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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窗户并未关上,一对玉人躺在在月光里。

      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请为所有不曾错过的美好微笑。

      饭桌上,央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手指在她的头顶弹了一下“好好吃饭。”她急忙朝嘴里喂了两口。自从二嫂嫂醒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天天笑咪咪的,说话也大声,还时不时吼她。刚刚还打她。想到这里,她委屈地摸摸脑瓜子。

      二哥哥也奇怪,当时抱着二嫂嫂除了医生谁都不让碰,比喜欢央央更喜欢。现在反而不讲话了。

      鹄安一放下筷子,蔺诀立刻跟着放了。鹄安看过来。蔺诀笑眯眯地“那好吧,我也饱了。”说完还一脸恋恋不舍地看着盘子。

      那好吧?

      鹄安不动。眉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

      蔺诀马上凑过去“再吃一碗粥”鹄安脸略略挪开,嘴巴闭着。

      “央央,坐过去”蔺诀干脆坐在鹄安旁边。她视线凝在他鬓角一点儿细细的软发上,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鹄安“蹭”一下站起来,眼睛瞪着蔺诀,转身就朝他的房间走去。从后前望去,他的整个耳根都红了。

      蔺诀哈哈直笑。扭头看着小丫头一脸米粒的看着她。一巴掌拍在央央的脑勺上“吃饭。”

      那日早晨,蔺诀在鹄安怀里醒来,见鹄安一副见到鬼的样子,那张终日带着病色的脸已涨成酱紫色,却对着怀里的人不敢动弹分毫。

      他就僵着身子躺着,眼见呼吸急了,蔺诀吓了一跳,手就放在他的胃部。哪知他跟触电似的,猛然坐起身,指着同一个被窝里的蔺诀,半响逼出一句。

      “你。。你。。你”自己不会是趁着。。趁着。。。眼见脸上颜色红了绿,绿了红。指着床上的人硬是说不出话来。

      蔺诀脸有些发烧揪住被子身子往下滑“哼!”

      只听鹄安失了常态“你先起来!”

      她哪里肯依,本来有些女儿家的羞意,这下全没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被子外只见一张脸分外红润的脸痞子似的瞅着他。

      我就不,你能奈我何?

      鹄安多数是沉默的,然而,奇异的却滋生比一般人更为强烈的自尊。这种若有似无几乎沉闷的自尊极好的掩盖了他内心从未散去的极度不安全感。

      他喜欢蔺诀,他小心冀冀守着她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屈伸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然而,在此同时,内心深处是极度渴望她朝他走来,眼睛时只看着他,然后在他身边呆下来拥他入怀。这爱不是他求来的,就像这个世界上最天真的人一样,希望是蔺诀心甘情愿主动靠近的。

      他在这份等待别人主动的过程中体会到自己的自私而惭愧得不得动弹,却是挣脱不出。

      鹄安一时脑子里跟着火似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太过接近的肌肤带给他呼吸怎样的□□。这于他实在是危险而薄弱。

      这场婚姻给鹄安带来的最首先的快活便是时间。

      是的,他们从此有了时间,这无疑给予了这层靠他单方面的支撑的关系最大的喘息。

      为此他愿意放下所有慢慢守着她。

      她现在。。。在想什么?

      他说服不了自己,或许,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可能接受他了?这种想法一旦生根便盘缠在心里怎么也拨不去了。

      蔺诀会主动吗?他突然有些绝望。

      他在眨眼的时间里头脑里已是百转千回。但起码,她现在还是他的。

      瞬间定定心神,“起来穿好衣服,天亮了。”

      蔺诀一轱辘爬起来,被子里顿时风荡了荡,鹄安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只见那蔺诀又慢慢蹭进被子,眼神狡黠“我嫁给了你,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那么,这张床,又凭什么不让睡。”鹄安神色变幻不定,脸上早已褪去的红又潮水般的爬了上来。

      突然捞起床头的衣服,扣完扣子,又伸手去旁边的椅靠上拿裤子。

      蔺诀咯咯笑了出来。似是完全不被鹄安的话影响,鹄安穿好衣服转身的时候正对上她笑得一脸豪无保留。

      他无法忍受视线挪开,任脸上火烧一样音色镇定“笑什么?”

      蔺诀一脸严肃突然探出一根手指朝他勾勾,鹄安面色僵硬微微过去一点。

      就听耳边气息袭来“鹄安同志,请问你知道昨晚是谁帮你脱的衣服么?”

      轰!鹄安脸色顿时充血,指着蔺诀“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蔺诀在被子里乐得乱踢。

      蔺诀又哪里想到,鹄安自小本不善与人勾通,在意的事更是少之又少。加之在此事上本为蔺诀分房一事心结至今难捱,此时摸不清楚诀的心思,更怕自己弄错而僵硬,一时无人好好引导反而有了被作弄的感觉,顿感蔺诀待他如儿戏,很是受伤。

      只见他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刚到门口,突然又觉得不对劲。终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

      被子里,刚刚还笑不可抑的蔺诀此刻半张脸露在外面,眼神已经变了。她小声抽着气,看着鹄安的那双大眼睛楚楚动人。

      鹄安心里一颤,她毕竟身体还未好。如今这般,还不是疼了自己。

      红着一张脸皱眉看过去。就听到前一分钟还得意得蔺诀小声说“鹄安,过来好不好。”鹄安仍自不动。

      蔺决抿着嘴不再吭声,刚刚还笑的发疯的人儿眼眶慢慢地就变红了。

      鹄安就这样回头站在门口。似是才急切逃开的脚步又生生有了立刻返回去的冲动,于是这就这样不过来也不出去。

      就见那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蔺诀?。。。”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他看着隆起的被子,半天,提起沉顿顿的脚步继续往外迈。

      只听那身后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了过来“我走不了。。。。。我脚。。。”鹄安一愣。脚?脚怎么了?

      蔺诀却不再开口,鹄安一个转身急步返回去。

      蔺诀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眼睛红了。她伸手一撩被子,鹄安还未来得及回避,就看到床单处几处血印斑斑干涸了。蔺诀的脚底板赫然一条血口完全没经地处理的样子想来在水底就被割了,浸泡后又回暖流血此刻正赤裸祼地摊在床单上。

      鹄安全身绷紧。蔺诀不理那伤。伸手要抱。终于得逞。

      鹄安不再理蔺诀,放下碗筷就往他的房间走去,蔺诀“啦啦啦”哼着歌收拾。过了一会,鹄安出来“我的被子床单呢。”

      “哦,在房间里啊。”

      “床是空的”

      “啊,我说的是那间房。”蔺诀指指自己的房间。无辜地说。

      “还有你的衣服啊,书啊什么的,全拿过去了。”鹄安站在背光处。看蔺诀若无其事的回头骂了央央一句。

      央央很快在蔺诀的指挥下回屋睡觉了。有时蔺诀想,鹄安家院子大,房间多,人倒是少。

      鹄安愣愣地坐在空床上。外面蔺诀已经收好了。门响了两下。就听她说。“我洗好收拾好了,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一起。”

      鹄安的生在一个贫困却守着老旧条框的家里,他不记得生母的样子,八岁时随大哥上山遇见狼吓住了。大哥背他下山后,一大家子围在床边发愣,没人会哄他,他脸发青却是哭不出来。后父亲娶了年轻许多的后妈,弟弟妹妹包括哥哥却很高兴,这个小妈妈对他们好极了,好吃的好穿的都疼着。可是突然有一天,却变了。鹄安的胃第一次出现问题的时候,躺在在床上全身出冷汗。后来一发不可收拾,有次疼得岔了气,父亲赤红着眼下山找刘医生,路上伤了腿,自此就没好起来。而鹄安,医生只说可能是设施问题也查不出所以然。

      蔺诀一个人坐在主屋里,黑暗里想着走前那晚鹄清对她讲的话。当时不以为然,此时再想,锥心似的疼。鹄安第一次胃疼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活活疼了一整夜,还是第二天鹄清进去才发现,他整个人蜷缩在那儿,全身瘫软,棉被,床单全湿了。她右手死死握住左手,心道以后一定要争取去市里好好检查一次。

      她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是天天发脾气,她也答应。

      黑暗里,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突然抬头,鹄安一脸恼怒的站他房门口。

      她竞然真的一直坐在那儿。他看着她沉闷的脸突然鼻子都要皱起来了。

      迎着灯光,蔺诀的眼睛怎么就隐隐有了酸意,陡然站起来。才挪步,岂料腿一麻,就晃了一下。

      鹄安嘴抿成一条线,似有犹豫,终是走了过来,蔺诀双手一抬,死死抱住他就不放了。

      “你确定你不脱衣服?”蔺诀站在房间里皱着眉问。

      。。。。

      “那好,我脱,脱了我就站在这儿,冷死我好了。”说完就去解扣子。

      鹄安抓住她的手,蔺诀马上笑意盈盈地瞅着他,他一下子放手了。脸又红了。半响,鹄安脱衣服。

      蔺诀飞快的掀开被子朝里面躲去,鹄安上床,拉了被子的一角,就躺了下去。

      。。。。

      “中间隔太开了会通风。。。”某人话说得含含糊糊。

      。。。

      被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鹄安只感到一种类似婴儿的香甜近乎鼻息处,一个温暖的柔软的身子就蹭了过来,他手放在身体两侧。一动也不动,心里跳得发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紧接着。胃的地方就贴上了一只小手。隐约有声音含糊不清的呓语“。。。嗯。。鹄安。。。睡觉。。”

      先这样吧。蔺诀迷迷糊糊的想。

      身边的人很快呼平稳,他一直保持姿势不动,这才意识到了黑暗,鹄安的心跳慢慢缓了下来。

      他轻轻把头偏过去。蔺诀的脸在黑暗里不很分明,依稀看得到她的五官轮廓,慢慢抬起手来。

      她的眉目就在他的指尖,那时她还未嫁他,总爱出门找她朋友玩,被家人一训,她就笑得眉眼弯弯地,让人觉得什么都算不得严重。她生气时一噘嘴下巴颌儿就微微皱着,脸也红通通地。总想表现出张牙舞爪的姿态,殊不知她什么样子又他心中都是欢喜。

      指尖有些颤,他能清楚感到她温热均匀的呼吸顺着鼻冀在轻而平稳的翕张着。

      黑暗里鹄安突然轻轻笑了,这个噘着嘴睡得一脸满足的家伙竟然还渐渐打起了呼噜。

      他的手从她脸上挪开想再看看她,哪知,她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脸朝他的颈项靠了过来,心脏在胸腔里一个起伏,鼻息间尽是婴儿般的奶香。

      她是他的妻子,此刻她真真实实地躺在他的怀里,呼吸温热。

      累日的疲倦这一刻突然远去了。被子里的那只柔软的手仍覆在他的胃上,终是沉沉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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