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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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文研像一个过客，穿上衣服不声不响的出了门。
工作了一天，当晚，江文研直接回大院儿。他们家三代都是军人，家教很严，吃饭时，餐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饭后，父子俩坐在客厅谈论的也都是政治上的事儿，完全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在汇报工作。江建国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最后嘱咐，“你升的太快，已经有很多人注意了，最近收敛些，不要让人拿住把柄。”
江文研点点头，还想说话，此时，母亲却从厨房端了茶出来打断两人，“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文研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儿他懂。”
江建国将报纸翻了翻，不再说话。
母亲坐到江建国身边，一脸慈爱的看着江文研，“建国，瞧瞧文研，都这么大了。”
江建国露出些笑意，看了看江文研，也是难得的露出满意，相较于周围的其他败家子，他们家文研确实是数一数二的。
母亲把茶端到两人面前，笑着说：“是爱人了，也该找对象结婚了。”
江文研只是听着，没说话。
江建国继续看他的报纸，“怎么，见着合适的姑娘了？”
母亲一笑，神色欣喜，“可不，今天去老王家，见着他家的闺女了，刚留学回来，落落大方，看着就讨人喜欢。”转而又对江文研说：“改天跟我一起去见见人家吧，老王啊对你是赞不绝口。”
江文研神色未动，“妈，我还不着急。”
母亲佯装生气把脸一板，“还笑呢，别人家的孩子早成家立业了，你也都快奔三的人了，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江文研听到奔三这个词眉尾一跳，“妈我今年27。”
“那也该结婚了。”想了想又说，“就是不结婚，也该有女朋友了。”
江文研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着，显然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母亲细细端详江文研，半天也不能读出他的想法，渐渐露出担心的神色，斟酌半天后才小心翼翼的问：“文研啊，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也不能怪她乱想，长这么大，从没见他带回过女孩儿，女朋友更是没见着半个。别人家的男孩儿家长最怕的就是把别人家的孩子肚子搞大了，可她现在到是希望搞出来一个。他们家文研长得也不错，怎么就是交不上女朋友呢？
江建国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见老婆这么说，也不由看向江文研。
江文研有些无奈，他只是不喜欢女人婆婆妈妈缠人的个性，但没想到家里人会这么想，“我没问题。”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母亲一听要走，赶紧站起来，“今天就住这儿吧，这都几点了还走。”
江文研却去意已决，“我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还有人等着我呢。”
母亲正要阻拦，江建国开口了，“算了，既然有事儿要处理就去吧，改天回来再看看你妈。”
江文研点头。
出了大院，江文研直接回家。
家里面漆黑一片，江文研想到了于舟，默默上了楼，楼上的房间也都暗着。打开灯，床上被子下隆起一个人形，这么早就睡了？江文研将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直接去浴室洗漱，从军队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洗漱从不拖泥带水，短短十分钟已经围着浴巾出来了。
他躺在床上的另一边，翻看顺道从路上买来的报纸，钓鱼岛信息逐渐退下报纸头条，代表大会成为重点。看了几条重要信息，江文研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舟从江文研进来到现在，一动不动。头埋在被子里，也不嫌闷。
江文研掀开被子，露出一具白花花的身体。于舟紧锁着眉头，似乎睡梦里也不安稳。
江文研这才发现于舟很不对劲，脸颊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很苍白，即使是很理想的室温，也蜷缩着身体很冷的样子。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家里面似乎有常用药，江文研从柜子最下层翻出医药箱，各种常用药品都有，但这些好像都是他参军前就有的了，一番看，果然都过期很久了。
只是感冒发烧，江文研觉得没什么。出去给于舟倒了杯水，可喊于舟很久，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神智却还有些糊涂，跟他说什么都没反应，一副只想睡觉的样子，江文研这才觉得有些严重。
现在只能送去医院，江文研从新换上衣服，又从衣柜里拿了新的内裤和衣服放到床上，看于舟没办法换，低声咒骂了几句胡乱的给于舟套上。
他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做的有点激烈，于舟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心情也差了。
因为江文研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不想落人口实，所以也没去太好的医院，舍近求远去了一家偏僻的小医院。
小医院果然小医院，墙皮都快落完了，江文研从长大后基本就没生过病，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看病要先干什么，直接抱着人走进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个值班的医生在打瞌睡，见人冲进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发烧”江文研被女人的尖叫弄的很不快。
女医生心里也很气，“发烧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江文研不想多做计较，“那该去找谁？”
女医生一边推人一边说。“挂号去、挂号去。”
江文研非常讨厌有人碰自己，在女人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冷眼看了她一眼，女医生被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没再敢说话。
问了几个人，于舟终于挂了张急诊，医生看了于舟胡乱披在身上的衣服直皱眉，“人都烧成这样了你也不给他多穿件衣服。”见江文研没说话就随口问，“他是你弟弟？”
江文研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医生给于舟整理衣服，惊讶的发现了脖子上的痕迹。她不动声色的让护士先出去。然后当着江文研的面把于舟的衣服解开，里面的吻痕更多。她惊讶的看着江文研，“你弄的？”
江文研只是沉默，空气中凝结着紧张感。
医生毫不犹豫的命令，“把他裤子脱了。”
江文研只能帮着医生把于舟的裤子脱了，内裤上不少白色的液体，里面参杂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医生看了就想发火，“你怎么弄得，就没清理？”
江文研静默不说话，这般大少爷的人，又怎么会管这些。
医生看他穿着举止就知道这人不是普通小市民，也不想批评的太过火，瞪了他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开了一张药单，“去开药吧。”说完不再理江文研。
回来时，医生已经帮于舟清理了。
见江文研回来，命令道：“把人抱到病房。”
江文研只能看在这人是个好大夫的份上不去跟她生气。
打好点滴，医生直接把江文研叫道办公室。
两人都坐下后，医生说：“病人身体不太好，需要做个全面检查。”
江文研折腾了一晚上觉得无比晦气，现在随便干什么他都无所谓了，“恩，我一会儿去交钱。”
“你的爱人身体很不好，只是那么一点小伤不因该就烧成那样。”
江文研没言语，冷漠的看着她不说话。
医生自讨了个没趣，看他也越发不顺眼，“好了好了，话我说道这份上，听不听是你的事儿。去陪着你爱人吧。”
江文研想强调于舟不是他爱人，但觉得说出来更像欲盖弥彰就默默认了。
进病房的时候，护士已经挂好吊瓶，临走跟江文研说：“等输完液叫我。”
于舟所在的病房有四张病床，但只有一个吊着腿的年轻人住，剩下两张床都空着。
起初，江文研一直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时不时打量吊瓶里的液体，感觉下的太慢，江文研直接将速度调快了。
最终，还是病房里的另一个年轻人熬不住了，瞅了瞅江文研，“兄弟，关了灯成吗？你这还准备开一宿啊？”
江文研用下巴点了点于舟的方向，“护士让我看着点。”
那年轻人指了指床头上的灯，“能开床头灯吗，这么亮我实在睡不着啊。”
江文研看了看床头，果然有个开关。
床头灯很暗，勉强能看清吊瓶里的液体。灯就这么直接照着于舟红彤彤的脸，于舟身上很瘦，脸上却还有着几分婴儿肥，此时就这么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于舟的手露在被子外面，江文研本来想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却在摸到后忍不住细细翻看，于舟的手势细长型，骨节分明，很好看，但手上的皮肤并没有身上那么细致，甚至是粗糙，可见经常干活儿。手腕上的经脉清晰可见，果然太瘦了。
直到晚上一点左右，瓶子里的液体总算见底，护士拔了针，收拾东西就走。
邻床的青年早就打起呼噜，江文研也有些困了。不经意看到病床上发黄的枕头，他怎么也无法躺在上面。按说他当过兵，什么脏地方没睡过，但他就是没办法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最后只能在车里窝了一晚上。
一晚上睡的不太好，醒来时才刚刚六点，又躺到七点，路上行人渐多。
对面正好有一家早餐店，江文研顺道进去喝了碗粥。因为这家粥店离医院很近，一些病人家属都到这里买饭回去吃。江文研顺道给于舟买了份豆浆油条。
回到医院将近八点，此时的医院渐渐有了人气，陆续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江文研擦肩而过。
回到病房，于舟竟然不见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有那个玩儿手机的青年。
“人呢？”不会是跑了吧？江文研窝了一晚上的火有被点燃的趋势。
那小青年听到声音这才看到江文研站在门前，不由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说：“于舟，被医生叫走了。”
江文研此时才正眼看着这个人，似乎和于舟年纪差不多，还是学生的样子，一头毛寸，看起来很无害，倒是不惹人讨厌，“你认识于舟？”
那小青年神色一僵，似乎很不愿意承认，但仍点了点头。
似乎和于舟有些过节，但江文研不是于舟的家长，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操心。
沿着昨天的路走到医生办公室，办公室的大门开着，但医生已经换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面前坐着的正是于舟。
因为于舟是背靠大门，所以没看到江文研。医生看到门口站着个人，推了推眼镜问，“先生？有事吗？”
于舟跟着医生的视线扭过头，江文研已经走过来坐在另一边，“他病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解释，“还需要再输两天液，今天还要做个检查。”
江文研听闻还要两天，神色有些不快。“那快点吧，我还有事儿。”
医生听了这么无情的一句话，不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医生开了收费单，让江文研先去交钱。江文研临走把手里的豆浆油条递给于舟，“你先吃了，一会儿去检查。”
“先生，检查前不能吃饭。”医生提醒。
举着的手僵在那里。于舟也不去接直接无视离开。
尽管江文研表情平时就少，但于舟就是知道他在生气，果然，江文研出了门，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浓浓的豆浆香味从垃圾桶里散出诱人的香气。
于舟的肚子很饿，油条的油香，豆浆的豆香，无一不刺激着于舟的味觉，口腔内涌起口水，胃部缩成一团，像被榨干了水的衣服，揪心的疼。他不自然的把头偏向一边，告诉自己不饿，江文研送来的东西都恶心透顶。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身体却不能被欺骗。于舟没看到现在的自己，神色枯败，满头虚汗，走路也越发不稳，已经有人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于舟觉得眼前熙熙攘攘的过道像一个巨大的空洞，路过的人也跟着扭曲。他觉得头很晕，但一直走在前头的江文研根本没发现于舟的异样。不远处传来医生的声音，但于舟怎么都听不清，耳朵嗡嗡的像有无数苍蝇在飞。医生的脸也扭曲成不熟悉的样子，有许多人靠近，然后他彻底没了知觉。
模模糊糊间，他听到医生缓慢的陈述，“贫血，长时间未进食造成的短暂晕厥。病人身体很不好，需要好好休养。希望你们做家属的能关心一下病人，为什么这么久未进食你竟然不知道？”医生说到最后语气不由带上些许指责。
江文研沉稳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慌乱，事不关己的态度，“我长期不在家，以后会注意。”
“希望如此。”短暂的停顿过后，医生接着说：“病人应该快醒了，你最好买点好消化的食物，营养液不能当饭吃。还有尽量不要刺激病人，今天早上我们交谈的时候，发现他很压抑，心理上……”声音渐渐消失，看来是两个人都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