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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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诀这才知道徐珊已经失踪二个多月了。
草色嫩绿，二人缓步在田垄，看房屋的尖角，路边笔直凛冽的小白杨，悄悄流淌的小河，青天万丈白云卷走年华，依然不知世事。
她看着下巴搁在膝上的磊子，心里酸成一团。
“我们平日基本不怎么说话，有次同样连续几天他也没回家，他妈突然冲到我房间把我的东西全扔出去让我滚”磊子讲到这儿朝蔺诀笑笑。
蔺诀皱眉“你怎么说？”
“我？我跳下床，边捡起我的东西边跟她说，我求之不得。他妈气得不轻，抓起床头的剪刀扔了过来”磊子比比眉心“当时就见血了，接着徐珊回来了，他手向我的脸伸过来，因为血滴了一点儿进我的眼睛，看什么都花花的不清楚，以为他要过来打我，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那一刻竞然不是害怕，只觉得。。。”
“他徐珊娶我不是我强来的，现在这么难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出害怕任他们欺负。使足了力气向他扔东西，逮住什么是什么，房间里乱成一团，最后又朝外跑，他们不是撵我走？走就走，我绝不哭，走了我就不会回头。”
磊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蔺诀低着头也不说话。
“后来想起来，当时我的情绪太坏，他可能从进门到后来一直都想走近我但却没吱声，只到后来我实在没东西扔了，才跑了两步他突然欺近来，我那时才害怕，抓起剪刀就捅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耳边只听得到他妈尖叫个不停，但他的手还是放在了我的脸上”磊子轻轻的偏向蔺诀似是笑了。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我嫁了个流氓，脸上有吓人的刀疤整天阴沉沉的，我从未见他笑过。结婚后我甚至从不敢正视他的脸，可是蔺诀，那天晚上，我明明就感觉他发火了，他完全不理会我手里的剪刀，我又慌又怕。他伸过来的手却并不是打我。
他捂住我的眉心，凑得那样近。我当时吓坏了，剪刀乱捅一通，只想推开他，后来被他妈抢进来狠不得杀了我，我趁机跑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南成，我在那儿找了份工作，有天晚上，他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好像是好久没休息过胡子拉碴的样子非常吓人。。。我扭头就跑。。。他仍然抓了我回来。。。蔺诀，你说我当时是不是根本就知道跑不过他呀，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怎么挣扎。好像折腾了那么久后在他出现的时候才觉没力气了。他不再轻易让我出门，我试过各种方法都不管用只觉得这辈子就完了，一直到你结婚的前一个晚上。”
磊子终于情绪平稳下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但这次我决定等他，等他回来说清楚，我要大声告诉他我管他是流氓还是盗寇，如果他要我，我便要他。如果不，我会断得干干净净，这样憋憋屈屈的婚姻，我不要。”
蔺诀陷入沉思。
远处炊烟又起。似是女儿间的细语缕缕散开来。
我总相信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好很好，你说呢？
会的。
两人一同又去了一趟学校，说起记得的同学趣事，双杠下蹲下身去拨弄花花草草，又一同回忆半夜从打菜的小窗口爬进厨房偷榨菜吃，披头散发的一身白衣装鬼作弄老师，难免又是感叹一番，最后二人靠在老墙上望着天。白云里果真藏着无数人的年华。从呀呀学语到脸角坚毅。
磊子偏过头来“那你呢？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对你好吗？”
蔺诀对上磊子好奇而关切的眼睛，不知怎地无端感到一阵别扭，摘了一根草打向她“呀！管好你自己吧”
“说嘛说嘛”磊子摇她。
“奇怪，你还有心情管我”
“你说不说说不说”二人跳到杂草堆儿里挠着扔着扭成一团。
“停停停-------我说----我说”蔺诀被挠得痒不过气儿连连告饶。
磊子一停手，蔺诀马上变脸了“还反了你嘿。”她凶神恶煞的叉腰，磊子赶紧告饶说不敢不敢又巴巴看着她。
。。。。蔺诀这才罢休。
“。。。他。。。怎么说呢，面上看起来乖乖的，但实际上又不是。。。每次当我以为我懂了一点，他又很快翻脸。”
“？-------翻脸？”
“不是。。。不是吵架”蔺记皱眉“怎么讲，就是面上我很凶，但每每总是顺他的意比较多”蔺诀努力形容那种感觉，想起他生活中他若有似无的引导与固执，甚至偶尔无伤大雅的小脾性，一时间无从讲起。
最的闭嘴，反正就是这样。
磊子疑惑的看着她摇摇头“我见过他几次，但觉得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
“他很有礼，但是。。。不知是不是他话不多的原因，总感觉他很冷淡，你同他讲话，他一定会回答你，但无形的让人能隐隐觉得他并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他的眼睛。太疏离人群了。我那时还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同那样的人一同生活是因为这个呢？”
蔺诀对于磊子的这番话实在是惊讶的。事实上，跟磊子说的刚好相反。她想起她不高兴时他像小狗似地凑上来朝她眨眼睛逗她笑，又想起他怎么也不肯说话时的样子，头微微侧开径自沉默，整个气氛都显得沉闷而心慌。他总念她的名子，难受时像是止疼片，舒坦时像是小猫小狗的呼噜。
她径自深想下去。磊子连叫了几声都没听到。
“蔺诀？”
蔺诀总算回神。突然很想他。
蔺诀回到家的时候，鹄安正在院子里锯木头，此时他左手正拿开铁锯身形还未完全伸直，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股力蓦然撞过来。
蔺谁看着他的眼睛，那么那么生动的眼睛，登时因为她的靠近而弯弯柔软着。道不尽的琉璃与心思，又哪儿是磊子说的疏离。
脚下一地锯沫儿，蔺诀紧紧抱着他。
他才微微一动“。。。不管，就要抱你”蔺诀的声音哑了。
农场事情渐多，鹄安逐渐开始忙起来，鲁师傅慢慢放手，大多数事让他出门接洽。这出门三日才回家一晚，还没说上话，又得走了。
鹄安一脸黑线的看着蔺诀笑得像只得逞所愿的猫。他的头偏开，不再理她。
“我要跟。。。。我要跟。。。”鹄安走一步，她走一步。
“不行，太远了。” 一口否决。
蔺诀转眼气呼呼的“你让不让我去？”
鹄安停下来，头疼。
转眼春末了，鹄安一大早就要去农场，晚上回家更没定数。有时蔺诀都快睡着了。心里盘算着跟去看看。鹄安总不应。
在火焰怒烧的夏季带着浓艳的潮热奔来之前
春的芬芳仍在朦胧不舍的留恋
林间偶有花香浓
这是节气的缱绻厮磨后款款的游走
大地的吟吟喃语
馥郁迷人美丽的轻愁
这是情人的腼腆与疯狂
这是最好五月
我一回头，逮住了你。
你站在林间
阳光与风里
鹄安不动，只听到微微风声。他叹气“蔺诀。”。。。“出来吧”。。。。依旧只有风声。。。鹄安仍自不动。。。风声。。。风声中有隐约窸窣声。
鹄安回头。
蔺诀从旁边的枝枝丛丛里踏出来。她站在斑驳细碎的阳光里，酡红的脸发梢在微风佛动着。手里抓着帽子，一脸无辜的看着。
转眼她就跟前了。鹄安的头微微僻开光线。
。。。。
“刚刚胳膊还被毛毛虫咬了一口，痒死了。”
。。。。
“鞋子还穿错了，有些滑。”
。。。。
“还有多远？还要翻山吗？”
。。。
“我躲得好好的是你自己让我出来的。”蔺诀理直气壮的失去耐心“刚刚还差点跟丢了。”
鹄安气结的样子。转身就走。
“你不会还要我走回去吧。”
。。。
“鹄安！-----------”
鹄安不理。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
再往前走。
再往前走。
回头。
蔺诀站在原来的地方。一步未动。
鹄安往回走。走过去“走吧。”
蔺诀得意，跟上。
蔺诀：这条路上没住人家啊。走了一路，地都没看到半块。
鹄安：。。。。
蔺诀又不走：你跟我说说话。
鹄安：。。。。
蔺诀：鹄安！你这是在欺负我！蔺诀愤怒。
鹄安：。。。
蔺诀：鹄安。鹄安！她喊。
鹄安：。。。
蔺诀：我不走了。像要哭了。我自己回去。
鹄安脚步声停了，看看蔺诀，大手伸过来牵住她的：没有。
蔺诀：没有什么？
鹄安叹气：没住人家。
蔺诀：那路是哪儿来的？
鹄安：我们砍出来的小路。
蔺诀：你们？还有谁？
鹄安: 我师哥师弟。
蔺诀：他们住在农场么？
鹄安：不是，晚上我们都各自回家了。只有诗老头和师傅住那儿。
蔺诀：诗老头？
蔺诀扑哧笑了：怎么不叫叔叔伯伯什么的。
诗老头是个孤寡老人，以前靠放羊为生，后羊死光了，就一直在农场烧饭，鹄安还在想怎么回答。蔺诀又出声了：嗯，我喜欢有人叫诗老头儿。
鹄安也就不解释了。
于是蔺诀一直叫：诗老头儿诗老头儿诗老头儿诗老头儿。。。
换鹄安停下来。蔺诀识相的闭嘴了。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山势一直朝上，愈来愈陡。参天蔽日的林木渐渐褪去，两边半人高的蒿草野丛漫延视线。蔺诀气息渐粗。头顶上白花花的一片只感到全身又热又痒，视线一暗，突然一头撞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