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孟小能

20、出征

　　虽然有了孙奋的承诺，可是到了出征的那一日，袁嬗还是忍不住爬上了房顶，偷偷地看大军出行。
　　远远地看见前排三名将军并立而行，之间中间的那人身披银色铠甲，腰挎宝剑，红色的剑穗醒目地挂在宝剑前方，袁嬗认出那就是小时候她送给孙奋的生辰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留着，内心不禁窃喜。孙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怎么了，五哥还没走远就想他了？”
　　袁嬗回头一看，原来是孙亮，他正站在房檐上慢慢地走过来，“你小心点。”伸出手将他拉了过来，“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调皮。”
　　“就许你在这望人生思，不许我上来看看风景？”孙亮坐好，不满地说，语气中充满戏虐的意味。
　　袁嬗朝着他的头狠狠地拍了一下，“你这个小孩子，一天到晚在这了胡说。”
　　“不许打我的头！”孙亮不满得叫嚣。
　　“看你还敢胡说！”
　　“我说了不要打我的头。”孙亮双手叉腰站了起来。
　　袁嬗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撇着嘴说，“好了，好了，以后不打你的头了，快坐好。”
　　“这还差不多。”孙亮满意的又坐下来，看见袁嬗的眼睛依然望向前方。
　　“真的这么舍不得？”孙亮凑到她的面前，用手在她的面前捣乱地晃了几下。
　　袁嬗拨开他的手，“你……”说着就要打他的头。
　　“都说了不许再打我的头了。”孙亮一把抓住袁嬗的手。
　　“谁让你还说。”袁嬗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孙亮仅仅地了握在手里，命令般地口吻：“臭小子，快松开！”
　　“我要是不放呢？”孙亮的语气吊儿郎当。
　　“你放不放！”
　　孙亮松开了手，悻悻地坐了回去，脸上的红晕一扫而过，避开袁嬗的眼睛。
　　“生气了？”袁嬗看他不说话，像个受气包，又来哄他。
　　“没有。”
　　“小孩子说慌可是会尿床的！”袁嬗笑嘻嘻地指着他。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们的蝎大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袁嬗故意拉长音奉承着他，这会儿孙奋已经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唉……”孙亮抱着自己的头，叹了一口气，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袁嬗想笑又不敢笑，清了清嗓子，见他眉头紧皱，“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惹得我们七殿下这么苦大仇深的？”
　　“唉……”孙亮又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说吧。”看着孙亮闷闷不乐的样子，感觉可能真有什么事。
　　“母亲为我指了一门亲事。”
　　“扑哧。”袁嬗以为是什么大事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刚一笑出来，就被孙亮愤怒的眼神吓了回去，不敢再笑了，憋住笑开解他，“娶亲很好啊。”
　　“好什么好！”孙亮转过头去。
　　袁嬗开导他，耐心地说：“成了亲就有人陪你说话，陪你玩，多好啊。”
　　“我才不需要她陪呢？”孙亮生气地说，“我只要你陪我玩。”
　　“我？”袁嬗指着自己，“我又不可能陪你玩一辈子。”
　　“为什么啊？”孙亮凑到袁嬗面前。
　　“我……”袁嬗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哦～那让我猜一猜，是不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开了。想起上次送孙亮回去的时候，鲁班公主带了一个年纪与孙亮相仿的女孩来玩，那小女孩长得十分机灵，口齿伶俐，很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孙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个孩子看着很聪明，而且长得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以后肯定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孙亮小声嘟嘟。
　　这孩子，真是难伺候，“那你究竟不满意的是什么呢？”
　　“我……”孙亮张开嘴巴。
　　袁嬗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袁嬗捂着嘴巴，没敢笑，“好，好，好。你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情不是还没定吗？”站起来，将他也拉了起来，“再说你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亲。”袁嬗哄着他，摸摸他的头，他还这么矮，比她矮半个头。
　　“你嫌我矮啊？”孙亮感觉到她在和自己比身高。
　　“哪有，哪有，你很高。”袁嬗蹲下了身子，仰头看着他。
　　孙亮拍拍自己的胸膛，正色道：“我现在是很矮，可是早晚有一天，我会长大的，会长得很高很高。”还手比划着。
　　袁嬗帮他理了理衣角，听着他稚气的话，不由发笑，“我知道，我们亮儿早晚有一天会长大的。”
　　孙亮开心地笑着，摸摸袁嬗的头发，“嬗姐姐，如果我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啊？”袁嬗听后就笑了，“刚刚还是一副誓死不成亲的样子，怎么现在又想要娶我了？”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孙亮解释，“嬗姐姐，你喜欢我吗？”
　　嬗儿看着这个可爱的弟弟，“当然喜欢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一定要等我长大啊。”孙亮说完，就在袁嬗的脸上亲了一口，自己跑下了房。
　　袁嬗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有些发愣，这个小家伙，又占自己的便宜。

　　听说孙休的妻子朱琳怀孕了，袁嬗和袁夫人一起前去道贺。前来送礼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恨不得把门槛给踏破了。
　　看到小琳脸上欢喜的表情，袁嬗打心里也为他们俩高兴，“休哥哥，恭喜你了。”袁嬗挤过人群，向孙休道贺，奉上她的礼物，这是她连夜和姑姑学习，赶制缝了一件小孩子的肚兜，虽然手工极其不精，但毕竟代表了她的一份心意。
　　“谢谢你，嬗儿。”孙休接过礼物，“真是难得，你终于会做女红了。”
　　袁嬗害羞地笑了，腼腆地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不错。”孙休拿在手里仔细地打量着。
　　“多谢嬗儿姑娘了。”小琳也走了过来，拿起孙休手上的肚兜端详半天夸赞道。
　　袁嬗害羞地说：“哪里哪里，我很少绣，绣的不好。”
　　“我们的孩子能穿上嬗儿姑娘绣的衣服实在是太有福气了。”小琳拉起袁嬗的手，亲切地说。
　　袁嬗看着她的肚子，刚刚只有两个月，想到里面居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了，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肚子，又迟疑着，不敢下手。
　　“怎么了？”小琳看着她奇怪的举止。
　　“他在里面会不会踢你啊？”袁嬗好奇地问。
　　小琳和孙休互相看看，不禁露出了笑容，袁夫人也用手帕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愉悦也躲在后面嗤嗤地笑。
　　“你们都笑什么啊？”袁嬗疑惑地看着大家，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小琳率先替她解难：“哪有这么快，要等到六、七月份才会有胎动呢。”说着拉着袁嬗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柔地抚摸。
　　袁嬗眼睛跟着她的手而转动，实在是太奇妙了。
　　待众人都走后，袁嬗掺着袁夫人的胳膊，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怎么了，想问什么？”袁夫人很少看见她这副表情，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姑姑啊，我有个问题想问？”袁嬗小声地说。
　　“问吧。”袁夫人停下脚步，等着她问。
　　袁嬗看看身边的婢女，想了想，趴在袁夫人的耳边，小声地说：“是不是人成亲了就会有娃娃了？”
　　袁夫人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难道这男女之事她竟然不知道？貌似自己从来没有向她说过，可是自己又要怎么和她说呢？
　　袁嬗噘着小嘴等着袁夫人的回答。
　　袁夫人的脸上先是一股红晕，然后不禁笑了出来，摸着她的头发，“看来我们的嬗儿还没有长大。”
　　这话说的袁嬗更加糊涂了，到底怎么才会有娃娃呢？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