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妇》梦廊雨

5、葬礼

　　第二日清晨，程先生便带着许多人到牛秦氏家中。
　　程先生进了门，先恭恭敬敬磕朝着棺材磕了了三个头，牛秦氏领着牛大花姐妹二人还了礼。。
　　程先生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方转身对牛秦氏道：“大嫂，今日已是牛大哥死去的第三日，加之天气炎热，尸身不宜久留，应早些下葬，坟地我已经请风水先生看好，待巳时一刻，便能安葬了。”

　　牛秦氏忙磕头谢过，哽咽不已，口中只道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感谢云云。
　　程先生忙让开，坚决不受牛秦氏如此大礼，又见牛秦氏伏在地上不起身，又唤了牛大花姐妹二人将其母亲扶起。
　　村中得了信的村民陆陆续续地前来吊唁，牛小花哭得双眼通红，只记得不停地磕头还礼，膝盖，额头已经痛得麻木。

　　程先生看看日头，已到巳时，便请前来帮忙的年纪大的婶子将牛小花母女三人扶了起来，又提了茶壶，倒了水喂给她们喝。
　　牛小花早已口渴不已，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许多，方才缓过气来。
　　巳时一刻一到，程先生便指挥着来人，将棺材移出门去，将棺材头抬起，准备好祭祀用品，又请了礼生主持礼仪，牛秦氏领着牛大花姐妹二人并陈福生跪拜，听着礼生读完祭文后，牛秦氏四人绕着棺材走三圈后，那些请来壮年便用用绳索捆好棺材，盖上棺盖。

　　因为牛大柱没有儿子，便由陈福生代替，摔了瓦盆。
　　瓦盆一摔，抗夫起抗，正式出殡。
　　直到葬礼完成，本应该出现的牛二柱一直都没有出现。
　　在牛大柱的坟前待到天黑，牛秦氏方领着牛大花等人回转，一路上，牛秦氏浑浑噩噩，仿佛失了魂一般，牛大花姐妹见状，只觉得心下难过不已，只是不断轻声安慰。

　　回到家中，牛大花姐妹央求着牛秦氏吃了些东西，二人服侍着牛秦氏睡下，便轻手轻脚关了门，出去了。
　　牛小花见牛大花神情似有些萎靡不振，便要她回去休息，牛大花正欲推辞，程福生上前道了谢，便拉着牛大花转身回堂屋去了。
　　牛小花剁了些野菜喂了鸡，又拌了猪食喂了家中的小猪，收拾整齐方回屋歇下。

　　一夜无语。
　　第二日清晨，牛小花打扫院落时，隐隐约约听见堂屋中陈福生的声音：“有了身子……不过月余……过于操劳……”
　　堂屋又恢复安静，许久听不见声音。
　　牛小花心中纷乱，匆匆将院落打扫干净，便转到后院剁碎了野菜喂鸡，拌了些粗糠喂猪。
　　做完这一切，牛小花又扭身到一旁菜园里摘了一把青葱回到到灶间，牛小花舀了水洗净了手，将葱外带着泥土的外皮剥干净，放进盆中清洗干净，将洗干净的葱放到一旁沥水。

　　牛小花擦干手，舀了两碗面到瓷盆中，又开了柜门取了两枚鸡蛋打到面中，接着倒入温水右手拿着筷子不停的搅拌直到面成糊状，牛小花将葱切成细末撒到面糊中，又加了一小勺盐搅匀，牛小花将面糊放置一旁，掀开一旁的锅盖查看。
　　只见锅中粟米粥已经熬好，牛小花将粟米粥倒至一旁的瓦罐之中，将锅刷洗干净，倒上油，待油烧到五成熟，便舀了早已做好的面糊均匀的倒在锅中。

　　片刻间葱花混着鸡蛋的香气便飘了出来，烙了七八张饼，面糊也用完了，刷洗干净灶上用具，牛小花取了几枚咸鸭蛋，剥了壳放在碟子中，又切了一碟腌黄瓜，准备好一切，牛小花将厨房放着的小桌子搬到院中，又回屋取了四个小板凳放在桌边。
　　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牛小花先到堂屋喊了姐姐姐夫，待他们应了，方才回到正屋，服侍牛秦氏起床。

　　一家四口围在桌旁用饭，牛秦氏还是怏怏的，没一点精神，喝了几口稀饭便停了筷子，牛小花姐妹二人劝了半天，牛秦氏又吃了半个鸭蛋便住了口，再也吃不下去了。
　　牛小花将牛秦氏送回屋中，转身回到桌旁，牛小花也是饿狠了，就着腌黄瓜吃了两张饼子，又喝了两碗稀饭方才停了筷子。

　　牛大花不过吃了半张饼子喝了半碗稀饭便说吃不下了，剩下的饼子稀饭便被陈福生全部吃了。
　　待吃完饭，牛大花欲起身收拾碗筷，陈福生动了动嘴，终没有说话。
　　牛小花踌躇良久，终于期期艾艾开口：“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牛大花疑惑地看着吞吞吐吐的牛小花，放下了手中正收拾的碗筷：“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了孩子？”牛小花终于说了出来：“我早上听到姐夫说，说你怀了身孕。”

　　牛大花脸上一红，有些忸怩地道：“是啊，前几天身子不舒服，你姐夫请了大夫看了，说是已经一个多月了……”
　　牛小花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我听说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能进灵堂的，对孩子不好……”
　　牛大花夫妇二人沉默不语，许久，陈福生才勉强到：“这是爹的葬礼，想必爹也不会害自己的外孙。”

　　陈福生虽是如此说，牛小花依旧看出陈福生面上的不自在，这毕竟关系到子孙后代的事情，陈福生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沉默间，三人只听正屋中传来牛秦氏剧烈的呕吐声，三人慌忙起身到赶到屋中，只见牛秦氏趴在床边，正在不断地呕吐，床前一片狼藉，牛大花急忙上前，坐在牛秦氏身旁不断地拍着牛秦氏的后背，口中急道：“小花，快去倒些水来。”

　　牛小花应了，转身从桌边的茶壶中倒了些水出来，这水是牛小花早上刚刚烧好的，放了这些时候，便成了温水，牛小花试了试，不凉不烫，刚好可以入嘴。
　　牛秦氏从昨日到现在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胃中早已经空了，只是不断地干呕，
　　牛大花轻手轻脚将牛秦氏扶起来，牛小花将茶杯递至牛秦氏唇边，牛秦氏下意识地张嘴喝掉杯中的水。

　　喝过水，牛小花拧了帕子为牛秦氏擦去身上沾染的秽物，牛大花小心翼翼地将牛秦氏放倒在床，为她盖上薄被。
　　牛秦氏一沾床，便昏昏睡去，只是睡梦中依旧娥眉紧锁，睡得极为不踏实。
　　牛大花刚刚站直身子，便敏感地嗅到地上一股极其难闻的酸臭味，牛大花捂住嘴唇干呕几声，陈福生忙上前搀着她。

　　牛小花见状，忙让姐夫带着姐姐回屋休息，待二人出了门，她便取来工具，打扫着地上的污秽之物。
　　待地上清理干净，牛小花便转到后院，搬了盆小小的月季花放在屋中。
　　做完这一切，牛小花打水将小手清洗干净，将碗筷洗刷干净，知会了姐姐一声，便关了院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