝的声音：“启禀大人，有位白姑娘求见，说她能劝服陈小姐……还说，还说她是白少侠的妹妹。”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齐唰唰的转向白玉堂。白五爷挠了挠头，有些奇怪的嘀咕：“是锦绣？她不是在蜀中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只听门外传来伶伶俐俐的一句：“二哥你这话说得真没良心，人家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说，不过正事要紧……包大人，我可以进来吗？”是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宛如出谷黄鹂一般，极为清越悦耳。众人惊讶，好耳力啊，这么小声也听得见。不过白玉堂的妹妹怎么会跟这位陈小姐扯上关系的？
看看陈小姐脸色，发觉没什么不对，包大人威严的开口：“白姑娘请进。”
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一个嫩黄衫子碧罗裙、斜背着一个鼓囊囊蓝绸绣花布包的小姑娘，一双和白玉堂如出一辙的水汪汪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粉嫩的嘴唇不笑也翘。向包大人一福身子，小姑娘恭敬的说道：“民女白锦绣，见过包大人。”
众人眼前一亮，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往事不堪回首之桃花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