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帝姬》阿呆我爱你

13、计定

　　完颜宗赞同意收编，在寒食节前。派去送信的侍卫回来的时候，完颜晟也来了。完颜晟先是对完颜宗赞大加褒奖了一番，而后亲口下令撤除了左贤王府外的守卫。第二天的时候，肃敏和永济从百里外的牧野回了上京。
　　“我让你们不要妄动，本王是死了么，你们敢罔顾军令。”
　　书房中，肃敏和永济单膝跪地，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进屋后完颜宗赞就让他们跪下，而后一言不发，一直到现在。
　　永济急道：“完颜晟欺人太甚！”
　　完颜宗赞不理他，看着肃敏：“我在等你的解释。”
　　肃敏沉默片刻，道：“王妃，留不得。”
　　永济愣住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完颜宗赞像是早就料到了，没有丝毫的惊讶：“你派了五百人去杀她。”
　　“只有三十人。”
　　永济终于明白过来，大怒：“你竟然安的这个心思！”
　　“领队何人？”
　　“暗卫第十队，阿息保。”
　　完颜宗赞闭目，许久：“下去各领五十鞭。”
　　二人一愣，随后齐齐低头：“是。”
　　很久以后赵从珂与肃敏重逢，二人说起阿息保。那时赵从珂才发现肃敏并不知道阿息保曾向完颜宗赞挑战之事，而他直接向阿息保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杀”字。阿息保当日向她说不会伤她性命，究竟是骗她还是真的不愿伤她，谁也不知道了。

　　永济和肃敏僵了一阵子，过了几天肃敏到他家。他问永济，倘若王妃让王爷抛弃西军跟她走，你觉得王爷会不会答应。
　　永济怒道：“当然不会！枉你跟了王爷十年！竟然会这么问！”
　　肃敏点点头：“我也觉得。”
　　“你是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王妃会不会害王爷？”
　　“不会！”
　　“那就是吧。”肃敏长长的出了口气，“可她未必不会害北戎，未必不会害西军。她始终是齐国人，如果两国交战，留她在王爷身边太危险。”
　　“那也，”永济底气稍弱，迟疑了片刻，“不能杀。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你这人，始终太直。”肃敏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不过，我的确做得太过。似乎王爷本来有什么计划，全被我们打乱了。五十鞭太轻，我们两个的过错大概远远不止。”
　　永济皱眉，将信将疑：“你都不知道王爷是什么计划？”
　　“能猜到七八分。”可惜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来不及。

　　陈传的人扮作商队进入齐国，到了遂城之后，他问赵从珂打算去哪里。
　　“先生要放了我？”
　　手下的人牵来马，陈传点头：“一路冒犯了。”
　　赵从珂笑盈盈的看着他：“先生是个有趣之人。”
　　陈传面有赧色，稍稍错开了视线。
　　赵从珂并没有牵马，问他：“先生又打算去哪儿。”
　　“先去一趟太原。西夏那边起了战事，我打算去看看。”言罢，从袖口中拿出一块木牌，递向赵从珂，“这是我西军的令牌，殿下留一块，也许什么时候能用到。”
　　赵从珂接过：“愿先生平安归来。”
　　西夏那边有齐国最精锐的平西军，太原城更是固若金汤，他并不担心自己有什么危险。赵从珂跟他道了别，而后走入人群之中。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不知道何时能与她再会。

　　今日是北戎的寒食节。完颜亮在今天和几位世子比试，赢了武斗，输了文斗。回府后他直奔完颜宗赞书房，要完颜宗赞拿书给他。
　　“《春秋》、《左传》、《汉书》，”努力的想了很久，“资、资……”
　　“《资治通鉴》？”
　　“对！”
　　完颜宗赞坐在书桌后没动，问他：“《论语》背熟了么？”
　　摇头。
　　“《孟子》背熟了么？”
　　仍是摇头。
　　“屯王家的世子长你七岁，到你十三岁的时候，你看的书一定比他多。你说的那些书，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先要背熟先生要求的内容。”
　　完颜亮点头：“好。”
　　“阿鲁补，”完颜宗赞看着他，“不要一味好勇斗狠，输赢没那么重要。”
　　“孩儿记住了。”
　　完颜宗赞轻轻拍了拍书桌，完颜亮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盘腿坐下，专心致志的准备听完颜宗赞讲。
　　“父王在你那个年纪，远没有你厉害。上京当时跟我年纪相仿的世子有二十多位，我只打得赢一半。”
　　“父王现在能打赢他们所有人。”
　　完颜宗赞笑着摇头：“打不赢。但是现在谁都不敢打我。阿鲁补，你明白了么？”
　　完颜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完颜宗赞的用骨簪别在脑后的头发散了一缕下来，伸手准备帮她拨开。刚一伸手就被完颜宗赞抓住了手腕拿开了：“去许先生那里吧。”
　　“好！”一步跳下了桌。

　　寒食节第二天，完颜晟宣她入宫，要和她商量收编之事。
　　宣她之前，完颜晟已经先和心腹商量过了，到底要如何处置西军。商量出的结果仍是将西军拆散，分编进其他军队中。只是完颜宗赞多半不会答应，更何况并入其他军队的西军说到底仍然全是完颜宗赞的心腹，仍是斩草未除根。而后有人提议：不如依照先前的计划，改由完颜宗赞做主帅，领兵出征。众人商议或者说争执了两日，最终完颜晟选择了采纳。
　　他初登帝位，现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而邻居家中金银满地，现在不去取更待何时。
　　寒暄之后，完颜晟向她说了自己的意思。他心知完颜宗赞不会看不出来自己的用意，但也知道完颜宗赞不会违逆。
　　理所应当的，完颜宗赞答应了。完颜晟笑着点点头，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末了才道：“朕打算让乃颜去做监军，你觉得如何？”
　　她当然只能说好。

　　夜里肃敏和永济来，进了屋都面色不好。落座之后，永济先问了完颜宗赞出征之事到底是不是确定了，乃颜做监军又是不是真的。都确定之后，永济啐了口唾沫：“耍什么阴招，呸。”他骂的是完颜晟。
　　肃敏终于开口：“只西军一路？”
　　问到了重点上了。
　　完颜宗赞点头。
　　“看来是希望我们有去无回了。”
　　“你们各自下去准备吧。”完颜宗赞避而不谈，神色十分淡然，“明日我去营中。”
　　永济不太愿走，迟迟没有应声。肃敏却很配合的起身：“属下告辞。”
　　顺手捞起永济：“走罢。”

　　两个人出了门上了马，一起慢慢的往城郊牧野方向去。路上寂静无人，只有永济咬牙后长长的叹息。
　　“王爷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王爷自然有她的用意，你我都该信她。她绝不会放任西军覆灭。”
　　永济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一次发得上来就发，发不上来就算。
王爷的形象慢慢丰满起来了。我喜欢这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