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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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你最难过的事是什么？”苏洛一本正经地问。
赵二狗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开口回答：“苏妍不带我玩，我心里就特难受，像针扎一样。”
苏洛很没品地撇了撇嘴：“苏妍算什么啊？苏家村的狗尾巴草一根。”
赵二狗立马跳起身，反驳：“胡说，我从没见过比苏妍更漂亮的人。你看，大家玩过家家，都以苏妍扮新娘为荣。”
“你马上就能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
“真的？她有多漂亮？”
“他有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
“苏妍也有。”
“他比苏妍有学问，苏妍就是一乡下野丫头，人可在一小念书呢。要不是看你跟我好，我才不介绍他给你认识呢。”
。。。。。。
两个傻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在一小门口讨论开了，完全不知道，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当高赫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时，苏傻子很激动地冲他招手：“嘿，我在这儿。”
赵傻子在看到高赫的脸的瞬间，就被秒杀了，只感觉被一道闪电劈中，全身酥麻酥麻的。
高赫皱了皱精致的眉，无视此二人，朝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心情异常兴奋的苏洛，直接忽视了对方不悦的神情，和回避自己的态度，拉上苏二狗，大步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苏洛便追上了他：“喂，我叫苏洛，你叫什么名字啊？”赵二狗在底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向对方介绍自己，苏洛会意，“这是我的好朋友，赵二狗，我们都住在苏家村，欢迎你来玩啊。”
对于苏洛莫名其妙的热情，高赫还是他一贯的政策，不予理睬。
奇怪的是，苏洛这次却没有发火，还是在高赫耳边说个不停：“你是不是在玩捉迷藏啊？我知道有个地方谁也找不到，我带你去。”
苏洛想上前去拉高赫的手，高赫却严谨地避开了。对方连番的抗拒，就连缺根筋的赵二狗，都看出不对了，用眼示意苏洛撤。苏洛假装没看到，继续他的纠缠攻势。
突然高赫快步跑了起来，苏洛自然紧追其后，由于苏洛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高赫身上，都没发现赵二狗没有跟上来。两人越跑越偏，苏洛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想上前抓住高赫的手臂，喊他停下来。意外却发生了，还没等苏洛碰到高赫，突然马路边冲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开门的瞬间便把他们两人一起拽了进去，然后车尾一甩，利落地驰离了原地。
对方显然是有计划有准备的，没有因为苏洛他们是小孩子，就放松警惕。高赫一上车就猛烈挣扎，可小孩子的力气再大，又怎么敌得过大人？在连吃了对方两记硬拳后，终于安分下来了。苏洛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反抗，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认为绑架他们的人的目标是高赫，他不过是附带的。他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他连小学都念不起，就可以看出他家是多么的窘迫。但他不知道的是，抛下他的苏妈，已经嫁给了C国的首富陈之翔，并且让陈之翔接苏洛回自己身边。于是，名不经转的苏洛，已经登上了C国肉票排行的NO.1，而不自知。这次，这帮人就是为了绑架苏洛而来的，而高赫才是名副其实的附带品。
苏洛知道高赫对他人的亲近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但现在的情况特殊，他只能强行触碰他。苏洛附到他耳边，状似无意地说：“等会儿我喊跑，你就跑。”
高赫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抿着双唇，无声地透露着戒备、疏离。
苏洛很无奈，但分得出轻重缓急，他眼睛观察着窗外，寻找最好的时机，在看到一辆警车向他们徐徐驶来时，他知道机会来了。他按了按高赫的手心，示意他准备，然后眼疾手快地开了车门，抱着高赫跳下了车。快落地的时候，重心全在身上的苏洛，还记得用手护住高赫的头，完全没想过，这样会给他的手肘带来多大的伤害。果然，一落地，就听到“咔嚓”“咔嚓”两声，骨折了。苏洛虽然疼的脸都白了，但危机还没解除，他强忍着，抓着高赫一起拦住警车。就像他预料的一样，轿车里的人顾及警察，在他们下车后，都不敢派人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了。
直到坐上警车，苏洛才松了口气，他看高赫依然静静地不说话，以为他吓到了，忙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你别害怕。”他努力用最平静的语调安抚对方，却因为喘息声太大反而显得紧张和笨拙。
这回，高赫笑了，一双眼眸半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张扬着。柔柔的，却也怪怪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洛现在虽然依然十分想亲近这个小男孩，却隐隐有些畏惧他。也许是他的眼神里透露的兴味的，黏黏的，还有几分苏洛也看不透的情绪，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没过多久，高赫家就到了。就在苏洛目送高赫下车的时候，高赫却突然一把把他也扯下了车，更一言不发地把他往家里带。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苏洛，只能跟着高赫走，这时候他才有机会好好观察高赫住的地方。那是一幢豪华的小别墅，墨石般漆黑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绒绒的，软软的。不过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诡静的氛围弥漫开来。
“你家这么大，怎么连个人都没有？”苏洛无聊地问。
“他们都在，只是你看不见他们。”忽然，高赫开口了，声音是清越的，像是玉珠滚落般，虽然没什么起伏，但那特别的声线却是苏洛听过的人中，最好听得声音。
“啊？”苏洛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高赫是在和他说话。
“我叫高赫。”
“你要牢牢记住。”
“这将是跟你一辈子的名字。”
高赫接二连三的开口，令苏洛惊异不已。
后者后知后觉地问：“那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你以后不会再躲我？你会来苏村找我玩吗？”
炮竹一般的问题扔向高赫，他很耐心地一一回答：“我们当然是朋友。我没有躲你，只是嫌你烦。应该会去苏村，因为我想看看，什么的环境，能养出你这么个傻子。”高赫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洛满脸的小伤口，“伤口不疼吗？我记得落地的时候，好像听到骨折的声音。”
被骂做傻子的人，此时笑得更傻了，除了发白的脸色正无声地泄露着他隐忍的痛楚。
高赫把苏洛放进舒适的长沙发上靠好，便脱掉他的衣服细细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苏洛有微微地闪躲，都被那双小手压下了。薄薄的身体，因为紧张泛起了一层层小颗粒。光裸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背上、膝盖和关节尤为明显。最严重的是双手的手肘，肿的老高，吓人的血痕更是拉长了整条下臂。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高赫看看苏洛伤痕累累的身体，只觉得心头像压了块巨石，窒闷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闷闷地开口：“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不是很严重，只是伤口看着吓人。”苏洛知道高赫在意自己身上那些伤，忙站起身子解释，却不小心扭到关节，痛得连脸都扭曲了。
“苏洛！”高赫第一次流露出不平常的怒意，他按住乱动的苏洛，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坐下！不准动！”
“我没事，真的。”苏洛安分了，嘴上却还自欺欺人地诡辩着。
高赫没有理会，对隐藏在暗处的手下A下了个指令。A消无声息地走到苏洛面前，吓了他一跳。与苏洛的局促不安相比，A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大厅里很安静，苏洛手臂上的伤口是最深的，棉签擦过的时候，他疼的直抽气。时间这个时候对苏洛来说就显得特别的漫长，一分一秒里，他有了种煎熬的感觉。好在，药很有效，伤口没多久就不疼了，连手肘都在A的推拿按摩下，慢慢消肿。做完这一切，A就无声地退下了。
苏洛显然不能消化A给他带来的震惊，直到高赫把药瓶塞进他的手里，他才回过神。
“这药给你带回去涂，每天一次。”
“嗯。谢谢。”苏洛站起来穿衣服。他知道高赫在看他，不想让他发觉自己的紧张，加快速度，却反而在裤子穿一半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他低着头把剩下的衣服穿好，却不去看高赫的眼睛，试图用一叶障目来让自己好受点。
过了几分钟，苏洛听到高赫在叫他的名字，他倏然抬起头，迎上高赫微微带笑的脸，尴尬和不安都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高赫捏了捏他的小脸，说：“苏洛，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伪装。”
这话说的很随和，语调也是淡淡的，但苏洛却感到喉头一紧。他看着这张漂亮的如同人偶一般的脸，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他突然觉得即使高赫和他之间的距离再远，只要高赫肯往前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都愿意替他走。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苏洛想起家里的爷爷，便向高赫辞行。高赫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苏洛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地往家跑。
高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很久以后，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站到了高赫面前。皮鞋的主人是一个长相很平凡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但他的眼神却是连成人都及不上的犀利。“少爷，人来了。”
“嗯，带上来。”高赫坐回长沙发，身上的气场却完全变了，精致透明的五官，完全掩盖不住他骨子里露出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哗啦啦，不小的大厅里，来了五六个人，他们赫然是绑架苏洛二人的绑匪。
领头的长发男，一进来，就按耐不住内心的贪婪，急急地开口说：“高少爷，戏我们都演完了，你答应我们的报酬什么时候付啊？”
高赫没说话。守在他身边的皮鞋主人却动了，他拿出一份资料，面无表情地念道：“3点10分，少爷放学，贾德等人没有如约出现；20分钟后，才姗姗来迟，据调查，迟到的原因是玩女人；3点40，计划正式开展，少爷假装刚放学，引苏洛跟上，贾德等人久久没有动作，少爷只好自己创造机会，把苏洛往偏僻的地方带；4点10分，贾德等人如约动手，绑架了苏洛和少爷，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揍了少爷两拳；中途，贾一明碰了苏洛手两下，贾赵碰了苏洛腿一下；4点20分，苏洛带少爷跳车，身受重伤；4点25——”
高赫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停止了，薄薄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意：“刚刚点到名字的，往前一步。”
“高少爷，我们可都是按你说的办的，你派人调查我们，是什么意思？”领头贾德很郁闷，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说话处事都特别的诡异，有些兄弟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高赫抬头看向贾德：“你，对我的决定有异议？”周围的气温明显下降了好几度。
贾德身体都僵硬了，他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卑微地说：“哪能啊？高少爷的话，就是圣旨。”
说完，他带头走了出来，另外两人也尾随。等他们全部站稳，高赫才直起身，朝他们一步步走来。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那样，充满了无形的压力。贾德这个老江湖，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心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果不其然，高赫在靠近他们的时候，瞬间发力，双手捏碎了贾一明的手腕，又凌空一记飞踢，把贾赵踢倒在地，紧接着抓住他的小腿，以小腿为着力点，向前180度对折。
一时间，静谧的大厅里，只听见两人吃痛的惊呼，和着贾德等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贾德缓过神来，刚想大声质问，就发现高赫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微眯的双眼染着墨石般的阴暗，仿佛有什么扭曲的东西在里面翻涌着，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
“至于你——”高赫那张漂亮的脸，竟渐渐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轻轻吐了三个字，“就自宫吧。”
贾德听到“自宫”两个字，差点晕了过去，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哀求高赫，希望他能网开一面。眼见高赫置若罔闻，他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高赫似乎早已看透贾德的想法，挥了挥手，从四面涌出了六个少年，带头压住贾德的，俨然就是刚刚替苏洛处理伤口的A。其他五个少年也纷纷压住剩下的五人。
贾德等人奋力挣扎，却只换得腹部的重拳，他们绝望了，哀嚎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贾德为将要发生的事恐惧不已，他见自己四肢动不了，就不停地磕头求饶：“高少爷，您杀了我吧，我只求一死，求您成全。”贾村人要是在场，肯定认不出眼前这个磕得头破血流，鼻涕眼泪更是满脸的落魄男人，就是在村里横行了十几年的恶霸。
“哦？既然你这么不想活，那就和你的兄弟一起去HELMET。”高赫脸上笑得更温柔了，可任谁都看得出里面的寒意。
“1998年梅特博士根据F病毒培养出的变种，命名为F-MET，然后不断选用20-30岁的成年男子作人体试验。接种后，潜伏期为3～5天，原体开始入侵柱状上皮细胞并在细胞内不断破裂，重生，增值，溶解破坏体内全部细胞并导致溶解酶释放，产生大量病毒体，不出24小时，宿主死亡。但宿体仍在变异，红色水泡由四肢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脸部尤为严重。数小时后，疱壁破裂，脸上结满了铁痂。所以他们又被叫做铁甲人，‘HELMET’。”
贾德等人狠毒地盯着高赫，身体更是疯狂地扭动，一副随时要扑上来撕裂高赫的样子。
“你这个魔鬼！”
“你会有报应的！”
“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高赫不冷不淡地开口，眼神带些玩味：“HELMET的俗称是活死人，他们以人为食，非死非活。”
他目光落回到贾德等人的身上，众人只感觉那目光充满了不屑和讥讽，好像他们的威胁根本微不足道。
高赫随意地伸展着五指，漫不经心地说：“我最近也懒得杀人，你们要是识相，就别试图惹怒我。”然后语调一沉，一字一句道：“因为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高赫最后的话语，像是极为精准的刀子，尖锐地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贾德显然是受刺激最大的，整个脑子都浑了。这时，他感觉到有人附在他的耳朵旁，轻轻地说：“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不是人，高岩博士在我还在母体时期，便进行病毒接种，出生后更是在培养液里培育了五年。毫不夸张地说，我除了样子是人形，本质和HELMET没什么区别，都是F病毒的变异体。我很喜欢博士给我取的中文名，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暗神Erebus。”
高赫的话，俨然击溃了贾德最后的防线，他几近疯癫地嚷嚷着：“魔鬼来了。。。大家快跑啊。。。”
高赫不在意地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伸起一根手指，按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等A他们把人都拖走，被称为管家的少年，才迷惑不解地问高赫：“少爷，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波折去接近苏洛？是为了实验体吗？”
高赫听到少年的疑问，嘴角勾起一抹温润而无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简，养花的乐趣不正是劳动的乐趣吗？”
简一脸迷茫。直到很久以后，他才了解到少爷的深意。如果少爷一开始便答应和苏洛做朋友，依苏洛那种三心二意的性格，又怎么会珍惜二人的友情呢？人只有经历过足够的坎坷和波折，才会懂得胜利果实的来之不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